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等奉旨成婚(49)
“大人说笑,”城门兵抱拳,“子时已是宵禁,除非似大人身有要事,否则凭他是谁,标下等也不敢放人出入。”
秦松无言,驾马便直奔而去。问了也白问,哨子要想出城门,只怕不会像他这样走大门。
西城门外便是官道,官道依山傍水,往前再行二十里,便有百姓经营的驿站,商旅行人都能打尖落脚。二十里路,骑马不过两刻钟左右,秦松便打算到驿站就采买些干粮,过后就要日夜兼程地赶路。秦松驾马奔跑,微风轻拂,头顶月朗星稀,正是难得的好夜景。他却无心欣赏马上风光,心里不知道怎地,越来越慌。
他捏紧缰绳,总是控制不住地看向右边那片阴森森的密林,心里直打抖。于是他暗自给自己打气,不至于!身为鹰羽卫、他师父的徒弟,怎能一次中招,就十年怕井绳?
这儿不可能出现第二个许昌顺!
他的马一定没事!
作者有话要说:褚楼和宁飞一样,都是颜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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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松:我的马一定没事!
秦凤池:你的重点只是马?
褚楼:因为穷。
第39章 怎又是你
可能世上事情就是如此, 总是禁不起念叨。
秦松神经越绷越紧,就在他紧张到了极点的那一瞬间,他的耳力突然到了一个新的高度——他听到了来自右边的树林里某种熟悉的声音。
金属划破空气带起气流, 羽尾的急颤……好浓重的杀气!
是箭!
还不止一处!
秦松瞳孔骤缩, 全凭身体千锤百炼的本能,伸掌猛地一击马鞍, 借力翻身滚下的同时拔出佩刀。
几乎就在他离开马身的下一秒, 坐骑的头颅就被一支利箭贯穿,马蹄因为惯性仍然带着身躯往前奔跑,头却已无力垂下, 于是整匹马倒翻过去,至马颈折断,鲜血遍洒。
而第二支箭紧跟其后,前后不过眨眼的差距, 牢牢地将马匹钉在了地上!
这是强弩!
第三支箭隐藏在其后破空而来,秦松双手握刀, 硬生生被巨力撞翻,连滚几下卸去了力道, 单膝跪地, 汗如浆下。
他不敢看他那匹黑马的死状, 心里既惊又怒, 气得咬牙想哭。
又来了!一匹好马价值百两啊!他上回失了一匹, 师父还要他自己把钱补上,已经掏空了他的积蓄, 这次这匹黑马更是专供军马的马场出来的良种!足足要一百二十两——他月俸才几两?!
“何方宵小!给小爷滚出来!”他恨得大吼。
四周空荡荡、寂静无声。
所谓的气势,再而衰三而竭。敌在暗他在明,他只有刀, 对方却手持强弩,时间一长,他便会陷入焦虑的情绪。要是耗下去,除非他能耗到天亮,否则迟早要完蛋。
就在此时,树林里却没有再发暗箭,反而走出了一个黑衣人。
秦松不由横刀在前,下意识捂住衣襟内的密函,往后倒退。
那黑衣人似是挑衅一般,见他后退,竟又往前走了几步,走出了密林的阴影,离他不过六七米。
“你……”他凝神看了几眼,觉得不对,“你是女的?”
没错了!黑色的夜行衣总是为了行动便利,不会太过宽松,黑衣人站在那儿,迎着月色,一身衣服裹在身上,隐约显出了几分线条。
“我道是个小傻子,没想到还有几分眼力。”黑衣人突然开口,一口声音柔婉动人。前面说了,秦松为人细心,注意细节。
他此时一听黑衣人的声音,一下就联系上了人。就在不久之前,他刚刚和这人面对面,听这人用同样的声音,娓娓叙事。
“裳云商!”他震惊道。
黑衣人一听,便干脆扯开了头套,一张月色下愈发雪白的脸蛋露了出来。
正是择月楼的带班裳云商,那位大名鼎鼎的前扬州花魁。
“小大人记性真好,”裳云商姿态妩媚地绕了绕发辫,冲他眨眼,“奴家曾经一曲千金,如今嗓子也不赖,对吧?”
