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在霍格沃兹做问题学生(241)

　　特里劳妮教授用微微发抖的双手紧了紧身上裹的披肩，透过那副把眼睛放大了好多倍的大眼镜审视着全班同学。
　　“今天我们继续学习有预示性的梦，”她勇敢地用她平常神秘莫测的语气说道，然而她的声音有些微微发抖，“请同学们分成两人一组，在《解梦指南》的帮助下，互相解释对方最近在梦里看到的情景。”
　　她刚要快步走回自己的座位，突然看见乌姆里奇教授就坐在那旁边，便立刻向左一转，朝帕瓦蒂和拉文德走去——她们俩已经在专心讨论帕瓦蒂最近做的一个梦了。
　　“开始吧。”德拉科懒洋洋地说，但是很使劲儿地捅了下汤姆，好让他回过神来——然后他的手指就被愤怒的雾气抓着举到主人面前告状了。
　　“没事儿，他不是打算攻击我……”汤姆小心地摸了摸它们变出来的尖牙利齿，把被叼住的德拉科手指解救出来了。
　　“挺有意思的。”德拉科也没有生气——反正雾气也有分寸，他的手指上只是有一点儿红痕而已。他还跟着反手摸了摸那些白生生的尖牙，觉得挺好玩儿。
　　雾气气闷地团起来撞了他一下，德拉科的椅子在地上拉出一声刺耳的噪音。
　　当特里劳妮和乌姆里奇一起闻声望过来的时候，他赶紧翻开他那本《解梦指南》，假装正在认真研读。
　　“别——笑——了!”马尔福少爷耳朵烧得红红的，从牙缝儿里挤出低低的声音喊道。
　　汤姆比划了一个投降的手势，顺手把雾气团抱在了怀里，转移了话题:“呃……首先，你得告诉我你梦到了什么？”
　　“梦见我变成了一条龙，到处喷火玩儿——这能说明什么？”
　　“说明你脾气不好——”
　　然后汤姆就被德拉科轻轻踹了一脚。俩个人嘻嘻哈哈地打闹了一会儿，德拉科催促道:“该你了。”
　　“嗯，我想想……”汤姆莫名想起之前他们看到的新闻，“门？”
　　“什么门？”
　　“一道……一级保密门？”
　　德拉科的笑容淡去了。他狐疑地看了一会儿汤姆，问:“你梦到的？”
　　“我编的……”汤姆把书翻得哗哗响，同时把声音压得更低，“你知道些什么？”
　　“我能知道什么，我跟你一样住校……”德拉科撇着嘴说，“但是……”他用气音说，“我听说他正在找一件东西……”
　　“藏在魔法部里？”
　　德拉科耸耸肩，灰蓝色的眼睛警觉地扫视着四周。
　　“好吧，我们要用你做梦的年份加上你做梦那天的日期，还有主题词的字母个数……主题词是……快点换一个主题词。”看到乌姆里奇已经离开座位，跟着特里劳妮在教室里转悠起来，他就催促道。
　　“随便挑一个。”
　　德拉科怒视他，觉得他很欠打，便随手指了“木棍”。“好啊，”他一边观察着教授们的位置，一边漫不经心地解梦，“你是哪天梦到的？”
　　“不知道，昨天夜里吧，你说哪天就哪天。”汤姆无所谓地说道，注意到乌姆里奇教授又在写字板上记了几笔，而特里劳妮教授显得十分恼怒。
　　德拉科不怎么高兴地哼了一声，潦草地在他们的解梦日志上记录了几笔。
　　“木棍象征着梦者所需或所具有的支持。明白这两种可能性中哪一种符合实际，是梦者的任务。”他一边写，一边念道，“梦里的棍子可能象征着梦者一生必须进行的‘漫游和旅行’，在精神层面上，梦里的棍子是旅途开始时的依靠，也是旅途结束时权威的标志。木棍也经常预示身份、社会地位会提升。作为魔法棒的棍子也象征着魔力——这还要它告诉我？”德拉科轻蔑地哼了一声。
　　但是汤姆已经坐直了，正低头看他写的东西。
　　老魔杖。他想。既是所需，也是他具有的支持——拥有老魔杖的邓布利多已经选择庇护他——没错，不庇护他，他根本没必要为他安排课程……但是必须要进行的“漫游和旅行”是指什么？
　　“喂……”德拉科观察着他的表情，“你不会真信了吧？”他低声提醒说:“我们现编的耶!”
