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倒酱紫大神(15)
又低头去撩他的衣服,准备瞧他的肚皮瘪了没,被沉夏哼哧打了头。
“我懒得做饭,行不行?但还是吃饱了的。”睁眼说瞎话。
希声不听他话,直接贴着他肚子听,沉夏一捂脑袋,好嘛,肚子实在不争气,偏偏要在这个时候叫。
皱眉,拽着他往警察局外走,找到一家专门做汤的小店面坐下,点了几小盅的鸽子汤、排骨汤、黄豆猪脚汤、海带汤,统统往他面前一放。
“你想撑死我?”希声流着口水,抗议得很没有力度。
“挑你喜欢的吃,剩下的我包了。”还忙不迭地给他拿筷子和咸菜碟子。
既然这样说了,他还不扭扭捏捏不吃就显得矫情了,沉夏左手勺子右手筷子,把刘海别在耳朵后面,不客气地开动了。
这一动嘴就吃下了三盅,额上渗出了汗水,刘海也掉了下来,都没工夫管。
希声不做声,只是坐的更近了些,帮他又添了一小碗米饭,又食指一勾,将他的过长的刘海给别回耳后去,还随手轻轻扯了扯。
沉夏继续埋头吃,理所当然一般,耳根红彤彤的,也不知道是热的,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看到他吃的差不多了,希声走到老板那儿准备结账,看到对面有两个警察往这边张望着。不就是那两个派给他的实习生吗?
冲他们招招手,两人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沈侦探,你走了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
总不能告诉他们自己忘了吧,希声一笑:“啊,没你们的电话号码嘛……你们办完事也是要回警局的,所以我就在警局等你们。”
看他们忙到现在也没吃饭,希声干脆让他们进来,一起边吃边聊。
顺便,给沉夏又加了个鸡蛋羹,把他没吃完的一盅汤端到自己跟前。
“把自己调查的情况说一说吧。”沉夏吃饱了,决定代替希声来问。
“后台大部分的工作人员都与上官半夏合作过,对他的印象很好,对于段广晨,他们都有耳闻,都觉得段广晨当年是诬陷了他母亲,对于上官半夏很同情……说话也都向着他,我们还没问什么呢,都抢着帮他说话。”一个实习生回答说。
另一个接着他的话说:“这些工作人员,除了工作关系,目前还未发现有人和段广晨有别的联系。段广晨的助理为他工作五年了,但也走的不近,在工作时间之外,两人从不在私下有什么来往,一起吃饭的次数都很少。对了,段广晨的假牙有两套,但他的助理也从来不帮他保管,段广晨这个人很小心,从来不把私人物品给别人保管。可奇怪的是,他应该还有一副假牙在包里,但是鉴证科的人把整个后台都检查过了,没找到。”
“凶手有必要拿走这副假牙吗?”希声喝了口汤,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他们。
沉夏慢吞吞咽着鸡蛋羹,一只手放到了自己的胃上。
“嗯,我想,会不会是凶手偷入后台,把他的备用假牙给换了……这样当段广晨换假牙的时候,就把装有氰化钾的假牙安放进了嘴里。”好歹是警校毕业的高材生,得出这种推论还是很顺利的。
希声不置可否,只是问:“段广晨的假牙几天换一次,有没有在演出途中换假牙的习惯?他换假牙时,有没有人在身边?”
“呃……这个……工作人员都说没发现他今天换过假牙,但他很长时间都独自在休息室,即使换了假牙也可能没人发现。”嗨,这个年纪比他们小的侦探,脑筋转的可真快哪,看来真有两把刷子。
“监控录像查了没有?整个后台一共有几个监视器?”希声又问。
两个实习生坐立不安起来,“没,还没查。”
“那吃完了饭就再回头去查吧,当然,如果局里的其他同事比你们快了一步,你们直接去找他们问情况,再把带子看一遍,把你们的发现都记录下来。”希声这架势,比他们头儿还像头儿。
沉夏推了推他的手——行了,别欺负新人哪。
希声看了他剩了一大半的鸡蛋羹一眼,“吃饱了?”
“嗯”了一声,沉夏捂着胃部的手动了动,眉梢紧拧了起来。
帮两个实习生叫了两碗汤和米饭,希声先去付了帐,转回来看到沉夏还弯着腰,蹲下来瞧他的脸。
一看他双手都捂着胃,皱眉将他扶起来,“哥,你胃痛怎么不早说?”
