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气,但软饭硬吃[快穿](282)
漆黑泛绿浆液,从蜘蛛躯干汩汩流出。
眀冀分神留心他那边的动静,自己反而被另一只苍炎蛛伤了一下臂膀。
解决完所有魔物,他才往水鹊的方向来。
臂膀还在渗血,衣衫浸红浸黑了。
水鹊嘀咕道:“怎么又吃了苍炎蛛教训……”
眀冀知晓水鹊说的是在魔域他留下断后的时候。
当时伤重,结果那狼狈模样又叫水鹊隔着水镜看见了。
水鹊从储物袋里捣鼓捣鼓,神气洋洋地取出一个瓷瓶,“幸好我带了金疮生骨药!”
他细心地给眀冀敷药,包扎了伤口。
才问:“你这一路挖的都是什么?”
眀冀杀完魔兽,也不惜得取兽丹,那些在修真界外可以卖出上千上万灵石的价格。
他就摘了魔兽看守的药草。
水鹊对这些没什么研究,也看不明白眀冀找的是什么。
“炼洗髓丹的材料。”
眀冀缓缓道。
水鹊疑惑:“你要洗髓?”
可男主不是先天道体吗?有什么必要自讨苦吃?
眀冀摇头不语。
水鹊忽而心生一个荒谬的可能,“给我的?”
眀冀看他,好似还没反应过来他竟然猜出,“……嗯。”
水鹊席地坐下, “你给我做什么?”
洗髓丹的材料上百种,举世难寻,有的甚至不在下界之内。
眀冀半阖眼,“只是觉得你受纯阴之体所累。”
他以为水鹊的境界应当远不止于此,却因为纯阴体质,畏寒体弱,境界也要依赖阳气才能提升。
水鹊说不出话来。
男主还真是好人啊……
以德报怨。
水鹊收起金创生骨药,两人之间的气氛安静下来。
终皑胜境尚大,还得要继续走。
………
变故突生在他们终于抵达天池的时候。
划舟至天池中央的小岛。
蓦然,毫无预兆的,四面八方大作狂风。
雪花如翼。
暴风激起池中水,顷刻冻成透明冰柱。
又拦腰折断。
冰柱轰然砸到水鹊边上的地面,冰碴子四溅。
还好眀冀挡到他身侧。
这下却更加激怒了作怪的天道——
“眀冀!我对你寄予厚望!”
“你却为儿女情长所拖累!”
池水中凝聚起模糊的人形。
面部是狰狞回旋的水。
眀冀皱眉,“你是谁,如何认得我?”
人形道:“我自然是天道!下界千年来无人飞升,你还不明白为什么吗?”
它设问自答:“当然是因为这些庸人缺乏气运护体。而你不一样,眀冀,你周身气运,必然是要得道飞升的。”
水鹊知道,它说得再好听,目的还是要收割男主的气运。
天道:“你今日,便杀了他!”
它指向水鹊。
“你杀了他,我可以保你登仙。”
天道手一挥,乌云压压的空中扎刺下阳光来,登仙阶一级一级,隐隐绰绰现出在云间。
眀冀表情冷肃下来,留意到水鹊在身后扯了扯自己衣角。
他回头安抚。
转而对天道说:“我自有我的道,无须你指手画脚。”
它闻言,心中火起,池水中大浪滔天。
烦死了——!
烦死了——!
这些气运之子,自觉地把气运让给它吞噬了,壮大它又能怎么样?
不识好歹!
前头那个是,如今这个还是这般!
它非要摧毁眀冀道心!
它自然知晓如今气运之子的死穴是水鹊。
大浪在池中翻卷定型,冰柱峥嵘矗立。
天光乍泄,阵法的眼彻底锁定住了小岛中央的两人。
天道胸有成竹。
百年之前,它最后能够靠阵法摧毁伏断,自然也能够摧毁这两人。
这六道轮回阵,本就能够调动起人内心最深处的恐惧,重现甚至改变记忆轨迹,最后使入阵者深陷其中,痛苦不已,以至于肝肠寸断。
眀冀既然不主动呈上气运,自然莫怪它不客气!
