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牌之生而为王(221)

　　对于姜永把力量贪婪吞噬大半默语者之刃不满嗡嗡两声，随后重又安静下来。契约者的实力越强它受到的限制也就越低，如果有一天姜永的力量和意志不足以将他压制，那最终之前从默语者之刃这边得到的灵魂力量全都会被它加倍夺回。
　　但不得不说，星徒特殊的体质让他们的精神域形成了特殊的领域……星域，精神控制力比旁人要精细强悍数倍。更别说姜永还是拥有七卡广袤星域的命运之子，又有壮壮和诺瓦在他的精神域巡视，已经可以说是固若金汤。之前的身体甚至有些阻碍灵魂力量的发挥了。
　　睁开眼，周围寂静无声。姜永冲惊恐畏惧看向自己的第三城军队露齿一笑，收起默语者之刃：
　　“继续前进吧。”
　　这一路上他们又陆续遇到几次围追堵截，强的姜永直接解决，较为薄弱的就留给军队练兵。第三城亡灵大军势如破竹，宛如势不可挡的战争巨兽，没人能让他们前进的脚步停留半分。而姜永恐怖的实力，那柄神秘强悍的武器以及冰霜巨龙的消息渐渐被零星侥幸逃脱的残兵败将传开，沉寂已久的第三城再次进入各大势力的眼帘。
　　“喂，你不用去跟下属商议下吗？”
　　明天就要抵达凛冬长城了，一直以来昼夜行军的亡灵军队今夜难得原地休整。营地中央支着几个看似简易朴素的帐篷。姜永在最中央的那个，他闭目养神梳理最近刚得到的大量能量，抬眼却看到狗蛋还窝在他这里。彩球鸟缩成巴掌大的一小坨，睁大圆滚滚的眼饶有兴致往一个水晶盒里挤，似乎想把自己整个鸟塞进去。
　　“商议什么，这些事他们还做不好那干脆滚出去当士兵。”
　　狗蛋不耐烦地嘟嘟两声，随后就被姜永扯着抓从水晶盒里拽了出来，手直接一攥，刚想愤怒扑腾的鸟瞬时就只剩个炸毛的脑袋露在外面。瞪圆眼睛虎视眈眈盯着姜永，在他点到嫩黄喙上的时候猛地咔哒张开，差点叼住姜永的手指。
　　“你是个领主啊，总得担负起责任吧。”
　　姜永看到他这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感到又好气又好笑，弹了弹它的嘴，提醒道：
　　“之前他们给我献刀，你就没点什么想法吗？这样下去就算再忠诚的下属都会离心啊。”
　　权谋忠诚这些烧脑的东西姜永没兴趣去想，只是都到自己眼前还反应不过来那就是傻瓜了。也就是狗蛋，他才直接点破说了出来。小猫头鹰没有炸毛，他转头到一边，半晌，闷闷的把下巴搁在姜永手上。
　　“和以前没什么区别。”
　　“嗯？”
　　“我说，现在和以前没什么区别。黑羽他们本来就是为了父亲留下来的，为了遗愿尽心辅佐我。但我不是他们期望的那种人。他们想要带领第三城登上巅峰征战西大陆，但我没有兴趣。”
　　洛兹叙述事情的语气十分冷静，他不是赌气，而确实是已经看透了事情的本质。带了些无奈的叹息：
　　“让他们重新选一个领主也不肯，我消失这么久了还执着寻找，又不是没跟他们说过，每次都说我还小，长大了就知道。呵呵。”
　　“就算长大了，我也不可能长成他们期望的样子，那不是我。”
　　“也是，确实想不出你振臂一呼号令群雄的场面。”
　　姜永摸了摸下巴附和道，紧接着他虎口最嫩的那块肉就被狗蛋毫不留情地叼住了。
　　“哎呀呀，你是属狗的吗！松开，傻鸟给我松开！”
　　两人闹腾了一阵，弄得帐篷里全身鸟毛。末了，狗蛋扑棱到他头顶，懒洋洋道：
　　“反正这辈子我是不可能成为一个战争狂了，我看你倒是挺有潜力的。契约者就该这样用，我可只是只小小鸟而已，羽毛都没长全呢。”
　　“啧，没有时间啊。”