　　“也许是巫师的直觉？”汤姆含糊着说道。
　　这时候乌姆里奇和特里劳妮交谈的声音已经越来越近了。
　　乌姆里奇教授正在问她:“这么说，是邓布利多教授任用你的？”
　　“没错。”特里劳妮教授干脆利落地说道。
　　德拉科和汤姆交换了一下眼神。
　　邓布利多当了这么多年霍格沃兹的校长，可以说全校的教师都是他招聘的，那么乌姆里奇特意挑这个问题出来问，明显是想看看教授们的倾向罢了。如果教授不站邓布利多那边，回答会更加官方一些。
　　德拉科看见乌姆里奇教授在写字板上记了几笔，倾身对汤姆耳语:“特里劳妮要倒霉了。”
　　汤姆示意他闭嘴。
　　“你是大名鼎鼎的预言家卡珊德拉·特里劳妮的玄孙女？”乌姆里奇继续提问道。
　　“是的。”特里劳妮教授说，把头昂得更高了一点。
　　写字板上又记下了几笔。
　　“可是我认为——如果我说错了你可以纠正——从卡珊德拉之后，你是你们家族里第一个具有第二视觉的人？”
　　“这些事情经常隔代——嗯——隔三代遗传的。”特里劳妮教授说。
　　德拉科噗地笑了一声，汤姆飞快地踩了他一脚。
　　“当然，”乌姆里奇也露出一个矜持虚假的微笑来，客套地说着，又记下了几笔，“好吧，不知你是否可以为我预言点什么事情，嗯？”她询问地抬起头，依旧满脸堆笑。
　　特里劳妮教授浑身一下子绷紧了，似乎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她说，战栗地抓住围在瘦削的脖子上的披肩。
　　“我希望你能为我做一个预言。”乌姆里奇教授清清楚楚地说。
　　现在偷听的学生可不止一两个了，基本上教室里大多数同学都呆呆地望着特里劳妮教授，只见她把身体挺得笔直，身上那些珠子和手镯丁丁当当响个不停。
　　“天目是不会受命而看的！”她用愤慨的语气说。
　　“学会了，”汤姆听见罗恩振奋地自语，“到时候考试她要是问我从水晶球里看到了什么，我就说——”
　　哈利也飞快地踩了一脚罗恩，示意他闭嘴。
　　“明白了。”乌姆里奇教授轻轻说，目光中带着怜悯，又在她的写字板上记了几笔。
　　这种怜悯显然刺痛了特里劳妮。
　　“我——可是——可是……等一等！”特里劳妮教授突然说，她试图用平常那种虚无飘渺的声音说话，但由于气得全身发抖，破坏了那种声音的神秘效果。“我……我觉得我确实看见了什么……是关于你的……啊，我感觉到了某种东西……某种黑色的东西……某种极其危险的……”
　　特里劳妮教授用颤抖的手指指着乌姆里奇教授，乌姆里奇教授的脸上还是那样和蔼可亲地笑着，两根眉毛扬了起来。
　　“恐怕……恐怕你会遇到可怕的危险！”特里劳妮教授戏剧性地结束了她的话。
　　一阵静默。乌姆里奇教授的眉毛仍然扬着。
　　“……谢谢。”她冷淡地说，当然，依旧带着虚假客气的微笑在写字板上草草划了几笔， “如果您充其量只能做到这个地步……”她抿起嘴唇，没说下去了。
　　这次倒不是出于怜悯，每一个有耳朵的人都听出了其中蕴含着的风暴降临前的呼啸声。
　　乌姆里奇转身走开了，特里劳妮教授呆呆地站在原地，胸脯剧烈地起伏着。教室里响起一片嘈杂的低语声，学生们在偷偷摸摸交换着眼色议论着。而乌姆里奇就带着微笑站在角落里，在那写字板上写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