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软(224)
符晓闻言,视线下意识往眼尾方向瞥。
啧,一只手开车,难怪把越野开成了老爷车。
不过……
某人的手绝对是手控党的福利,骨节细长,青筋明显。这会儿胳膊肘往车门上一搭,袖口稍卷,露了一截清晰的腕骨,被考究的银色手表半压着,看起来老派又撩人,简称闷骚。
符曉別過眼,不自覺想起這些手指沒入自己身體裏的感覺。
雖說這只手的主人是獸醫,但對女人的身體構造同樣了如指掌,她動了讓誰高潮的心,那個人絕對熬不過十分鍾,或者只需要她勾挑撥弄數十下就會不受控制地在她手裏軟成壹灘水。
她说自己今年三十七岁,早就过了耐心去哄一个人的年纪,做事习惯单刀直入。
那往前几年,甚至十几年呢?她是不是在床上对另一个女人做足了前戏,才会怜惜地碰她?
是不是先要哄着含羞带怯的她自愿转向自己,才会低头深吻她,而不是和那晚一样强硬地拧过她的脸……
符晓皱眉,眼神突然沉下来。
她刚是嫉妒了吧?
嫉妒是有情的表现,她和韩秋之间只有欲,不够格想这些。
符晓烦躁地拿起相机转向窗外。
脑子一静下来,反胃感席卷而来。
符晓撑了没几分钟就认怂地靠回来,闭着眼睛极力忍耐。
慕青临看着不对,从后面拍拍符晓的肩膀问:“难受得厉害?”
符晓有气无力地说:“不用管我,还能忍。”
慕青临沉声,“你现在不是一个人,别硬撑。”
符晓揶揄,“难不成慕主任打算放下工作,先送我回去?”
慕青临不假思索,“你要撑不住了,我们就回。”
符晓静默几秒,声音低了下来,“没事,继续往前走吧。”
慕青临欲言又止,再次开口之前,匀速前行的车子突然停了下来。
韩秋换挡熄火,淡淡地说:“这片是离大路最近的地方,好来好走,所以盗猎高发,你们可以在这片选选拍摄点。”
万千里立刻推开门下车。
慕青临看了眼韩秋,无声地笑笑,对符晓说:“晓,我们去附近看看,你在车上休息一会儿。”
符晓应声,“嗯……”
韩秋和慕青临一起下来,绕过车头,给她指了个方向,说:“周意他们现在应该巡逻到那边的丛林了,离我们不到十公里。”
慕青临有些诧异,“这么快?”他们虽然晚走,但毕竟开车,竟然还没有追上周意。
韩秋解释,“他们从里面穿,走直线,我们绕的是最外圈的路。再往前一段,和他们汇合了,就能顺着草原往前开。”
慕青临说:“明白了。韩医生,你忙吧,我们去转一会儿。”
韩秋,“别走远……”
慕青临,“嗯……”
慕青临等后车的段艺几人过来,和他们说明了情况,让他们先跟万千里选选点,自己单独走到一处平地坐下,开了电脑连热点。
韩秋不说还好,刚才一提,她突然就有点想看她的小周队长是怎么穿越丛林的。
很快网络连接成功,慕青临打开客户端,加载了几秒,晃动的画面终于出现在屏幕里。
周意几人已经走到了丛林深处。
那里的光线很暗,没有风声,静得只能听见身体从灌木丛间强行穿过的摩擦声,很枯燥,不时还有树枝从镜头前快速划过,其中困难可见一斑。
周意深知这点,她怕慕青临看到了会心疼,所以隔一会儿就会在镜头后面和她说句话,“妍妍,刚有只环尾狐猴跑过去了,你看见了吗?”
慕青临没听见周意前头的话,不知道这回事,这会儿突然听见她的声音,下意识要回应。
转念一想,这是摄像机,不是对讲机,只好无奈地笑了笑,抬起腿,将电脑离得自己更近,这样周意下一次说话,她才能听得更加真切。
不远处,被风吹动的野草无声拍打着车轮。
韩秋从后备箱里找出晕车药,拧了瓶水,拉开副驾的门,对符晓说:“把药吃了再睡。”
符晓现在很不舒服,韩秋说完话好几秒,她才动作迟缓地睁开眼睛,往她手心里看了眼,问:“什么药?”