言罢,撇下两个小警察,半搂着沉夏往外走,拦下出租车,“找家舒适点的旅馆,干净些的。”
车子快速启动,沉夏这会儿是再也坚持不下去了,歪着身子靠在希声的肩膀上,“没事的,可能是撑着了……”
希声自责地把他搂过来,伸手帮他揉了揉胃,“只是汤和鸡蛋,应该不至于撑着,米饭也没见你吃多少啊……要不然去医院好了!”
“不去。”沉夏使劲摇头。
“把你一个人放在旅馆我怎么放心呢?”在医院好歹能有医生护士照看一下呢。
沉夏还是摇头,“吃点药就行了,也许是胃炎犯了,买我常吃的那种药就好……”
希声眉头蹙得更深了,不再说话,一路上帮他揉着胃,到了旅馆开了间房,让服务员帮忙买了胃药,烧了开水给放在床头柜上,还想再多陪一会的,手机就响了。
是吕孟,“你现在在哪?后台里,又一个人中毒死了!”
这么大嗓门,沉夏也听到了,顿时摇了摇希声的胳膊,“快去吧。”
帮他盖好了被子,希声皱着鼻子往外走,突然停住脚,又回头跑过来,俯身亲了亲他冰凉的嘴唇,“吃药了就睡觉,我很快回来!”
沉夏凝望着被关上的门,觉得现在不仅胃痛,头也有些晕了。
作者有话要说:咳,八小时内还会死人的,还会发生很多事~~~~~~~~~~~诶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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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半夏浓汤07 ...
急急赶到警局的希声,被吕孟一把拽进了审讯室里,他抬眼一看,面前坐着的有三个人。其中有个人是他不认识的,其他两人,一个是段广晨的助手张恩京,一个正是上官半夏的助手闵羽。
吕孟没有对他解释案情,只是“啪”一声把笔录本摔到桌上,看着这三人说道:“说,你们之中的谁杀了冯澜,现在坦白还能争取宽大处理,否则……”
看来,冯澜就是刚刚死掉的那一个人。希声在心里嘀咕着,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
三个人一开始都默不作声,除了闵羽一动不动地靠在椅背上,其他两人都一脸的惶然忐忑,神色不稳起来。
吕孟知道闵羽说不了话,便抽出纸笔放在他的面前,说:“在我们的警员把你们四个人带入休息室后,发生了什么事,把你看到的想到的统统都写下来。”
闵羽点点头,拿起笔趴在桌子上。
其他两人看到他要动笔,张恩京首先耐不住了,结结巴巴说道:“警警官……我我不是故意的,这这这……顶多算是过失杀人吧,我……我真的不知道那是氰化钾啊!”
“什么?你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吕孟狠狠瞪了他一眼,吓得他脖子一缩。
张恩京犹豫了半天,不停地擦着额头上的冷汗。
希声却发现,另一个人在看向他们时,眼神比刚才多了一丝闪烁,两条腿还来回地移动,右脚的脚尖不知觉地朝向门口。
他不动声色,听着吕孟继续逼问张恩京。
“事,事情是这样的……一个小时前我们被带进了休息室,你们说是让我们休息等待,其实我们都知道,是你们怀疑上我们几个了……心里都有些不舒坦……没过多久,李默和冯澜就吵起来了……”他瞄了一眼旁边,继续说:“闵羽没办法劝架,所以只有我去劝说他们,我跟他们说现在警方也只是怀疑,说不定我们四个都是清白的,现在相互质疑猜测根本没有必要,何必呢……后来他们就不吵了。”
“嗯,然后呢,说重点!”吕孟是个急性子。
张恩京叹了口气,说:“冯澜这个人原本就有些小心眼,疑心重,平时别人对他开个玩笑他都要翻脸的,何况今天这么大的事呢,他虽然不跟李默吵了,但还是一副臭脸……我怕他还会生气嘛,就想倒杯水给他顺顺气。正好……休息室的桌子上有速溶咖啡,我就拿了一袋,倒开水给他冲咖啡咯,谁知道……谁知道他一喝下咖啡就……就就……跟段老师一样……我就知道完了,这下完了!”
吕孟对他摇摇头,冷笑了一声,“监控录像上显示,他的确是在喝下咖啡是时倒下的,但是……咖啡里并没有氰化钾,你没有老实交代!”
“不,不……除了咖啡他什么也没喝,什么也没吃啊……”张恩京惊讶地睁大眼,慌忙摆着手说:“我说的是实话,其他的我也什么都没做呀!”
见他矢口否认,吕孟还想质问,却被身后的希声拉住了胳膊。
“不如我们来听听李默先生怎么说吧……”希声把椅子搬到了他的对面,直直对视着他的眼,微笑道:“李默先生是吧,你为什么会跟冯澜吵起来呢?被警方怀疑的,连你在内一共四个人,为什么你不对他们两人发火,却独独瞄准了冯澜?”
