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喜后,亡夫他又活了(142)
二哥为什么要对嫂嫂隐瞒身份?
成郡王脑子这一刻是真不够用了。
他下意识觉得自己得管住嘴,不能乱说,免得泄露了不该泄露的秘密。
可他管得住嘴,却管不住脸。
他那表情落在喻君酌眼里,实在很难不多想。
“殿下,你是不是知道他的消息?”
“呃……我,我也许久没见过他了呀。”
成郡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感觉自己好像惹上了不该惹的问题。
喻君酌盯着成郡王看了半晌,满腹狐疑。
他岂会看不出对方在刻意隐瞒什么?
可成郡王隐瞒的是什么呢?
喻君酌虽然和成郡王年纪相仿,但他活了两世,心性成熟得多,也比成郡王更聪明。于是,他顷刻间便收敛住了情绪,摆出了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样。
正面问不出什么来,他可以旁敲侧击。
成郡王这性子,藏不住事儿。
“殿下若是不愿说,我便不问了。”喻君酌淡淡一笑:“等回到京城见着他,我自己问他便是。”
“呃,哈哈,对,你还是自己问他比较好。”成郡王毫无心机,被喻君酌一诈便露了底。
他这一句话,看似什么都没说,却透漏出了很多信息。
他知道原州的身份,而且他知道原州还活着。
喻君酌垂眸不语,心中却隐约有了一个猜测……
第69章 喜欢看他露出欢愉难耐的神情
喻君酌许久以前, 就察觉到原州身上有很多不寻常的地方。
比如,他虽然是个护卫,却不像旁人谨守本分, 面对喻君酌时也甚少像旁人那么恭敬。也正因如此,喻君酌才会一度将他当成朋友对待。
再比如, 周围人对原州的态度,也很不正常。他一个淮王府的护卫,哪怕再厉害, 也只是个护卫而已。但这个护卫, 不仅受到过皇帝的召见, 还和成郡王、周榕都有着很紧密的联系。
从前喻君酌没往别处想,是因为两人分开的太匆忙。彼时他忙着焦虑该如何面对活着的淮王,压根没有多余的心思去胡思乱想。
直到原州始终没有音讯,他才开始觉察到异样。
今日成郡王的反应, 越发证实了他的猜测。
原州绝不仅仅是个护卫那么简单,他应该有另一重身份。
喻君酌苦思冥想, 誓要在一团乱麻中找到那个能让他豁然开朗的线索。他有一种莫名的直觉, 自己已经和真相很近了。
是什么身份,能和皇帝、成郡王、周榕都有所关联?
又是什么身份不能让他知道, 要费尽心思瞒着他呢?
喻君酌想到了成郡王,对方素来随性, 在京中时行事更是有些跋扈。以他的个性, 不太可能因为几面之缘就记住一个护卫的名字, 除非是谭砚邦那种级别的人。
而他却能记得原州。
也就是说, 原州对于淮王而言,至少也该是谭砚邦那样的左膀右臂。
至于周榕,小家伙不认生, 很好相处,但他愿意主动亲近的人其实并不多。除了喻君酌和周远洄,周榕甚少会主动黏着谁。
可喻君酌记得,周榕当初和原州很亲近。
他想不通的是,周榕如果那么亲近原州,为何分开的时候并没有哭闹,甚至连伤心的情绪也没怎么流露。
前几日周榕只不过是去南绍待过数日,回来以后便抱着他撒娇了许久。可小家伙和原州一年没见,在他面前竟从未提起过对方。
这太不合了,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这让喻君酌忽然想起了一桩往事,那会儿淮王的“死讯”传到京城,喻君酌很担心周榕会接受不了打击。但彼时的周榕展现出了超强的承受能力,不仅没有哭闹,还显得十分乖顺。
当时喻君酌以为他只是不懂,现在想来似乎没那么简单。
周榕在大部分事情的认知上,都比同龄的孩子更敏锐,怎么可能唯独不懂死别和生离呢?现在想来,小家伙应该是早已知道淮王是假死,所以才没有表现出伤心。
如果顺着这个思路想,周榕不想原州,有没有可能是因为……原州没有离开他?
