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陷四个徒弟的修罗场(119)
“怎么了?”池先秋见他欲言又止,脸色不太自然,有些奇怪。
他看见的封皮上写着的是一本心法书册的名字,这书有什么看不得的?
池先秋回过神,笑了一下:“那好吧,为师不看了。”
想来是李鹤夜里看闲书,怕被他知道,就把书换了个封皮。这种事情池先秋没做过,但是他也知道,为了不让李鹤难为情,他也就不追究,只是嘱咐了一句:“不要误了修行。”
李鹤拿着书,双手背在身后,使劲地点了点头:“师尊,我知道。”
他转身把书藏好,放在一堆书里,然后道:“我给师尊铺床。”
池先秋点点头,只是好奇地望了一眼他藏书的地方,李鹤就连忙上前来拦他:“师尊,你、你别看……”
池先秋笑着道:“知道了,不看不看,你去铺床。”
他转念一想,也是,李鹤已经长大了,他不该再管这么多了。于是他收回目光,只看着李鹤给他铺床。
李鹤是世家公子,拜师之后留在倾云台,也没有带侍从小厮,小的时候很多事情还要池先秋帮帮他,现在却不用了。
池先秋十分满意。
他从柜子里抱出干净的被褥,认真地给池先秋铺上,铺好之后,就走到他面前:“师尊,你要洗漱吗?我去烧水。”
“不用。”池先秋起身,“用清洁咒。”
“那我伺候师尊换衣裳。”
“你连这个也学会了?”池先秋惊道,随后按住他,“不用你,我自己换。”
说罢,池先秋便绕到屏风后边去换衣裳。
他换衣裳的时候,李鹤也收拾好了,出来时,李鹤就坐在榻上,双手握在一起,低着头,听见池先秋的脚步声,连忙站起来,却因为没往前走一步,脑袋撞上了帐子。
活像是个小媳妇。
池先秋不知道他今日为什么一惊一乍的,还这样容易脸红,笑了一下:“你今日怎么回事?为师是老虎吗?”
李鹤摇摇头,很诚实地回答道:“不、不是。”
池先秋走到案前吹了灯,走到榻边,推了推他:“你进去。”
李鹤却道:“还是师尊睡里边吧,夜里师尊有什么吩咐,我好去办。”
池先秋不知道他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的,明明从前都是他在外边的。不过那也是因为当时李鹤还小,他怕李鹤摔下床去,现在换一换,好像也没有什么。
于是池先秋顺着他的意思,到里边去睡了。
李鹤也躺下之后,池先秋忽然把手伸到枕头下摸了摸,从枕下拿出一本书:“这里还有。”
李鹤接过书,黑暗中,脸红得厉害。
作者有话要说: 小鹤的书单:《纯情师尊哪里逃》《倾云台的日日夜夜:师尊的养成系小男友》
第66章 逆徒之二
李鹤一言不发地接过书卷,把书藏好,然后回到榻上。
他轻轻地躺下,只占了很小的一处地方,不敢轻易靠近池先秋。
池先秋笑着问他:“什么东西这么好看?放在枕头下边,睡觉之前也看?”
李鹤不答,却问:“师尊是和掌门吵架了吗?”
“啊?”池先秋微怔,“怎么这么问?”