秦松说不出话,往后又退了一步,抵到了岸边一棵柳树上。
“你——你……”他气短道,“你们择月楼不是——”
“择月楼是皇帝的暗哨,”裳云商点点头,又忍不住笑,“可奴家不是呀。”她站在那里,不施粉黛,容颜依然娇美,笑容也十分灿烂。
但是秦松只觉得浑身发冷,寒毛直竖。
怎么可能?
择月楼是皇爷交给他师父,交给鹰羽卫的哨子。每一年全国暗哨续档,择月楼都在一二,这都多少个年头了?从未出过事啊!
裳云商又朝他走了一步,柔声道:“小大人,你为何不听奴家的劝呢?”
“我、我哪里不听了?”秦松梗着脖子,伸刀指向她,“你别过来,站着好好说话!”
他年纪当真不大,故而身体有种这个年纪特有的纤细感,穿着正儿八经的曳撒,总有种小孩偷穿大人官服的反差,分外倔强可爱。
裳云商遗憾地看他:“小大人说好回去考虑,却想方设法甩开奴家的探子,私自去送密函。要不是奴家守在这里苦苦等候,岂不是就让小大人得逞了?”
秦松瞪着他:“你送你的,我送我的,各不相干,你干嘛拦我?”
“小大人装什么傻呢?”裳云商咯咯直笑,“你送的和我想让你送的,那能是一样的密函吗?”
他无言,心道,你要不拦我,我还真不知道原来不一样呢!
“你想怎么样?”
“很简单,”裳云商笑谈间,便抖落一根乌鞘鞭,神态间竟跃跃欲试:“奴家的模样都叫你看了去,自然想让你死了!”
话音未落,从手臂到手腕一甩一抖,乌鞘鞭如同毒蛇一般盘曲呼啸甩出,鞭尖就像毒蛇的獠牙,鬼祟袭向秦松的面门!
秦松身边多是使刀的人,但他并不少见鞭子。因为大内行走,鞭子这种东西实在常见。内侍监和刑狱司里有那使鞭子的好手,一手功夫出神入化,如龙游蛇走,想让你伤皮就不透骨,想让你动骨,就绝不损你皮一分。
可眼前这女人使的不是折磨人的鞭法,是杀人的伎俩!
秦松侧身躲避,那鞭子却如影随形,带着呼呼的风声卷向他的脑袋,冷光直绽,可想而知若让这鞭子卷住,只怕能直接把脑袋给绞下来!
他不敢与之硬抗,避闪几下,跃出丈把远,裳云商却发出快意的大笑,手臂在头顶急甩,乌鞘鞭发出撕裂空气的呼啸声突然拉长,猛然缠住了他的脚,一把将他脸朝下拖到了跟前。
秦松头也不回,毫不犹豫挥刀向后,裳云商身体朝后一避,他便趁机拔出了脚,丢下靴子往前窜出几丈。
裳云商愕然,低头看了看缠绕在鞭子里的长靴,不由冷笑。
她伸手在嘴边,发出了一声尖锐的鸣叫。
“嗖——————”
三支冷箭从黑漆漆的林子里疾射而出,直袭向秦松的后背。他往前一扑躲过了三支突如其来的冷箭,却躲不过裳云商的追击。
“砰!”
裳云商从他背后,狠狠地将他的头踩到地上!她鞭子一缠,便绕住了他的脖子朝后勒住,一双臂膀看似纤弱却力大无比,直接拽着鞭子,就将秦松拖了起来,人凑到耳后冲他笑。
“我就那么走出来,小大人都不奇怪我怎么没拿弓吗?”
秦松双眼翻白,伸手下意识地掰扯那乌鞘鞭的鞭节,那尖锐的鞭节一寸寸勒进他的皮肤里,就连右手不知不觉丢下了刀,都无法察觉,只能感觉到越来越稀薄的空气,和脖子上的剧痛。
完了——……
他恍惚地看向月亮,双手渐渐无力地垂下,心想:这次他真的要死了。
师父会骂他蠢,还是立马找一个新徒弟?
“咦?你不是择月楼的老鸨?”
两人身后响起一个清亮的嗓门,满是好奇。
裳云商先一吓,后又震怒,但她还来不及回头,突然浑身阵颤,听到破皮割肉的那种令人发麻的声音,随后从胸口正中间,渐渐散开剧痛和湿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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