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刃与玫瑰(89)
扎尔斯跟着他走开,还不明所以地问:“要说什么?你还没告诉我要带格兰特的话披风该怎么用呢。”
“只要你能用就行,他可以拉着你的衣角,不用穿上也一样会被同化。”埃德温对这个问题没什么兴趣,语气罕见地严肃,“如果中途遇上你们无法解决的意外,就在心里念我的名字。”
“嗯?”扎尔斯还以为他在开玩笑,“不是拔腿就跑吗?”
“别闹。”埃德温抬手遮住他的眼睛,声音离得很近,“认真的,你在心里呼唤我,我能听到,会来救你。”
他维持着这个姿势,用微凉的手指在扎尔斯的咽喉部位画了个无形的符号,然后微微低头,在自己捂住扎尔斯眼睛的手背上落下一个吻。
扎尔斯什么也不知道,茫然地说:“你捂着我的眼睛干什么?”
“没什么,”埃德温松开手,看了他一眼,然后说,“走吧。”
半小时后,扎尔斯第一次见到了自己房间里那个“门”的全貌。
幽蓝的光散去后,它在他们面前延伸、扩展,最后成了一人高的通道入口。里面是和房间里截然不同的景象,目之所及一片漆黑,像无垠的宇宙,充满了未知和神秘。
扎尔斯穿上披风,嘱咐格兰特把披风一角系在手上,千万不要放开,然后朝埃德温和埃尔文斯挥挥手,率先跨入了前往另一个世界的通道。为了保持安全距离,格兰特紧随其后,点点头也跟进去了。
因为不用跟进去,所以埃尔文斯是他们之中站得离“门”最远的一个,他看着那两人的背影消失在里面,心里隐约有些不安,于是问埃德温:“你有加上什么安全措施吗?如果遇到昂萨斯特本人,格兰特或许还能撑一会儿,但扎尔斯……”
“我把‘陨月’放在他身体里了。”埃德温说。
埃尔文斯转过身来,不可思议地上下打量他的表情。
“我记得你从来不用它,怎么突然想到这个?”
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埃德温也无需再对自己的上的保险作什么隐瞒:“它和‘逝星’之间有感应,如果真的遇到危险,我或许还能来得及赶过去。”
赫尔莱特给他留下的武器其实是双生子,他从小惯用的是单手剑“逝星”,“陨月”则是另一半,外形是手枪,子弹需要自己装填,但里面仍然残留着属于赫尔莱特的能力“虚空”。
比起枪械,他更擅长使用剑,两者同时使用并不方便,带在身上也没什么用,于是他一直把“陨月”封存在黑晶殿。没有其他人知道,它就安静地呆在那里,直到上次回去才被他取出来。
埃尔文斯没他这么淡定,花了几秒才接受这件事,勉强说服了自己:“其实也不是坏事,至少扎尔斯枪法还不错,上次在森林里我见过他用枪。”
“昂萨斯特怕蛇,”埃德温勾起嘴角,居然笑了一下,“我给他的子弹里灌了九头蛇的毒液,即使打不中也能把他吓一跳”
“……”
埃尔文斯有点无奈,想说蛇毒还挺难得的,又觉得让扎尔斯带着其实还不错,思前想后只剩下一句感慨:“我什么时候能收到你们的婚礼邀请函?”
