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男友们都重生了(25)
看起来他理所应当是恨透了我,好像曾经怀着目的接近我的人不是他。
慌乱过后我也笑出了声,“阮警官,我只是来探望一个普通朋友,你不必这么如临大敌。我可能确实有对不起你的地方,但你也不差我多少。我们早就……两不相欠了。”
“两不相欠?哈哈,好一个两不相欠!”他指着我的心口,讥讽地说,“连个普通朋友你都能对他这么好,为什么偏偏对我这么狠呢?顾凛,有时我真怀疑你有没有心。”
怎么会没有心呢。我的心不是早就被爱过的人一个个剜掉了吗。
“够了!”包子警官低吼出声,“阮东慈,搞清楚这里是什么地方,别太放肆了。你也知道顾先生已经是易家的人,你要把你父亲和易家主的关系彻底破坏掉吗?”
我维持住最后平静,没等阮东慈再说什么,冲他们点头示意算作道别,转身就走。走出警局走入街道,在车水马龙的热闹里独自走了很久,入夜后的霓虹灯才惊醒了我。我问易迟晰为什么拒绝了我的戒指,却还是要和我结婚,他回复道是不愿意被人说忘恩负义。
我瞬间不知道是主动提离婚,还是顺应现实粉饰太平,哪个能让他更舒心一点。也不知道路过身边的陌生人是不是也和我一样,分明谁都没有错,不知为何却还是活得那样难过。
第七十一章
海城最近有了新的风流韵事,和我的丈夫有关。
其中他的绯闻对象我也很熟悉,是他的大学室友,我曾经的学长。只是梁安世自回来后便和他出双入对,外界铺天盖地都是他们两个的关系臆想。
他们是消息我是从佣人口中听说的。他们交流的声音不小,丝毫不加掩饰,像是故意要让我听见似的。
但其实我早就从易迟晰身上闻过了不属于他的香水味,哪还轮得到佣人故意来在我心口上插上一刀呢。
晚上易迟晰回来的时候我躺在床上看书。大多数时候我们都不会在一张床上过夜,除非是他想做的时候。他抱我的时候我又闻到了雪松和岩兰的味道,我所认识的人中只有一人会用这种香水,平常觉得甘冽的香味此刻竟变得油腻起来,隐隐约约令人干呕。
我皱着眉头推开了易迟晰,“你去洗澡。”
他眼角都眯了起来,说起来这还是我第一次拒绝他。看他脸色变得不虞,我又解释道,“你身上味道我不喜欢。”
易迟晰顿了顿,竟然罕见地没有发脾气。他脱下了衬衣,露出精壮的上半身,嗅了嗅味道,“这不就是我平常用的香料吗?”
我猜他是故意的,但我没证据。我想去把床头灯关上,但下一秒易迟晰就欺身扑了上来,手指熟练地揉湿我的小穴,没多久他的性器就捅了进来。我实在受不了那个味道,用尽了力气推开他,跑去厕所吐得腹里只剩酸水。
易迟晰在门口看着我,神色难辨,忽而开口道,“顾凛,你到底是恶心味道,还是恶心我这个人而已?”
我不知道他又冗自脑补了什么,再抬起头时他已经不见了,桌上多了一杯热水。
易迟晰其实已经很少再对我恶言恶语什么,我们之间早就只剩下了原始的性欲。但我预感那个契机又滑溜地从我指缝间逃走了,可能我自己也是错误的,我只是被他曾经的深情蒙蔽了双眼,误以为那也是我的深情;可能我确实也没真正地爱过易迟晰,我只是爱上了被他深爱着的自己。
可我看着他和梁安世站在一起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失魂落魄。事到如今我也不知道他口中的爱是真是假了,我在客厅的沙发上等到凌晨两点,走投无路,想请他救一救李松辛。庭院里的宾利熄了火,他搂着梁安世进来的时候没看见我。
他们上楼的时候我忍不住出声,“易迟晰。”
易迟晰一只手揽着那人的肩颈,一只手握着那人的右手,梁安世的头靠在他的肩上,两人看上去亲密无间。我的眼睛有些酸涩,但李松辛的案子明天就开庭,我跟在他们后面上了楼梯,“易迟晰……”
他在楼梯中央顿住了,声音压得很低,像是在隐忍什么,“什么事?”
我呼了口气,“学长他喝醉了吗?要不我来扶他……”
“别过来。”易迟晰冷声打断道,他背对着我,没有回头,“有什么事明天再说,我现在没空。”
我有些哽咽,“等不到明天了,李松辛的事情你也知道,算我求你……”
我鬼使神差地上前,我不明白他为何始终不肯回头看我。我鼓足勇气,哪怕只是为了争一口气,我想拉住他的衣角,易迟晰在这时回头了。
他的眼神是我从未见过的血红,带着绝望的挣扎和狠厉,还未等我反应过来,他便侧身用力地踢向了我,是左脚。我茫然地顺着他的力道滚下楼梯,滚到最底下,耳边回荡的是他嘶哑地一声:
“滚!”
