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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风有归处(81)

作者:语笑阑珊 时间:2022-09-15 09:48 标签:甜文 欢喜冤家

  “这不叫骗人,叫兵不厌诈。”柳弦安道,“走,我们去把这件事告诉高副将。”
  “告诉他做什么?”梁戍不同意,“高林这辈子,可能也就认认真真翻这么一回书,你竟还要去打扰。”
  柳弦安说,那不去也可以。
  两人一同回到客栈休息,把高副将独自丢在冷风寒霜的破烂卷宗房里。
  简直闻者落泪。
  而当天夜里,柳二公子又失眠了,阿宁掏出药箱提议,不如我给公子扎一针。
  柳弦安踩着软鞋坐在床边,想了一会儿,吩咐道:“你去看看王爷睡没睡。”
  阿宁答应一声,蹑手蹑脚站在走廊上想偷听,却正好被开门的骁王殿下逮了个正着,顿时大窘:“王爷还还还还没歇息?”
  “没有。”梁戍往他身后一扫,“有事?”
  阿宁维持着尴尬而又热情的笑,同样扭头看向自家公子,不知道啊,我们应该有事吗?
  柳弦安觉得,那也能有一下,因为反正睡不着。
  于是阿宁便被派到楼下煮了一壶花茶。柳弦安坐在桌边,看着只在寝衣外罩了一件宽袍的骁王殿下,这衣服确实要比自己画出的那些浴袍好看许多,可见宫廷裁缝的手艺果然不一般。
  梁戍问:“你又在看什么?”
  柳弦安答:“衣服。”
  梁戍道:“倘若喜欢,将来回到王城,我也送一件给你。”
  柳弦安却想,喜欢归喜欢,但我自己不想穿,因为看起来就很冷。领口敞着,宽袍的布料像流水一样薄软,正轻柔覆在骁王殿下因为常年征战,而显得异常精悍漂亮的肌肉上。
  梁戍扯着他的发带:“你怎么看得一点都不收敛?”
  柳弦安疼得皱眉:“因为王爷穿得也并不收敛。”
  一句话就戳穿了骁王殿下求偶开屏,看似不经意出门,其实在房间里换了半天衣服的孔雀本质,不愧是活了四万八千岁的睡仙。
  梁戍将茶杯从他手中夺走:“不许喝。”
  柳弦安也不抢,将另一个茶杯端过来,低头啜饮一口。
  双唇红而湿润。
  抢杯子这种行为幼稚不幼稚暂且不论,但赵小毛显然是没法体会此时骁王殿下心情的。
  似火燎原。
  作者有话要说:
  赵小毛是王府看门人那个只会扯小女孩辫子的儿子Orz.


