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软(294)
她从谢小花桌边经过,下意识拧头扫了眼。
小姑娘画画不错,画里的人……似乎有点眼熟?
不等慕青临去和记忆对照,她已经越过谢小花,走到了后面,思绪被迫中止。
转念一想,慕青临无奈地笑了笑,心道:“慕主任啊,你可真行,才出差两周就看谁都像你家那姑娘了。”
慕青临收收心,在窗边坐下。
等蔡苗把咖啡送过来,她只抿一小口,便尝出了口感的差异,矫情地想着还要不要继续喝。
要知道,周意没开始做咖啡店的生意之前,她可是连速溶咖啡都喝得下去。
这几年真让她把嘴养叼了。
既然如此,她还是不为难自己硬喝了,反正有人一直养。
慕青临满意地打开手机,刷起了新闻。
咖啡店里温度适宜,空气静谧,很适合闲暇之余过来放松。
慕青临被舒缓音乐包围着,只清醒十来分钟就撑不住,趴在桌上睡了过去。
她这两周差出的,半条命都能搭进去,现在急需休息。
慕青临这一觉睡得很沉。
不知道过去多久,她隐约听见一道刻入潜意识里的声音,才勉强有转醒的迹象。
“你喜欢我?”周意问。
一向大剌剌的谢小花同学脸上爆红,蹭一下站起来,磕巴着说:“我,我……”
“你今年多大?”周意又问。
话题突转,谢小花下意识说:“十八。”
周意的视线从捏在手里的画上移开,对上谢小花,“知道我多大?”
谢小花蒙蒙地摇头。
周意说:“我大你整一轮,喜好、兴趣和经历没有一样重合,你喜欢我什么?”
谢小花脸上又红了一个度,“我也不知道,第一眼看到你照片就觉得你好看。”
周意说:“觉得我好看的人多了,我不能人人都有回应。”
谢小花一愣,讷讷,“姐姐,你是在拒绝我吗?”
周意捏着画的手垂下来,说:“我只是在事情还没有正式开始之前适当提醒。”
“这不还是拒绝么。”谢小花的脑袋低了下去,闷声道:“我还想着过几天成绩出来了,再拿着光电学院的录取通知书来和你表白。”
周意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眉,“我考江坪大学,读光学工程是因为我喜欢的人觉得那里有熟人可以照顾我,我就去了。她对我,和我跟你不一样,你不必为了我强迫自己去学一样东西。”
谢小花突然失恋,忍不住红了眼圈,“也不算强迫,我本身就想考江坪大学。”
“那就去选个自己真正喜欢的专业。”
“……嗯。”
周意看谢小花一副快哭的模样,不忍心再说什么刻薄的话,也没理由安慰,只是转过身准备走。
谢小花犹豫道:“我的画。”
周意说:“没收了。以后再敢画我就别来‘这座城’了。”
谢小花吓一跳,飞快地说:“我保证不画了!”
周意没说话,步伐平稳地走远。
蔡苗看热闹看得起劲儿,一见周意过来,马上凑在她旁边说:“老板,我必须要告诉您一个噩耗。”
周意表情淡淡,“你又打杯子了?”