李默的脸色未变,但手指却微微动了动,拳头握紧了又松开来。“我是急昏了头,就是一两句话和他不合,就吵起来了。”
“你再说一遍,为什么只和冯澜吵了起来?”希声又重复了一遍问题。
李默奇怪地看着他,立即说:“我是急昏了头,就是一两句话和他不合,就吵起来了。”
“哦,面对我的质疑,你一点都不慌张,很镇定嘛,回答的话就像是背过似的。”视线紧紧流连在他的手脚上,希声歪着头打量他,抿嘴笑。
“事实就是这样啊!”他嘴巴咬得倒是很紧。
希声站起来,冲吕孟一摆手,“走吧,让他们三个冷静一下,逼得太紧,他们怕是能想起什么也想不起了……”说完,挨个将他们扫视了一遍,就拉着吕孟出了门。
“你怎么拉我出来了,我还没有问完呢?”吕孟疑惑不解地甩开手。
希声勾起嘴角,弯曲着食指弹了弹他的笔录本,笑:“凶手就在他们三个中间,你说……再让他们单独呆上一个小时,会不会……又有人死呢?”
这种假设也太惊悚了,吕孟极为配合地张大了嘴,跟老搭档似的锤了他一下,“他们身上的东西都被我们搜光了,怎么可能还能下毒杀人?你少吓唬我啊……”
“哟,我吓唬到你了吗?”希声夸张地扯出一个笑来,随即收敛起笑容,低声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
吕孟眼神稍稍迟滞了一会,一拳头砸在他肩膀上,笑着喊:“这个主意不错,我觉得肯定能有用,但是……也得在我们找到一部分证据的时候使用才行,不然……”
“不然他还可能狡辩的。”希声赞同地点头,加快步子往前走,“谁赢谁输都无所谓,我现在只想快点把这个案子了结了。”
“诶,不行啊,你不是反悔了吧?”一听他有终止比赛的意思,吕孟不乐意了,赶忙追上来问。
希声不置可否地对他微微扬起下巴,“我的意思是,等不及八小时了……”低头看了下手表,又说:“最好能在夜晚11点之前结束,还能赶上回Y城的末班地铁。”
“这么着急回去干什么,晚了就住在这里呗!”吕孟不知道这位大侦探正为沉夏分心呢,还打算着明天和他研究一下积压了几年的案件,心里盘算着,请他吃几顿大餐能让他免费帮自己做几天侧写……
因为方跃在电话里告诉他,要让希声帮忙,最好是服侍好他的胃。实际上,他指的是要他服侍好沉夏的胃,但他没想到沉夏和希声也有形影偶离的时候么,结果就是,吕孟注定要竹篮打水一场空。
两个人聊了几句,来到放映室去研究监控录像。
希声放眼望去,瞬时倒吸一口冷气,“这么多啊……好几十盘带子吧,这要看到什么时候?不行,我们得分工,再叫两个警官,把那两个实习生也叫来帮忙……”
吕孟一想也是,马上出去叫人。
等一群人在放映室坐好,四五台机子一起工作,大家分别看各自分派到手中的带子。在大家开始之前,希声剪短快速地做了一下说明:“现在我们锁定了四个嫌疑人,他们的背景资料还有缺失,可能还有与被害者相关的联系没有被查出来……在这些资料补全之前,我们要尽力寻找嫌疑人下毒的可能性……每一段录像,都要仔仔细细看,不要放过一丁点可疑的细节,例如被害人与人接触的每一帧画面,都要筛查几遍。一旦有发现,就赶紧出声!”
“是!”四个警员都摩拳擦掌,目光灼灼。
希声满意地坐下来,握起鼠标,和吕孟专心研究段广晨休息室的监控录像,以及那四个嫌疑人刚才被关在另一间休息室一个小时内的活动。
看了十分钟,他们发现段广晨一进入这间房就坐在椅子专心看报纸,除了起身伸了伸胳膊,活动了一下手指,就没有其他的什么动作。于是,两人按了快进键。
时间前进到开演之前的十二分零七秒时,希声突然喊了一声:“停!”
吕孟按下暂停键之后,希声指着眼前的画面说道:“你看他放在沙发上的黑色挎包……是不是动了?”
“包怎么会自己动嘛,真是的……”吕孟定睛一看却立刻傻眼了,咻地站起来贴近屏幕道:“我的个天,还真邪门了!那个包真的在动!”
