[梁祝]文才兄,求放过+番外(5)
“哎呀,你别问这么多了,反正我来都来了,而且我发现顶着你的名头还蛮好玩的,我先去道韫的房间待着了,你有事可以去找我,还有~不许告诉任何人我来了,听到没?”话落,已不见人影。
玉玳箓扶额,头痛不已,该怎么跟文才兄解释呀。
回房间的林荫小路上,几名学子凑到一起叽叽喳喳。
一人说:“我一直以为玉玳箓长那么漂亮,定是个女人,不过是碍于马文才没敢说,可今日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别看他文弱的样子,武艺竟不比先生差,看来我真是以貌取人了。”
另一人嗤笑:“你懂什么?你见过有哪个男人长这样的么?那天他一笑,渍渍~那个漂亮啊。”
“就是,别说男人了,就是女人都不见得比他好看,那长相身段,他要不是女人,我给你们当马骑。”
“哎,你们说,要是让他躺在身下,那滋味会不会比娘们还好啊?”说着,几人相视一笑,发出阵阵猥琐的笑声。
其中一人不小心向身后瞥去,笑容顿时僵在脸上,眼睛惊恐的张大:“马~马公子。”
其余几人还来不及回头,就被一脚踹倒,马文才脸色阴沉得快滴出水来,眼中燃烧着无法抑制的怒火,额角青筋暴起,下手狠绝,一拳一拳砸向几人,毫不理会他们的求饶,此时的他就像一头被激怒的狮子,狠狠的咬向敌人。
“马文才,你住手。”梁祝二人赶来,伸手去拦。
“滚~”马文才怒吼,将伸手拉他的祝英台推开,被推到的祝英台捂着磕伤的手,冷汗直冒。
“英台。”梁山伯奔过去,“你没事吧。”
见祝英台摇了摇头,梁山伯一脸不虞的去拦架:“文才兄,好了,快住手。”一拳朝他挥来,脸被打得偏向一边,伸手抹去嘴角的血迹,大吼一声:“够了,难道你还想让我请山长来么?”
马文才停下动作,转头瞥去:“你也配威胁我?”
底下几人被打得鼻青脸肿,断牙吐血,见马文才停下来连忙跪地求饶,其中一人撞倒路边的石头已经晕过去了。
“马公子饶命~”
“我们再也不敢了~”
“饶命~饶命啊”
祝英台站起来怒气冲冲道:“马文才,就算他们得罪了你,你也不该下此狠手啊,你这么对待同门学子,就不怕遭报应么?”
“报应?”马文才冷哼,一脚踩在一人的腿上,还用力碾两下。
“啊~”那人抱着腿痛苦嚎叫,显然腿骨已断。
“马文才,你实在是太过分了。”梁山伯义愤填膺,蹲下身来将几人扶起。
“听着。”马文才漆黑的眼眸一转:“今后在这书院,别再被我看见你们,滚~”
“是是是,我们再也不敢了。”几人迅速跌跌撞撞的消失在眼前,连晕倒的那个,也被扯住脚给拖走了。
马文才阖眼平复心中怒火,待稍微好些了,才向房间踱去。
“马文才~”
祝英台忙扯住他袖子:“难道你都不用给个交代的么?”
马文才冷哼,甩开她的手,眸中的冷色让人心惊,祝英台不自觉的愣在当地,只能眼睁睁看他走远。
“这~”梁山伯还待去追,被祝英台拦住。
“山伯,算了,跟这种人没什么好说的。”
***
研磨、提笔,一个个颇有风骨的字迹在宣纸上如行云流水,少年玉白的脸庞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长睫毛扇起,向门外望去,忽而展颜一笑:“文才兄~”
在这一刻,马文才内心的愤怒全部消散,眼里只容得下笑容和熙的少年。
“文才兄,你看我这张~哎?”话音未落,就被文才兄抓住双手,紧紧搂入怀中,玉玳箓刚想挣扎,觉出文才兄不对劲,又停住了,微微叹气。反正每天晚上都抱的,已经这么熟了,又不是女人,不过~他这是怎么了呢?