　　姜永无奈摊了摊手，犹豫片刻把狗蛋从头顶抓了下来，通过契约简单把世界即将毁灭的事情去头略尾地跟他讲了一遍。狗蛋整只鸟都愣住了，在姜永说完后半天都没反应过来。半晌砰地变回了人形把姜永按在身下，目光奇异地盯着他打量一圈，啧啧称奇。
　　‘不愧是伟大洛兹我找的契约者，竟然是从别的世界来的。’
　　虽然帐篷的隔音和防御效果都极佳，但两人还是谨慎用契约联系对话。狗蛋先得意洋洋吹了波自己的目光独特远见卓识，在姜永无奈的目光中冷哼一声，伏低身子宽宏大量道：
　　“既然你这样请求了，那仁慈的洛兹决定帮你一把。第三城的糟心事不用你管了，我自己解决。”
　　“记住，既然你已经准备好做这种惊世骇俗的事，那之前我给你的药可得收好了。”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哼，说出来可别把你吓死了。”
　　狗蛋倨傲抬了抬下巴，嘴角勾起：
　　“这可是连神明都梦寐以求的好东西。”
　　见姜永有些迷茫明显没听说过的眼神，狗蛋切了一声，低声道：
　　“它的名字是复生药剂。”
　　“当今世界上，唯一一瓶神匠级的药剂。”
　　……
　　经历了那晚的谈话，狗蛋看起来突然有了干劲，一大早就飞到了他下属们的帐篷中，嘀嘀咕咕不知说了些什么。姜永也不在意，正好趁这时间把老骨叫进来交流。把他的仇人和拉夜大帝翻来覆去彻底了解了一番。可能是姜永的战绩太过骇人，消息传出后今天的路上前来找茬的亡灵很少，差不多是一路通畅。
　　快速行进的亡灵大军很快便要到达目的地，这是姜永第一次在西大陆看到除沙漠以外的地形。烟灰色的雪坡一望无际，远远看去蜿蜒长城宛如一条睡梦中的巨龙，塔楼燃烧的灿金雪鸟灯炼成一片，宛如一条璀璨鎏金线。而在长城正中央矗立着通天彻地的雪白高塔，塔尖直·插入云霄。
　　这里虽然已经能够看到长城和永恒高塔，但距离那里还有一定距离。中间广袤无垠的雪原上驻扎着黑压压一片的亡灵军队，放眼望去看不到边界，就连平时极为罕见的骸骨巨龙和巨型憎恶也点缀其中。军队与军队间壁垒分明，大军种族也各不相同。奇形怪状的冰堡和塔楼点缀其间，似乎做好了长期战争的准备。
　　现在还不是战时，长城两侧一片寂静。第三城军队的到来引起了一阵骚动，他们到的已经算是最晚的，比较好的位置都被占了，只有边缘还剩着些零星位置。想要在这里驻扎，那大军就注定分散开来，对于他们而言十分不利。
　　还没等解决驻扎问题，就已经有亡灵找过来了。
　　“小鸟，你真给自己找了个主人？”
　　浑身披着破布斗篷的枯瘦巫妖嘎嘎笑着，声音粗哑难听。他手里是一杆十骷髅银钻权杖，眼眶中魂火浓郁到近乎深黑。强悍气势敛而不发，绝不是路上那些可以碾压而过的小喽啰。惨白的骨指抬起，上面叮叮咣咣带了一串五彩斑斓的大宝石戒指，极为绚丽耀眼。
　　狗蛋闻言却不理会，他蹲在姜永头顶上傲慢抖了抖羽毛。慢吞吞转身小尾巴尖一翘，直接拿屁股对着老巫妖。巫妖也不生气，咔咔笑了几声蹒跚走到姜永面前，突然一个趔趄朝他的方向直接倒下，手舞足蹈夸张虚假地叫嚷道：
　　“哎呀呀，哎呀呀呀，老头子我没站稳摔倒了，谁来扶一扶，我这一把老骨头哟……”
　　边说着那柄骷髅权杖不知不觉已经碰触到了地面。杖头悄无声息融入无处不在的阴影中，随后陡然从姜永背后出现，霎时间狠厉向他后心刺去！
　　铿、啪！
　　说时迟那时快，杖尖倒勾锐刺直接撞上坚硬刀杆，碰撞出激烈火星。下一瞬手持默语者之刃的姜永一转腕，锋锐银月刀刃勾向老巫妖的腰，他边假惺惺亲切道：
　　“老人家你别急，看我把你扶起来。”
　　在刀锋即将碰触到时老巫妖跟安了弹簧似的，蹭就鲤鱼打挺弹了起来窜出八丈远。他揉着腰，再望向姜永和他那柄武器时表情从惊疑不定到凝重深思变换几轮，最终看着狗蛋，干枯的嘴张开笑出一口黑牙：
