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说她不娶妻(174)
经由云烟一提,林傲雪才回想起来,好像确如云烟所说,当初她将云烟动草原带回来之后就说要娶云烟为妻,却因为玄鹤突然设计逼迫她杀了北辰隆,致使她们的计划被打乱,林傲雪不得不一搏将位。
而那时候,她地位不稳,军中动荡,暗流涌动,随时随地都有人想将她从那位置上拉下来,她过得小心翼翼胆战心惊,没日没夜都极为忧虑,为防有心之人那她与云烟的婚事大做文章,这才将婚期往后推迟。
那一回,云烟就与她说过,待风波平息,尘埃落定之后,再考虑她们之间的婚事。
为此,她们养精蓄锐,并一点一点清查军中叛党,斩除玄鹤埋下的棋子,并收拢了三军将士之心。
眼下有了机会除去玄鹤,只要顺利离间玄鹤与北辰贺之间的关系,让北辰贺对玄鹤失去信任,玄鹤必定无法在北境继续待下去,届时林傲雪和云烟将获取更多的信任,如此一来,林傲雪在北境大权在握,又有何人敢对她与云烟之间的婚事再嚼口舌?
林傲雪搂紧了云烟的腰身,眼中神光闪烁,斟酌着这件事是否真的可行。
她心里犹豫挣扎,不愿让云烟去承受污言垢语。云烟自是明白她的心情,便抱紧了她,与她额头相抵,温声劝道:
“沐雪,你记着,我不怕天下人指着我的鼻子说我风尘放荡,只要你待我真心,便能替我挡风遮雨,你永远不会是我手里的尖刀,而是我赖以生存的港湾,百毒不侵的盔甲。”
作者有话要说: 好啦,下半章送上,小可爱们的长评准备好了吗?(期待脸)
写得有点匆忙,没来得及查虫,你们勉强看看_(:з」∠)_我待会儿慢慢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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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意外·上
第二天,林傲雪天还没亮就从云烟的住处偷偷摸了出来, 并非她愿意这么早就离开温香软玉在怀的被窝, 却是云烟为防她们的计划在成功之前被玄鹤发现端倪而功亏一篑, 刻意在林傲雪睡得正熟的时候将她从被窝里踹了出来。
林傲雪一脸怨念, 奈何云烟将她踹出被窝之后又自行拉紧了被角, 朝着她盈盈然地笑,挑着眉示意她可以先行离去了, 林傲雪扶额长叹,恍惚间感觉这样的场景似曾相识, 她咬牙哼了一句云烟始乱终弃, 云烟眼里的笑意却更深,眉眼弯弯地对她说:
“夫君主外, 肩上担子重着,军营里大大小小要事都少不了夫君操心,切不可留恋芙蓉帐暖, 心生懈怠。”
林傲雪内心不忿极了,明明昨日她才是被欺负的那一个, 大半夜里过来, 这么早就要走,哪里吃得消?可她知道事有轻重缓急, 云烟的话句句在理,她辩驳不得,纵然心里不甘愿,很有些小委屈, 但见着云烟那一双盈然而笑的眼眸,她的委屈便被风吹散了去。
她咧了咧嘴,凑过去在云烟嘴上轻轻啄了两口,言道:
“那我先回去了,烟儿你再睡一会儿。”
云烟道了声好,但到底还是担心林傲雪身体撑不住,便伸出手来抚了抚林傲雪的脸颊,补了一句:
“你回去之后抓紧时间睡个回笼觉。”
云烟对林傲雪的疼惜都写在眼睛里,林傲雪心里那点小小的别扭劲一下子就消散得无影无踪,她乖巧地点头应了,实在忍不住,又凑上去在云烟的额头亲了一下,这才转身离开医馆。
林傲雪换回那身夜行衣,悄悄回到军营,钻进自己的营帐里,回被窝里一躺,感觉实在寒凉,纵然依旧有些倦意,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没有烟儿的被窝,一点都不暖。
她干脆不再睡了,从床上爬起来,整理好自己的着装,便回到桌案前批阅文书。