李鹤了然道:“师尊不想和掌门一起睡,才来找我的。”
“哪有?”池先秋试图辩解,“师尊就是想来找你,与掌门无关。”
“真的?”果然还是小孩子心性,只要池先秋说了,他就相信,双眼亮晶晶的。
“嗯。”池先秋道,“睡吧,明日还要下山呢。”
李鹤点点头,往上扯了扯被子,整个人都要躲进被子里去。池先秋还把他当小孩子似的,帮他掖了掖被子:“做个好梦。”
“嗯。”李鹤已经变声,这一声从喉咙里发出来的“嗯”有些低哑,“师尊也是。”
池先秋笑了一下,把手缩回被子里,尽力克制住神交之后残存在识海里的古怪感觉,闭上眼睛,准备睡觉。
但是没多久,池先秋挂在榻前的铃铛就响了,不等他睁开眼,李鹤便抢先起身去看。
“师尊,是掌门。”
池先秋懒得起身,便对李鹤道:“你也摇一下。”
李鹤依言,晃了一下铃铛。
但对面的池风闲好像知道铃铛不在池先秋手里,久久没有回复。
李鹤只好把铃铛拿下来,递给池先秋,池先秋再摇了一下,对面才有了反应。
池风闲声色清冷:“回来睡。”
池先秋把被子往上拽了拽,半张脸都藏在被子里,懒洋洋地道:“师尊,我已经躺下了。”
言外之意便是不回去了,但池风闲分明不准,再重复了一遍:“回来睡。”
李鹤暗中看着池先秋,拿不准他的主意,池先秋一向听池风闲的话,但总不能就这样让池先秋回去,他想。
池先秋发现他在看自己,便摸摸他的脑袋,让他放心睡。
“已经盖上被子了。”池先秋又给池风闲传了音,“已经吹灯了。”
不等收到池风闲的回复,他便抬起手,揽住李鹤的肩:“徒弟也已经在身边了。”
李鹤笑了一下,但也挨着他躺好了。
那边池风闲不知道在想什么,许久也没有说话。池先秋把铃铛递给李鹤,让他把东西放回去。
李鹤把铃铛放回去之后,再回过头,池先秋就已经把手收回去了。
他有点儿不高兴,难道他就只能在池先秋不想理会池风闲的时候,被池先秋抱一下吗?
他再看了一眼池先秋,见他已经闭上眼睛了,也没有吵他,一个人默默地郁闷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身边的池先秋呼吸渐渐平缓,应当是睡着了。李鹤悄悄掀开被子,钻到池先秋那里去,环住他的腰,要靠在他怀里睡。
这样睡了一会儿,李鹤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不是很舒服,他想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他已经比池先秋高了,窝在池先秋怀里,就得弯着手脚,把自己缩起来,所以他不舒服。
李鹤直起腰,小心地调整姿势,反过来把池先秋抱在怀里。
这样就好多了。
李鹤低头看着睡得正熟的池先秋,没忍住用指尖碰了一下他翕动的睫毛,也就只有这一个小动作,李鹤很快就心虚地收回了手。
其实池先秋睡着了也不怎么安稳。他的识海里,池风闲的神识化作的青龙,正将小麻雀按在地上,一遍又一遍地给他舔毛。
小麻雀浑身是龙涎,又挣不脱,只好止不住地哆嗦。
现实中的池先秋也浑身发抖,但就是醒不来。
李鹤见他发抖,以为他冷,便把他抱得更紧。
引得青龙的爪子狠狠地扣进地里,舌头一卷,几乎要把他含进嘴里,吃进腹中。
这是池先秋睡得最不好的一个晚上。
他分不清究竟是他做梦,还是他的识海里真的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总之他被这个过火的场景折腾了整整一夜。
早晨醒来,池先秋才松了半口气,转头发现李鹤把手臂搭在自己身上,便以为这才是在梦里压着自己的“龙爪”。又因为自己睡前才和池风闲神交过,有一点感觉,才会误以为那条青龙是池风闲。
小没良心的,他倒是抱得舒服,害得自己在梦里挣扎了一晚上。
池先秋气得一把推开李鹤的手,刚要斥责,李鹤就醒了。
他早已不像小时候那样肉肉的,身上骨头硬,有些咯人。忽然被池先秋推醒,还有些陷在梦里,迷迷糊糊地眨了眨眼睛,随后看见池先秋,一双眼睛都亮了,笑着唤了一声:“师尊。”
池先秋看见他笑,也消了气,只是还板着脸,推了他一把:“起来了。”
李鹤还像小时候那样,往他怀里钻,要赖床:“再睡一会儿。”
池先秋一向宠他,原本是要答应的,但不知是否错觉,却忽然听见从哪里传来一声龙啸,极其愤怒。他下意识以为那是池风闲,立马就坐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