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对头总想独占我(62)
祁返在中间的时候抱怨似地说他的衣服被弄湿了,又趁势折腾了他好久,直到盛枝郁不耐烦地告诉他还有换洗的衣服,他才终于罢休。
也不知道那人在不高兴什么,明明衣服都是盛枝郁的。
思绪散漫地游移了一会儿,浴室的门再次被推开,祁返已经换了新的衣服,还给他带了一条干净的浴巾进来。
似乎是盛枝郁这幅不搭理人的样子让他觉得可爱,祁返又走了过来,俯身摸了摸他的颊边,低声哄道:“再泡一会儿就出来吃面?”
盛枝郁懒洋洋地睁开眼睛:“祁返,你是不是担心我说不好吃,所以才在这耗那么久?”
祁返低声笑了一阵,落在他颊边的手又支起他的下巴:“是你小气,还把我想得那么小气。”
盛枝郁冷冷地看着他。
“我是有信心才和你打赌,也是真的想留下来。”祁返的指腹落到他的唇面,慢慢地压过,仿佛以触感回味了一遍吻他时的感受。
“至于为什么耗这么久……我不是说了么,我只是觉得你好像不高兴。”
第033章
水流的声音静静回响在浴室里, 祁返说完便起身准备离开,但刚刚转身,衣袖的一角便被身后的人轻轻牵起。
微微湿润的水迹从衣角晕开, 湿意渐渐攀上腕骨。
祁返轻回过头,就对上了那双黑白分明的漂亮眼睛。
像只出水的海妖, 不用多余的勾引就能让人自觉为他驻足。
“既然看出了我不高兴。”盛枝郁偏了下脸, 轻轻靠在浴缸边, “那就再陪我一会儿。”
依然是清清冷冷的命令语调,细听和平时没有任何表达上的差异。
“嗯, 陪你。”祁返折了回来, 饶有耐心地捉住了他落在自己袖扣的指尖, “如果撒娇更坦率一点就好了。”
盛枝郁没搭理他, 余光落到自己的肩头,扫见各种大小不一的咬印和吻痕。
祁返顺着他的视线落下,视线稍停, 放轻了声音:“印子这么深?我没多用力啊。”
盛枝郁瞥他一眼:“嗯,这次是克制了。酒店那晚比这个深多了。”
说完, 他感觉祁返的脸色略微变了些许, 但又很快地敛了回去。
盛枝郁唇角微挽, 本想继续追问, 祁返却先开口:“所以,你一个人住, 那么室内鞋, 衣服, 是谁的?”
刚刚他去取干净的衣服时确认了, 盛枝郁的衣柜里有一块很小的地方是放码数不一致的衣服的。
祁返长睫慢慢抬起,瞳孔迎着眼前的淡光水色, 像一枚澈然的玻璃球。
盛枝郁不受控制地想起了今天早上看到的监控画面,轻别过脸:“这么好奇?”
“好奇。”祁返一寸不移地随着他的脸,“想知道那属于是你的朋友,恋人,还是……家人?”
词语间微妙的停顿,每一个都像试探。
良久,盛枝郁很轻的声音落在了水流之上:“我有过一个哥哥。”
有过。
“他在我十五岁的时候死了。”
预想与猜测被进一步证实,祁返垂在身侧的手徐徐握拳,视线落下的时候,看到的只有盛枝郁放空的眼睛。
祁返对盛枝郁的人生经历稍微有一些了解,十六岁被星探发现,暂停学业进入演艺圈,从小杂志模特到网剧龙套,他什么都干过。
终于在十八岁那年,凭借一个网剧的男二号大火。
不过还没等他的事业攀上新高度,盛枝郁就在去某个活动的时候遇到了车祸,被快穿局收录。
浴室里一下只剩安静,祁返慢慢地站了起身。
趴在浴缸边的那颗脑袋慢慢转了过来,看向他,没说话,但询问的意思很明显。
祁返淡声道:“最多再泡半小时就出来。”
盛枝郁轻轻地嗯了一声,略带疑惑。
“你不是饿了?刚刚还自己一个人在闷闷不乐地煮面。”
盛枝郁视线轻轻别开,嗓音微淡:“……其实那是想给你吃的。”
“哦,想毒死我?”
