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在霍格沃兹做问题学生(211)

　　哈，这种话说了和没说有什么区别？
　　如果不是有小天狼星变身的大狗一直寸步不离地守护着他，他一定以为自己被魔法界抛之脑后了。
　　但很快他就知道魔法界并没有忘记他，甚至比他想象中还要惦记他——在一个普通的炎热夜晚，他忍耐着德思礼一家的唠叨出来和小天狼星一起透透气——可怜的小天狼星，为了能和自己的教子一起平静地生活在麻瓜社区，低头忍受了出门就要带上项圈、牵上绳索的屈辱——偶遇了他那个讨厌的表哥达力，然后在一条回德思礼家必经的小路上，突然降临的黑暗笼罩了他们所有人。
　　星星、月亮、深蓝色的夜空、还有小巷两端昏黄的路灯，一下子全都消失了。远处汽车开过的隆隆声、近处树叶的沙沙声，也都听不见了。刚才还燥热的夜晚突然变得寒冷刺骨。他们被包围在无法穿透的深邃而无声的黑暗中，仿佛一只巨手用一层冷冰冰的厚厚帘幕覆盖住了整条小巷，使得他们看不见任何东西。
　　哈利感觉到紧贴着他的腿的温热皮毛颤抖起来，然后是痛苦的犬吠，逐渐变形成人类的低哑的痛苦低语：“——RUN！”
　　他感到一只大手猛地推了他一把，他跌跌撞撞地后退了好几步，但黑暗仍然像一层轻薄的面纱贴在他的眼睛上，他并没有退出这片黑暗冰冷的领域。耳边达力恐惧刺耳的尖叫声没有停歇，小天狼星痛苦的呓语和干呕声越来越低，最后变成一声重重的倒地声，哈利站在寒冷刺骨的黑暗中瑟瑟发抖：“小天狼星？……达力？”
　　他抖着手去摸魔杖：“荧光闪烁！”
　　魔杖头被点亮了。
　　两个高大的带着兜帽的身影正无声无息地向他滑过来，前方的达力已经失去理智地用头疯狂撞着侧面的篱笆试图逃走，而小天狼星以一个扭曲的姿势昏倒在地上。
　　“达力！别乱跑！……呼神护卫！”他咬着牙往前扑，一边举着魔杖，一边绝望地试图把瘦骨嶙峋但重得要命的小天狼星往后拖。
　　一股银色的烟雾从魔杖头上冒了出来，摄魂怪的动作放慢了，但咒语并没有完全生效。看到摄魂怪越来越近，恐慌使他的大脑变得模糊一片——两双黏糊糊的、结满痂的灰手从摄魂怪的长袍里伸出来要抓他——窸窸窣窣的声音灌满了哈利的耳朵。
　　不行……小天狼星……哈利努力拽着教父的领子拖动他，但是冰冷发软的手脚使不上什么力气。他挡在了小天狼星身前，拼命喘息着，盯着那两双死人的手……
　　在摄魂怪的领域作用下他想不到什么快乐的事情了，但是绝望而坚定的守护欲望占据了他整个心灵。他没有在意摄魂怪那股腐臭的、死亡般阴冷的气息让他难以呼吸的痛苦，也没有理会耳边絮絮叨叨的关于“屈服于死亡”、“安宁地沉眠”之类的诱惑，只紧紧抓着他的魔杖指着摄魂怪：“呼神护卫！”
　　一头巨大的银色牡鹿从哈利的魔杖头上喷了出来，低着头挺着两根鹿角直刺过去。摄魂怪被撞得连连后退，像周围的黑暗一样没有重量。牡鹿冲上前去，高高地扬起前蹄就是一记重踏，摄魂怪像蝙蝠一样扑闪到一边，匆匆逃走了，连带着周遭的黑暗领域一起消失了。
　　达力满脸鼻涕眼泪地滑坐在地上，表情呆滞，满嘴胡言乱语。哈利抬头看了他一眼，又跪下来开始摇晃起小天狼星：“醒醒！”他把小天狼星的头搬到自己大腿上，揉搓着他脸上僵冷的皮肤。“没事了……没事了……”他又胡乱拍着小天狼星的背试图安抚他，“没事了……它们都走了……”
　　怀里瘦得几乎只有一把骨头的男人动了动，眼睛还没完全睁开，就开始低语：“快跑……哈利……”
　　“我没事。”哈利忍着泪意弯下腰抱了抱他，“没事了，小天狼星……它们走了……我把它们都赶走了……”
　　灰色的眼睛睁开了，焦急地环顾了一下周围。
