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海啸(50)
明天和后天没有工作,韦嘉易团队的人都说想逛一逛,所以几人明天下午一起回市。等回去之后,韦嘉易就可以和赵竞多待一会儿了,又可以被非常牢固地抱住——这次不再是随时要准备分开的,是决定了有合法证明的那一种。韦嘉易心口闷跳,还想起赵竞离开时和他说的事,有些期待,又觉得紧张。虽然他早已把东西都准备好。
就这样躺到十二点半,韦嘉易有些忍不住了。脑中是清醒地叫嚣着,怒斥自己:这样简直大错特错!可是大脑根本管不住手,五分钟就订好一张机票,和小驰说了一声,从没这么快地收好行李,叫车去机场,决定提前回家了。
小驰居然没睡,不知道是设想了什么情况,回韦嘉易:“嘉易哥,加油!祝你幸福!我们一定把器材好好带回去!”
韦嘉易无从解释,只能回他谢谢。
在飞机上倒是睡了几小时,但或许是理智对自己连日来的行为存在强烈的不认可,韦嘉易梦到的是一片云。云里有很多虚幻的影子,他们以韦嘉易生活内容为话题,给出许多评价和意见。其中好几个人都情绪激动,极端不认可韦嘉易这种行为,说冲动反而会损害赵竞对他的爱情,“感情是要慢慢经营的”,“太容易得到的不会珍惜”,“就差十个小时也要改签航班?”,“上次坐红眼航班回去发生了什么你们忘了吗?”。
只有一个温柔的女声维护了韦嘉易的选择,说“想做的话就去做好了”。韦嘉易在梦中听得很感动,醒来时还记得清楚,但怀疑这声音是他所剩无几的自尊幻化出来维护自己的。
落地是早上六点,天还没亮,机场出口的灯光白惨惨的,玻璃门外一片灰蓝。整个城市看起来都半醒不醒。少有的几个同行乘客走得分散,往各自要去的地方去,反正看起来都比韦嘉易有目的。
韦嘉易肉体疲劳,精神恍惚地往前走,只想快回家休息,走了一小段路,忽然想起是不是得叫个车,或者去找出租车点。他的思维运行有点缓慢,所以听到赵竞的声音的时候以为是大脑出错,完全没理会,只在心里考虑好了,去找出租车点,腿刚迈一步,手臂被人拉了拉。
韦嘉易吓了一大跳,手松开行李箱,被拽进了一个坚固的怀抱。他的脸紧贴在一个个子很高的人的肩膀和脖子,被热气熏得头晕。赵竞力气大到要把他压进身体,都没有多余空隙能让韦嘉易抬头看他的脸。
“还偷偷提前回来。”赵竞声音响在韦嘉易耳边,语气颇为自得。
韦嘉易在他身上挨着,取了半天暖,才“嗯”了一声,不得已承认:“那我太想你了,怎么办呢。”
赵竞就抱他抱得过紧。
韦嘉易感觉自己要被勒死了,让他松一点,赵竞才稍稍泄力,又得意洋洋地说:“我四点半醒过来,发现你没给我发消息,打电话不通,马上知道不对劲。查了查今天凌晨运营的航班,就过来等你了。”
“啊?”韦嘉易还以为他找人查过,原来是瞎撞过来,难免惊讶:“万一我只是手机没电了怎么办?”
赵竞终于松开韦嘉易。韦嘉易抬起头,注意到赵竞脸上极为罕见地出现了一丝心虚。赵竞把眼神转开了,说:“让吴瑞通过你经纪人联系到你助理了,他帮我确认的。”
“……”
“五点也该醒了吧,”赵竞的心虚停留不了几秒,很快就消失了,看到韦嘉易失语的脸,还理直气壮起来,“加点奖金不就好了。而且怎么他们都不知道我们结婚的事,我很见不得人?”