这个念头,令喻君酌不由吓了一跳。
他一直认定原州失踪了,从未想过这个可能。
但原州是暗卫,是可以不露面躲在暗处的,只要对方不想让他看见,他便永远也不可能见到对方。
念及此,喻君酌忍不住疑神疑鬼地四处看了看。
“君酌。”祁丰忽然开口:“你没事吧?”
“我没事,我在想一些事情,你们不必会我。”
喻君酌不想被打算思绪,兀自沉思着。
“我去铺子里置办些东西,你要不要一起?”祁丰问他。
“我不去了,在茶楼等你们。”喻君酌说。
祁丰见他兴致缺缺,也没勉强,交代了护卫保护喻君酌和周榕,便带着成郡王离开了。
今日茶楼里没什么人,喻君酌待着的又是楼上的雅间,十分清净。祁丰和成郡王一走,没了人打扰,他便可以集中精神去想这件事了。
“榕儿,你怎么不和舅舅他们一起去?”喻君酌看向身边的周榕。
“榕儿不想丢下哥哥,榕儿陪着哥哥。”周榕说。
喻君酌看向周榕,忽然开口问道:“榕儿,如果哥哥要离开你,要离开很久,你会伤心吗?”
“很久是多久?”周榕小声问他。
“几个月那么久。”喻君酌说。
“哥哥别走,榕儿不想让你走。”周榕扑到喻君酌怀里,哽咽道:“是不是因为榕儿不乖,哥哥不想要榕儿了?”
“当然不是,哥哥怎么会不要你呢?”
“那你要去哪儿?能不能不去?”
周榕说着便眼泪汪汪,小模样看着十分委屈,喻君酌见状忙把他抱在了怀里。
周榕看着乖顺,实则是个很敏感的小孩。他幼时周远洄常年待在南境,令小家伙对分离一事格外担忧。
所以周榕对亲近的人要离开自己这件事,不可能毫无反应。
暗卫听到屋内的对话十分震惊,当即便匆匆离开,去朝周远洄汇报了情况。
“王妃要走,什么意思?”周远洄大惊。
“王妃告诉世子,说他要离开很久,让世子不要伤心。”暗卫说。
周远洄早就坐不住了,在喻君酌进城后不久就跟了来,只是躲在了不远处的另一家茶楼里。他之所以没追过去,是想给喻君酌一些空间。
如今听了暗卫这话他哪里还待得住?
茶楼里。
喻君酌让伙计上了点心,自己则立在窗边看着街上来往的行人。
他想,若自己猜对了,原州为何要躲着他呢?
是顾忌周远洄,还是因为别的缘故?
这时,他目光落在了街边的一个摊子上。
那摊子上摆了许多面具,有猫、狗、兔子,也有恶鬼、罗刹。
喻君酌又想起原州最早跟着他时,时常带着一个面具,许久之后陪着他去兰苑参加赏花会时,才以真面目示人。
原州当初在王府,为何要戴着面具呢?
这个问题他很久之前就想过,但是一直没有头绪。喻君酌记得,王府里其他的护卫都是不戴面具的,只有原州是个例外。
“哥哥,你在看什么?”周榕好奇问他。
“没什么,我透透气。”喻君酌走回了桌边坐下。
周榕递了一块点心给他吃,他咬了一口,顺手沾着茶水在桌上写了“原州”两个字。
“这个字念什么?”周榕指着离自己更近的州字问他。
“这个字念州。”喻君酌说。
“那这个呢?”周榕又指着原问他。
“这个字念原。”
“州、原。”周榕认真看着两个字念道。
“不是州原,这两个字应该这么念……”
喻君酌一怔,忍不住拧了拧眉。
“州、原,州、原……”喻君酌喃喃念了几遍,“周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