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当公主 上(298)
床上的长平帝应声睁开眼睛,“阿兄,我有事要问阿兄!”
松年立刻去院子里寻人,脚步匆忙的赶到莫岣身边,“陛下醒了,正在找大将军,有事想要与大将军说。”
莫岣点头,大步往长平帝寝殿的方向走。
钟戡默默改变姿势,在莫岣转身的瞬间猛地朝着长平帝的寝殿冲过去,直接往长平帝所在的床上扑,“请陛下赐西域雪莲给阿姐救命!”
莫岣和松年同时想要抓住钟戡却互为阻碍,谁都没碰到钟戡,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钟戡冲进长平帝的寝殿。他们追入寝殿时,刚好听到钟戡的哀求。
“您若是因为阿姐保住阿雪的命而处置阿姐,阿雪今后要如何面对您?”
“混账!”长平帝被钟戡的威胁气得脸色煞白,拿起手边的枕头劈头盖脸的往钟戡身上砸。
好在长平帝平日里惯用软枕而非玉枕和石枕,否则只用一下就能打的钟戡头破血流。
松年和莫岣都不在意钟戡的死活,径直走向长平帝。
莫岣轻而易举的抓住正狼狈逃窜的钟戡,目光锁定长平帝拿着软枕的手,随时准备举着钟戡的头去接枕头。
松年则不停为长平帝顺气,连声道,“陛下莫要生气,气大伤身。”
“求陛下为阿姐赐雪莲和太医!”钟戡刚开口就感觉到逐渐靠近他的手,吓得立刻闭嘴,只用期望的目光注视长平帝,生怕莫岣会因为觉得他话多,卸掉他的下巴。
长平帝颓然的跌坐在床上,久久没有说话,像是在思考钟戡刚才的质问,又像是单纯在发呆。
“陛下,宣威郡主求见。”又是门外的金吾卫打破寂静。
过了许久,长平帝才哑声开口,“阿兄去看看。”
莫岣脸上浮现明显的犹豫,又在原地站了会,见长平帝始终未开口说第二句话才松开抓在钟戡肩膀上的手离开。
直到莫岣的脚步声彻底消失,长平帝才面无表情的抬起头。他靠在身后的软枕上舒展肩背,漫不经心的道,“钟戡御前失仪,罚俸两年,思过半个月。”
钟戡试图与长平帝讨价还价,“臣头昏的厉害,身上处处都疼,恐怕至少要休养三个月。”
长平帝勾了下嘴角,“那就思过十天。”
钟戡立刻肃容朝着长平帝拜下去,“臣这就回府思过半个月,定会认真反省今日对陛下的顶撞。”
松年见长平帝默许了钟戡的话,去门外叫自觉站在远处的金吾卫来将钟戡拖走。
莫岣刚走出正殿的院子,就见到眼睛红肿、衣摆处皆是灰尘的宣威郡主。
宣威郡主哭嚎着冲向莫岣,“阿耶,你快求陛下给淑妃娘娘雪莲和太医,她快不行了,她是为了救我才会花紫蛇咬到,我”
话还没说完,宣威郡主已经泣不成声。
莫岣沉默的拍了拍宣威郡主的背。
“阿耶!”宣威郡主从莫岣莫岣怀中退出来,推着莫岣转身,“你快去求陛下!”
往常总是轻而易举的被宣威郡主推着走的莫岣,这次却在宣威郡主用力到手指肚都变得青白的情况下,仍旧纹丝不动。
莫岣向来只能记住最要紧的事,刚才也不例外。
安武公主是郎君而非公主,陛下为此很自责。
这不是陛下的错,也不是安武公主的错,是钟淑妃的错。
陛下很担心安武公主,如果陛下亲自处置钟淑妃,也许安武公主会埋怨陛下。
陛下会为此不高兴。
原本莫岣打算替长平帝处理钟淑妃,免得长平帝为难。
看到宣威郡主匆匆从庄子赶回来为钟淑妃求药和太医,因钟淑妃哭的泣不成声,莫岣的心情极为复杂,仿佛感受到长平帝明明恼怒至极,想要立刻处置钟淑妃却因为安武公主迟迟没有下命令的心情。
宣威郡主不是傻子,况且她的情绪远远没有表现出的激动。
扑进莫岣怀中哭诉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时,宣威郡主就知道莫岣不会同意她的请求。
她将身上仅剩的力气都用在莫岣身上,忽然绕过莫岣往正殿跑,恼怒的道,“我去求陛下!”
