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中的主人(82)
真傻,傻到极致。
赫越指了指床头柜上盒子,问道:“有糖吗?药水泛上来很苦,喂我。”
“好。”
盒子里面有水果糖,还有些别的小零食。这些都是卡诺带来的,说是等赫越醒了可以解解闷。
维恩剥下来一颗水果糖,捏着糖纸放到赫越唇边。
赫越凑上前咬住了水果糖,将它抵到了牙齿一侧,把一侧脸颊顶得鼓起来一小块。
他佯装不悦地皱皱眉,“不好吃。”
维恩刚打算把糖纸扔掉,听到赫越的话,又拿回到他的嘴边。
“那主人吐掉吧。”
赫越得逞般笑了一声,说道:“不要,你尝尝。”
那颗半透明的水果糖被赫越咬在齿间,他半仰着头,嘴唇微张,比那颗水果糖秀色可餐多了。
维恩不争气地咽了口唾沫,附身将水果糖叼走了。他不可避免地接触到了赫越柔软的嘴唇,虽然只是轻轻一触。
那只抱着赫越的大金毛明显升温了好几个度。
赫越侧躺在他的怀里,调笑着捏了捏他因为被撩得情动,发红的胸肌。
“我就说,吻我是快速升温的方式吧?”
只是升温的人不是他罢了。
“主人……”
维恩对他这喜欢逗狗,偶尔耍赖,经常将他撩得头昏脑胀的主人没辙,又喜欢得要命。
“那主人还生我的气吗?”
“当然生气,我在虫族说亲我都没被拒绝过,哪一次不是被亲得腿软走不动路?”
虽然说得也不多罢了。
维恩的眼神暗了暗,满满爱意的内心又多了些喘不过气的酸涩。
赫越如此轻松地说出来的话,当然说的是科维勒,而且不止一次。
还好智战胜了嫉妒,维恩那只藏在赫越身边的手默默捏成了拳。
“那小狗要怎样才能让主人消气呢?”
赫越想了想。
“你再给我剥一颗水果糖吧。”
水果糖很甜,能够压过泛上来不适的药水。
维恩抱着虚弱的赫越,轻轻地拍拍他的手臂,将自己发烫的脸贴在他微凉的脸侧上。
以后如果时机合适,他也得把主人亲得走不了路。
——
赫越在病房躺了好几天,终于好了一些。他换了自己的衣服,对着镜子捏了捏自己脸上的肉。
他看起来好像没有那么消瘦了。
营养液喝起来没有实感,他缠着维恩给他做饭带饭,倒是一点没有亏待自己的胃。他想吃点重油重辣的东西,被维恩一口否决,又堵气说“我才是主人,你应该听我的”。
维恩连哄带骗地让赫越喝下了鲜美的肉汤,把能做的好吃的大多来了一遍,恨不得开一场满汉全席。
生病的人多少会变得无取闹一些,甚至有时会有一点暴躁。但维恩真的很会哄人,也从来耐心得没什么脾气,赫越的巴掌和拳头下来也乐呵呵地受着,当真把赫越悉心养得很好。
赫越躺在病床上,检查跟踪器的行踪。
跟踪器的红点在屏幕上转了几圈,这期间在各个地方转悠,最后停在了卡诺的拍卖店,就不再动弹。赫越不能确定克纳什身上的跟踪器是掉在了拍卖店,还是克纳什自己就待在拍卖店没出来。
医生最后拉着赫越做了全身检查,在各项指标都正常的情况下签了“出院建议书”。赫越被维恩用最好的汤菜服侍着,非常罕见地长了一些肉,光从外表看也是健健康康的样子。
“你都旷了多少天班了,维恩少校?”赫越笑着打趣。
维恩将所有费用缴清,语气轻松地说道:“伴生雌虫的第一位是主人您,不是工作。”
这不仅是维恩身上那个基因刻印的要求,也是整个虫族都奉行的宗旨。维恩的事情拿给虫族的任何虫评价,都是该获得绝对的夸赞。
除了……
走出医院没多久,一个衣着黑色军服,肩膀上戴着金色肩章的雌虫挡在了他们俩的面前。他看上去的状态很糟糕,红血色衬得他的眼睛猩红,眼下的青紫让他看起来相当狼狈,少熬几个通宵都形成不了这样深重的黑眼圈。
“维恩少校,擅自旷工半个月没有交任何请假条,擅自非法囚禁我的虫主消失半个月,我有由以你违反虫族法律逮捕你。”
维恩挑眉,扫了一眼除了那枚肩章精致亮眼之外,其他都格外邋遢的科维勒,笑出了声:“长官,您自己觉得自己的逮捕由合吗?结节让你忘掉了我是伴生雌虫了对吗?我的主人生病住院,也能被您污蔑是我非法囚禁……”
他往前一步,丝毫不畏惧科维勒手中的那副银色的手铐。
“长官,您说我是告您诽谤,还是滥用职权?”
