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真的是直男(32)
俞印的脸上逐渐显露出“老人地铁手机”表情包: “我们怎么能是情侣呢”
“就,就……”安一诺手忙脚乱比划半天,最后“哎呀”道, “反正我当时看你俩,就觉得你俩已经是情侣的形状了。”
“不可能,我和我兄弟24k纯直。”俞印信誓旦旦拿出手机,百度搜索【两个直男为什么会被误认为情侣】。
先入为主的观念让他直接忽视自己不认可的答案,一眼锁定心选楼层: “你看,网上说大概是氛围导致的。一定是当时在gay吧,你潜意识给我们下定义了。”
安一诺也不太了解同性恋群体,被他说的晕晕乎乎,点头道: “原来是这样……”
“当然。”俞印笑容渐淡, “而且,你见过租房搬家不跟另一半说的情侣吗”
安一诺摇头: “是我误会了,抱歉。”
这句认可听得俞印开心又不开心。
开心在他和周成凉的兄弟情被认可,不开心在为什么大家都默认兄弟不需要跟对方分享行程
俞印/心里一惊,发现了一件很严重的事情。
或许,不是周成凉对他的干预保护太多了。
是他对周成凉依赖过头了。
认识自己的过程总是痛苦的,但反思会让人进步。
一瓶酒咕噜咕噜倒进肚子里,俞印告诫自己一定要知错就改。
饭局散后,安一诺上车前不忘提醒他: “老师那边我已经托我爸爸去解释了,不会影响到你。但朱正伟毕竟还在这个学校,这件事也有不少人知道,他这人记仇,还小心眼,你当心点。”
她这几天没闲着,整理好曾经的消费账单,直接报警被诈骗,朱正伟把身上全部钱上缴依然欠十几万,跑她面前下跪求饶。
安一诺不是圣母,录了这人畜生一样的道歉视频,录音,连带乱搞照片一起发给对方导师,匿名举报。
但朱正伟没被开除。
看来导师知情,也不是啥好东西。
“我不能贸然闹大,我怕他有后台,牵扯我爸,得先查清楚。”安一诺说, “我怕他找你事,虽然我后天就要飞日本了,但如果需要帮助,请随时微信联系我。”
“好。”俞印不胜酒力,一瓶啤的干下去,脑袋晕晕乎乎,没法帮对方开车门了,不得已靠着路灯,抱歉地冲她笑笑, “一诺姐,起落平安,学业顺利。”
安一诺被晃了一下。
这弟弟……长得是真好看啊。
尤其笑起来的时候,那俩小虎牙尖尖特别可爱,甜的要命。
可惜了,她现在不仅对男同有心理阴影,对学生会长这个身份也有心里阴影。
安一诺摇摇头,上车离开。
看着出租车尾灯离开视野,俞印强撑的体面姿势瞬间瓦解,难受地抱住自己蹲下来,暗暗懊恼为什么非要喝那瓶酒。
他哆嗦着手指,点开了周成凉的微信。
过度依赖是个坏毛病,得改。
但他现在快晕死了,需要兄弟救命,这总不过分吧!
从校门口到这家餐厅走路半小时,打车十分钟。
十分钟内,俞印给周成凉打了四个电话。
“别挂。”第四个电话快结束时,周成凉忍不住阻拦, “就这么通着,等我到,蹲那儿别动,别跟陌生人说话,谁都别说,小心被骗。”
“我只是难受,不是醉了。”俞印反驳道, “我都这样了,怎么可能跟陌生人说话我又不傻。”
“小伙子,”忽然有个老人过来戳他肩膀, “你知道地铁站怎么走吗”
俞印顿时站起来: “就前面不远……哎哟奶奶您慢点,这袋子那么重我扶您过去吧!”
