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种田指南(344)
才是完整的绑架流程。
这回只有头,没有尾,他还没有呼救呢,十二郎还没有救我呢,怎么就走了?
不错,白仙压根没把猪八戒的碎碎念放在心上,只记得他说“误会、误会”了。
这误会究竟在哪?
白仙想起那可怖的猪脸,不就是十二郎家养猪的长工、猪刚鬣吗!
他跟猪八戒一点也不熟,除却在乌斯藏的日子,白仙压根没见过猪八戒,他是只刺猬,哪怕在东胜神洲,都窝在温暖而舒适的高宅,谁没事往猪圈跑啊!
白仙对他的印象也不深刻,不知道猪八戒的前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被赶回高老庄这儿的。
初见猪八戒,白仙吓了一跳,嚯,十二郎家跑出的长工,都开始占山为王、作恶了?
他不仅作恶,还吃妖怪!听来比吃人还要残暴哩!
白仙担心起来,这股忧心都是冲着十二郎去的。
他既想以功德成小仙,自晓得世人功过与身边人息息相关,就譬如猪八戒与高十二郎,前者为后者长工,后者既是他的主家,长工作恶,就要承担连带责任。
放世间,纵着豪奴的大家公子,也会被百姓吐口唾沫,放在因果簿上,猪八戒吃妖怪、吃人,难免对十二郎没好处。
他又想:这妖要是再邪恶点,做恶事时打着十二郎的名号,那就更不得了了啊!不成不成,一定要告诉十二郎,让他提高警惕。
如此想着的白仙,压根记不起猪八戒小心翼翼给他送供奉的原因,不就是想堵住他的嘴,不让高长松知道吗?
猪八戒却没想过,他的白兄弟,这名受害人,压根没想起自己也是十二郎麾下的,正是他的异常举动暴露了自己。
……
高长松接到一封信。
是从乌斯藏来的。
他本以为是于四娘或者其他管事、管事娘子写的,谁知字属于干练的于四娘,口吻却是软绵绵、慢腾腾的白仙体。
高长松看后都震惊了。
恰好钟离珺推门进来,见高长松眉毛挑得都快飞起来了,瞥一眼信纸道:“出了什么事?”
“猪刚鬣……”高长松欲言又止,“我不知该不该信。”
“什么?”
高长松干脆把信递过去道:“你还是看看吧。”
钟离珺一目十行地看完,也惊了:“不至于吧,只听说过妖怪吃人,没听说过妖怪吃妖怪啊。”
他说:“这得造多少杀孽啊。”
高长松认为钟离珺说得不对:“你这话说的,杀人是造孽,杀妖怪是功德,所以吃妖怪,那也是功德。”他举了另外一个例子,“你看天庭的童子,下凡投妖胎后也吃人,猪刚鬣是天蓬元帅,以前不还是吃人过活吗?”
“他吃猪,都比吃妖怪来得残暴。”
那可是同族!
钟离珺被高长松说服了,他点点头道:“有理。”
高长松犹豫道:“那是管还是不管。”
钟离珺说:“哪怕管也不是你管,他已经独立山头,就不是长工了,陈玄奘若看不顺眼他的做派,自然会镇压,不需我们说什么。”
又说:“不过如此看,乌斯藏是是非之地啊,过段时间还得去高老庄上看顾一下,免得庄上的妖怪、白仙等被拉下水。”
高长松点点头,铺平白纸,开始给白仙写回信,大意是不用担心,过段时间他会回来跟猪八戒“谈谈”,给他们撑腰。
写完后他问钟离珺道:“玄奘法师走了没?”
他没具体算时间,只觉水陆法会是最近结束,那按正常情况,西游记得开始了对吧?
