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个皇子来种田(9)
一个哥儿拿自己的衣裳给小子穿那是极其亲密的事,而他们...
周行川不愿污了徐风来的名声,可如今自己这情况...要节还是要命?
徐风来也看出了他的踌躇,出门前说道:“你只管把你的嘴闭紧,这事谁也不许说,倘若让别人知道了别怪我赖着你。”
周行川受此威胁立马坐直了身子,一副惊弓之鸟的模样。
这倒是把徐风来逗笑了。
起码这王八羔子比起柳如春那浑蛋还是有点担当,他拉着徐母走出房间,掩上了房门。
他们站在门口等,过了好一会里屋才传来周行川闷闷的声音:“好了。”
徐风来打开了门却没进去:“你先坐着,若是还起那就只能穿湿衣裳。”
周行川一脸沉重地点头。
仿佛穿在他身上的不是舒适柔软的棉布,而是枷锁。
这身衣裳是青绿色的料子,穿在他身上倒也有几分别的颜色。
倒像是一朵清新雅致的花了。
没多久徐父提着药从外边回来,让徐风来生火熬上,他进去找周行川。
是给周行川擦药,柳郎中不仅开了内服的还有外擦的。
擦完了出来把周行川的脏衣裳洗了晒在院子里,闹了这么一出大家都累,反正下午也不用下地,一家子干脆趁时间早,也准备洗沐。
*
换了身衣裳疼痒的感觉确实轻了许多,后边徐父拿了清凉的药膏回来擦,没多久就开始消退,等徐风来端着一碗黑乎乎的汤药进来时,周行川手臂上的疹子已经消了大半,但他还是把药喝了,并且主动对徐风来说道:“今日之恩我铭感五内,日后一定报答你们。”
徐风来觉得空口无凭:“立个字据?”
“...”
字据还是没立成,因为徐风来家没有纸笔,若是拿木炭在石板上写,总不能日后找假亲戚报恩时抱着它去,所以最终还是口头之约。
一个时辰后,周行川身上的红疹子尽数褪去,他的脸色又恢复红润,若非身上残留的清凉药膏味,仿佛先前发生的不过是一场幻觉。
疹子消掉后周行川打算去找柳郎中口中的柳堂夏。
可他不认得路也不认得人。
因为柳家退亲的事近日不怎么想去村里的徐风来一开始并不打算陪他去,只是徐父忙了一早上,刚刚也去了村子此时正打算回屋歇歇,身为他的哥儿怎可能这点体贴都没有?
由此还是徐风来陪着去了。
第8章
门外春光正好,蜂蝶匆忙。
徐家门前的广袤田野被划分成好几块,其中最大的两块是大老爷家的桑树林和油菜花田。
被泥黄色田埂贯穿左右的农田一面是数百株桑树组成的葳蕤林子,绿意葱葱;一面是分畦列亩,漫然无际的金黄菜花。
而村里百姓的菜园和玉米地则是错落分布。
但两人走的并不是门前那条阡陌小道,而是竹林后的小山路。
“为何从这下去?”周行川见是全然陌生的一条路,不由好奇。
从竹林下村里的这条小山路是属于桃山边上的,靠山这边多蕨类植物,因着春天了生长茂盛,叶片又伸出来打扰路人。
徐风来拨开眼前碍眼的叶子,答道:“直走就到柳堂夏家。”
听见这话,周行川便更加确定廉昭就在村子里。
果不其然,行了不到一刻钟,眼前便出现一楹茅草屋子,看范围是属于村子边上,但还是比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徐家靠近村落些。
站在柳堂夏家门前,周行川打量着眼前这楹屋子,明明围墙和屋墙都是泥土砖,可屋顶却是茅草覆盖。
徐风来没留意他的打量,让他一旁等着自己上去敲门,不疾不徐叩了许久,他还以为无人在家时,里边才传来一道暴躁的声音:“来了,敲什么敲?”
徐风来认出这声音就是柳堂夏的,便离开门前站到了门槛下。
院门被打开,露出一个方脸,肤色黝黑,身量魁梧的男人。
柳堂夏见是徐风来,顿时形容猥琐:“哟,这不是丑哥儿嘛?找我作甚?”