“……”
“不过折腾了两个小时,本来不饿现在也饿了吧?”祁返低声笑,“还是得吃点什么。”
盛枝郁又慢慢地哦了一声。
等人离开之后,他才将浸在浴缸里的手缓缓上抬,水流顺着指缝滴落,在跟前漾开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他没跟祁返说,自己和那个哥哥没有血缘关系的,他只是一个被捡回去养的小孩。
也没告诉祁返,他哥是为了给他攒学费才卷入事故里去世的。
盛懿有个兄弟是走海运的,带着他上了船,结果在航行的途中遇到了极端天气,最后被捞回来的只有一搜残船,几具浮尸。
……后来警方联系上家属时,是盛枝郁去认领的。
他哥右手手臂上有一个一指长的月牙伤疤,很好认。
盛枝郁后来回去的时候,老太太还闹了一通,说他是联合外人骗她的,想用盛懿“失踪”的事情骗她的房子。
她也拒绝去警察局看所谓的“尸体”,因为在她的认知里那就是个不能接受的骗局。
盛枝郁解释过两回就累了,任由老太太吵和闹,带着自己的东西离开了那个家。
不是他不想回报盛懿捡他养他的恩情,而是老太太一口咬死他是诈骗犯,把他赶走的。
后来就是辍学打工,他也让经纪人以盛懿的名义往老太太那寄过钱。
听说老太太有段时间是很高兴的,因为她赶走了小野种,又收到了亲孙子的消息。
只不过……后来老太太太想盛懿了,把盛枝郁寄给她的钱都拿出来想去找孙子,结果在半路上被全骗走了。
这件事还是十天后警方联系到盛枝郁他才知道的,等他去警局领人的时候,老太太已经不认人了。
她只会抓着盛枝郁的袖子又哭又笑,说自己找到“小懿”了。
盛枝郁看着老太太的笑脸,一时只觉得心脏像被什么抓住了,扯着痛。
清醒的时候从来都对他避之不及,恶言相待,意识不清了反倒只能抓住他。
盛枝郁很快解决了医院和老太太的住处问题,他本想着过去的事情已经无所谓了,老太太这样的情况也只能多陪几年。
却没想到在换好新房子,去接老太太的路上,他出了车祸。
车祸的记忆已经不是特别清晰了,不过他隐约是记得……老太太不知道怎么找到了事故地点,看到了他的尸体。
所以老太太才会做“噩梦”,梦见她的孙子是死于车祸。
……也许和她说的一样,自己就是命不好,克身边人吧。
想到这里,盛枝郁拖着疲倦的身子从浴缸里起来,慢吞吞地换上了衣服。
刚从卧室出来,汤面的香味瞬间勾出了食欲,盛枝郁的肚子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回馈出了饥饿感。
他擦拭头发的动作稍顿,放轻脚步走到厨房。
祁返刚关火,转身取碗的时候瞥见他的身影,稍顿了片刻,然后很自然地侧身上来搂住了他的腰。
“二十八分半,你还挺准时的。”
盛枝郁显然对锅里的东西很感兴趣,手落在他的手臂上借了点力气,想往前凑。
祁返没忍住轻笑:“我以前养过一只猫,每次给它开罐头的时候它都会冲到我跟前伸脑袋,就和你现在一样。”
盛枝郁哼了一声:“你能不能留下来取决于这碗面好不好吃,难道你想我对它没兴趣?”
“这样。”祁返仍旧没松手,而是顺着他的腰将人往怀里带,“不过你头发还没干,也不用着急,去吹完再过来。”
盛枝郁一根面条没看到,胃口是真被他吊起来了:“行,既然你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那我就等着。”
事实证明,祁返确实有吊人胃口的资本。
盛枝郁吹完头发出来,面已经上桌了,漂亮的荷包蛋铺在面条上,光是味道都已经让人食指大动。
祁返慢条斯理地用湿巾擦手,看着盛枝郁扶着筷子认真地吃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