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中的主人(102)
赫越向他伸了手,手指因为捏紧木棍下了重力而泛红,手心微微出汗,在画室的灯光下快反了光。
“跟主人出去吃糖,狐狸。”
克纳什按捺住抖,比刚刚挨打的还要兴奋。他伸手去握赫越的手,在手心快要盖上去的时候停住了动作。
他把自己的尾巴捞过来放了上去。
赫越虽然疑惑,但也被他逗笑,“干什么?”
克纳什轻轻地用尾巴抹过赫越的手心,一下又一下地将蓬松的尾巴毛扫过去。
“给主人擦汗。”
克纳什小心地用白净的尾巴毛给赫越擦汗,让赫越感觉手心暖暖痒痒的。
“已经很干净了。”赫越靠过去,反过来拍拍他的尾巴。
“这里还有。”
克纳什趁赫越微微倾身,跪起来,拽着尾巴尖蹭上了赫越的下巴。他在给自己的主人擦汗,给这个刚刚因为用木棍罚他而生起薄汗的人擦汗。
流畅的下巴、修长的脖颈,还有因为运动后发粉的脸颊。
赫越鲜有没有拒绝,大概是软毛的触感当真不错,贴上皮肤的时候松软舒适,比毛巾好用。那双碧蓝色的眼睛形同镜子,完完全全只有赫越的倒影。
只有赫越。
尾巴搭上赫越的脖子,更加肆意妄为一些。克纳什悄悄往赫越的方向靠,快要贴上赫越的脸,尾巴的末端也碰到了脖子后面的腺体。
赫越轻哼一声,一把拽住了调皮的尾巴。
“你这尾巴里,不会藏了针吧?”
说起来狐狸已经有一点时间没有吃到雄虫腺体血了,全靠意志力和赫越有技巧的棍打压制本能的躁动。现在,克纳什靠近了赫越,依稀能够闻到一点淡淡的花香,控制不住想要靠近,想要咬赫越的一口。
“没有……没有针。”
狐狸尾巴落入赫越手里,不管怎么样都挣脱不开。
赫越松开他的尾巴,站直身,“去穿件衣服,然后到我房间来。”
克纳什搭了一件衬衫,久违地穿上衣服,竟然还有点不太适应。他捏了捏自己的耳朵,在想自己最近是不是动物性过多了一些。
敲门进到赫越房间的时候,床上有一个打开的医药箱。
赫越换了件宽松的睡袍,看起来就是上次狐狸通过摄像头偷看他的那一件。
旧事重现,克纳什的目光总是很有意地扫过赫越的腰际,好像很看透贴身丝绸材质下白皙的皮肤。
“怎么,很熟悉?”赫越敛着笑,不用想也知道狐狸在用什么样的目光在他的身上流转。
克纳什将耳朵扯下来,欲盖弥彰地盖住眼睛,“我没有。主人好看,所以多看几眼。”
“别废话,过来。”
赫越从医药箱里拿了盒酒精棉球和一支取血的针管,丢给克纳什,“取腺体血这件事情,没少做吧?速战速决。”
“主,主人……?”
