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当公主 上(219)
颜梦护着额头磕肿的张思仪下了马车,听到手上金吾卫的话,坐立难安之下也顺着众人追马车马车的脚印去寻人。
张思仪捂着阵痛难忍的额头看向地上差不多有两个马车宽的裂缝,不知道该感叹纪新雪和虞珩倒霉,还是庆幸他们幸运。
地缝深不见底,极有可能下面比上面还宽,纪新雪和虞珩若是掉了下去,哪怕是金吾卫也难以保证一定能寻回他们。
如今唉。
张思仪难以忍下心中的焦躁,干脆去帮满脸血只能坐在地上的金吾卫清理脸上的伤口。
据这名金吾卫说,是霍玉及时用长鞭拴住他的腰,才将他从地缝中拖出来甩到树上。
半刻钟后,霍玉带着金吾卫顺着马车滚落的痕迹爬下断崖,在树林中找到夹在古树和粗壮断木之间的马车马车。
要不是断木足够粗壮,古树的枝杈也多,恐怕马车已经被彻底压扁。
霍玉没立刻去搬断木查看残破不堪,完全看不出原本模样的马车,而是蹲在马车旁叫人,“公主?”
马车内一片寂静。
霍玉换了个称呼,“郡王?”
马车内仍旧没有回应。
霍玉转头仔细打量彻底压垮马车的断木,如果里面还有人且正在昏迷,他贸然让金吾卫动断木,可能会让本就岌岌可危的马车直接溃散,导致里面正昏迷的人伤上加伤。
“公主?”霍玉再次出声呼唤,语气少见的含着急切。
可惜马车内完全没有回应,让人忍不住往最糟糕的结果去猜想。
“郡王?”霍玉又唤,不知不觉的端了水才看向身后正在研究如何搬动断木的金吾卫。
感觉到霍玉格外冷淡的目光,以嗅觉灵敏闻名金吾卫内吾的人立刻走到残破马车边,闭眼仔细感受。
“有血腥味,很淡,如果不是撞在头上,没有伤及内脏,应该不会至死。”嗅觉灵敏的金吾卫说完这句话后,仔细感受半晌后才再次开口,“有人,还活着或者死亡不超过两个时辰。”
霍玉一脚踹在嗅觉灵敏金吾卫的屁股上,不冷不淡的道,“公主和郡王才失踪不到半个时辰。”
嗅觉灵敏的金吾卫踉跄两步才稳住身形,惭愧的低下头。
霍玉看了眼天色,觉得不能拖延,“准备抬木,贾黎、贾鱼、贾”
破败的马车内忽然传出虞珩有气无力的声音,“我在。”
霍玉做了个禁声的手势,再次蹲到破败的马车旁,“郡王,公主在吗?”
破败的马车内沉默了良久才再次响起虞珩沙哑的声音,“在。”
“你们在哪个位置,是什么姿势?”霍玉追问,因为平日里鲜少说长段的话,重音有些奇怪,几乎都咬在‘姿势’上。
破败的马车再次恢复安静,仿佛刚才有虞珩的声音出现是霍玉和金吾卫的错觉。
霍玉耐心的重复了遍问题,为了防止虞珩听不清,他特意将语速放慢,咬字的重音一如既往的奇怪。
再次没得到回应后,霍玉不再急着提问,“郡王?”
“嗯”虞珩的有气无力的声音中平添无奈,“我和公、主在马车内的座位下面,公、主被树砸到马车时震到脑袋昏了过去。”
不用霍玉回头,立刻有找来马车的金吾卫开口,“问郡王座位还固定在马车上马?”