将人用力揉入怀里,马文才心中这才踏实下来,下颚蹭蹭柔软的发顶,满足的喟叹,从胸腔处传来闷闷的声音,马文才连忙放开,就见少年脸蛋被憋得通红,猫瞳里满是控诉,马文才抑制不住微微牵起嘴角,伸手想向少年头顶抚去,却被少年半途截下。
玉玳箓瞥见那人手上一抹红色,惊诧的将手拉下来,定睛看去,手关节处红肿不堪,有些地方已经破皮,还有干枯的血迹,这足以证明当时下手有多狠。
板着脸狠狠的瞪一眼:“这是怎么回事?”眼神很到位,只是配上那漂亮的脸,怎么看都是虚张声势。
马文才咧嘴一笑,乖乖的被少年拉到桌边坐下,然后饶有兴致的看少年翻箱倒柜的找东西。
翻开玉老爹准备的包袱,找到写着伤药字样的雕花玉瓶,玉玳箓眼中露出喜色,快速回到桌边,小心的执起那人的手,将药小心涂上。
少年纤细的手指有些冰凉,却在他心底燃起一片火热,他昂首逼退眼角泛起的红晕,另一只手微微颤抖的穿梭少年的发丝。
涂好药,用干净的布条细细包好,玉玳箓双手环胸,准备秋后算账,却被文才兄轻飘飘一句话打乱阵脚。
凌厉眼神一瞥:“你今天去哪了?出现在蹴鞠场的人是谁?”
“额~”玉玳箓心里咯噔一下,老实把事情交代了。越跟文才兄相处,他就越了解这个外表强悍内心寂寞的朋友。
“你是说,那个跟你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是你姐姐?”
“恩。”玉玳箓点头,后又小心翼翼道:“不过,文才兄你千万不要告诉其他人,二姐交代了不能跟别人说,要是被她知道了会发疯的。”
马文才低眸,看不清神色:“那你怎么告诉我了?”
歪头,满脸肯定:“你又不是别人。”
马文才轻吐口气,再度将人纳入怀里,这次玉玳箓十分淡定,受伤的人都是比较需要温暖的嘛。
两人紧紧抱在一起,跟交颈鸳鸯似的,前脚刚踏进门槛的玄西,惊得哎呀一声绊倒在地,马统慌忙放下手上的东西过来扶他。
玉玳箓脸腾地红了,挣扎着推开那人坐到一边,反应过来后,微微懊恼。真是的,明明没什么的嘛,自己干嘛要心虚脸红。
温情被打断,马文才顿时阴沉下脸。
“少爷~”玄西一脸震惊。他刚刚看到了什么?他家少爷居然断袖了;艾玛,这要被老爷知道了,会拨了他的皮的。
玉玳箓咳嗽一声:“你看错了。”
玄西黑线,他是傻但不瞎好么。娘的,当初崇拜着的马公子,现在怎么看都面目可憎,他说这马公子怎么对自家少爷这么好呢,原来是抱有不良心思的啊。
“玄西,文才兄手伤着了,我们今天就不去伙房吃饭了,你跟马统端过来就行。”
“哦。”玄西愣愣的应一声出去了,瞥见毫无反应的马统,不开心了:“你怎么不管管你家公子,我们家少爷是能想抱就抱的么?”
