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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祝]文才兄,求放过+番外(15)

作者:书女七七 时间:2017-09-05 22:41 标签:情有独钟 近水楼台


  玉玳箓叹气,祝姑娘你找死也不要这么积极嘛,这不是明摆着挑衅么,而且他是男人,男人。

  对马文才什么都好说,唯独涉及到少年不能忍,当下冷笑一声道:“你这么在乎梁山伯,可知道你在他心目中的地位,粮食和你的性命,孰轻孰重,我到可以让你了解了解,明日就让你亲眼看看梁山伯会做出什么抉择,来人,把她押下去。”

  祝英台挣脱压制,愤愤道:“我自己走。”心底里却是挥之不去的阴霾和忐忑不安。

  马文才一心要看好戏,玉玳箓求情耍赖皆没用,惹得急了还被他拉过来一通强吻。

  天微微亮,守在城门上的衙差从睡梦中转醒,一睁眼就见黑袍将军率领大队人马而来,路面尘土飞扬,那衙差惊得使劲揉揉眼睛,发现不是自己的幻觉后,双腿发软跌跌撞撞的往城里飞奔,“不好啦,快来人哪,有人要攻城啦!”

  梁山伯一夜未眠,听到消息忙赶来,站在城门上,往下看得一清二楚,祝英台被绑着推上前,梁山伯瞬间瞪大了眼,失神唤道:“英台……”

  马文才仰首冷笑道:“梁山伯,我将你的祝贤弟给送来了,你要怎么感谢我?”

  “山伯。”祝英台挣脱不掉绳子,急得大喊:“山伯你别管我,马文才心狠手辣,他是不会放过你的。”

  梁山伯心疼得皱眉:“马文才,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可你不能这么对英台,抢军粮的事与她无关,她是无辜的。”

  马文才轻蔑道:“今天就是五日之期,梁山伯,你粮食凑齐了么?”

  “这……”

  “哼,我谅你也凑不出。”马文才策马至祝英台身边,用马鞭挑起她的下巴,祝英台嫌恶的偏头避开,他不屑一笑,抬首道:“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是,我放了祝英台,你把粮食交出来,二是,我免了你抢的军粮,还可救助全城百姓,但祝英台会如何……我就不敢保证了。”

  “呸,马文才,你这个卑鄙小人。”祝英台气怒不已,“山伯你别理他。”

  “怎么样梁山伯?要粮食还是要祝英台,你做个选择。”

  满城的百姓闻讯而来,此时都眼巴巴的看着梁山伯,唤着:“梁大人。”

  一声声呼唤饱含着希望,梁大人三个字更是重如泰山,梁山伯手心冒出冷汗,左右为难,一边是心爱之人,一边是百姓的活命根本,无论怎么选择都是万劫不复的深渊。

作者有话要说:  

 

  ☆、绑架

 

  玉玳箓醒来时,床边已空无一人,马统端着洗漱用水进来,向他解释说:“公子去鄮县城门与人商议事情去了,临走时交代了让玉少爷你在营帐里等他回来。”

  心头霎时浮现出不祥的预感,玉玳箓急忙穿上外衣鞋子往门外奔去,马统反应不及打翻了水,吓得追出去拦道:“玉少爷,公子让你不要离开这里。”

  被挡住去路,玉玳箓急道:“马统你让开,文才兄性子倔强,有时又是一根筋通到底,梁山伯最擅人心,我怕他会吃亏,再说我又与祝英台相识一场,决不能让文才兄拉她搅这趟浑水,总之万事有我担着,不会为难你的。”

  马统摇摇头,坚定地张开双手挡在前面。公子说什么就是什么,公子交代的事他就要做到,无论如何都不能让玉少爷离开他的视线。

  玉玳箓气得肺都炸了,简直不知说什么好,正当时,一阵杂乱无章的马蹄声奔腾而来,他下意识的看去,只见兜头罩下一个黑布袋,他被悬空拎到类似于马背的地方,五脏六腑都快被颠了出来。

