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我带球跑回来了(98)
“理由是,三少爷读书快回来了,他听见了不好。”
庄冬卿:“……”
庄冬卿:“???”
不是,不是岑砚的事吗?
“那、那岑砚醒了过后,发现被亲娘送回了养母处,岂不是……”
柳七点头,长出了口气道,“是啊,心寒吧。”
庄冬卿想象了一下,也缄默了。
半晌,庄冬卿犹豫着道:“那,后面陶太妃没说什么了吗?”
柳七:“我离开的时候,正好三少爷放学归来,我……见到陶太妃正问他功课,三少爷问为什么我在那里,陶太妃说……”
主子幼时和三少爷关系并不多好,三少爷总是爱和主子别苗头,想压主子一头。
他身为岑砚的近侍,三少爷自然是认识的。
“说我是随老王爷来的,她也不清楚。”
第58章 感觉
庄冬卿听完, 五味杂陈。
一方面觉得果然如此,另一方面,还有些东西其实并没有解释清楚。
瞧着柳七已经说的够糟心了, 庄冬卿也不好同他讲陶太妃这几日来找自己的事, 说完相顾沉默, 柳七忽道:“小少爷,就没有想过……”
庄冬卿:“?”
“一直留在王府里吗?”
怎么又是这个问题,庄冬卿心莫名跳了下。
眼神发飘:“怎么,忽然这么问?”
柳七却对他笑了下, “就觉得有您在, 王府变得很有烟火气。”
“啊?可, 可我就只是住在王府, 吃吃喝喝而已。”
说到后面,下意识摸了摸鼻子, 想到自己吃食上的诸多花样,还有些不好意思。
柳七却坦然,应道:“对啊, 正常生活。”
柳七走了, 留下庄冬卿若有所思。
六福嘀咕:“所以陶太妃来找少爷你,不是真的想问王爷婚事?”
“一个太妃,一个陶太妃……都让王爷挺心寒的啊。”
庄冬卿想了下:“太妃会吧, 陶太妃……恐怕还好?”
主要太妃养了岑砚那么多年,从小岑砚就是把太妃当生母来看的, 听到太妃亲口否认两人的关系,受打击应该挺大的, 至于陶太妃……
相认的时候, 缘分就被斩断了, 很快。
固有认知的改变,生活习惯的改变,是很难的。
但是对于从来没有拥有过的,失去了,其实也还好。
至于婚期……
庄冬卿:“她应该也是真心想问的。”
“她小儿子马上加冠了,如果她心思都在小儿子身上,应该要替他谋划亲事了,王爷这边若是一直没议亲,长幼有序,怕是他弟弟也不好找媳妇。”
所以才有几次来找他,着急。
只不过急的并不是岑砚的婚事罢了。
提到这茬,庄冬卿心思又飘了,“你说……”
六福:“?”
庄冬卿迟疑道:“王爷是不是,对我挺好的啊?”
六福想都不想,“是啊。”
庄冬卿:“不是这个意思,是……”
眼睫下垂,一片阴影覆盖住瞳孔。
是好得有点过界了。
好像,不只是对待,他孩子的另一个血亲。
——“我从没有见他对人这么好过……”
——“他与他爹很相像,认定了什么,就是什么。”
——“怎么会,不喜欢的他不会带到我们面前。”
——“他从小规矩,还是比较重的,不会不知道分寸。”
比起陶太妃的试探,其实她说他们关系的话,更让庄冬卿在意。
就……
好像岑砚很喜爱他似的。
喜爱……
庄冬卿脑子发白。
一面告诫自己,岑砚是很厉害的权臣,在书里的政治中心混得风生水起,这种人的生活,不是自己可以参与的。
但另一面,
心里很小的一个角落,又悄悄反驳,真的没有参与吗?
他每天都等着对方下差回来一道用饭。
夜宵岑砚也会陪自己用,哪怕是不喜欢的,吃得很少,但……还是会吃,好似只为了陪他一般……
他爱洗头,古代洗头发又特别不方便,长发晾干需要许久,但他晾头发的时候,明明次次都让对方不要等了,岑砚却没有一次早睡过,放到床头的那本书,真就那么好看吗?
庄冬卿猛的闭眼,“算了。”
六福困惑。
庄冬卿长吐了一口气。
心里默默道,别想了。
别的不论,不合适是肯定的。
他哪有那么多心眼子,像是原主般,在几个皇子,男主,还有岑砚之间斡旋。
他……
“我睡个午觉吧。”
摇了摇头,试图把脑子里杂七杂八的妄念摇出去。
就算是喜欢,岑砚这种人,应该也喜欢原主那样格外聪慧的吧。
就这点而论,他完全不符合。
睡觉睡觉,
还是睡午觉吧。
等睡起来,奇奇怪怪的念头也就散了。
*
定西王府的车辇在宫门处停了下来。
有宫人来接了太妃离开。
不一会儿,迎接陶太妃的人也来了,却是陛下身边的总管冯公公。
车帘掀开,冯公公道:“请太妃下车吧。”
陶太妃见到冯公公,下意识瑟缩了下,又强自镇定,下了马车。
等被引入书房,陶太妃闻到了极重的药味,身侧的拳头握紧一霎,又强行松开了来。
“咳,咳咳咳,咳咳。”
陶太妃行了礼,叫了起,要开口前,盛武帝却接连发出了一阵咳嗽。
等冯公公伺候盛武帝顺了气,瞧向陶太妃,盛武帝缓缓露出了一个古怪的笑容。
“未曾料到,再次相见,岑功却已经不在了。”
“对了,你现在你叫什么来着?”
“看朕这记性!”
冯公公在盛武帝耳边低语几句,盛武帝恍然大悟,“哦对,陶慧,还是岑功给你取的名字,当做陶家表亲。”
陶太妃垂着眼睫,一言不发。
打量着,盛武帝徐徐道:“现在你穿我们的衣服,也有模有样了。”
“我很好奇,你还会说金人的话吗?”
陶太妃慢慢吐出了几个音节,并不是官话。
盛武帝年轻时南征北战,又聪敏过人,很多部族的言语听一段时间,都能会个皮毛。
是金人的话。
翻译一下,是“会的”两个字。
盛武帝又道:“要不是再见到你这张脸,我都忘了你长得有多像汉人了,只要不开口,一点都分辨不出来,说起来……阿砚五官,尤其那双眼睛,倒是更像你部族的人。”
陶太妃麻木回道:“我已经没有部族了。”
仍旧是异族语。
盛武帝哈哈大笑起来,“朕当然知道,当年可是朕带兵,亲自围剿的。”
甚至连陶慧这条命,都是他亲口让留下来的。
笑完却并不见陶太妃有任何神情波动,盛武帝似是怀念道:“看来这些年你变了很多啊,阿妮古。”
*
日头西偏,陶太妃出了皇宫,穿着御赐的诰命服,上了王府的马车。
车帘一掀开,陶太妃一愣,继而进了马车。
车轮骨碌碌走出一段距离,陶太妃才看向出现在她车架里的岑砚,问道:“是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岑砚:“太妃在京城还是不要说异语了吧,被人听见不好。”
陶太妃静了片刻,换成了不算流畅的官话。
岑砚:“没什么,就想问陛下同您说了些什么?”
陶太妃听了也不诧异,老老实实一字一句复述了起来。
岑砚听过,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她的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