马统一板一眼道:“公子做什么都是对的。”末了,还点点头。
玄西被气得七窍生烟,噔噔噔的跑远了。有个猪一样的队友真是悲催。
晚膳时,马文才狠狠的体会了一把受伤的好处,少年仔细的将热汤吹凉再喂进他嘴里饭菜也一勺一勺的喂,他只需张嘴嚼两下,舒爽不已的他,心想今后或可多受伤几次。
玄西在一旁看得眼睛冒火也不敢上去拦,马公子的眼神真的会杀死人的好嘛。而马统则非常心宽的给公子铺床。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评论支持的萌友们,只是jj抽了,我回复不了,鞠躬。
☆、端午
祝英台与贫民梁山伯相交,惹得一干士族子弟不快,其中就以王蓝田为最,进书院前两人就已经结下了梁子,这下王蓝田更是将她恨到了骨子里,时时给她找些麻烦。
这日兵马演练,他将祝英台引入茂密的草丛中准备射杀,却见白衣少年正好挡在眼前,王蓝田冷哼一声,既然玉玳箓找死,也就怪不得他了,举起弓箭瞄准,箭极速射出,在白衣人眉心停下,那人用两根手指轻松夹住,一脸困惑,甩手将箭射回原处。
草丛深处“啊~”的响起一声惨叫,惊起飞鸟无数。
王蓝田惊恐的捂着冒血水的小腿,涕泗横流。
“呀~”玉兰婷拂开草走出,看着他脚边的弓箭,怒气冲冲:“你为什么要用箭射我?”不对啊,她穿着小弟的衣服,这人是要弄死小弟啊,想到这,玉兰婷不能忍了,小暴脾气上来,把还来不及争辩的王蓝田像拖死狗一样按在树上一顿拳打脚踢。
“玉玳箓,你敢惹我,我可是太原王家的,哦~哦~。”
玉兰婷乐了,又是一脚:“那你知道我玉家是哪儿的么?”
王蓝田痛得呲牙咧嘴:“你~你不就是马文才的跟屁虫么?有胆子别靠他啊你。”
一拳过去,王蓝田将隔夜的酸水都给吐了出来,终于支持不住哭了起来:“呜呜~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饶了我,呜呜呜~”
看见泪水,玉兰婷嫌弃的蹙眉:“真是没见过男人有你这么没用的。”这么一比,瞬间觉得某人好了不止一点。
“呜呜~我没用,我错了。”
“啧啧~”玉兰婷甩手,“滚吧。”
王蓝田呜呜的拖着腿爬着滚了。
兵马演练场上,玉玳箓晃悠悠的骑着马,周围人离他足有三尺远的地方打得火热,由于被上次‘玉玳箓’跟先生对打的场面震慑,和马文才的发怒,众人都不敢轻易动手,因此形成了如此诡异的场面,让准备大不了拼命的玉玳箓很是松了口气。
悠闲的玉玳箓牵好缰绳一边看戏,唔,文才兄身手不错,咦?夫子和谢先生那情意绵绵剑的即视感是怎么回事?
拖着腿拐出来的王蓝田惊恐的盯着马背上的少年,又惊恐的朝背后看了看,捂着头嗷嗷的疯叫着跑远了,玉玳箓满脸黑线,自己应该没这么恐怖吧。
书院里因为梁山伯写情诗给谢先生一事又掀起一番风波,转眼就到了端午佳节,谢道韫也要回去定亲。
玉兰婷吃得满脸糕点渣子,手上还拿着一块:“小弟,端午节咱一块回去吧,爹想你想得都快哭成泪人了。”
“这个~”玉玳箓犹豫的看向文才兄。
文才兄勾起嘴角,眼神温柔的将人揽住,自然的叫道:“二姐,我已邀箓儿去家里一游。”
玉兰婷一口茶喷出,瞪大眼睛:“你叫我啥?”
“二姐。”马文才再度恭敬唤道。
玉兰婷默默流汗,二姐个屁啊,上次恨不得扑过来打死她,要她交出小弟的人,居然叫她二姐,她有点晕。
“文才兄是我朋友,叫你二姐没错啊。”玉玳箓一脸呆萌,唯一知道真相的玄西眼泪掉下来。
马文才笑睇他一眼,心中暗爽。
谢道韫瞥眼好友笑道:“不如你去参加我的订亲仪式吧,正好帮我出出主意。”
“唔~那会有人打架么?会有刺激的东西么?”