克纳什紧攥着手中的针管,不可置信地看着赫越,试图辨别真假。
在虫族,往雄虫的腺体上扎针取血,和往他们的.吧上取.一样严重。克纳什知道自己一直在犯重罪,但是当这事落在赫越的身上,感觉就完全不一样了。
穿越来的赫越没有受到这套规则的规训,全当是脖子上挨了一针,一点不觉得严重。
“要不然,我还是去,去扎……”克纳什踌躇不前,无比熟练的扎针动作也因为对方是赫越而变得生涩不定。
赫越叉着手,靠在窗边,“不是说了要做主人的狐狸吗?杀手的习惯给我断干净,要让我知道你再在我不知道的时候惹是生非,随便杀来杀去,我饶不了你。”
他走过来,拉着狐狸耳朵往后拽,“以后,跟着我的规矩,乱来就等着挨罚。”
“我知道了……”克纳什感觉自己的头皮被拽着发麻,却还是没能下定决心往赫越的腺体上扎针,“那……结节呢?结节之后,就不用腺体血了,.液就可以……腺体扎针很疼的,主人宁可疼也不愿意和狐狸结节吗……”
赫越拽着狐狸耳朵更加用力,生生给狐狸扯出眼泪。
“我不是说过了吗?你还没有这个资格享受主人的.。”
他知道狐狸出于心疼他腺体疼的意图出发,但是狐狸和主人关系不是床/伴,这份奖励,绝不是轻易给出去的。
他从来不急于享受没有亲手调到他满意的后.。
在狐狸恳求的目光中,赫越缓缓开口:
“况且,我还没想和你结节。”
主人的称呼从来都是用来约束克纳什的,而不是赫越的。
克纳什听见意外的回答,肉眼可见地落寞下去,眼眸低垂着,沮丧地看着地面。
一句“我还没想和你结节”,就能让狐狸心里闷闷地钝疼。
他没有被主人认可。
那些所谓的经验和技巧建立起来的自信裂开一条缝,克纳什细数起自己从第一次见面到现在做过种种罪状,陷入了更深的自责。
从往赫越的肩膀上开枪,到现在从赫越的腺体获得腺体血,他都没有为主人主动做到什么。
“在我没有反悔之前,我劝你尽快动手。不然,没有腺体血,你就自己熬过去。”
“是……我知道错了!”
狐狸认错的速度很快,他轻轻将赫越的头发拨到前面,又扯下衣领让腺体存在的地方露出来。他的目光贪恋地眼前白嫩的皮肤,夹着酒精棉球轻轻地覆上去。
冰凉的棉球贴上敏锐的腺体皮肤,赫越轻颤了一下,眉间微皱。
克纳什咽了口唾沫,小心地拿着注射器往前将针尖扎进赫越的皮肤里。他当然很熟悉,无论是偷偷去扎陌生雄虫的腺体,还是得到允许扎组织内雄虫的腺体,他都不在意对方的感受。
疼能疼得过他在实验室里受的疼吗?
但看着赫越颦眉,他却觉得心疼和内疚。
主人本来,不需要这么做的。
克纳什捧着手里的注射器,心里五味杂陈。
他的主人本来不需要这么做的,随便拽一个雄虫朋友,或者让他去哪里冒着危险偷腺体血也好。
“主人……”
赫越倒也没觉得多疼,只是雄虫的腺体和x挂上了钩,让他感觉有点不适的燥热。他回头就看见克纳什敛着泪光,一幅受到了天大赏赐的样子,不免觉得好笑。
他觉得这一下和扎针疫苗的感觉没差。
“好了,现在就和过去一刀两断,不管是杀手还是试验品,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狐狸。”
赫越揉着他令人解压的耳朵,轻松地说道。
“我一定会趁早合格,让主人愿意和我结节……不让主人受这种苦……”
“嗯?”赫越疑惑地看着眼前这只用尾巴抹泪的狐狸。
人类不懂狐狸的脑回路。
(我只是觉得自己扭头看不到后颈,摸索着扎针不太方便。)
【克纳什,35%。】
嗯,更不懂了。
第60章 窒息 【克纳什,40%】
“走吧, 让我看看你之前都学了些什么东西。”
例行的三十棍已经变成了日常习惯,赫越什么时候心情好,就会在一天的某个时刻拿起木棍。那根木棍在赫越的手里运用得熟练, 每天都是完全不同的花样。
比如现在, 他刚戴着无框的蓝光眼镜刷完光端上今日的资讯,想给无趣的生活增添一点乐子。
画室的地面上摆着一个雕刻件,上面的纹路清晰,一圈一圈缠在上面。它比克纳什这两天见过佣过的都宽大, 底部用吸盘紧紧地固定在地面上。
克纳什趴过去, 单手能刚好握住。
“看这里。”循声望去,赫越靠在落地的穿衣镜旁,单手扶着镜子的雕花纹路。淡然的目光搭上未来得及取下的无框眼镜,两端的眼镜链从眼角往后, 搭在肩膀上,偶尔随着他的动作前后晃动。
镜面被擦得很干净, 一点擦拭的水痕都没有,清晰地投射着一切。
克纳什因此能在镜面上看到自己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