“再往后看。”
紧接着,他们看到在沙发上移动了大约半米时,黑色挎包停止了移动。然后,段广晨向受到什么指引一般,转身走到沙发跟前,打开了黑色挎包,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小盒子,打开来,放在了桌子上,然后将手伸进了嘴里。
“原来,他是这个时候换的假牙!看这个时间,当时所有工作人员几乎都忙翻了,大部分拥挤在舞台附近……监控室的人也被当做保安给调去维持秩序了,怪不得人没人知道他什么时候换了假牙。”吕孟在一旁不住地咂嘴。
希声则皱眉,问:“那他从嘴里换下来的假牙呢?咳……真是有鬼,他把换下的假牙放回去,盒子也放回了包里,这包居然又动了?你看……回到了最先的位置!”
凑上来看的几个警员也被惊吓到了,七嘴八舌地说:“可能是魔术手法啊!上官半夏不是魔术师吗?做出这种魔术也不难吧,虽然我们看不出原理来……”“对啊,我宁可相信这是魔术……”“嗯,只有上官半夏能做到这点!”
“可是……”吕孟丧气地摇头,“他当时不在后台,正站在舞台边上迎接观众呢……所有观众都是他的不在场证人。”
“没错,我也看到他了……我和沉夏进场时,比这个时间还早了两分钟。”希声转身出了放映室,“不管怎么样,再回这间休息室去看看!”
吕孟也跟了上来,说要跟他一起去。这时,一位警官从外面急忙跑进来,看起来就是来找他们的。
“吕队,东城街刚发生一起交通事故,东城旅馆紧跟着发生爆炸案!”
他话音刚落,希声的脑袋顿时“嗡”的一声,脸色煞白地扭头往楼下跑。
“怎么回事?”吕孟在后面追。
希声捂住剧烈起伏的胸口,头也不回地喊道:“沉夏就在东城旅馆!”
作者有话要说: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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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半夏浓汤08 ...
沉夏坐在东城旅馆对面的马路牙子上,看着几十米外从爆炸的轿车残骸中爆发的火焰,身子不由自主地晃了晃,目光却一直紧锁在腾空而起的浓烟上,宛如被钉在了原地,陷入了另一个世界。
慢慢地,他开始回忆事情发生的过程。
一个半小时前,他吃完药躺下休息,但怎么也睡不着。胃痛得到了一些缓解,但又出现了恶心呕吐的感觉,让他无法陷入沉睡。他翻来覆去了一阵,还是难受,只好坐起来打开电视机,百无聊赖地调着台,心里想的是魔术秀的案子。
说好了要帮希声的忙的,但现在看来,自己有些拖他的后腿了,也不晓得他会不会分心。不过,他还是不会输给吕孟的,这点信心沉夏还是有的。很想给他打个电话或发短信问问案子的进展,但想了想,还是作罢,继续躺在床上给胃部做按摩。
这段时间他并没有街上有什么奇怪的声响,由于这家旅馆的墙壁很薄,窗户也不是隔音的,因此他能将街道上车辆经过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突然,一声紧急的刹车声刺入耳膜,轮胎摩擦在水泥马路上的响声过于急促,惊得他从床上坐起,走到窗前往下望。
就见一辆黑色奥迪撞断了马路中央的护栏,从对面车道直接斜冲了过来,撞上一个正向行驶的出租车的车尾,速度却未有减弱,很快失控地冲出了车道,接着就是“轰”的一声巨响,它像一枚刚硬的楔子插进了旅馆的一楼大厅。
玻璃窗的碎裂声很清晰,但远不如紧跟着的爆炸声给人带来的震撼大。这辆车不知有没有撞到人,但即使遭受了这样剧烈的撞击,也不至于会立即发生爆炸……这实在令人匪夷所思,沉夏立即意识到这不是一场简单的车祸那么简单,连忙穿衣下楼,循着安全通道从旅馆的后门出去,绕回到正街上。
这时,爆炸的车子已经变成了巨型燃烧弹,火舌烈烈,吞噬着整件旅馆。还好他跑得快,否则等几分钟再下来就麻烦了……街边已经有目睹事发经过的路人报了火警,叫了救护车,现在正与警察通话,详细说明刚刚看到的一切。
沉夏弯腰低头,观察着地面上留下的轮胎痕迹,一路看过去,发现了一件事——沿着轮胎印还有一条持续的油渍痕迹。
又在周围走动了一圈,他发现有几十张黑色的小纸片,被风吹落在街道上,如黑色羽毛一般上下飘飞,不少行人都看到后都捡了起来。
沉夏如被电击,直愣愣着看着眼前的这一切,嘴唇渐渐泛白。
此种场景如此熟悉,就像定格在心底的那束枯萎的康乃馨,分明是凋零成碎片的画面,却在此时此刻一点点拼接起来,将一副完整的影像呈现眼前。
用颤抖的手捡起一张黑色纸片,看了一眼上面烫金的“DK”花体字,沉夏痛苦地闭上了眼睛,蹲坐在了马路牙子上,喃喃自语道:“Death knight……你还是回来了。”
浑浑噩噩地放空了眼,看着消防员、医护人员接连到来,在自己眼前慌忙地处理着从熄灭了活的轿车中抬出的尸体,以及从旅馆大厅抬出的一具具尸体,沉夏很想逃避开去,不去看不去听,然而……
“哥!”一声焦虑的呼喊打破了他思绪的沉沦。
被希声紧紧抱在怀里,沉夏才觉得自己的血液开始回流了,任由他抱了好久,才微微扬起笑来,伸出去摸他的眉心,“别担心,我没事,一点伤都没有。”
希声恨不能把他打横抱起来,揉在怀里拴在身上,或者把他变小了装进口袋都好,就不会这样忧心如焚了……但付诸于行动,也只能搂住他的肩膀,把他往怀里使劲地塞,半天还没喘过气,“以后,一步都不要离开我。”
沉夏仰起脸看他,眼睛一眨不眨的,轻轻抿起嘴,“好。”
吕孟顾不得他们兄弟情深,走过来打破布满天空的粉红泡泡,问:“希声哥哥,你看到事情经过了吗?”
