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魄少爷(8)
而现如今,这纸条上的意思分明是军妓们要联合起来越狱,这是他从未想过的可能。
这张纸条的书写者可信吗?又或者是赫尔曼的试探?其所说的“我们”指的还有谁?他们有周全的计划吗?为什么会找上他?又怎么会相信他不会把纸条泄露出去?
内心涌起巨大的浪涛,疑惑挤满了他的脑子,却解不出任何一个答案。
尤利握紧掌心,拧着眉头把目光移到餐盘上。
餐巾、餐具、瓷盘、小碗、托盘,他翻来覆去把每一个角落可能或者不可能的角落都检查了一遍,没有其他发现,仿佛手里那张纸条是凭空出现的那样。
为什么纸条上说需要借助他的力量,却又没有留下任何其他线索?
小少爷迷茫,闭上眼睛不断思索他入狱后的所有经历。
他才来了半个月,唯一接触过的人只有赫尔曼,唯一一次出去到医务室又是半昏迷状态,连护士的脸都没有看清,全程被锁在床上。
他对这里可以说是一无所知,但这不代表其他人对他毫不了解。鼎盛时期的里兰斯家族在第一城几乎只手遮天,即使各个城之间几乎是独立自治,但来自首都余威也或多或少能波及到第三城。
可是如今的里兰斯姓氏早已衰败,德高望重的爷爷又撒手人寰,自己的处境都这样了,又有什么值得别人煞费心机搭上他的?唯一的有点价值的就是与自己的“恩客”赫尔曼似乎在第三城军营有点权势……
退一步先相信纸条的真实性——不知为何,他的直觉告诉他那是可信的,但外头看管那么森严,万一行动失败了,后果他是否能承受得住?
他都不敢相信赫尔曼还留着什么阴损的狠招对付自己。
只是,以赫尔曼的变态性格,哪怕自己一直乖乖的,他也指不定哪天会发疯。若是不逃,在他身边呆久了,迟早有一天会被折磨致死吧……
这一想就耽误了不少时间,忽然听见门外有走动声响起,小少爷猛地睁开眼睛,估摸着应该是有人来收吃过的餐盘。
他心中有鬼,也顾不上那些文绉绉的礼仪了,赶忙叉起冷掉的意面塞进嘴里,三两下吃完,然后状若无事地通过小窗把餐盘推回给来人。
小窗被打开,尤利特地探了头去看,那人什么异常都没有,连低头看一眼里头的人的都没兴趣,拿到餐盘后立刻关上离开,与平日里别无两样,机械又冰冷。
应该不是311号房的人。他捏紧了手中的纸条。
既然对方没有在纸条上留联系方法,那肯定还会想办法再次联系他的,他能做的只有等待,以及在等待的时间里把局势理清楚。
想来想去又觉得不妥,左右环顾了自己的牢房,最后进到卫生间,把纸条放到打开的水龙头底下冲。湿了水,上面的字迹稍微晕开了一点,但还勉强可以辨认,小少爷干脆动手撕成细碎的纸片,然后冲进马桶里,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这才长舒一口气。
接下来的几天,每个饭点他都会提前蹲在牢门口等餐,拿到餐盘后反复检查,把所有可能藏纸条的角落都搜寻个遍,甚至吃饭时咀嚼都慢了不少,生怕线索放在食物里被自己吃掉。
但还是什么都没有。
不知道那天送纸条的人出于什么考虑,居然再也没有联系过他,让好不容易下定决心的小少爷每天都在猜疑与等待中煎熬,生怕拖得越久,撞见赫尔曼的概率越大。
他心中无比的纠结,甚至都开始怀疑最开始那张纸条是不是还藏了其他线索。但那也已经被他销毁,再去找是不可能的了。
时间在小少爷的焦躁不安中悄然流走,收到纸条后的第三天,没等来311号房的第二次联系,却再一次等来了赫尔曼。
第10章 十 乖乖
细细数来,距离上一次见到赫尔曼已经过去一周之久。
牢房里又是一处出于“情趣”的设计,浴室既没有门也没有浴帘,洗澡的时候毫无隐私,由于欢乐园的开放时间是晚上八点,尤利不想洗澡的时候有人在场,尤其是赫尔曼,故而特地把沐浴时间挪到绝对没人来的白天。