第七十二章
我听他的话滚了。
从易家出来的时候我穿着睡衣,几乎是落荒而逃,手机早被我落在了卧室里。楼梯的棱角硌得我浑身生痛,衣服上有血迹,我从易家跑出来,跑了很久路上一个人都没有。
这倒也不奇怪,易家的庄园在偏僻的半山上,佣人晚上八点后就回去了,我只是奇怪为什么路上一个保镖都没有,连易家原本的报警器按了都没有反应。
脚上的拖鞋跑了一半就寿终正寝了。我不肯放弃,干脆赤脚往山下跑,刚刚的画面还在我脑海里,我只想快一点,再快一点。可能是上天听到了我的祈祷,我终于看见了一辆车,在黑夜里诡异地停在路边,车上隐隐约约有个人。
我扑了过去,急切对着那人说,“先生,能不能借你电话报个警……”
那个陌生的男人从驾驶室抬起头,向我伸出的手中不是手机,是一个电击棒。
我晕了过去。整个过程都是似成相识地熟悉,熟悉得令我心抖胆颤。我被熟练地绑在后座,熟练地禁锢在一个似乎是造船厂的地方,看样子已经是废弃了,满是灰尘,空中都是腐朽的机油味。
还不如雪松和岩兰的香气了。
有人拿着铁棍,“这都过了多久了,姓顾的真能把他引过来?”
另一边响起打火机的声音,“不是说那人真的疯了吗。外面都是易家少夫人被绑架的消息,别是再等下去,易迟晰先来了吧。”
我死死地睁大着眼睛。外面日夜颠倒了几个来回,我都像现在这样不敢闭眼。
“那怎么办?把姓顾的杀了吗?”
第三个人低低地笑了声,“老板不是说等他回来了再处置他吗?等他回来了再说吧。”
这几个人比当初绑架我的那一波长进了不少,好歹这回绑的是个神志清醒的人,而不是乘人之危了。
我的眼睛睁了太久,久到干涸的时候远处的走廊里来了一个人。
这人穿着普通的白衬衣和西装裤,整个人如同年少初见。正如他的名字,神情疏离,眼神严峻,只是瞬间就能迷住旁人双眼,令人忍不住飞蛾扑火般地打破他的冷静,把他泄露的唯一温柔占为己有。
只是头发有些长了,快齐上了肩头。
我没有想过来的人会是他。
抽烟的那人眯了眯眼,用脚撵灭了烟头。他拎起铁棍,“苏家把你藏得可真好,你果然没疯。”
他见林疏严两手空空,脸色须臾沉了下来,“让你带的画呢?”
我双手被捆在背后,不知道是五年还是六年没有见过林疏严,具体的时间我不记得了。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来这里,其实短短几日里我想明白了太多我从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如果那些都是事实真相,这个男人也不过是等待向我求救的之一。
曾经我怎么会把镜子里面那人认作是他呢。他们分明一点也不像的。
林疏严摊开双手,那依然是一双艺术家的手,他说道,“那副画早就被我毁掉了。”
“你撒谎!”为首的人怒不可遏,随即一记铁棍重重地敲在我的身上,正好是从楼梯上滚下来的伤处,我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林疏严的脸越发苍白了一些。他抿了抿唇,“你们别动他。”
有个人出声道,“大哥,我们刮遍了这家伙的画,确实什么都没发现。”
劫匪的脸色阴晴不定。另一个人又提醒道,“大哥,你别忘记了老板说的话。”
为首那人看了看我,再看了看林疏严,忽而笑道,“就算那画真被毁掉了,也保不齐我们的林大画家哪天再临摹一副一模一样的出来。林大画家,你的手还是这姓顾的命,你选吧。”
自林疏严进来后,他的目光第一次对上我。隔着这么远的距离,我竟然还能从边角旮旯被迫找到一些旧日留痕。
他轻声地笑了笑。
我愣了愣,拼命地用脸摩擦地面,好不容易把嘴边的胶布撕开,但已经来不及了。
“……不!”
先是从第一根手指头开始的,十指连心,敲碎了骨指怎能算不上狠。我看着那铁棍高举又落下,分明是砸在那人的手上,撕碎的却是我的心脏。
可林疏严一直在笑,他被迫跪在了地上,甚至还虚弱地安慰我,小声地说,“顾凛,你别怕。”
他曾经用这双手深情地画过我,带了点不可言说的性癖,和早已适可而止的恨意。
我的眼泪一直在流,林疏严也是,不知道是汗水还是眼泪,他整张脸像是从水里捞起来一样,苍白且湿了个透。彼时我还不知,他是一个正常的疯子,会在囚禁他母亲的疯人院里重生,只知道望着他血肉模糊的那双手说不出话。
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他,曾经我是真切地、痛彻心扉地恨过他。
第七十三章
林疏严半眯着眼,躺在地上,双臂面条似地摊在身侧,像被人抽取了主心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