“老板!”蔡苗幽怨。
周意说:“说。”
蔡苗脸上的狡黠藏不住,偏还要努力藏,整个人就显得非常的鬼祟,“老板娘来了。”
周意身形微顿,迅速回头。
光线明亮的窗边,慕青临两手环胸靠着椅背,笑得跟专门勾她魂魄的女妖精一样。
————
当晚。
周意洗完澡上床,还没躺稳就感觉眼前突然一黑。
是慕青临把卧室里的灯光了。
这要是放在以前,慕青临一定会等她在自己身边找到最舒服的位置窝好才会关灯,今天……
周意有几秒什么都看不到。
她焦心地等着。
视线稍微一缓过来,就发现喜欢平躺被她抱着,或者面对面抱着她的慕青临今天背身睡着。
周意心虚地舔舔嘴唇,想和慕青临说话。
手刚碰到她的肩膀,她默不作声又往外侧了点。
周意的手停下半空,无端想起来回来路上,慕青临坐在副驾审视半天,对谢小花那副画做出的评价,“小姑娘技术不太行啊,五官比例都没把握好,透视就更不用说了,背景也有点脏……也就被画的人本身长得不错,才让人有多看两眼的欲望。”
周意当时其实想说,画不好,人就长得再好也不会吸引到谁的目光,慕青临的话前茅后盾了。
话到嘴边,周意品了品慕青临的语气。
很凉。
遂识相地把会火上浇油的话全咽回去,附和道:“基本功还得再练练。”
慕青临接着就说:“你不去指点指点?”
她有什么好指点的,非亲非故,还平白被惹了一身的麻烦。
在一起这么多年,她和慕青临可是连脸都没有红过,现在……
周意忽然想到什么,心窝一热,挤到慕青临旁边搂住她的腰,说:“妍妍,你是不是吃醋了?”
慕青临用胳膊肘怼人,“撒手。”
周意反而抱得更紧,还过分地用鼻尖把她后颈的睡衣蹭蹭开,轻轻吻了一下,肯定道:“你就是吃醋了。”
慕青临冷哼,“到底撒不撒手?”
周意直接用腿缠住了慕青临,“不撒。”
慕青临试了一下,竟然动都不动了。她没好气地骂道:“死皮赖脸。”
周意亲上慕青临的脖子,嗓音含混,“赖你又不是赖别人。”
慕青临本就没掉下去的嘴角在浓稠夜色里又抬了抬,没给周意发现,继续摆出一副不讲理的模样说:“我算什么,跟追你的小姑娘比起来,不年轻也不貌美,还不会画你,简直一无是处,唔——”
慕青临话到半截,猛地被周意翻身压住,受了她一个结结实实的舌吻。急躁还重,搅得她气都差点喘不上来。
好不容易分开,慕青临想凶人,却发现两只手腕也被人捉了,正稳稳压在枕头上。
抓她手腕的人坐在她胯上,一双眼亮得惊人,“妍妍,这是你第一次为我吃醋。”
慕青临被她身下不安分的扭动弄得心猿意马,声音开始不稳,“很得意?”
周意不假思索,“嗯。”
慕青临气笑。
不等說話,手被周意快速舉過頭頂,手腕交錯壓疊,方便她用壹只手握住,另壹只則趁機鑽進被子,撩起她的睡裙,褪下裙底礙事的束縛,接著是她自己的,然後沈坐下去,壹點壹點蹭開她,和她緊緊貼在壹起。
黑暗本就容易催生情潮,某人又跟頭次嘗到禁果壹樣,鬧得格外厲害。
慕青臨經不住,喉嚨裏輕壹聲緩壹聲,把暧昧推到了極致。
夜漸漸變得婉轉潮熱。
有時又像哭,但不見絲毫傷心。
后来万物陷入沉睡,灯依旧没开。
周意偏头伏趴在慕青临身上,绵软身子随着她剧烈的呼吸起起伏伏。
“妍妍,我好开心啊。”周意捏着慕青临出了一层薄汗的肩膀说。
慕青临气息不匀,静了两秒才说:“得寸进尺的小把戏让你学完了。”
周意折起来的左腿往上提,几乎挨着慕青临的肋骨,“学得好不好?”
慕青临轻哼,“你说呢?”
周意把回答落實到行動,黏膩感未消的手微微試探後,握在了她急喘的胸口。
慕青临忍不住長吟壹聲,狠话变得没有一点威慑力,“就该往你脖子里挂个牌,写上‘有主了,谁都别惦记’。”
“不用那么麻烦,我平时很自觉。”周意说。
慕青临抬眼,“连‘拒绝’俩字都不舍得明说,这叫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