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种田指南(234)
以前大安国人是想玩,但不会玩,勾栏瓦子的出现意味着四洲版图中出现了第一间综合体娱乐设施,这条街几乎能满足人的一切想象,想看什么就看什么,想玩什么就玩什么,对他们来说可太棒了!
那么,集成了各类表演的瓦舍与承载诸多店铺勾栏所组成的街道叫什么名字呢?出资建立此道的魃宥一锤定音:“就叫十二郎街!”
比起朱雀大道之类路,这名字可就太奇怪了,魃宥却不觉得有何问题,还跟熟人大肆宣传了一番此名由来,并表示:没有十二郎的图纸,就没有今天的勾栏瓦子。
哎,十二郎谦虚、俊秀、有文化、点子多、还孝顺,几乎是个完人了,他除了写传奇拖沓外,没有任何缺处。
以上这盖十层滤镜的话,显然是魃宥说出来的。
他对高长松可太推崇了。
以至于大安国颇有“哥不在江湖,江湖上到处都有哥的传说”之感。
这些高长松都不知道,于是,当俩剑修越过人山人海来到他面前,要帮他牵驴送货时,他大惊失色。
高长松:如芒在背!
不用回头就知道,其余人都在向他发射死亡视线。
……
崇虚观内,葛朝阳坐立不安。
金鑫坐在他身板,豪奢地叠开元通宝玩。他是高长松的小师弟,其他功法修炼的不行,跟财有关的,什么五鬼运财术之流,修炼得炉火纯青。
他命里带财,只可惜倘若活在尘世间,就压不住这财运,这才投了道门,让“道”来压一压他旺盛过分的“财”。
葛朝阳问:“来了吗?”又说,“应该来了吧。”
金鑫说:“师傅,您问第八遍了。”
葛朝阳更焦虑了,他说:“这都问第八遍了,怎么还没来?”
金鑫老气横秋道:“因为您在一盏茶的功夫里问了八遍。”
葛朝阳不吱声,或许他也感到了一丝丝心虚,安静了一会儿。
可这安静只有嘴上安静,肢体上还是挺焦虑的,葛朝阳的手指跟脚尖一直在一点一点。
金鑫看他一眼,暗自摇头,他想:哎!师傅肯定憋不住。
果然,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他就站了起来。这回连坐都坐不住了,在庭院内走来走去,金鑫猛地听见他说:“不行,葛巢也没传信回来,我得亲自去看看。”
作势就要离开。
金鑫都不在心里叹气了,他早就料到了葛朝阳的行为。
他心说:师傅什么都好,就是过于急躁,尤其跟自己师兄弟相关的事儿,都喜欢亲力亲为。
他们一群人真是好说歹说,才把师傅拦下来。
你说,他好歹是个大门派的掌门,什么事都亲自去,要他们这些做徒弟的干嘛?
他们一群人好说歹说,才把葛朝阳拦下来,葛巢带几名靠谱的师兄弟去西市帮高长松入住。
这年头传信不是很便利,他们也只能推算高长松大概来的时间,好在知道商队是从哪个门进来的,这几天派人轮流去蹲守。
商队进长安城后还要耽搁一段时间,查货物、办手续。高长松在长安也薄有名声,众人都知他为人孝顺仁义,酿的酒很好喝。
总之,只要有人守在门外,肯定是能看见高长松的。
今天派去值班的是一跟高长松年纪差不多的青少年,看见熟悉的面孔后先跟高长松点点头,随后一溜烟跑回去跟葛巢他们讲。
成年的、身体壮实的、精明的都来了,他们一群人呼啦啦的,准备帮高长松在西市的邸店安置。
其实,葛朝阳巴不得高长松直接住在道观内,可他毕竟不是一个人来,而是一支商队,且高长松这回来长安是带着在这买店铺置宅的任务,住在道观,将货物运来运去,反而不方便。
葛朝阳对门派的希望都关怀备至,自然不会让高长松受累,只嘱咐说:“待他处理完一应事宜后,一定要回来看看啊!”
说老实话,他都准备冲过去帮高长松卸货了!