  “玉少爷……”马统被人踹到一边,爬起来吐出嘴里的泥土,大声叫嚷:“来人哪,快拦住那些马。”

  马文才要去找梁山伯对持,带走些人手,只留下一半的兵马来保护少年,谁料到,被多次打击的土匪趁机找上了门,黎明的时候是守卫更替,也是人最容易放松的时间段,将军不在营中,士兵们也是放松了警惕,才让人趁虚而入,这会被人抓走了将军妻眷,他们惊得打马去追,却已是来不及了。

  “哎呀。”马统气愤的将手中的佩刀扔出老远,嘶声裂肺地吼道:“快去禀报将军啊。”这次他一次定会被公子扒皮的。

  鄮县城门,梁山伯犹豫不决,环视一周形态凄惨的灾民,闭了闭眼,再睁已是一副决绝的姿态。

  “马文才,你绑了英台也无用,我用自己的性命与你交换,你放了她,给百姓粮食,如何?”

  祝英台咬着唇瓣拼命摇着头,百姓感动得热泪盈眶,纷纷叫着:“大人……”

  右眼皮忽的跳了跳,马文才揉揉眼角,并未在意,冷笑道:“你打的主意也太好了些,我要你的命做什么?为我鞠躬尽瘁的多得是,在我马府当奴才的也多得是,我要你何用?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如此油盐不进的人,就算梁山伯有好脾气也不免气恼,语气也冲起来:“马文才,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说过了,只要你做个选择,不管你选择什么,我都会遵守,粮食还是祝英台,你究竟选哪个?”

  “好。”梁山伯赌咒般的说道:“我要换粮食,换全城百姓的安稳。”

  马文才瞥向愣住的祝英台,得意道:“看吧,在梁山伯的心里,你果然不如那些无亲无故的人重要。”

  嘈杂的人群蓦地安静下来,梁山伯满含深情的接着道:“英台,你不要怕,不能同日生,但愿死同裘,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救了受灾百姓就去陪你。”

  “山伯……”祝英台心里一阵酸楚,眼泪唰的落下。山伯一直宅心仁厚,以为天下百姓做主为己任,他能做出这样的选择,她才不觉奇怪,若是他罔顾别人的性命,才真正让她心寒,有这样一位至善君子愿意为她舍去性命,她也不枉此生。

  安静的人群中,一人擦干眼泪,大声喊道:“大伙,我们不能让大人为难,对不对?”

  “对,我们不能让大人为我们牺牲,我愿意捐出家里剩下的所有粮食。”

  “军粮都是被我们给吃了,要找也是找我们。”

  “我愿意替梁大人还回军粮,大伙都回去看看还剩多少,我们都拿过来。”

  百姓们群起响应,熙熙攘攘的回去拿粮食,只要是能吃的东西皆未放过,虽只是杯水车薪,但这份心却难能可贵。

  梁山伯满脸感动,声音哽塞:“谢谢,谢谢大家。”

  “马文才,你看见没,这才叫民心所向,你比山伯差远了。”祝英台不知死活的刺激道,末了还加上一句,“你还是放过玉玳箓吧,跟你在一起,他是不会幸福的。”

  也许是被戳中痛脚,怒火从心口喷涌而出,气势凶猛难以抑制,马文才翻身下马,狠厉的一巴掌向她挥去,这是他第一次动手打女人,自娘被爹逼死后,他就发誓此生绝不向女人动手,更何谈这种打脸的方式。

  祝英台脑袋偏向一边,嘴角被打出血,发丝凌乱,眼神耀着火花:“马文才,你不得好死。”

  “死?”马文才声音阴冷,“就算是死,那也得你们死在我前面。”

  “将军……”一名士兵停下快马,跌跌撞撞爬过来,“将军,一伙土匪闯进军营,把将军夫人抓走了。”