韩秋说:“晕车药……”
符晓问:“这个不是应该上车前半小时吃?我现在都快吐了,吃还有效吗?”
韩秋说:“效果差点,比没有强。”
符晓犹豫,她记得孕妇不能吃晕车药。
韩秋看出符晓的顾虑,解释说:“这是我找人用中草药制的药丸,不会影响胎儿健康。”
符晓惊讶,“你还懂药理?”
韩秋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眉毛,嗓音更淡,“她教我的。”
她?
符晓心脏猛跳,不动声色地握紧相机,说:“前女友?”
韩秋,“是……”
符晓忽然就笑了,“拿前女友教你的东西来伺候情人,韩秋,你一直这么大方?”
韩秋说:“不是大方。”
“那是什么?”
“我分得清什么是过去,什么是现在。在我这里,过去就是过去,过去留下的东西我会照单全收。但它不能对我的现在产生一分一毫的影响,不管是心理,还是生理。我天生只会往前走。”
韩秋的声音很平,话里的内容掷地有声。
符晓一瞬不瞬地看着她,无意识顺着她的断句往后补充,“我天生只会往前走,不会回头,更不会站在原地等谁。”
符晓还没有平复下来的心跳倏地又乱了一拍,她不想让韩秋看出来自己的异样,也不想懂这份异样所谓何意,只是匆忙低头抿住韩秋手心的那丸药,就着她递过来的水喝了一口。
草药味很冲,符晓水又喝得少,强行咽下去之后感觉整个口腔都是那味儿,胃里顿时更加难受。
她憋着口气,靠回座位里装睡。
耳边很静,符晓没听到该有的关门声,也不见谁离开的脚步声,只有徐徐风声里夹杂着塑料纸摩擦的清脆响动。
下一秒,她感觉有样东西抵在了自己唇边,同时,韩秋平淡的嗓音在头顶响起,“张嘴……”
符晓下意识张嘴,感觉到酸酸甜甜的味道在唇齿间散开,才睁开眼睛。
韩秋手里捏着一片糖纸,说:“上个月让人从国内寄过来的话梅糖,剩下的在我外套口袋里,想吃了自己拿。”
韩秋说完就要关门离开,符晓行动快于意识,抓住了她的手腕。
韩秋停住。
符晓没有松手,直视着她的眼睛说:“韩秋,你对每个人都这么好?”
韩秋说:“不是……”
“那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符晓下意识问。
问完她就后悔了,好不好这种话题最不该存在于两个只有ROU体关系的人之间。
符晓松开韩秋,笑容恢复如常,“谢了啊……”
韩秋蹙眉,“你……”
“妳不是老嫌我指甲長,刮得妳疼麽,今天晚上我用嘴給妳弄。”符晓抬起手,食指在韩秋裤腰上轻点,“不过,我这肚子太碍事,不能蹲,不能趴,得辛苦你自己过来找。”
韩秋不说话,低头盯着符晓,眼神静得不见一丝波澜。
符晓生平最烦被人威胁,不管是以什么方式,她烦躁地收回手,说:“不要就算了。”
韩秋猛地抓住符晓撤到半路的手腕,勾起一边唇角,说:“行啊,谢符小姐体谅,符小姐今晚只管躺好,其他的我自己来,不过……”
韩秋攥紧符晓的手腕,压下身体,笔直目光接近逼视,“我有多MIN感符小姐应该很清楚,到时有什么多余的东西流进符小姐嘴里,还请符小姐见谅。”
符晓惊愕又愤怒,她清楚自己在这种事上也不是省油的灯,从两人第一次接触到现在,她什么浑话没对韩秋说过,韩秋也不遑多让,可像刚这么露骨的,还是头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