这埋头一坐便是大半日,胥河回来汇报消息说他没有找到郑柏,此事在林傲雪意料之中,她又下令加了一千人手,让胥河继续出去打探消息。对此胥河虽然感到莫名其妙,但半点不敢懈怠,领命之后就匆匆带着人继续去邢北关内搜索。
期间李群又来找过林傲雪两次,始终没有得到确切的消息,他很是着急,但见林傲雪也愁眉苦脸一筹莫展,便也未多问林傲雪什么。
在连续找了两天之后,林傲雪与玄鹤商议,于邢北关内张贴了告示,言道军中一参将无故失踪,恐是蛮人派来细作将其擒走,让关内百姓多多留意,旦有发现,务必立即禀报。
玄鹤知道郑柏和卫亦二人多半是找不回来了,他心里恼恨的同时,也在思索究竟是什么人动手。上回他与云烟对峙,虽然云烟态度令他愤恨,但也确实不像云烟动手擒人,他自己本就中了云烟的毒,彼此两相制衡,云烟想要什么条件都可以直接与她商谈,实在没有必要多此一举。
郑柏卫亦二人失踪之事让玄鹤焦头烂额,百思不得其解,他复派人去向那山匪传消息,欲让此人出手查一查郑柏卫亦的下落,却意外得知效忠于他的那窝山匪已经被人连锅端了。玄鹤闻讯拍案而起,震怒至极以至于气血攻心,让他一下子险些没有站稳。
他一把扶住桌案稳住自己的身形,两眼圆睁,瞳眸中满是不可置信,对前来禀报消息的暗卫呵道:
“消息属实?千真万确?!”
那暗卫浑身一颤,玄鹤遣他去联系山匪,他用以往的方式没有得到回应,便主动去了一趟山匪的老窝,这才发现变故,匆匆回来禀报,半点假都没有的。
“是,属下亲眼见那匪窝被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什么东西都没有了。”
玄鹤双拳紧握,感觉眼前阵阵昏花,脑袋晕眩难受,不由抬手扶住额角,又沉甸甸地坐回椅子上,长声一叹:
“究竟是什么人在与我作对!”
一声愤恨的叹息之后,他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旋即猛地两眼一瞪,他想到了一个人。
裴青!
那山匪先前是被他派去抓裴青的父母的,那一次他们任务失败了,动手的人全被灭了口,他没收到后续的消息,本来是打算彻查的,结果烟雨楼突然出了事,他被云烟设计下了毒,他忙于清除自己身上的毒,便没有闲暇再管那匪窝里的事情。
再之后更是一直忙忙碌碌,半点时间也抽不出来,及至郑柏和卫亦二人被抓,他才终于意识到,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栽了一个大跟头。而眼下,他得知山匪已经被除,那困惑了他许久的问题终于有了答案。
原来是裴青。
不需要任何佐证,他已经断定了是裴青在背后对他的人马动手。
或许裴青并不知道自己是在与玄鹤对抗,他只是误打误撞地经由那山匪牵出了一根长线。但云烟多半在这件事上有推手,否则,以裴青之能,就算查到了卫亦,也不该将未与山匪直接接触过的郑柏一起牵连进去。
玄鹤感觉自己额角青筋暴跳,头痛欲裂,他垂着头,眼中暗潮涌动,眼下他手里能用的人已经被除去大半,若再不采取行动,恐怕将再难翻身。
他需要亲自去一趟军营了。
又过了两日,影叁来与林傲雪汇报了自己同吴南世接触之后的情况,言道:
“将军,吴南世此人看似文弱,但心志极坚,且能力很是出众,属下近日里观察了许久,未见其有任何不妥异动,倒是中途有一件小事引起属下注意,前阵子陆都尉扫雪修桥造福于民,将军奖赏了陆都尉,这些事情都要经由卷宗处的人记录在案。”
“吴南世手下一名文官在卷宗上将此事录入的时候不慎打翻了墨砚,吴南世得知后,竟凭借先前对那书册过目的印象,将那一页被被墨汁覆盖的内容全部默写出来,属下后来找机会偷偷查看,一整夜约有千余字的内容,与陆都尉此前经历比照,分毫不差。”
林傲雪闻言,瞳孔微缩,眼里露出惊讶之色,此事若是巧合,那便说明,吴南世对军中每一个人都极为了解,他能记住每一个人在军中的经历,邢北关内兵众数十万,林傲雪自己连人名都记不全,吴南世竟能做到这样的程度?