葛巢笑道:“十二郎是怎样的人,我们都是知道的,别说是处理完再回来,他安顿下来后就来看师傅也未可知,您就别操这心了。”
他又说:“这回,十二郎的妹妹们也跟来了,她们虽没正经拜入道门,却也学过经书,练习道法,说是我半个小师妹也没错,师傅您看了保准喜欢。”
葛朝阳小鸡啄米点头:“肯定、肯定!”
听说那仨也是修道的好苗子啊!
是好苗子,就是我灵宝派的希望!
……
葛巢想想,也没把人都呼啦啦拉到西市,他们是来帮高长松讲价的,只要带在这一地有面子的、精明的即可,人家从乌斯藏远道而来,肯定不缺脚夫,他们要是人一窝涌上去,反而碍事、占地方。
就连他都没想到,高长松竟自带俩“保镖”!
葛巢眼睛瞪得老大,他没看错吧?那一左一右宛若门神般守在十二郎身边的,竟然是剑修?!
十二郎的表情好勉强!该不会是被胁迫了吧!
葛巢的眉毛一下子竖起来了!
*
大唐的修士们不欢迎剑修。
当他们以拜访者身份前往大安国时,他们与剑修井水不犯河水,甚至有大唐的习武之人为了磨练自己,请剑修对练。
当然,也听说了剑修们的经济状况。
大唐的修士们对剑修的拼命精神印象深刻,每每开启秘境,他们都是冲在最前线推进度的。譬如紫霄宫,那些机械夜游神,攻击力与修行多年的修士不相上下,他们还目标明确,不会为疼痛所困扰,若没有比他们更加坚定,攻击力更强的剑修,真的很难收场。
出于这些经历,唐人修士对剑修颇为敬仰,等他们来唐务工后,修士就分裂成两派。
一派,如谢自然一样,为剑修们的风骨深深折服。
这批人用不同方式表达自己的敬仰,一些对剑修的态度跟模仿他们的文人没两样,仿佛粉丝与偶像;还有些比较别扭,内心承认他们的坚定与强大,但碍于面子,不怎么给好脸色,最多就相敬如宾。
另一派就不同了,他们对剑修是有意见的。
这也很正常,剑修们的工作能力、服务态度,实在是太太太太太顶了!他们就像是投入职场的卷王,本来,唐的修士不说高傲,地位也是比较高的,想请来他们,只有真金白银,是绝对不够的,哪怕一些修士义务除妖,那都是帮助百姓,而并非有权有势之人。
唐的阶级中存在鄙视链,修士地位超然。
可等剑修加入后,富豪发现,他们只需要花一些钱,就能请来强大的修士,他们的态度还很好,一丝不苟,花钱就把事给解决了,还想做成长期生意,比本土修士们强了不知多少倍,那能不去请剑修吗?
一时间,修士们的供奉少了,香火钱也少了,“生意”都被剑修抢走了,曾经对他们毕恭毕敬的有缘人开始挑剔了。
这下,唐修士的生态平衡就被破坏了。
从这角度来看,剑修掠夺了大量工作机会。
灵宝派的主要业务是斋醮科仪,跟剑修们不重叠,他们受到的冲击比较小,可在圈中混,也不能不听说剑修们干的“好事”,一时间,情感有些微妙。
……
高长松被迫夹在俩剑修中,满头大汗。
他其实没什么是要俩人做的,可他们坚决不依,一说要帮高长松付住宿费,二说要请他吃酒,要回报高长松的态度十分坚定。
高长松劝了两通,没成功,也就罢了,正好他还想请剑修当陪练,眼下两人送上门来,何乐而不为呢?
二人的名字也有些小说的味儿,一叫白寒霜,一叫庄月明。
高长松听后眉毛都要飞起来了,想这名字,不是古早言情小说里的,就是玄幻武侠小说会取的。总之,跟大唐的风格相去甚远。
剑修的画风就不一样!
被二人夹着走了一段路,高长松就有些扛不住了,他甚至在心中唾弃自己,认为他鬼迷心窍,不就是练剑吗?偷偷联系就是了,这么大张旗鼓的,是怕看自己的人不够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