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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了摄政王的崽后去父留子(17)

作者:人类文明轰炸机 时间:2024-01-27 08:30 标签:生子 强强 宫廷侯爵 朝堂 相爱相杀

  殿下四年前生了一场病,阖宫上下的人都小心照料着。谁知两年前又加重,桓太医诊完脉气得在殿内跳脚,破口大骂三日三夜那突厥人什么时候打仗不好非要在冬天,骂完一口气给开了四五副药,吃得殿下闻见药味脸色都不好看。吃什么吐什么,瘦下去好几斤。
  昨日殿下给自己涂药时他见着了,腿上好一块淤青和红肿,今日还要出去骑马,这可怎么了得。
  殷臻微叹口气,望向窗外,并未说话。
  他出门时一顿。
  驿站不属凉州城内,位置偏僻,蒙蒙亮天色中站满二十来人,重甲骑兵,黑压压一片,肃穆整齐。
  齐刷刷看过来几乎把小院射出一个窟窿。
  殷臻缓缓看向宗行雍。
  宗行雍上下看他一眼,一道珠串挂在腕间,桡骨连成一道起伏如山脉的线:“本王时间不多,今日不必动了。”
  他身上有很沉的肃杀之意,秋风凛冽,扑面而来时令殷臻想到某种沉重的东西。
  譬如号角,残阳,遍地尸骸和不详秃鹫。
  他微仰头,在清晨天光中无声望向宗行雍的脸。
  很漂亮,遍阅美人的宗行雍也不得不承认。
  殷臻静静道:“为何?”
  “关外急报,突厥来犯。”宗行雍言简意赅,“本王今日动身,还剩半个时辰。”
  殷臻还欲开口,宗行雍仿佛知道他要说什么:“本王从不食言。”
  他跨坐上马,殷臻还在愣神就被一个用力扯上马,“凝神。”宗行雍手握缰绳,在他背后道,“本王只教一遍。”
  灼热呼吸喷洒在脖颈上,殷臻身体僵了又僵,泥塑一般无法动弹。
  他浑身紧绷到极致,呼吸骤停,背后人一举一动被放到最大。
  “驾!”
  马蹄骤扬,尘土飞溅。
  宗行雍在他耳边沉沉道:“看好了,学会用你的鞭子。”
  一鞭重重抽打在马背上!
  背后马蹄声踩踏,大地震动。二十骑兵紧随其后,关外难以驯服的狂风呼啸而过——
  万里山河如风,如在脚下。
  那是殷臻最后的念头。
  狂风中宗行雍勒马骤停,马高高扬起前蹄,一张薄薄的纸从殷臻身侧落了下去。
  殷臻一僵,弯腰去捞,但已然来不及——
  薄薄字条在空中打了个转,又落下。
  “爹爹平安”四字,跃然纸上。
  同样落入宗行雍眼底。
  【作者有话说】
  久等~