虽然被他的称呼弄得有些鸡皮乱起,沉夏还是认真地回答道:“看到了一大半吧,反正我也要跟你们回警局的,路上说吧。”
警车上,两人听着沉夏把车子失控直至爆炸的过程讲了一遍,又听他讲了自己发现的线索,不约而同都陷入了沉默。
吕孟一边开车一边愤慨:“你们说,这犯罪分子怎么总扎堆出现呢?魔术秀的案子还没了呢,这么快就又来了爆炸案?要我说,这案子不正常,可能是人为的车祸……而且车上弄不好还装有炸弹,如果法医报告出来说车上的人早就死了……恐怕……”
“还有这个……其实几乎可以确定了……”沉夏把放在荷包里的黑色纸片递给他们看了看,沉声道:“如果车上刚好死去的是一对父母,和一男一女两个孩子,那一定就是Death knight。”
“噢,我的天,我走了什么狗屎运,居然在有生之年碰见了Death knight!”吕孟一激动,油门踩多了,车子一下子飚飞了出去。
希声则盯住了沉夏脸,踌躇了半天,才慢声问:“哥,Death knight消失了十年……当年那些案子的细节你怎么知道,警方从来没有对外公布过……”
“希声……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当年抓住他又放了他的那个人是谁吗?”沉夏顿了顿,低下头没有看他的脸。
希声的脸色忽然变得有些复杂,倒是吕孟狠狠地吸了一口气,刚要问却被希声打断了。“我是想知道,但不是现在……等魔术秀的案子结束,我们就回Y城,至于这件爆炸案是否与Death knight有关,或者是他的模仿者在作案,那是吕警官要负责的,对吧?”
吕孟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们一眼,心说气氛怎么一下子就结冰了呢,只好回答:“哦,是啊……呵呵说不定只是意外呢,要等尸检报告和技术科的鉴定出来才能确定……”
“好吧,那魔术秀的案子进展到哪里了?”沉夏拢了拢披在自己身上,希声方才脱下来的外套,将空荡荡的胸口给遮住。
“嫌疑人可能是用魔术的手法,将受害人的假牙给掉了包,神不知鬼不觉……之前有四个嫌疑人,目前剩下三个人……我们需要破解他的掉包手法,以及他在密室里给冯澜下毒的手法……”希声将声调放低了些,重重叹了口气,把沉夏的手抓住了抽过来,放在自己膝盖上。“还冷吗?”
“不……不冷了。”沉夏发现吕孟正瞧着后视镜看,想把手抽回去,不料希声今天的力气特别大,也特别顽固,就是不肯松手。
吕孟尴尬地摸了摸脖子,集中精神开车,对他们说:“你们谈你们谈,不用管我的……”
“上官半夏的嫌疑仍旧是最大的,最有可能的情况是,他是主谋,有一个或两个人是帮凶……”希声用大拇指刮蹭着沉夏的掌心,时不时瞄他一下,搅得沉夏坐立不安,不停地东张西望,想要摆脱心头也发痒的酥麻感。
“那我帮忙看看那段监控吧……有必要的话,我可以和你一起去审问上官半夏看看……”沉夏小声地说。
“咦,希声哥哥你擅长这个吗?你是做什么的,也和希声一样是侦探?”吕孟突然插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