埃德温装没听见,他又说:“我突然觉得还挺高兴的。”
埃德温看了他一眼。
“认识你这么久,以前我总觉得你什么都没在想,心里可能只记着赫尔莱特一个人,所以想把你从黑晶殿里拉出来,看看外面的光。”埃尔文斯说着,想起小时候努力想跟埃德温做朋友的自己,忍不住笑了一下,“那时年纪小,还挺幼稚的。不过这次回来以后发现你好像突然活过来了,原本应该觉得自己努力了这么久的事被别人办成了挺不甘心,但如果这个人是扎尔斯的话,感觉还不错。”
埃德温垂下眼帘,不知在想什么,也没对他的感言发表什么意见。他不说话,埃尔文斯也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他们安静地共处了一会儿,片刻后,他转身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走了,你自己小心点,别被里面冒出来的东西干掉了。”
他不和扎尔斯他们同路,因为身上还有被流放时打下的禁制,从“门”进地狱的话,他的力量只能发挥不到四成;如果从黑晶殿出发,他能发挥自己的全部力量,但那之后需要飞越半个地狱到达王座底下,禁制会在他飞行的过程中生效,抵达目的地时大约还能剩下六成左右。
他总要留点后手,不能让自己毫无准备地面对整个地狱最可怕的人。
埃尔文斯笑了笑,目送他离开,然后拉过旁边的椅子坐下来,又把注意力集中在了“门”上。
他还不知要在这里坐多久呢,总得想点什么来让漫长的等待不显得那么无聊才对。
第70章 (上)
走过通道以后,扎尔斯看到了一个仿佛只存在于纪录片中的地方。
温度高得有点吓人,四处都是流动的岩浆,难分昼夜的天色把能看见的地方都映照得通红。他像提前进入了世界末日,一边感叹眼前的壮观景色一边被格兰特拉着往预定路线走。
幸好火山现在没有喷发的迹象,他们观察一番才沿着山脊附近比较好下脚的地方往上走,期间因为被披风紧紧连着,一个人动另一个人也必须动,所以闹出了点小麻烦——格兰特被突出的岩石绊了一下,险些摔倒时下意识一把拽住披风,扎尔斯猝不及防,差点被他这股力道带出去。
“就不能把这玩意分成两半吗。”从地上爬起来后,格兰特揪着绑在自己手上的那一角披风忿忿地骂了句脏话。
扎尔斯想说埃德温已经试过了,但他的剑砍上去没有效果,想来格兰特也不会对它有什么办法。但现在说这个也没什么意义,于是他决定省下力气继续爬山,两座火山之间那个可以抄近路的豁口已经近在眼前了。
格兰特起先也沉默地赶着路,这个小插曲后却像是打开了话匣子,还在继续说着:“上次来的时候我沿着路就往前走,现在想想心还真大。”
扎尔斯只能应了一声,虽然让他抱有不切实际的希望也没什么,但还是打破了他没有意义的幻想:“其实就算你上次走的是这条路,也可能会遇到大恶魔的,他可以飞,而从空中看这个地方非常显眼。”
格兰特这才闭上嘴,表情有点阴沉。
见他这样,扎尔斯又不忍心泼冷水了,主动换了个话题:“你和你父亲感情应该很好吧,这次救他回去,以后打算买个房子一起生活吗?”
“还不知道,”格兰特说,“能不能活着回去还说不定呢。”
扎尔斯:“……”
他放弃了继续交流,觉得还是安静赶路最实在。
都是坚持锻炼的年轻人,他们的体力其实足够支撑赶路到目的地,但扎尔斯考虑以后,还是决定在翻越火山后找个安全的地方休息一晚,让格兰特恢复状态再继续前行。
明明进来以前还好好的,开始按既定路线前行后,从某个时间点开始,格兰特好像突然被负面情绪感染似的,越来越消极,整个人都变了。
扎尔斯回忆了一下,应该就是从差点绊倒的时候开始的。
他不着痕迹地用余光去看坐在另一边喝水休息的格兰特,后者眉间都带着焦躁的皱纹,脸色不太好看,不像是因为赶路觉得吃力,反而像是心理防线突然被某件事打垮了。
在这种特殊的时候,扎尔斯突然很怀念埃德温读心的能力。也许他来看一眼格兰特,就能知道对方为什么突然变成这样了。
不过幻想终究是幻想,想完了,他们还得继续起来赶路。
怕再说错话让格兰特的情况更糟糕,这次扎尔斯怎么也不开口了,前面是一片布满碎石的山坡,没办法打钉子,所以他们决定沿着相对坡度比较缓的位置滑下去。期间扎尔斯怕方向不对就这么分开,不敢依赖披风上打的那个结,还用辅助带把两人连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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