　　布莱克吃力地坐了起来，握了握教子的手。“对不起……”他愧疚而沉重地说。
　　“不是你的错。”哈利冲他摇摇头，“你做得很好了。”他低下头，用脸颊蹭了蹭小天狼星的手背，小天狼星反手轻轻摸了摸那张酷似故去老友的脸庞。
　　“太酷了，我亲爱的小尖头叉子。”他故作轻松地说，“我敢说詹姆在你这个年纪肯定没有这么厉害！”
　　于是哈利也笑了起来。
　　小天狼星就是有这样的魔力，能让事情变得好像轻松起来。
　　两个人互相搀扶着站了起来，小天狼星还没来得及再说点什么缓解一下哈利的情绪——他感到哈利全身都被冷汗浸得湿透了——身后就又传来重重的脚步声。
　　小天狼星龇了下牙，直到看到费格太太——他们那位脾气古怪的老邻居，气喘吁吁地出现在他们面前，也没有把那副戒备的神情收起来。
　　倒是哈利慌慌张张准备藏起魔杖，但小天狼星压了压他的手示意他保持警惕，费格太太也尖叫起来：“别藏啦，傻孩子！如果周围还有他们的人怎么办呢？摄魂怪！出现在麻瓜社区！亏他们做得出来！幸亏我叫踢踢给我通风报信！”踢踢是她养的众多猫咪中的一只。
　　“你……是个巫师？”哈利震惊地问。
　　“哑炮。”小天狼星缓缓地说，如果周围有巫师他老早就会留意到魔力的波动了。他灰色的眼睛闪着锐利的光：“是谁叫你监视哈利的？”
　　“别说这么难听！”费格太太不自在地说，“邓布利多只是看我反正就住在附近，就叫我留意一下——”
　　“这他妈的不就是监视！”小天狼星咆哮起来，听起来像一只熊一样大的凶犬。他听哈利说过自己的小时候，就连每次德思礼家外出不想带他，就把他扔给养了很多猫的费格太太这种事情也被哈利作为难得的“童年趣事”分享给他——虽然他听得很心酸。
　　“也就是说……邓布利多一直知道哈利被使唤得跟个家养小精灵似的？”他愤怒地低吼道。
　　他太生气了，看起来脖子上的青筋都爆起来了，这让哈利不得不用力拽了拽他的手，示意他平静一点儿。
　　“哎呀！”费格太太扭着她的手，“我们没时间站在这儿了！哈利不能留在这儿了！”
　　这句话让小天狼星的理智回归了。他当然知道费格太太说得没错，哈利不能留在这里了。他大概可以算是世界上对摄魂怪了解最多的巫师之一了，区区两个普通的摄魂怪要造成这样的黑暗领域是不可能的，如果不是这两个摄魂怪等级特别高，那就是还有一大群摄魂怪在不远处等着。
　　何况摄魂怪出现在麻瓜社区本身就是一个很危险的信号，哈利必须立刻转移。
　　在发信通知了邓布利多，扶着达力一起回德思礼家等待支援的时间里，哈利接到了魔法部的警告信，通知他因在麻瓜面前施展魔法而被开除并将要被折断魔杖——小天狼星再一次暴跳如雷。
　　接着是邓布利多的安抚来信，通知他们原地等候，尤其是点名要求小天狼星保持克制——魔法部也在邓布利多亲自上门之后火速改口，再次通知哈利处罚改为暂时停学等待审讯。
　　“审讯！他们怎么敢！”小天狼星气炸了。
　　好在凤凰社的人很快就赶到了，卢平、穆迪、还有尼法朵拉·唐克斯、金斯莱·沙克尔等9个巫师都赶到了女贞路，护送着哈利和重新变成大狗的小天狼星（他毕竟还是个通缉犯）飞往伦敦格里莫广场12号——布莱克家的老宅。赫敏和韦斯莱一家都在这里，这已经是凤凰社的据点了。
　　在自家老宅里，小天狼星的情绪反而败坏了很多，但还是振作精神试图安慰等待审讯日的哈利。
　　“别担心。”小天狼星看着早上起来没什么精神的哈利，揉了揉他那头乱糟糟的头发，“我相信他们一定会宣告你无罪的，《国际保密法》里肯定有允许人们为了保全性命而使用魔法的条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