霍玉回头,神色莫名的看了眼开口的金吾卫,看的这名金吾卫背脊发凉,才转头对着马车重复这句话。
马车内的虞珩用可以活动的手抓住挡在他和纪新雪上方的座位试着挪动,答道,“固定。”
找来马车的金吾卫立刻伸手在马车某处画了个范围,“这里是座位,郡王和公主躲在下面。”
霍玉点头,没到半盏茶的时间,金吾卫就将压在车厢上的粗壮断木移开,几名两手空空围着车厢的金吾卫瞬间同时动手,将本就濒临散架的车厢彻底拆开。
虞珩本想在断木被金吾卫松开的第一时间,松开纪新雪滚出座位。
抽动已经麻木的手臂时却不小心碰触到某个半软不软的位置,原本已经疲惫的小东西顿时恢复精神,仿佛是在提醒虞珩别忘了它似的抖了抖。
因为愣在原地僵硬了一瞬,虞珩尽失先机会,没等他回神,金吾卫已经用无情铁臂轻而易举的提起连断木都没有压毁的座位,将他和纪新雪正扭麻花似的姿态尽数暴露在金吾卫们的眼底。
虞珩的脸皮抖了下,面无表情的与正提着座位的金吾卫对视。
金吾卫回以虞珩疑惑的目光,并低下头检查身上是否有不妥当的地方。
气喘吁吁的李金环和林蔚好不容易追到这里时,看到的就是金吾卫所有人围成圈,低头看着四肢几乎扭成麻花纠缠在一起的虞珩和纪新雪。
李金环和林蔚不约而同的缓下脚步,时刻牢记万事以虞珩为先,绝不能冒犯虞珩的林蔚甚至主动转过身非礼勿视。
眼角余光瞥见没有和他一同转身的李金环,林蔚才猛地反应过来不对劲,气红了脸小跑到四肢交缠的虞珩和纪新雪身边,瞪着金吾卫们怒吼,“看什么看!非礼勿视!”
与林蔚对视的金吾卫满脸茫然的转身。
他们听过林蔚说的话,可他们是金吾卫,需要讲礼吗?
林蔚像只斗鸡似的勇敢的与金吾卫们对视,同时手忙脚乱的脱下外袍扔向仍旧肢体交缠的虞珩和纪新雪。
虞珩动了动手指,竟然觉得正蒙在他头上的衣服不错,哑声道,“林蔚”
林蔚生怕虞珩尴尬,抢着道,“郡王放心,我已经教会他们非礼勿视了!”
虞珩张嘴又闭上,再次觉得林蔚的衣服不错。
他只是想让林蔚帮他和纪新雪分开,虞珩身上本就有各种撞伤,又与纪新雪以如此扭曲的姿势在狭小的空间待了许久,除了早就脱离与纪新雪纠缠的手臂只是难以抬起,其余地方皆是稍稍有动作就疼的难以忍受,还因为麻木无法立刻大幅度挪动。
算了,林蔚要是这个时候靠近,有可能会发现纪新雪的
虞珩安详的闭上眼睛,靠自己的努力小幅度活动两条腿和一只手臂,另一只不敢动的手臂就那样吧。
霍玉冷淡的开口,“郡王,我们能过去了吗?公主的伤要尽快诊治。”
虞珩狠狠咬牙,终于支撑着仍旧麻木的身体彻底摆脱与纪新雪的纠缠,他顺手将林蔚的袍子堆积在纪新雪腰间,本是想说‘好了’,看到纪新雪苍白的脸色后却鬼使神差的变成,“再等会。”
一行人又在树林中吹了会冷风,霍玉再次开口问虞珩是否可以离开时,虞珩没有再拒绝。
纪新雪醒来时,已经是当天深夜。
他双眼聚焦后立刻哑着嗓子问道,“凤郎呢?他怎么样。”
眼眶通红的彩石连忙去给纪新雪端温水,向来活泼的晴云声音也变得暗哑,“太医说郡王身上的磕伤看着狰狞,恐怕要遭番罪才能痊愈,所幸没有伤到肺腑,不会留下病根。”
纪新雪闻言深深的松了口气,才想起问自己,“谁给我换的衣服?”
“是彩石姐姐和碧绢姐姐,那件衣服不吉利,已经被彩石姐姐用剪刀裁了,好在布料尚且厚实,没被蹭破。”晴云悄悄抹去眼角的泪水,她没看到襄临郡王身上的磕碰有多严重却是亲自给纪新雪上药,委实心疼的厉害。
“嗯”纪新雪应声,又问道,“安业百姓可有被地动困扰?地龙生在何处?”
晴云闻言再也忍不住哭音,“安业城内几乎没被地龙翻身波及,只有城郊”或者说只有纪新雪一行人倒霉,正好赶上最严重的地方。
朝廷没有低报送来,晴云也不知道地龙是在何处翻身。
因为白日昏迷过,纪新雪明明因为精神的缘故精神很差却难以入睡,想让晴云去拿安神香来,效果却没有在鱼儿观时好。
好在用了总比不用强,虽然做了整宿的梦却直到天明才睁开眼睛。
上药卧床半日后,纪新雪身上的各种伤处虽然还难受,但已经不影响他的行动,立刻生出去看望虞珩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