玉玳箓扶额:“二姐,谢姐姐那是订亲啊,你这样上赶着要闹事,是不是不太好。”
谢道韫摇头失笑,一幅果然如此的表情。
玉兰婷拍拍手:“定亲我就不去了,不过大礼我会补上的。”转而又道:“小弟,你是不是真不跟我回去?”
“嗯。”点头:“我答应文才兄了。”
“好吧。”玉兰婷掏出包袱背上:“那我走咯。”说着就出门去了,一眨眼就不见人。
瞥眼惊讶的文才兄,玉玳箓无奈解释:“二姐一直是这样的,说走就走。”有时候他还真羡慕呢。
次日,全院师生送别谢先生~
马文才换好衣物,拿下学子帽戴上玉冠,将玉玳箓脑袋掰过去熟练的束发,这项工作他现在是越来越得心应手了,一旁整理东西的玄西看得咬牙切齿。
马统整理好公子的书籍,晃着头过来问:“公子,还有什么要带的么?”
“只需带齐路上用的,其他的家里都有。”唔,箓儿的头发手感真好。
马统点点头,下去了。
玉玳箓只能从铜镜中看到文才兄模糊的影子,眨眼低喃道:“其实我可以在外祖家住的。”
将玉带绑好完工,“既然邀你去我家,自然要在我家住。”
玉玳箓笑应,开开心心跟文才兄归家,马车上,马文才很无耻的将敢怒不敢言的玄西赶走,堂而皇之的占据一席之地。
玉玳箓从书中抬眼:“文才兄,你不骑马么?”
将书抽掉,“别看书了,仔细伤眼。”说着侧身躺下将脑袋搁在少年腿上,阖眼养神。跟少年在一块,他不自觉的就会静下心,变得无比安然。
“文才兄?”
“嘘,别说话,让我歇会。”
玉玳箓乖乖应诺,任由这人躺在腿上,一时寂静无声。
马车的行程极快,一会功夫就到了,晃动的马车缓缓停下,外面传来马统的声音:“公子到了。”有人撩开了车帘,玉玳箓尴尬一笑,拍拍熟睡的文才兄。
马文才悠悠转醒,凌厉的眼神刺向撩开帘子之人,那人忙低下头放开手。
踏下马车,转身将少年拦腰抱下,两人亲密无间的姿态,惊呆一干马府众人,那擅自撩开车帘的管家心里也是直打鼓,忐忑不安的上前拱手道:“公子,不知这位贵客是?”
淡淡瞥一眼:“以后他也是你们的主子,要称呼为少爷。”说着,拽着少年的手往里走,又问道:“我爹呢?”
管家躬身:“老爷出去了,未交代何时回来。”
马文才冷哼,面上表情不变,显然早料到了。
一路亭台楼阁,林荫小道,最后经过一个大大的练武场,旁边就是马文才的院子,院子十分简练干净,完全符合文才兄的风格。
几个小丫鬟端着茶点走进,临走时还不忘回头往漂亮少年那里瞟,惹得马文才紧皱眉,玉玳箓毫不知情,端起热茶就灌,结果被烫得直吐舌头,马文才笑着给他吹凉,再塞回他手里,这份体贴看得管家不停揉眼,生怕自家公子被人换了。
“累了么?今天就在家休息,明日再带你出去玩。”抚着少年的脑袋,语气温柔。
玉玳箓打个哈欠点头,管家见状忙道:“我这就派人给少爷收拾房间。”
马文才止道:“不用了,在尼山他一直跟我睡一块,在家也一样。”
“是啊,不用麻烦了。”玉玳箓诚恳道,反正都已经习惯了嘛。
管家算是见识到了少年在自家公子心里的不一般,这也导致了日后他丝毫不敢对少年不敬。
晚膳时,马太守还是没回来,马文才的脸色有些难看,见他如此,玉玳箓连平时不下口的红烧肉也乖乖吃了,才让他又笑起来。
第二天,两人兴高采烈的要出去时,马太守回来了,马文才一见他就没好脸色,马太守也是火冒三丈:“你这是什么态度,见到爹不知道行礼问安么?”