第58章
  房间寂静, 只有短短一截蜡烛在随着风跳,火苗“扑扑”蹿出一寸高。
  柳弦安放下手中空杯,起身去柜子里找出一个灯罩, 看着挺旧, 却还是个稀罕货, 双层中空,上头细细描画着才子佳人, 被热气一燎,两层灯罩便晃晃悠悠地转了起来。小河里莲灯载着鸳鸯绣帕一起飘,柳弦安就说:“白鹤城里也有差不多的夜游会, 灯火漂了满河, 我与阿宁曾去过一次。”
  于是原本就很拥挤的夜游会, 立刻变得更加拥挤, 所有人都踮起脚想看看柳二公子,也不再往河中放手帕了,直接捏在手里朝他抛。这样一来, 就搞得许多辛辛苦苦写了诗,却压根没有姑娘愿意看的“才子”大为不满,回家立刻曲里拐弯写了许多酸溜溜的诗骂他。
  “不过我大哥全部替我骂回去了。”柳弦安道。
  柳弦澈虽然平时总提着戒尺教训弟弟, 觉得柳家子弟怎能如此不学无术,但一旦听到外人叽叽歪歪, 尤其是自己的弟弟什么错事都没做,只是出去活动了一下,就被叽叽歪歪之后, 立刻大为不满, 亲自带人寻上那些个酸书生的家,板着脸往厅中一坐, 讨要说法。
  而柳大公子在白鹤城中的威望,差不多是能与柳庄主齐名的,不苟言笑时更可怕,写诗那些人压根就不敢见他,所以大多是他们的爹娘出来赔礼道歉。柳弦澈一并应了,这才勉强起身离开,并且在一家人吃饭时还要说,真是岂有此理,弟弟好不容易才出门走动一回,怎会遇到那群草包?
  柳弦安道:“好像除了我爹和我娘,白鹤城里其余所有人都怕我大哥。”
  梁戍道:“那下回再去白鹤城,我请他喝酒。”
  “大哥不怎么饮酒,不过一两杯应该可以。”柳弦安说,“他前阵子还来信了,让我安心待在王爷身边,去南也好,北也好,总之不必着急回家。”
  梁戍对这位未来大舅哥的看法立刻平地拔高:“好,那你便一直安心待着。”
  “一直”这个词,替换一下,差不多也就是一生一世,因为一直嘛,持续不断连绵不绝。柳弦安端着空茶杯,觉得这听起来像是一个许诺,但又有些轻飘飘。他便迂回问道:“皇上呢,是一个什么样的大哥?”
  “皇兄也不苟言笑,不过在我面前倒挺和善。”梁戍道,“我母妃很早就病逝了,父皇便将我交给皇后照料,她出身武将世家,看似冷语冷面,实际心软又心善,视我如同亲生,而皇兄也待我极好。”
  柳弦安问:“就这些吗?”
  梁戍笑:“就这些,没有兄弟阋墙,也没有皇城之祸。皇兄自幼便心系天下,对大琰境内的一草一木皆心怀悲悯,而我不一样,我天生懒惰又胸无大志,只想守住四境安稳,安稳之后,就寻个清净地方解甲归田,也过一过桃花流水的隐士日子。”
  天生懒惰,胸无大志。柳弦安心想,原来王爷对自己的定位竟如此不准确。
  不过桃花流水的隐士日子,倒是可以一起过一过。他提议,白鹤城外有一座很大的山,山上有许多很小的村落,有花海有溪流,听阿宁说是很美的,王爷将来不如就住去那里。
  梁戍问:“那你呢?”
  柳弦安答:“我也可以一起去。”
  梁戍看着他:“那得是许多许多年以后了。”
  柳弦安却想,许多年能有多少年,天地不过须臾间。
  梁戍伸出手指,想去碰一碰那在灯烛下显得异常绵软的脸颊,心口却突然传来一阵刺痛,近日来一直连轴转,日夜不歇没休息好,原本不打紧的旧伤倒攒在此时一并醒了。他伸手撑住额头,不易觉察地将身体往前一倾,用坚硬的桌沿抵在胸前,想将痛意强压下去,柳弦安却已经觉察出异常:“王爷身体不舒服?”
  梁戍道:“无妨。”
  柳弦安拉过他的手腕,试了片刻,皱眉问:“还是那旧伤?”
  梁戍点头。
  “是因为太累了。”柳弦安松开手,“得多休息。”
  梁戍道:“睡不好,睡着也总是做梦。”
  至于具体梦了些什么,说出来怕是要被阿宁当成流氓去告官。但柳弦安也没细问,他牵着他的手腕,将人拉到床边:“王爷躺会儿吧,我这里有些安神的药油,十分好用。”
  枕头是熟悉的,被褥也是熟悉的,但上头却多了几分新的药香。梁戍躺在床上,也不知道自己在此等旧伤复发的时刻,怎么仍收不起下流心思,一想到这被子曾裹过心上人的身体,就觉得心里一股邪火烧得更旺,旺到将取药回来的柳弦安也惊了一跳,俯身将手背探在他额上:“王爷怎么还发烧了?”说完又道,“这么冷的天气,王爷却只穿那么单薄一件寝衣,是该着凉。”
  梁戍说:“我没烧。”
  柳弦安不听的,先往他额上搭了个冷帕,又坐在床边帮着解开衣带,用沾了清凉药油的手慢慢按揉。他的指尖柔软而又有力,像一块微凉细腻的玉,落在正发热的身体上,的确舒服。梁戍头脑昏沉,将手背搭在自己的额上,后知后觉地问:“真发烧了?”
  柳弦安将他的手捉下来:“嗯,放好,别乱动。”
  梁戍无奈叹气:“这病倒是会挑时候。”
  在药油和按摩的作用下,梁戍心口的刺痛消散许多,人也舒展了。柳弦安看着他身上交错的疤痕,道:“我改日再配一些祛疤的药吧,大哥研究出的方子,很好用的。”
  梁戍问:“不好看?”
  柳弦安:“嗯。”
  梁戍噎住,伸手扯了他的发带:“这种时候,不该说一些家国情怀的好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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