“……不是,我不知道怎么说,一直在想呢。”韦嘉易用仅存的意识找了个借口。
“韦嘉易,没我你怎么办?”赵竞像觉得韦嘉易很傻,微微叹气,又温柔地亲亲他的头发,告诉他,“行了,别烦恼了,我已经帮你说过了。”
作者有话说:
超恋爱脑和超大嘴巴。
第37章
不想被无关的人干扰,赵竞自己开车来机场接韦嘉易。
一路畅通,唯有婚戒磨在方向盘上,让他的无名指产生了少许异物感。它像被远方的另一枚吸引,无时无刻不提醒着赵竞,已经结婚了,得好好守卫家庭。
昨天开市后,股价确有波动,比预计中更小,谈不上灾难,公关负责人告诉赵竞,连最不看好此次反垄断调查的记者,也不由得感慨赵竞的幸运。
若时间往回拨半年,赵竞不相信任何玄妙学问。但婚后,他愈发感到另一半会益于人生。
两个月前,韦嘉易带着水和急救箱,像守护天使一般降临在泥泞的海岸边,忧心忡忡地搀起赵竞,扛着断了腿的赵竞去到安全的地方,四处找水,只为让赵竞洗脸。
两个月后,他又让赵竞因家庭而成熟,磨平棱角,从而平顺度过危机。韦嘉易爱赵竞爱到为了早见几个小时,偷偷改坐凌晨的航班赶回家。所以他们也必定是注定要结婚的,否则为什么从韦嘉易的酒店房间到结婚登记处,沿大道向前一路无阻?上帝都为他们扫除障碍。
在出口看到韦嘉易,韦嘉易似乎已经累得神志不清。赵竞叫他的名字,他都没理。
他头发有点乱,穿着一件宽松的毛衣外套,拉链都没拉上,里面又是薄T恤。他将毛衣袖子被捋起一些,细瘦的手腕拉着行李箱,慢吞吞地往前走。这么多年总是这样。
赵竞想起为数不多的他们的几次见面。
这些年来,韦嘉易发色换了几种,从白色带着彩色,到灰色到黑色,见面时器材也都不同,但脸和体重都没变过,香水和步态也是。
赵竞现在想想,都不知道他和韦嘉易认识这么多年,为什么一直没在一起,如果韦嘉易多来找他说几次话,或者他不因公事和不喜应酬而错过母亲的慈善晚宴,或许他们早就——
气温已近零下,机场到达厅的温度不高,赵竞把困得满机场乱走的韦嘉易拉进怀里,像抱回一块冰。
韦嘉易的脸贴在赵竞胸口。他没把戒指戴在手上,穿进链子挂在脖子上,赵竞马上就发现了。因为他抱赵竞抱得很紧,戒指挤在胸膛之间。
赵竞当然稍有不满,但婚后的韦嘉易实在粘人,抱着赵竞不放,不停地说想他。
想到韦嘉易既没安全感,对本职业外的一切时又都不太聪明,赵竞只能惯着他,少说他几句,帮他拖着行李箱,牵住他冰凉的手往停车场走。
回到家,天已经亮了许多,变成了灰白的颜色。
赵竞原计划是先让韦嘉易休息。他想让韦嘉易先洗澡,睡一觉再说别的,还把房间的窗帘严实地拉了起来。但等到他自己洗完了,穿上出门的衣服,走出来,发现韦嘉易没有睡。
韦嘉易背对着他,正在摆弄床头柜上放着的不知什么东西。赵竞走过去看,韦嘉易拆了一瓶润滑剂和安全套。塑料纸堆在台灯边,他的手拿着润滑剂的瓶子,戒指已经戴回无名指。
看见赵竞的穿着,他的表情有些怔愣:“你要走了吗?”
“十点半有个会。”赵竞看了看表,七点二十分,告诉他。
“这样啊,”韦嘉易听话地放下了瓶子,一副赵竞的公事最重要的样子,“那我睡一会儿,等你回来。”他站起来亲亲赵竞。因为洗过澡,韦嘉易的皮肤变温暖了。
赵竞和他接了一会儿吻,扯开领带,抓起韦嘉易的手,让他解自己的衬衫纽扣。
“你不是要开会吗?”韦嘉易含糊地说。
赵竞对公司有责任,对韦嘉易也有,总不能让丈夫亲手拆了东西又失望——他看起来实在需要这份发生最终关系的安定剂。另外,时间也还算早,虽然和结婚一样,稍显仓促,赵竞稳重地承诺:“来得及。”
韦嘉易没有再推拒,柔顺地把赵竞拉进床里,倒在赵竞身下。
他十分主动,将润滑剂挤在赵竞的手指上,张开双腿,让赵竞帮他润滑,手抓着赵竞的性器,上下滑动。
赵竞看得出韦嘉易紧张,也看出他不知为何,极为想和赵竞发生关系,因为即使有些痛,还是咬着嘴唇,装作不痛。赵竞帮他润滑了很久,挤进去时,韦嘉易闭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