马文才转头不加理会,马太守呼吸瞬间粗重,手指都颤抖起来,见气氛凝重,玉玳箓忙打圆场:“玉玳箓见过世伯。”
瞥见少年,两人都收敛了不少,马太守难得端起笑脸:“你是赵大人的外甥吧,上次还见过一面,不知道在尼山书院过得如何?文才有没有欺负你?”
玉玳箓弯起眼睛:“没有,文才兄,才学出众、文武双全,又对我多加照顾,是个很好的朋友。”
马太守虚荣心大涨,态度更加和蔼,就是马文才心气也平顺了许多。
“你们这是要出门吧?早去早回,中午咱们一块用个饭。”
玉玳箓笑着点头,被早已等得不耐烦的文才兄拽走。
街上一如既往的繁华,人来马往,和上次被二姐仍在街上的彷徨不同,这次只有满满的信任安心······
玉玳箓逛得欢快,看什么都新鲜,找到好吃的就往文才兄嘴里塞,马文才也十分给面子吃下去,一边护着少年不被拥挤的人群撞到,逛着就到了两人第一次见面的玉石店,玉玳箓饶有兴趣的拉着文才兄往里去,颇有点故地重游的意思。
“两位公子,要买点什么?本店上好的玉石琉璃应有尽有。”
一进店就有伙计迎上来,十分热情的介绍,看相貌竟不是当初那个,玉玳箓偏头眼带询问,马文才一笑,显然已明白他的意思,极有默契的反问道:“你觉得一个以卖假货得罪我的人会怎么样呢?”
“······”玉玳箓默。
伙计说的是自己,吓得忙解释:“公子,小的才刚来不久,这要有什么对不住的,还请担待点,小的也是当家的雇来的,对这些东西也不是很清楚,可并没有卖假的呀,上次那个伙计是自己贪财才卖了假货,被马太守家的公子揭穿后,当家的就把他给赶走了,这可跟小的没关系啊。”
玉玳箓乐了:“没说你,既然你说你不卖假货,那就拿真的出来,要还有半点假,我就让你当家的赶你出去。”
伙计擦擦额头上吓出的冷汗,忙去拿东西,不一会就摆了满满一柜子,玉玳箓被一尊羊脂观音吸引了注意力,伸手去拿,另一只柔白的手却先他一步拿到。
作者有话要说:
☆、心动
“五官凝神,雕工细腻外加上好材料,果真是好东西。”说话的女子长相可爱,脸上还有未退的婴儿肥,但身量却很高挑。
感兴趣的东西在自己眼前被抢,玉玳箓虽然不高兴,但念在对方是个小姑娘且对玉器十分有研究的样子,也就不好跟人家计较,转而去看别的,这件绿玉扳指好像也不错,旁边的手又抢先一步,那件刻字题诗玉配也不错了,又被抢先,这样几次下来,玉玳箓恼了,马文才是直接怒了。
“你没见这是别人先看上的么?我的东西你也敢抢?”
小姑娘嘟嘴挑眉:“这些都是这位公子看上的,跟你有什么关系?”转而面对少年时立马笑得甜甜的,变脸速度那个快,“这位公子,你长得真好看,我叫钱宝,请问公子贵姓?”
玉玳箓傻眼了,喃喃道:“我姓玉。”
“玉哥哥。”小姑娘高兴的唤道,一点不认生,“玉哥哥你住哪呀?钱宝可以去找你玩么?”
马文才黑着脸将还未开口的少年快速拉走,小姑娘反应过来后追去街上,人头攒动,那个漂亮哥哥已不见了人影,气得原地跺脚。
“文才兄,我们跑什么?”