  “你说谁?”马文才一把抓住他的脖子处的衣襟,脸色阴鸷。

  士兵吓得发抖眼神呆愣:“夫人……被抓走了。”

  能被称为将军夫人的只有一位,那就是玉玳箓。

  五脏被揪在一起,心急如焚的马文才翻身上马,厉声吼道:“随我回营。”

  兵马迅速撤离,被遗忘在原地的祝英台在风中飘荡,乌鸦在天空中拉出一条黑线……

  装在黑布袋里一路颠簸,玉玳箓晃得脑袋发晕,难受极了,不知到了什么地方,身子被抬起走了一段距离,又粗鲁的砸在地上,他捂着闷疼的胸口剧烈咳嗽,布袋被解开,刺眼的阳光照进眼睛里,他眯起眸子,抬起衣袖挡着,待适应过来,才看清面前的一切。

  四周都是土墙,只有一面安了个木门,墙面砌得非常高,却没有屋顶,阳光大刺刺的撒下。

  眼前停着一片衣角,玉玳箓抬眸看去:“你是谁?”

  解开布袋的人邪笑出声:“你就老实待着吧,等我当家的来了,有你好果子吃。”说着就走出门外用铁链在外面上锁。

  玉玳箓撑起身来,附耳贴在门上,那人的脚步声走远,外面静悄悄的全无动静,大概是看他手无缚鸡之力,这伙人极为放心的将他关在这里。

  他实在是想不通,远日无冤近日无仇的,他们为什么要抓他,而且是趁今日守卫最松的时候,显然是观察了许久,早有预谋的,看那人的样子,倒有些像那天跟文才兄在街上遇到的土匪,土匪?玉玳箓脑中灵光一闪,对呀,文才兄这几日多次派兵剿匪,给他们带来重创,这次他们是来报仇的,不过能一下子盯上他,眼神也太好了些。

  这也不能怪那些土匪,好不容易等军营里大队人马出去了,他们一过去,就只有马统和少年离得最近,他们又事先打听清楚了,马将军带来了家眷,少年的容貌在一堆糙老爷们中太过显眼,土匪们自然就挑上了他。

  玉玳箓看看周围的环境,努力寻找突破口,他可决不能坐以待毙,不管这伙土匪的目的是什么,抓他来最终都会扯到文才兄。

  墙壁太高了,没有东西搭梯根本没法爬上去,地面杂草丛生却没有一块石头,显然是被事先清理过的,木门在外面被上锁,也没法打开,如今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靠他的双手,在土墙面往上挖出一个个小坑,就像是攀岩那样,只要够踏脚和搭手的地方,就一定能爬出去,可问题是土墙被砌得非常结实,单凭手挖简直是不可能的事。

  咦?那是什么?玉玳箓定睛看去,地面有一小洼水在阳光下发出亮光,就像是面镜子,昨晚半夜时有下小雨,这大概是那个时候留下的积水,有了这水,难度系数就能大大降低了。

  门忽的被打开,玉玳箓连忙移开视线,离那些水远一点。

  “你就是将军夫人?”进来的人长得五大三粗,一只眼还用黑布遮着,身边还跟着个狗腿子。

  “大当家,不会弄错的,我们早就弄清楚了,余老四他们还在街上遇见过一次,后来那将军过来攻咱们寨子的时候,被他们给认出来了,这娘们就是跟他一块的没错。”

  “恩。”那大当家摸摸下巴,“确实长得不错,姓马的带兵杀了我很多兄弟,你既然是他夫人,等他寻来了,你知道该怎么做么?”