钟离珺说:“说是休整两天,后日出行。”
他因高长松的缘故,高度关注西行一事。
就是……
“我观玄奘法师,似准备轻装上阵,只带一行囊一匹马,三年内未必能往返天竺啊。”
他们正常走丝路的商队,都不会这么快。
高长松不以为然道:“军令状肯定是要立的,完不完成得了就另说了,只要他能回来就不算失败。”
“对道门来说,他肯定是会来越晚越好,不回来就更好了,师父都怕他取回真经来,大唐佛教大发展呢。”
这高长松是无所谓的,他对佛啊、道啊的,没有古人的敬畏之心,或许自在逍遥才是他的道呢。
即想做什么,就去做些什么。
高长松说:“他辞行那一日,记得叫我,我想去看热闹。”
钟离珺说:“哪怕是看,也只能看见乌泱泱的人,唐王准备亲自送他。”
高长松说:“那我也能出城后跟一小段啊。”
这可是历史画面,怎么能错过!
两人说了一番,信也写得差不多了,高长松想了想,准备过段时间回高老庄时拜访一下猪八戒。
主要是敲打他,哪怕是吃妖怪,也不能把自己的员工给吃了啊!
至于猪八戒见到他后会不会胆战心惊,又或者会不会以为高长松回心转意,要他回去当长工,这就不知道了。
第217章
陈玄奘西行的场面很盛大。
看得出来,这非他之愿,低调的圣僧只想悄咪咪地踏上旅途。
他的目的是取回真经,解决他个人的疑惑,弘扬佛法,而不是成为佛道争锋的工具。
可惜,这不以他意志为转移。
本来,唐王准备派出一支小队护送法师西行。去天竺路途遥远,哪支商队没百十人撑腰?
甭以为商队只有商旅,运货的脚夫,打下手的随从,乃至防山贼的青壮一个都不能少,富庶的还会带上道士和尚,对妖魔特攻。
奈何陈玄奘不肯,护他西行的甲士集结完毕,当事人还是双手合十,阿弥陀佛道:“陛下,这不可。”
“取回真经需要虔诚与毅力,路上所经历的磨难,都是佛祖对我的考验,如此多人护着,又叫什么取经呢?”
这还真不是他说的,而是观音菩萨在梦中透露给他的。
陈玄奘想:九九八十一难,听着就像是有妖怪的,妖怪出现了,饶是给再多的甲士也没用,只是徒增伤亡罢了。
当着唐王的面,他也不能说甲士无用,便换了一个理由劝说对方。
也不知唐王是真被劝服了,还是另有想法,听完陈玄奘的话,做出一副大受感动的模样道:“御弟的虔诚之心,天地日月可鉴呐!”
“既如此,我倒不能再说什么,只希望你让我送到城门口,看你踏上西行之路。”
文武百官跟着唐王呼啦啦向前走,朱雀大道上除了甲士与官员,见不到一个人。
待出了城门口,玄奘法师感动地对唐王道:“陛下,到这里就可以了,请回吧!”
唐王却托起手,做出“请”的模样道:“御弟,让我再送你一段吧,请!”
二者在那“请”“请”“请”请了半天,又往外走了几百米路,才分出个高下来,史官动情地记载长亭送别的画面,后世读到这一段历史,准以为二者御兄弟情深。
实际上,挥泪的唐王在想什么外人难以得知,精干的陈玄奘法师暗自抹去脑门上的汗珠,发自内心地感叹:这一番寒暄,真是比打死两只大虫都累人啊!
他宁愿在庙宇后的小树林里挥动禅杖一百次,也不想跟唐王演虚情假意的戏。
最后,陈玄奘还是带了一名仆役,他打定主意,在离开大唐地界后就把这名仆役放走。
*
望着陈玄奘越来越远的背影,高长松长舒一口气。
“这就走了啊。”他若有所感道。
钟离珺不大能理解高长松对玄奘西行的热情,却只闭口不谈,默默陪伴。
“哎,下一回见到玄奘法师,都不知是什么时候。”
他恨不得成为跟着他西游的六甲六丁,不错眼地盯着人看,只可惜高长松压根不是天庭的人,哪会有这差事。
看过热闹后,他二者一起回到屋里头,钟离珺说:“玄奘法师已走,我的活也尽了,最近没什么新事,十二郎你若有吩咐,直接同我说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