骤然停下脚步,擒住少年肩头将他掰过来,对着自己的眼睛:“你觉得刚才那女的怎么样?”
玉玳箓不明所以:“很可爱啊,怎么了?”
然后马文才板着脸,一天没理他,玉玳箓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完全不明白自己哪里惹得文才兄不快,就连有马太守在饭桌上,玉玳箓尽力活跃气氛,也没见他露出一个笑脸,谁说话也不理,气氛凝结,马太守气得摔筷子走人。
玉玳箓叹气埋头扒饭,文才兄是蛇精病又犯了么?
夜色犹如黑幕,只有几颗星星点缀,房檐上挂着的印画灯笼发出莹莹之光,将马文才沉默的影子拉得老长,一双青色履鞋在上面蹦蹦跳跳的踩,既像是调皮又像是在泄愤,很短的路,在玉玳箓看来却像是一个世纪,文才兄突如其来的转变让他措手不及,更多的是难受。
“碰。”马文才忽然停下步子转身,玉玳箓一时不察,闷头撞了上去,就像撞到了一块石头,硬邦邦的。
“你~”话音未落,腰被扣住,压在墙上,文才兄隐在黑暗处,神色不明,粗重的呼吸和上下起伏的胸口都显示出他烦躁的心情,嗓子因压抑愤怒而沙哑:“你觉得她好,是不是觉得我不好。”
玉玳箓呆了半晌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都说缺爱的孩子没有安全感,听马统说,文才兄幼年丧母,马世伯对他也极为严厉,从小就未享受到温情,大抵心里十分害怕失去自己这个朋友的吧,想到这,玉玳箓心疼了,立刻顺毛摸。轻轻拥住他,将下颚搁在他肩窝。
马文才身子僵硬了一瞬,不可置信的加大力搂住少年,这个拥抱就像是对他的救赎,一切的气恼担忧害怕在这一刻化成泡影。
腰被勒住往上提,为保持平衡,玉玳箓不得不踮起脚尖,双手环住文才兄的脖子,马文才低下头,一双欣喜的眸子在黑暗中显得晶亮,两人凑得极近,鼻尖相碰,能够感受到彼此间的呼吸,气氛变得微妙,玉玳箓默默吞口水,突然紧张起来,暗自深呼吸努力镇定心神。
眼前少年睁着懵懂的眼睛,浓密的睫毛轻颤,像是划过他心底带起一阵瘙痒,在烛火下显得尤为粉嫩的唇瓣诱惑他去触碰,蓦地闭眼喘息,掩去眸里翻涌的情潮,用指腹摩挲少年滑软的脸颊,额头相抵。他不想吓到少年,至少现在还不想。
“你怎么了?哪里难受?”玉玳箓蹙眉,见文才兄一副强忍痛苦的模样,刚才气氛不对的事立时被抛到脑后。
马文才苦笑,是从什么时候对少年起了心思的,他已不敢去想,大抵一开始只是觉得跟少年在一块感觉特别舒坦,不自觉的就加以关注,之后就越来越放不开手,直至今日,连别人多看少年一眼都觉得难以忍受,可他却一直将自己当做朋友,但自己却不能再满足于这种关系,若有一天少年要娶妻生子,他不敢想象自己会怎么样,那样的场面只要一想就觉得痛彻心扉,难以抑制的暴怒。
远远传来马统和玄西寻来的声音,马文才平复心绪,放开少年改为揽肩,之后两人极有默契的没有再提及今日的事,依旧恢复如初,同吃同睡,只是今日过后马文才行为更加放肆,动不动就搂搂抱抱,玉玳箓体谅他是个缺爱的孩子,也就随他去了,倒是把玄西急得上火,嘴上长了一个燎泡,马统说他心火旺盛,给他熬了一大碗菊花茶,被玄西追着打。
假期愉快的度过,两人再度启程回尼山,临走时马太守破天荒送了一程,这让马文才的心情很是和曦了一阵。
秋去冬来,春又到,不知不觉在尼山书院的日子已过了这么久,玉玳箓在这段时间可谓是如鱼得水,就是有一些不长眼的趁马文才不在身边时,想一些小伎俩要证明他是女子,还有人私下里开赌局,就赌他是男是女,虽然被马文才收拾一顿消停不少,但每到这时玉玳箓就愈感悲愤,他是长得雌雄莫辩不错,可也是个纯爷们好不好,人祝英台才是女扮男装的,怎么都怀疑他呢。
书院出品状排行,马文才与梁山伯皆在榜上,因玉玳箓这只小蝴蝶,山长对马文才的印象不错,初入学时恩泽同窗,课堂表现也十分杰出,故而品状排行名列前茅,这样的结果皆大欢喜,只是王蓝田不满梁山伯这样的贫贱之人也能上榜,暗地里没少下黑手。
玄西关上窗户放下帘子:“少爷,热水好了,换洗的衣物都给你放在旁边。”
玉玳箓轻嗯一声,放下书,玄西瞥一眼在房间看书的马文才,警惕的开口道:“少爷,要不还是去澡堂洗吧?”