  玉玳箓垂眸,闷不做声。

  狗腿子撸起袖子:“哎呀,小娘们,还敢在当家的面前摆谱,看我不收拾你。”

  “算了。”大当家拦住他,哼哼道:“要是不听话,等晚上了就给兄弟们爽爽。”

  狗腿子吞了吞唾沫,眼神□□的往少年那里瞟,笑容猥琐道:“谢谢当家的。”长这么漂亮的他还是第一次见,如此尤物,让他死了也愿意。


  两人又退出去锁上门,玉玳箓深呼吸,压下心底的火焰,确定两人不会再回来后,小心的用手捧着水,然后拍在土墙上浸湿一部分土,再用手指去挖,这样做确实轻松不少,可越到后面就愈发艰难,高的地方根本没法捧水上去,他只能用嘴含住再一口喷到上面,手指都是血肉做的,挖到后面早已鲜血淋漓,指甲崩开,形状十分凄惨。

  都说十指连心,其中的痛苦可想而知,不过这种痛苦比起心疾发作要好得多,稍稍休息后,抱着必胜的信念咬牙往上接着一点点挖,手疼得没法掰住,身体又重重摔下,玉玳箓擦干疼出的眼泪,挣扎着站起来继续。

  他不能被关在这里,文才兄找不到他后会着急的,这些人就是想利用他,若文才兄找来就危险了,这些土匪是不会放过他的,而且一想到刚刚那人说的话,他就想吐。

  马文才带队回到军营,将迎上来的马统踢到一边,迅速召集兵马,脸色阴沉得吓人,胆敢绑架他的人,他定要让那帮人生不如死。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不觉已经十二万多字了,还在追看文才兄的小天使们,绝逼是真爱,感谢我的天使,鞠躬。

 

  ☆、剿匪

 

  一群人马直奔山寨而去,来势凶猛,寨上土匪早有防备,先是砍下一堆树挡住去路,又在路上挖了个大坑,坑底竖立起尖尖的竹,若是人马跌入坑底,非死即伤,奔到路障面前,马文才拉紧缰绳,马匹瞬间刹住,前蹄高高跃起,嘶叫着在原地踏步。

  “公子,我这就找人移开这些树。”

  马文才颔首,马统忙下马跟几名士兵抬起树扔至一边,清除完后翻身上马等待指示:“公子……。”

  仔细观察了下路面,马文才露出一丝冷笑,挥手制止前进。

  “马统,扔块石头到前面去,看来那帮土匪是挖好了陷阱等我们跳呢。”

  兵不厌诈,先布好挡路的,再在后面挖坑,若是一般人,必然清除完路障直奔前方,不会料到还有陷阱等着,可马文才不是一般人,他自小就熟读兵法,往往反常的事,后面定不简单。

  这陷阱做得不错,不见一点泥土翻新的痕迹,上面还铺了一层草叶,可是他们忘了一件事,这段是上山的路,常有人和马匹经过,可谓是寸草不生,为什么只有这一块有这么多的草,这显然是不符合常理的。

  大块石头扔过去,扑通一声坠入深渊,溅起尘土飞扬,马统眯起眼屏住呼吸挥挥面前的灰尘,待灰尘散去后,他探头望向坑底,惊得倒抽口气,削得尖尖的竹子在日光下都泛着冷光,显然是被淬了剧毒,这要是碰着一点,大家都性命不保,后怕的拍拍胸口,幸好公子提醒得快,要不今天小命就交代在这儿了。

  “公子,这帮人太阴险了,这是要跟咱玩命啊。”

  “哼,玩命,就怕他们没命跟我玩,走……”

  此时山寨里正庆祝着,大坛大坛的美酒搬出来,一个个喝得满脸通红,小喽啰打了个饱嗝,拿着坛酒,晃晃悠悠走到大当家的面前。

  “当家的,我敬你一碗酒,多亏你想了好计策,等灭了官兵,我们的寨子就没人敢管了,到时候天高皇帝远,这块地方还不是我们说了算。”

  “你小子。”大当家笑指着他,“好,这碗酒我喝,兄弟们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喔喔喔喔……”小喽啰借着酒意吼道,“大当家的万岁,万岁。”

  “哎哎,这万岁这是皇帝的称呼,我可不能这么叫,那是要杀头的。”虽是这么说,可他的嘴角却微微上扬。

  “当家的,你就别谦虚了,在我们受苦的时候,是你带着兄弟们闯下一片天地,给我们一处容身之所,有吃的喝的穿的,还有小娘们睡,可那狗皇帝管什么事了,收成好的时候只知道让我们交税,一但有灾情就不管不问,任我们自生自灭,大当家的才是兄弟们心中真正的皇帝,兄弟们说,是不是啊?”