周成凉: “……”
最终,俞印在地铁站门口被捡到了。
周成凉没跟他废话,直接把人抱着往车里塞: “现在什么感觉难不难受肚子疼不疼要不要去医院”
俞印清醒地感受了一下: “肚子胀胀的,不疼,头有点晕,不要去医院。”
周成凉手速飞快,把他的症状感受发给家庭医生,等对方用笃定口吻回复没事后才松口气,不爽地捏住俞印鼻子: “俞小印,你行啊,不跟我吃饭跟别人吃饭”
“这不是推不掉嘛。”俞印讨好一笑, “明天一起吃呗”
“机会不是次次都有的。”周成凉态度还挺端着, “我明天满课。”
俞印: “那么巧我明天没课,不然我陪你去——”
一起上课他连上课都不放过周成凉他怎么那么黏人
周成凉久久等不到“上课”二字,有点着急,轻咳一声稍作提醒。
俞印回过神,拖着声音道: “——去食堂吃饭吧。”
一起吃饭,嗯,美妙的友谊。
“……”
周成凉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
他暗示还不够明显吗
吃饭一起吃饭只是一起吃饭没了
怎么可以在如此炎热的晚上说出这么冰冷的话!
周成凉舌尖默默抵住上颚,几乎是咬牙切齿地挤出一个字: “呵。”
俞印没察觉,只在开窗吹风的时候搓了搓手臂。
风吹得人心里毛毛的。
这北京的秋天,越发肃杀了。
然而很快,俞印意识到,不是北京的初秋太肃杀,是他兄弟准备大开杀戒了。
“周成凉!你想干什么”
一下车,俞印就被勾着脖子往校门后走,直冲周成凉住的那个小公寓。
“叫吧,叫破喉咙也没用。”周成凉毫不手软,冷冰冰道, “我今天捆也要把你捆回去。”
如果说之前几次无理取闹是开玩笑,这次就是认真的了。
因为在俞印没说出“陪你上课”四个字的时候,周成凉愣是品出了一丝不安。
就好像……他给兄弟开门透透气,兄弟说家里的一亩三分地呆腻了,硬冲出去投身草原。
周成凉似乎看到了他那匹从土库曼斯坦运来的汗血宝马撒蹄子狂奔,自己怎么都追不上。
他越想越慌,不由得加快脚步。
俞印: “周成凉。”
周成凉: “叫名字没用,我现在心硬如铁。”
俞印: “凉哥。”
周成凉: “喊哥也没用,我们绑匪没有心。”
俞印忍无可忍,用力掐了一把他的腰。
“哥们是想说,不用搞得跟劫匪片一样,我又不是不愿意跟你走。”
周成凉神情莫测地摸了摸被掐的腰。
好奇怪,我怎么安静下来了
俞印反客为主,从被拽着变成拽成别人,回到家关门上锁开灯换鞋,流程比周成凉还熟练。
一开始,他以为这只是周成凉简单的一次发疯。
结果他被按在椅子上了。
这面对面约谈的架势……
俞印试探性唤道: “凉哥”
“别,别叫哥,我慌。”周成凉制止住对方,双手置于膝盖上,认真道, “说吧,我最近做错了什么”
俞印刚绷起来的腰背垮了: “啊”
“你再不说我就快疯了。”周成凉蹙眉道, “我最近是不是做了什么让你不开心的事,你对我这么冷淡。”
俞印大脑用了三分钟才反应过来现在的场景。
冷淡他都觉得自己过度依赖了,怎么到周成凉嘴里成冷淡了
俞印捧住他脸: “没有啊凉哥——”
周成凉: “嘶!”
俞印: “。”
得,现在听不了“哥”。
俞印撤回重来: “没有啊周成凉。”
“不可能。”周成凉很笃定, “我知道了,你一定在考验我对不对让我自己反思”
俞印加重语气: “我真没!”
周成凉不信: “那你为什么没说明天陪我去上课去年四月十七号,十月二十三号的前一天晚上,我说我没课,你的第一反应都是陪我上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