徐风来知道他嘴臭,不愿跟他多说,开门见山道:“我向你打听一事,你家里最近可是来了外人?”
一听这话,柳堂夏脸色瞬间警惕起来,但很快又恢复嬉皮笑脸的模样:“你如此关心哥哥可是看上我了?若是如此我也可将...”
话还没说完就被旁边忽然伸出来的一只手掐住,整个人还被这只骨节分明的手摁在了门板上。
是周行川。
“廉昭在哪?”
他这凶恶的一面把徐风来都吓了一跳。
他真没想到阿靓看着文文弱弱居然如此有劲,单手就把身量与他相差无几的柳堂夏给提了起来。
“咳咳...”周行川是真的气着了,也不知是气他顾左右而言他还是听他调.戏徐风来那几句,五指扣紧,柳堂夏在他手里脆弱的仿佛一只小鸡仔。
柳堂夏呼吸骤紧,求生的本能让他手脚挣扎。
徐风来瞬间回过神,顾不得失礼上去拉住他:“你冷静些。”
周行川看了他一眼,理智回笼,一把把人甩开。
柳堂夏失重,一屁股墩子坐在了地上,抚着被掐红了的脖子猛喘气。
徐风来看着柳堂夏这样也不免心有戚戚,到底是一个村子里的人,他不愿关系闹得太僵,而且假亲戚嘴里的廉昭到底是不是在他家还说不准。
“堂夏哥对不住,他这人有病,失心疯来着,你这若是真来了外人还是趁早说得好。”
听他红口白牙就是污蔑,周行川眼角抽了抽,但到底没拆穿他。
柳堂夏抬起一张眼睛泛着红的可怖的脸,怒瞪两人:“你们等着,我告村长去。”
徐风来还没说话周行川已经厉声出口:“人呢?”
徐风来瞥了眼他暴怒的脸色,忽然不着边际地想这人就算生起气来也还是很美。
桃花眼尾盈着粉,眉头微微蹙着,更显动人。
可柳堂夏此时已无心欣赏,要换了平时他早上嘴调.戏,但见过他的暴戾后什么心思都正了:“我这没你说的...”
话还没说完就听里屋传来乓的一声,像是碗碟之类被打碎的声音。
听到这声音,柳堂夏脸色又是一变,整个人都不自在起来。
徐风来也是清楚他的为人,不由叹口气。
那边周行川已经循着声去了。
周行川闯入左手边的一间屋子,刚进屋就被里边浑臭的味道冲的头昏眼花。
他的视线落在床榻上,那里躺着一个熟悉的身影,而床底下是廉昭用尽力气发出消息而打碎的碗片。
周行川顾不得屏住呼吸,走上前去:“廉昭。”
此时的廉昭高热不退,脸唇脖子都红成一片,意识已然不清醒,但还是费力睁开眼,看着周行川:“主...”
“我在,别说话,我带你去找大夫。”
他的左手不便,不等他开口,跟在后面进屋的徐风来便赶忙过来搭把手,周行川背着人出屋时柳堂夏还在原地坐着,周行川留了一个冷漠的眼神:“你最好祈祷廉昭平安无事,否则我扒了你的皮。”
柳堂夏吓的浑身一颤。
他背上的人已经出气多进气少,虽然徐风来也不齿柳堂夏的所作所为,但当下之急还是救人先。
“先去找柳郎中。”他走在前边带路。
两人急急忙忙往柳郎中家去,路上遇到叔叔婶婶碰见徐风来带着一个貌美如花的男子有些好奇想开口询问徐风来都没理会,在他的引路下,两人以最快的速度到了柳郎中家,却正巧碰上柳郎中背着药箱要出诊。
柳郎中被拦了下来,顿时急的五官纠结,话都来不及多解释:“我得先去那边看看。”原是有家娘子今日生产却不太顺利,夫家差了人过来请他。
都是人命关天的事,廉昭等不得,那边的人同样等不得,可周行川没办法强留柳郎中,就在他与自己良心做斗争的时候,从药房走出来个十六七岁的白衫哥儿。
“爹你去吧,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