  “是,没错,大当家的才配当皇帝。”

  “兄弟们永远愿意支持、愿意跟随大当家的。”

  “大当家的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帮人当初是逼上梁山,走投无路,可到后面尝到越来越多的甜头,知道百姓都怕他们,他们就更加肆无忌惮起来,饿极了的人,吃上一口美味佳肴后,就不可能愿意再回到忍饥挨饿的日子,心大了就不知天高地厚,自以为当世无敌,可马文才率领的军队给予他们一次重创,头一次遇到危机,他们迅速想办法占领主导地位,派人扮成小老百姓装作要投军,然后在里面收集有用的信息,一旦抓住弱点就死咬着不放。

  山寨里所有人的心底都期待着这次的战役,打赢了,就翻身农奴把歌唱,可是却无人想过打输了会怎样,显然是对自己极有信心。

  “大当家……想出的这个……主意,定能将那些士兵一网打尽。”小喽啰醉倒在地,嘴里还不忘说些梦语。

  其他人乐得哈哈大笑,忽的门外冲进一个人,满脸惊恐:“当家的,官兵要上山了,我们设的陷阱,他们全躲过去了,这下怎么办?”

  “啊?”大当家酒一下醒了,猛的拍桌子,“老二,你说怎么办?”

  二当家是位文弱书生,脸色诡异的惨白,闻言只淡淡一笑:“大哥,你急什么?就按照咱们事先商量好的,该采取第二步防范措施了。”

  “瞧我这脑子。”一拍脑门吼道:“兄弟们,随我去迎战,石头都准备好了么?”

  “都准备好了。”

  “好,今天就往下扔石头,砸死那群当兵的。”

  行至半山腰,那帮土匪突然往下扔石头,密密麻麻的石头块仿佛从天而将的雨点,许多士兵躲闪不及,被砸下马磕破额头,马文才用剑挥开石头,却还是被砸中额角留下一道血痕,疼痛和心焦让他急红了眼。

  “公子,这样不行,伤亡太惨重了,没等冲上去,就要被砸死了。”

  “全军听令,弃马而行,找隐秘的地方掩护。”在马背上目标太大,容易给敌人以可趁之机。

  突然失去目标,只有马匹被绑在原地,丝毫不见那些人的身影,土匪们有些慌了,马文才猫着腰在草丛里快速前进,时间每过去一点,就越是心慌,此时他都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为什么要留下少年一人,他怎么能让箓儿陷入如此危险的境界,若是真出了什么事,他又该如何,怕是连死都无法摆脱。

  土匪们还在寻找人影,突然在近处发现一片黑色衣袂,小喽啰惊叫起来,却为时已晚,马文才一跃而起,利刃割断了他的咽喉,在手上挽起剑花,像是恶魔附身般收割人头,血腥味铺天盖地,饶是马统也不免被公子的狠绝吓到。

  士兵越来越多冒出来,一个个下手不留情,憋了这些天,还让人在军营里抓走了人,这口气无论如何也得争回来,那勇往无前的杀虐姿态让一干人等退避三舍。

  这些土匪这才怕了,鬼哭狼嚎的往里逃,杀红了眼的马文才带领军队在后穷追不舍。

  追至土匪窝,大当家的还有些镇定,二当家已是吓得缩到桌案底下瑟瑟发抖,他原是读书的学子,只负责在山寨里出点小主意,从未自己动手杀过人,这会见到浑身浴血,杀气腾腾的人,早已双腿发软了。

  见那人还在一步步逼近,大当家忙厉喝出声:“站住,别过来,你夫人还在我手上,要想要‘她’活命,就丢掉手里的兵器。”

  马文才停下脚步,声音冷冷道:“人呢?”