天地轰鸣,连续混杂不断的呼啸声。
水鹊听到伏断发觉了异常,正在通过心音着急地询问他,“水鹊?你如今在哪儿?”
他被眀冀整个揽着护在怀里。
水鹊听不清伏断的声音,只听闻冷冰冰的机械音。
【珍贵的编号3042420职员,根据总部分析,当下您的任务已偏移原定轨道。】
【您的新任务是:】
【优先级A:保护自身生命安全。】
【优先级B:抹杀病毒数据。】
【您的生命是最宝贵的,在必要时刻,可以放弃优先级较低的任务,大世界将保护您强制脱离。】
【监察者10,是总部重新派遣给您的辅助搭档,他具有优先级B任务的相关经验,祝你们合作愉快。】
………
细针抽出来。
另一头的针筒装满鲜血。
实验体的脑袋低垂着,无精打采,盯着白色地板,鸽子似的睫羽轻轻颤动。
手臂留下的针眼有些渗血,但是对方好像没有给实验体递棉花的意思。
就在研究员要走的时候。
胸牌标码08的实验体轻轻出声:“今晚……也没有留我的晚餐吗?”
研究员瞥落视线,“08,你和前头那些志愿者走得太近了。这一周的晚餐,所长说没有你的份。”
志愿者不属于研究所,是外界塞进来的。
实验体不应该和外面的人有过多交流。
08闷声道:“嗯。”
研究员问:“你很饿?”
08道:“有一点。”
他抬眼,瞳中隐约期待地看向研究员。
其实他不太喜欢研究员冷冰冰地喊他08,他进所之前有名字。
水鹊想。
研究员问了他饿不饿,却道:“回去睡觉吧,睡着了就不饿了。”
水鹊抿住唇,缓慢地从椅子上起来,“好。”
他向实验体的宿舍楼走去。
住在五层不是太方便,他额上冒了点冷汗,脚步虚浮地走回房间。
背后轻轻一靠,房门抵上了。
虽说有房门,实际上也没有什么作用,对着走廊的墙是玻璃面,方便研究所内巡视的人员能够直接观察到实验体。
目的是剥夺个人空间,避免实验体生异心,搞小动作。
他有点累,倒在床上。
水鹊觉得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
外套脱下来,盖住身躯,再重新睡下。
窗外也许要下雪了,但是每年发给实验体的冬被会格外迟一些。
不知道什么时候,好像有人从背后拥住他。
暖融融的。
水鹊呼吸声清浅。
透明的10低声道:“先睡吧。”
第159章 纯阴体质的少宗主(完)
月上中天的时候。
研究所范围之内,实验体的宿舍楼黑魆魆一片,唯有实验楼灯火通明。
高楼的光投射到玻璃墙上,有些扎眼。
水鹊迷迷蒙蒙地醒来,眼睛睁开一道缝隙。
玻璃墙上贴着一张脸。
一个中年男子,脸皮松松垮垮,眼睛黑洞洞,尽显老态。
两个巴掌如青蛙蹼压住墙,玻璃被掌心的热度蒸出雾。
水鹊皱起眉。
那是所长。
潮湿阴暗的视线一直盯着他,好像看着什么想要掠夺走却无能为力的奇珍异宝,早衰的容颜掩饰不住贪婪之色。
见水鹊发现了自己,所长的右手聚成拳状,食指伸出敲点在玻璃上,按出一个个指印。
好讨厌。
早知道不该对着外侧睡的。
水鹊静静翻了个身,面向内侧的墙壁,眼不见为净,闭上眼睛。
那阴暗的目光也不知道到了什么钟点,才退潮一般离开。
天道以完全第三方的视角,窥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