莫岣轻而易举的抓住宣威郡主的手腕,“回府,不要胡闹。”
“我没有胡闹!”宣威郡主疯狂挣扎,瞪着莫岣的双眼中满是怒火,“为什么不救淑妃娘娘?她是为了我才被花紫蛇咬伤,要不是她,如今躺在床上等不到药也等不到太医的人就是我!”
“你不会等不到太医也等不到药。”莫岣否定宣威郡主的担心,对身侧的金吾卫道,“送她回将军府,不许进宫也不许去庄子。”
宣威郡主还有很多话没与莫岣说,怎么可能甘心被送走?
她已经察觉到莫岣对‘钟淑妃必须死’的事,态度有多坚决,只能使出杀手锏。
宣威郡主闭上双眼,直接往地上倒。趁着莫岣来查看她的情况时,紧紧抱住莫岣。她不在疯闹,只将头抵在莫岣肩上默默垂泪,低声唤‘阿耶’。
莫岣犹豫了会,终究还是挥退金吾卫,抱着宣威郡主去另外的殿中。
宣威郡主紧张的抓住莫岣肩膀上的布料。
她不知道钟戡的具体计划,只知道钟戡想要保住钟淑妃,还在钟戡手中看到了长平帝的信物。
因为时间迫切,不知道安武公主的性别什么时候就会暴露,宣威郡主经过短暂的思考,选择与钟戡赌。
赌钟戡不敢在长平帝已经知道安武公主真实性别的情况下耍小心思,也赌长平帝对安武公主的看重和宠爱能惠及到钟淑妃。
这是场极不公平的交易。
宣威郡主至今都想不通,她与钟戡密谈一个时辰的结果,为什么会是她单方面答应钟戡的诸多要求,却连钟戡的具体计划都不知道。
然而事已至此,她退无可退。
宣威郡主不再试图让莫岣去求长平帝,为钟淑妃赐药和太医,她哽咽着将在安武公主身边时,安武公主对她的种种优待告诉莫岣。
然后又提起钟淑妃。
她对钟淑妃的印象唯有‘安武公主的母亲’,将自己带入到‘安武公主的姐妹’身份上,动情的告诉莫岣,她在钟淑妃身上感受到、母亲的温暖,就像是又看到已经过世多年的阿娘。
得益于平时看的各种话本,宣威郡主在这方面想象力十足,最后竟然真的想起去世多年的阿娘,泪水也变得更真情实意。
“阿耶,你救救她。”
可惜莫岣心硬如铁,没有半分动容,“她犯了错,该死。”
宣威郡主愣住,呆呆的望着莫岣。
难道她阿耶已经知道钟淑妃做的好事?
莫岣将宣威郡主的震惊当成疑惑,用一句话将今日知道的事说给宣威郡主听,“她用手段隐瞒安武公主的性别,安武公主应该是五皇子。”
宣威郡主闻言,眼底的震惊更甚。
她阿耶为什么能如此平静的接受这件事?
居然没有提刀去砍钟淑妃,只是不许她去给钟淑妃求药和太医。
这可是欺君之罪!
宣威郡主愣了会才找回声音。
她按照钟戡的嘱咐,站在安武公主的立场为钟淑妃说话,与莫岣大吵大闹,不出意外的被金吾卫押送回将军府。
莫岣换了身整齐的衣服才回长平帝的寝殿。
长平帝仍旧保持他离开前的姿势陷入沉思,松年默默陪在长平帝身边,钟戡已经不知所踪。
“陛下,大将军回来了。”松年脸上皆是担心,不放过任何能拉长平帝回神的机会。
长平帝抬头看向莫岣,“宣威有何事?”
莫岣沉默,他头一次学会揣测别人的心思,觉得长平帝不想听到与钟淑妃有关的任何事。
“嗯?”长平帝没有焦距的双眼忽然凝聚神采,“难事?”
莫岣从不会撒谎,没有立刻回答长平帝的问题,已经是长平帝登基后前所未有的事。听到长平帝的追问,立刻一五一十的将宣威郡主对他说的所有话都告诉长平帝。
长平帝安静的听完莫岣的话,感叹道,“难为宣威肯处处为小五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