  大当家自以为掌握住他的脉门,得意笑道:“ 你杀了我这么多弟兄,岂是这么便宜的,要想要人,你先砍断自己一条胳膊。”

  被吓得逃窜的小喽啰们此时都围上来,一人嘿嘿的奸笑着附和道:“没错,砍掉一条胳膊,就让你见那个小娘们。”

  其他人跟着起哄:“对,砍胳膊,快砍哪。”

  “哼。”马文才握紧手中的利剑,剑尖不断的往下淌着血水,“人呢?想要我的胳膊,就必须让我见到人。”

  大当家的瞥了他一眼道:“好,就让你见一面。”说着朝后挥了挥手手,一人见状往后跑去,过了办半晌,脸色发白的回来了,附在他耳边小声说了什么,他突然变了脸色。

  不见了,关得好好的人竟然不见了……

  玉玳箓拼命爬上土墙,双腿岔开跨坐在墙头,望着犹如悬崖的地面,愣了愣,这才发觉他只想着爬出来,却忘了这么高的墙头该怎么下去,爬上来后,双手已是烂得不成样子,他又不敢再停留,土匪看见墙上的血迹定然会猜到他是要翻墙出去,到时候坐在墙头的他就跑不掉了。

  脑袋往后转,余光瞥见外墙边有一堆草垛,玉玳箓咬牙将小屁股一点点往那挪,原以为摔到草垛上不会感到疼痛,可他偏偏错算了距离,摔进去的那刹那,眼前一片黑,整个人昏迷过去。

  草垛掩去了他的身影,那人开了门发现空无一人,只余墙面血迹斑斑,还以为人早逃出去了,慌忙去禀告大当家的。

  “人呢?”等了许久不见人影,又见那土匪头子一副惊诧的模样,马文才心里一紧,耐心彻底耗光。

  “人自然在。”大当家强装镇定,“他被关在后院,你跟我去看看就知道了。”

  马统拉住欲走的马文才,担忧道:“公子,恐防有诈。”

  挥开拉住他的手,马文才眼中毫无所惧,有诈又怎样,就算是刀山火海,他也得闯一闯,马统无奈跟上。

  大当家的装模作样带路,不停的给旁边人使眼色,行至一土房前,小喽啰打开门,马文才率先冲进去,里面却空无一人,没有屋顶,阳光下墙面上的血迹更显触目惊心。

  四肢变得僵硬,心脏仿若被人活生生的挖去,鲜血淋漓、痛不可遏,这要抱有怎样的勇气和绝望才能留下这样的痕迹,明明他是那样的怕疼。

作者有话要说:  

 

  ☆、昏睡

 

  眼前呈现一片黑暗,玉玳箓努力想睁开眼睛,但眼皮就像是有千斤重,大脑一片嗡嗡声,好像是有人围绕着他身边说话,他努力的想要听清楚,声音也一点点在脑子里放大。

  “怎么样?我孙子还有没有醒来的可能?”