但凡事都有意外,赫尔曼这一天就恰恰在午饭过后的时间推门进来,浴室里的水流正噼里啪啦打在地砖上,盖住了开门关门的声音,尤利在浴室里毫无察觉。
水汽朦胧,给整个浴室添上一笔暧昧的色彩。水流打湿了尤利微长的头发,顺着纤长的后颈流下,一路从肩胛骨滑到曲线优美的后腰,最后颇具暗示地没入两丘之间的缝隙。
男人放轻了脚步,也不出声,饶有兴趣地倚在门框上看他洗澡。
不得不承认,里兰斯家把尤利养得很好,皮肤好,身材好,长得也好看,心思单纯易拿捏。
虽然专横跋扈的性子很是招人厌烦,但调教起来又另有一番风味。反倒是如果他还像小时候那样乖的话,趴在自己怀里又软又暖的一团,满眼都是他的赫尔曼哥哥,他都不一定舍得下手虐待。
这可是他该为里兰斯家赎的罪。
赫尔曼正出神,那头小少爷冲干净身上最后一丝泡沫后,伸手关了水。细白的手摸着拿起挂在墙上的毛巾,按了按脸的水,然后边擦头发边转身,打算去外头穿衣服。
这一转身就,凭空出现在门口的赫尔曼吓了一大跳。
他一脸惊恐地退了一大步,反应过来后急急忙忙扯开浴巾,围在腰间把赤裸的下身遮住,结结巴巴问:“你你你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说完心里又咯噔一声,想起对方定下的规矩,生怕自己会因为出言不逊被惩罚。
好在男人的关注点不在这。
他上前一步,用食指勾起尤利的浴巾边缘,尤利不敢与他对着干,只能顺着那力道松开了手。
“你里里外外都被我看过了,还需要害羞?”
赫尔曼勾着浴巾拿到鼻尖下闻了闻,一股清甜的味道,不难闻。
“擦干了出来。”
说完率先转身离开了浴室。
带着水迹的双足踏上地毯,微微洇湿了一小片毛绒,已经坐在床边的男人关了通讯仪抬头,挑了挑眉。
小少爷腿一软,双膝直直跪在厚实的毯子上,发出一声闷响。
“过来。”赫尔曼勾勾手指。
他的脱下了军帽放在床头柜上,一手把额前的头发随意捋到脑后,露出那张冷峻又精致的脸。
没有了刘海和军帽的遮挡,男人看起来倒不像平日里那样阴霾奸佞。眼神犀利,鼻子高挺,其实是很讨人喜欢的周正英俊。但眼尾微微向上勾起,又让他带上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柔媚,让尤利想起那些贵妇喜欢饲养的狐狸。
但他也只敢看了一眼就马上低下了头,在对方的注视下俯身塌腰,双膝双肘支地,跪趴着爬向那人脚边。
这也是赫尔曼调教出来的成果之一。
尤利只要一个地方做不好,就要挨上一鞭子,男人下手毫不怜惜,专挑皮肉最嫩的大腿内侧打,他足足挨了六鞭才把姿势学端正。
最痛的那一道挨着他的卵蛋,最严重的一道破了皮,每一道鞭痕,赫尔曼都让他记得清清楚楚。
跪行到那人岔开的腿间停下,小少爷扶着那深蓝色的裤腿直起上半身。右脸靠在他的大腿内侧,把自己整个人缩进他的身影里,低眉顺眼地抬头看他。
近看了,发现他眼底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红血丝,眼下也泛着微微的青黑,似乎许久没有休息,但精神头还可以。
“哥哥一周没来,尤利有没有乖乖的?”赫尔曼心情不错,声音带着笑意。
他今天把惯带的白色棉质手套换成了皮质手套,黑色的皮料做工细致,因着手指修长而透出一股禁欲的美感,一边问,一边从小少爷喉结一寸一寸地摩挲到抬起的下巴。
速度很慢,像上位者在细细检查自己的所有物那般,带着强烈的掌控欲。
尤利维持着抬头的姿势不敢动,开口答:“有的……唔!”
徘徊在他下巴的大拇指趁机插进他的嘴里。
“哥哥……”
“嘘——让我摸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