若此事不是巧合,吴南世只清楚地知道陆升的一切消息,就意味着,吴南世也在暗中观察陆升。
不管是不是巧合,吴南世这个人都不简单。
林傲雪低头沉吟片刻,复问了余敬山的情况,影叁恭恭敬敬地回答:
“余敬山此人与郑柏渊源不浅,他们很早就认识,郑柏刚入军营便在余敬山麾下,是余敬山一手带起来的亲兵,虽然郑柏比余敬山小很多,但两人意气相投,更是一起上战场出生入死许多年,但去年不知何故,两人闹了矛盾,不欢而散。”
“今年秋收,余敬山身上积累的军功已经足够,原本可以升作偏将,但他的提名被中途压下,其后不久,郑柏就升了参将,又去拜访余敬山,却被余敬山直接扫地出门。”
林傲雪听陆升说着,她眼里也露出玩味的笑意来,看样子余敬山和郑柏的关系当真密切,却不知这二人是因何缘故闹了矛盾。林傲雪双手交叠放着拇指来回画着圆圈,心里暗自思量片刻后,抬手示意影叁继续下去盯着吴南世和余敬山,而她自己则起身离开营帐,去寻裴青。
想来裴青下属之人对郑柏的审问已经有了些进展,林傲雪打算找裴青了解一下情况,她记得今日裴青没有练兵的任务,应该是在营帐中休息,就径直去了裴青的居所。
然则林傲雪抵达裴青住处的时候,并未寻到裴青,她向卫兵打听,原来裴青在半个时辰之前离开了军营。林傲雪感觉时机不巧,既然裴青不在,那便改个时候再来。
她从裴青的住处离开,及至隐蔽之处,忽有人影从暗中现身,在林傲雪面前单膝跪下,林傲雪眉头一蹙,眼里起了一层波涛,神情凝重地开口:
“医馆有变?”
来人是影肆。
影肆起身,先摇了摇头,示意林傲雪不是云烟出事,待林傲雪放下心后快步走到林傲雪身边,附耳言道:
“小半个时辰之前,余敬山与裴将军一起去了烟雨楼,云姑娘接到消息,立即派人潜入楼中监察,两位大人已经失踪了。”
林傲雪瞳孔一缩,眼现震惊之色,蹙眉问道:
“裴青和余敬山一起出去的?”
影肆点了点头。
林傲雪的脸色立即沉了下来,她方才才像影叁了解过余敬山,想必是在影肆向她述职的这段时间里,余敬山来找了裴青,并与裴青一起去了烟雨楼。
两人同时在烟雨楼里失踪,足可见余敬山此人不止和郑柏关系匪浅,而且他极有可能还与玄鹤有所联系。虽然林傲雪还不明白为什么余敬山身上也有那种奇毒,但不可否认,余敬山这个人有很大的问题。
影叁若是收到消息,必会第一时间去寻余敬山的下落,而余敬山带着裴青去了烟雨楼,影叁不能脱身,只能让烟雨楼里听命于云烟的探子先将此事禀报云烟,故而才有影肆得知消息后,前来军营将此事转达林傲雪一事。
林傲雪脑中瞬间理清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虽然不一定与事实完全吻合,但也八|九不离十了。
她沉着脸追问影肆:
“这件事当作何打算,烟儿可有谋算?”
云烟既然派影肆来通知她这件事,想必是已经有了自己的计划,林傲雪只需要配合云烟行动。林傲雪话音落下,影肆点了点头,飞快回答:
“是,云姑娘让属下转告将军,此事多半是玄鹤在背后捣鬼,云姑娘已经派人前去追查,若有消息,必会第一时间通知将军,还请林将军稍安勿躁,莫要自乱阵脚。”
林傲雪眉头皱起,对云烟如此安排有些有些不满,云烟把此事接手,就意味着林傲雪将完全置身事外,对于过程中的艰险她将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