  “仪器显示着他的大脑皮层意识活动相当活跃,看来他对外界还是有意识的,只是有一点非常奇怪,他的意识不像是在这里,倒像是在另一个空间,我在他耳边放上刺激的音乐,他的大脑活跃度竟非常的平静,有时候突然又自己泛起波折,这显示着他不是随这里的动静而反应的,这也是我从未遇过的。”

  “查尔斯.尼亚教授,你可是高级神经专家,你一定要救救他。”

  他们……在说什么?好疼,他不是从土墙上跳下去了么,这些人又是谁,文才兄呢……

  手指轻轻弹动,费力的睁开眼,一片白色,还有刺眼的白光,微眯起眼,睫毛颤抖。

  “醒了醒了……oh my god,真是一个东方奇迹。”

  “真的醒了,箓儿你看看,我是爷爷。”

  爷爷?他哪里来的爷爷啊?眼前有模糊的人影晃动,长期陷入沉睡的身体不堪重负,再次陷入了休眠,意识彻底脱离的那一刻,他仿佛听到耳边有人在哀嚎。

  “公子……”马统端着饭菜走至床边,微叹口气,低劝道:“你好歹也吃一点。”

  马文才抱着少年坐在床沿边轻晃,双眼呆滞,神情是前所未有的麻木,少年整个人靠在他身上恬静的睡着,脑袋微微歪着,一头乌发如锦缎般铺散,长卷的睫毛像是休憩的蝴蝶,玉白的面庞熠熠生辉,漂亮得不可思议,唯一碍眼的就是双手用白色布带包裹得厚厚一层。

  马统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现在想起来那天都像是在做梦,公子跟着土匪头子到了一处土房,愣愣的看着血迹的墙面不语,谁知倒在地上的‘尸体’竟跃起从背后突袭,幸好公子反应快,只受了点皮肉伤,将土匪头子一剑毙命后,其他的小山贼就吓得丢兵弃甲,不敢再战,公子发动全军,最后在土房外墙的草垛里,找到双手布满鲜血已昏迷不醒的玉少爷。


  公子抱起玉少爷那刹的表情是铺天盖地的毁灭,他只冷冷丢下一句:“一个不留。”

  马统想山贼的血大概已经染透了整座山了吧,可玉少爷自那之后一直至今都未醒过来,请来全城的名医皆无办法,都说是醒不过来了,公子也变成了这副样子。

  一阵脚步声走近,马太守出现在房间,看到此情此景不免感慨万千,他反对玉玳箓做自己的儿媳妇,看到这孩子醒不过来应该高兴才对,因为这样他的儿子才能够早日脱身,早日醒悟,可是这么多天,他从未露出一个笑脸,这孩子是他难得欣赏的,与文才也甚般配,唯一的区别就是同为男子,这才是最大的阻碍,看文才这样子,显然是栽的不轻,若这孩子真的就此不醒,他的儿子只怕是保不住了。

  那日马文才剿完匪就班师回杭州,带着玉玳箓寻名医,鄮县在之后爆发了鼠疫,梁山伯因为救治灾民有功,朝廷免除了他抢军粮的罪责,给予褒奖,而马文才也由于剿匪提升了官衔,可这时候马文才已是什么都不在乎了,他满心满眼里都只有少年的影子。

  “文才,玉家庄来人了。”见他还是没有反应,马太守微微躬身,“是玉老爷亲自过来要人,还是让玉贤侄回去吧,你要是想他了,就去看看,爹这次不反对了。”

  马文才双眼变得冷然,慢慢瞥向他,声音沙哑:“绝无可能,他只能待在这里。”说着将少年搂着更紧,低头薄唇轻轻吻向可爱的发旋。

  马太守摇头叹息,玉老爹已然等不及冲了进来。

  “箓儿。”看着昏迷不醒的儿子,玉老爹心底一阵刺痛,眼神刺向马文才,责怪道:“你就是这么照顾我儿子的?”

  马文才身体僵硬,痛苦的闭眼。是他没照顾好箓儿,是他的错,若不是他太过自负,怎可能将箓儿陷入困境,看见他血肉模糊的双手那刻,就心如刀绞,而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

  玉林誉随后进来,脸上全无笑容,看了少年半晌道:“马公子,我在京里认识一位御医,医术甚是高明,你也不想三儿就这么继续昏睡下去吧,将他交给我们,必然能让他安然无恙。”说着就动手掰开他搂住少年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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