　　“小鸟，你这次找的小伙子不错啊，从哪里骗来的。”
　　“哼。”
　　狗蛋傲娇冷哼一声，见他们俩之间的气氛姜永饶有兴致挑了挑眉，利落将默语者之刃收了起来。老巫妖这才笑嘻嘻重又走近，从食指骨上撸下来枚红宝石戒指大大咧咧递给姜永。在契约中狗蛋的提醒下姜永看了他一眼，抬手接过戒指戴在了自己小指上。
　　老巫妖见状脸上笑容更亲切了，枯瘦的皮挤在一起，宛如一朵黑色老菊花。他哥俩好地凑到姜永身边亲切搂住他的肩膀，一点都不像之前退避三舍的样子。翘起大拇指，老巫妖指了指自己热情道：
　　“十二城领主，大兄弟你叫我骨哥就行。收下我的戒指咱们就是自己人了。骨哥相信你，在这感情冰冷的亡灵大陆，也就只有兄弟还带着点炽热真情了。”
　　“嗤，别听他瞎哔哔。这老骨头最爱骗人，刚才那枚戒指上篆刻着互不伤害契约，否则你看他敢不敢凑过来。”
　　狗蛋毫不留情直接揭底，老巫妖也不介意，嗬嗬一笑，翘起自己的无名指晃了晃，那一大串戒指上最显眼的就是一枚红宝石戒指，和刚才给姜永的那枚一模一样。
　　“你不伤害我，我也不伤害你，亡灵大陆就能充满爱啊。骨哥我跟小鸟也是老相识了，他父亲在的时候就收过我的戒指，我们之间的感情绝对真挚。不说虚的，我拿他就当自己儿子一样。”
　　“走走走，这次兄弟你们来晚了吧，我占得位置正好大出来一块，不前不后正好正中央，绝对的好位置。咱们做个邻居，岂不美哉！”
　　在骨哥盛情邀请下黑羽走出来，带着亲切谦逊地笑容同他交涉，不久后黑色亡灵军队宛如一股沉默洪流，缓缓汇入了这片黑色海洋。他们这边的动静引起了不少亡灵的注意，长城西侧冰塔中第二城黑暗骷髅领主正在跟旁边第七城死亡阴影领主商议事情，听到属下的汇报，他不屑撇了撇下颌骨，嘲讽道：
　　“骨德拜那油滑的老家伙果然下手了，他以为和第三城联手就能在这场战役中高枕无忧了？就算三城多了个诡异新亡灵又能改变什么。弱城还是垃圾末，根本没有存在的价值。”
　　“不要大意，那个亡灵不简单。”
　　阴影暗哑缓缓开口道，慢条斯理，声音带着令人不适地彻骨阴森寒意。
　　“莫森，老塔尔，吉利丁派出去的队伍都被完全打败，近万人只有个位数逃回来。听说那个亡灵身边有头等级很高的生灵巨龙，而且他的实力绝不简单。”
　　“逃回来的那些家伙都说，所有见过他那柄刀的亡灵根本没有活下来的。他们之所以侥幸逃生，是因为那个亡灵没有出手，只是第三城军队将他们剿灭的。但凡活着回来的没人真正见识过那柄刀的威力，我们必须谨慎以待。”
　　“哼，不过是武器好罢了。”
　　骷髅领主不屑道，庞大的骨架身躯站起，负手看向远处彤云密布的天空，眼眶中魂火燃烧着灼灼野心：
　　“这次战争注定带来改变，西大陆乱了太久了，只需要一个绝对王者率领。那些胆小鬼和滑头们将会被完全肃清，这样整个西大陆将无可匹敌。”
　　“你说的对，这次登神塔不同寻常，柯尔卡那老鸟说他收到了神的旨意，塔顶那里真的留有那位的身躯。”
　　阴影间或咳嗽一声，阴森暗哑的言语中隐含着同样的野心与欲·望。骷髅领主却没感觉到，他咔咔大笑出声，走出冰塔看向长城方向，豪情壮志：
　　“这次的神，注定将在西大陆诞生！”
　　……
　　骨哥的地盘确实位置不错，他的军队大部分都是同样枯瘦的巫妖和一团黑云似的恐惧魔王，根本不需要多大地方。随便挤挤就给第三城让出了一块位置。亡灵大军的效率极快，转眼就组成了巡逻护卫队整队巡视领地边界，同时剩下的亡灵在原地挖雪砖搭造营地，一片秩序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