第13章 13答案
  ◎宗行雍竟然会动情。◎
  在令人胆寒的寂静中,宗行雍心思莫测地道:“听说东宫有一个三岁的小皇孙……本王还未送过贺礼。”
  边关和中州隔着十万八千里,摄政王忙着打仗忙着应付明枪暗箭,没功夫关注敌人是不是娶妻生子,他手下暗卫各司其职,更没人闲得无聊查哪家大人进了哪家妓院,娶几房美妾生几个大胖小子。
  但大事他还是知道,譬如东宫确有一个三岁的小孩。
  半天没等到后文,殷臻有种钝刀割肉的极限感,他僵硬地动了动:
  “你不该问孤什么?”
  宗行雍奇怪道:“本王要问什么?”
  他松开臂膀,殷臻从马背上下来。二十骑兵面色冷沉,整装待发,静默无声伫立。
  宗行雍转了转手腕——他左手手腕应是有旧伤,发出不堪重负的响声。
  殷臻半天才不习惯地、干巴巴地道:“王爷有个儿子。”
  儿子?
  摄政王迟半拍想起来。
  只能说那不是一个好时机,换在别的时候他倒是很愿意将孩子留下来,一年三百六十天在床上伺候,顺便观察观察美人有孕的过程。
  啧,美人有孕。
  摄政王心痒难耐,摩拳擦掌。
  但事情发生在他入狱之后。
  妈的,摄政王面无表情想,什么时候怀不好,非在这个时候。
  事发之前,他就隐隐察觉无法留住人。
  做了本王的人还想全身而退,那太天真。
  要不是顾及对方有孕下落不明,生产危险。四年前他就制造混乱起兵造反,剑指皇城,坐上帝位全天下找人。
  不过这都与殷臻无关,没有说出来的必要。
  “本王不关心此子死活。”宗行雍眼神从他面上割过。
  殷臻猛然一怔。
  “四年前本王府中医师三至太子府,被拒之门外。”
  摄政王似笑非笑补充:“五年之期将至,太子想好如何将他完整无缺、全须全尾……还与本王了吗?”
  殷臻静了静:
  “若孤把他交给你,你会做对他什么?”
  “本王要纠正太子一件事。”
  东边旭日东升,红光散开万顷。宗行雍掀起眼皮:“他进摄政王府并非一事未做。”
  宗行雍:“本王受骗,要连本带利讨回来。”
  殷臻沉默,他袖中手收紧:“宗行雍,孤问你一件事。”
  陵渠花可做药引制药,包括解毒、寒症、小儿体虚乃至桓钦所称阴阳调和之效。
  他想知道宗行雍会用它来做什么。
  “等本王回来再问。”篱虫踌躇欲近,宗行雍做了制止的手势,顺口道:“本王决意给太子妃一道送份礼。”
  殷臻哽住:“……”
  太子妃。
  ——他有个空气。
  殷臻站在原地望着骑兵远去,头一次想骂人。
  三月初春的时候肚子里那小家伙不到两个月,等显怀正好赶上夏天。储君之位日渐稳固,他向上告病,说自己生病嗓子受伤无法开口,让公孙良易容替他上了半年朝。
  绿眼睛早产,不到八个月出生。皱巴且虚弱,气息奄奄。一切打点完毕他对外宣称自己在宫外修养,又拖了大半年。他并不想太快将绿眼睛带回宫中,但太子到了该娶妻的年龄,每逢上朝必定被催促。殷臻烦不胜烦,不得已在第二年深秋告罪,说自己已有情投意合之人,对方染病去世,留下一子。心伤太过,不愿再娶。
  等弹劾和处罚过去也没什么了。
  说实话,殷臻一开始对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满地乱爬的绿眼睛,手足无措又茫然。
  生下孩子很长一段时间内,他和对方的相处都深陷一种“窒息这真是孤弄出来的”“好烦他怎么还会动”“他要靠近孤了快快快把他弄走”这样有点熟但不多的尴尬情绪里。
  殷臻捏着那张纸,心烦意乱。
  开始两年还好,宗家标志性瞳仁颜色在小孩身上并不明显,只看起来深。随着他日渐长大黑色淡去,深绿和花纹都越来越明显,眼看无法遮掩。
  最好的解决方式是告诉宗行雍薛照离已死,将绿眼睛还给他。非常错误的开始,就该用彻底斩断的方式结束。
  但宗行雍似乎没有他想象中在意子嗣。
  那么,四年前他答应戍边的原因……
  答案呼之欲出。
  殷臻有一点儿不确定,又有一点儿难以置信地想,宗行雍竟然会动情。
  这个念头光是从他脑海中蹦出来就够不可思议,他紧抿唇,很快又冷淡地想,摄政王玩弄人心之术高超,贯于将人往错误的方向引——他最终目的一定还是那个宗家的孩子,只不过为了降低对手的警惕心,才有此一说。
  毕竟他当时欲娶虞氏女。
  殷臻表情很快淡漠下去,好在他一向如此,赶来的从均也看不出他心中山呼海啸和惊疑不定。
  “殿下。”
  殷臻微有些心不在焉,等到从均加大声音又喊了声“殿下”才回神:“什么?”
  从均道:“羌女邀县丞去府邸赏菊,县丞被吓得躲进床底下不肯出来,求您替他去一趟。”
  殷臻停顿道:“她原本想请的人就是孤。”
  他手里拿着一颗圆形珠子在手里滚,本来兴致缺缺,却又打起点精神:“赏菊?”
  从均:“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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