维恩收了所有温柔的气息,在“情敌”面前毫不犹豫地显示自己的锋芒。他还在记恨自己的主人和这只横刀夺爱的雌虫少将亲吻、.爱结节,这股嫉妒的气愤在赫越面前能够忍住,但在科维勒面前,毫无疑问是点上了蓄积已满的炸药桶。
“咔哒”一声,科维勒将手铐的保险杠打开。他现在完全没有什么性思考的能力,赫越失踪半个月的时间,足够把他逼到快要发疯。
维恩向他伸/出了自己的手腕。
“长官要是不害怕我将您告上法庭,就尽管把我铐上,再把我带到法庭上去。我倒想看看,长官打算怎么保住自己辛辛苦苦拿到的职位,锒铛入狱的时候,又是作何感想?”
维恩看科维勒的表情就知道,他现在没有性,完全是冲动行事。半个月的时间都没有找到医院来,估计有卡诺的手笔。卡诺封/锁消息,和西南区少将的情报网对着干,竟当真给赫越挣得了半个月完全安静的时间。
倒是苦了这位少将。
维恩回头看了一眼冷眼旁观的赫越,心中闪过关于赫越竟然当真没有给科维勒发过一条光端信息的疑惑,但没有多猜。
“你以为我不敢?”
“怎么?长官打算用自己的职权,绕过法庭,直接给我治罪吗?”
一语中的,已经没有智的科维勒当真是这样想的。
科维勒拿起银手铐,就要给维恩扣上,被一只手挡住了。
“你应该知道,我消失这件事,怪不上维恩。”
非法囚禁这种事,不管是谁来做,都不可能是维恩。只要赫越想,他一句话就能让维恩乖乖地把他送到科维勒身边,甚至能直接送到科维勒的别墅门口。
科维勒的手抖了一下。
他不想承认,所以才拿维恩这只伴生雌虫泄愤,甚至用了这种很烂的由。
“您不想要我了。”
科维勒垂眸说着,闭上了眼睛。他的眼里有泪,很轻松就能留下去。但他不想在维恩面前丢脸,一点都不想。
赫越将自己的手腕伸到了科维勒的面前。
他还有最后1%,这最后的1%,需要一剂猛药。
“不过是现在走还是一会儿走的区别,给少将一个选择的机会。”
科维勒的手紧紧攥着那只手铐。
他说到底只是冲动行事,说是来逮捕维恩的,但是他连手下都没有带。
一会儿也好。
那只颤/抖的银手铐,拷在了赫越的手腕上。它冰凉沉重,象征着权力的强制,却在科维勒颤/抖的手中丧失了原本的气势。
科维勒抬起手,将手铐的另一只拷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逮捕者和被逮捕者,共用一个手铐。
“我想这根手铐就这样永远拷在我们的手上。”科维勒带着哭腔的声音说着。
“你知道这不可能。”
科维勒拽着这根手铐,拉着赫越坐上了机甲。他一直垂着头,最后坐到机甲的位置上都没能有勇气去看赫越的眼睛。他担心看到冷漠,或者是厌恶。
“主人,我做错什么了吗?”科维勒静静地坐在机甲的驾驶位上。
“三个月已经过了,我们游戏应结束了,甚至没有必要做这种毫无意义的告别。”
意料之中的答案让科维勒泄了气,有些呆滞地靠在驾驶位的靠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