马文才从书中抬眼,凌厉的眼神朝玄西射去,玄西擦擦汗。
玉玳箓有些奇怪:“为什么?你是知道我不喜欢的,而且一直不都是这样的么。”
玄西崩溃,他总不能说是自己是为了少爷的清白吧,有个对少爷虎视眈眈的人在一边,他觉得自己实在是任务艰巨。
“玄西,你快出去,你在这我怎么洗啊。”玉玳箓不耐烦的赶人,马文才抿唇忍笑。
被推出去的玄西欲哭无泪,少爷,马公子也在里面你咋不赶赶他呢?
隔着一道帘子,浴桶雾气蒸腾,少年比例完美的身段朦胧的映在上面,纤细的胳膊抬起缓缓擦拭,马文才的视线随着他的手一直向下延伸,喉咙上下滑动,口干舌燥,不得不交叠起双腿。
带着一身水汽和湿漉漉的头发走出,马文才自然而然的将少年拉至身前,用干燥的布巾给他擦拭发丝,脉脉温情在两人之间流转,待少年头发半干,马文才起身毫无掩饰的脱衣,外衫、里衣,一件件褪下露出精健的躯体。
玉玳箓惊诧的睁眼:“文才兄,那水是我用过的。”
手上动作不停:“你不知道山上的水难挑么。”说着向凉透的浴桶走去。
玉玳箓目光在他八块腹肌的好身材上流连,心跳急促,仿佛空气都变得稀薄起来。文才兄这样桀骜的人,为什么会爱上祝英台呢?是因为她勇于对抗世俗么?如果文才兄还是要娶祝英台,他该怎么办?骤然冒出的念头和心底里传来的阵阵心痛,让玉玳箓呆怔在原地。
寂静的深夜,马文才均匀的呼吸声传来,玉玳箓背着身蜷着,浑身僵硬,他发现自己居然喜欢上文才兄,一个男人,这么久以来,文才兄对他无微不至的爱护,他就算是个石头也早该被捂热了,朝夕相处同床共枕,他也是对文才兄越来越眷恋。
背后传来一声咕哝声,一条强壮的胳膊将他揽入怀里,下颚置于他头顶,玉玳箓身体不受控制的自动往里缩,两人紧贴在一起,密不可分,待反应过来后,玉玳箓咬牙,真是太不争气了,自己纠结了一天,结果身体却更加诚实,果真是要认栽了,没错,他喜欢上这个朋友了,既然喜欢了就不能坐以待毙,他决定要破坏文才兄对祝英台一切心动的可能,若那样文才兄还想跟祝英台在一块的话,自己就咬死他,再说了,祝英台是喜欢梁山伯的嘛,为了不让这两人变成蝴蝶,自己还是把文才兄收了吧,给自己找好理由,玉玳箓点头,才慢慢放下心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