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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乐窝(22)

作者:愁云伤疤 时间:2024-03-07 10:00 标签:甜宠 都市 情投意合

  我埋进被子里,额头上还贴着一个纱布包,浑身酸痛难受。
  我闷声问:“我的手机在你这儿么?”
  何祎说:“在,你要跟谷屿说一声是吗?”
  不是的,我直起腰,虽然看不见,但还是在做看向他的动作:“在微信里找到房东,给他发消息,把情况说一下,问他能不能通融通融,再多租我一个季度。”
  何祎连连答应着。
  失去视觉后,其他感官似乎立刻变得敏锐许多,我听见何祎的手指打字时,指甲不时触碰到屏幕的声音,也听见我这个病房好安静,似乎没有其他的患者。
  “好了。”
  “叮咚。”
  与何祎一起发出声音的,是微信最常见的提示音,来自与病床的另一侧。
  一时间,我脑子里像有什么东西突然大亮。
  我不可置信,跟何祎说:“你再、再发一句。”
  何祎状况外:“发什么?”
  我急道:“什么都行,就说谢谢他通融。”
  “发了。”
  “叮咚。”
  时间好像停止在这一刻。
  ... ...窗帘,第一次带迟潮回家时,他在参观我的卧室时,是不是说过“窗帘也换了”。
  当时我心花怒放地把最隐私的空间呈现给他,根本没有发现蹊跷——迟潮他怎么知道我换窗帘了?
  一直不让我加微信的原因,会不会是,其实我们早就是微信好友?
  昨晚他还说“明天在家里吃火锅,好么”,正常的话,不该是“在你家里吃火锅”吗?
  我情绪激动,急喘着刚要质问迟潮,就听何祎用一种特别迷茫的语气说道:“哥,房东回复了,他、他说,让你不要生气,这个房子他送给你了。”
  作者有话说:
  感谢!
  程知:啊,我杀了你,瞎子杀人属于正当防卫


第19章 魅力无穷
  病房里一时针落可闻。
  我好像气极反笑,也不肯信我三年前就已经拥有迟潮的微信... ...我加上他,跟他打招呼说“你好,我是新搬来的租客,我会好好爱惜房子的”,断断续续地和他确认我是否能在墙上打孔、更换窗帘、报修热水器、扔掉大床... ...我发出的所有消息全部都石沉大海,从未有过回音。
  “何祎,”我哆嗦着抬起手,想抓他,“何祎我头好疼,你帮我叫医生来。”
  手被接住,又被塞进手机。
  何祎支支吾吾磕磕巴巴:“哥,那什么,你和房东聊吧,我、我还要赶回去考试呢,我先走了啊,明天我再来看你。”
  行,可以的,我才刚醒过来一个小时有没有,就这么不管不顾地连番刺激我。
  匆匆的道别声紧跟着关门声。
  我实在五味杂陈,在没有尽头的漆黑中和迟潮无声地相对。
  他在看我吗?他肯定在看我。
  脸上是什么表情?心里又在想什么?
  “王八蛋!”我从床上跪起来,气得大骂,热血上头要发疯似的扬起手机,随即就被身贴身的怀抱用力禁锢住了,手机也被强行抢走。
  “是你太笨了,”迟潮按着我的后脑勺,把我压进他的肩窝里,“我暗示过你那么多次。”
  我暂时没心情享受这个怀抱,挣开一点空隙后就掐到迟潮的脖子上,作势要杀了他:“还暗示,有嘴暗示,怎么没嘴直接告诉我!”
  迟潮轻松地制服住我,将我双腕反剪到背后动弹不得,我更是要七窍生烟:“你就这么对待病号!你是混账吗!”
  第二次接吻就在我气成无头苍蝇的情况下发生。
  温热的嘴唇覆上来,这回也不再是蜻蜓点水般短促的一吻,我清楚地感受到迟潮的舌尖温柔又不容拒绝地侵占过来,触感那么奇妙,比我打发得最好的鲜奶油还要柔软可口。
  我应该毫不留情地咬他的,他这么戏弄我,我把他咬出血也不算过分。
  可是怀抱就是有不讲道理的安全感,唇舌缠绵也有无法抵抗的沉醉魔力。
  磅礴的心绪渐渐安静下来。
  接吻还没有停,连鼻息都变得热烫,脑海里一片悠悠漂浮的空白。
  好半晌,我被亲了亲湿润的唇角,有点咸涩,我又流了好多眼泪。
  “你什么时候发现是我的?”
  重新抱着被子坐回床上,我垂着头伤心难过,牵着迟潮不愿意撒手。
  “你来途豹的第一天就发现了,你的手机号就是微信号。”
  迟潮用纸巾蘸我的脸:“一开始没打算和你有交集,所以才没说。”
  我有点哭颤,其实我没有多么恼他瞒我,我更在乎的是我们之间错失的三年,太遗憾了。
  真的要被这股遗憾冲垮。
  “所以... ...和我签租房合同的人是谁?”
  “是我妈。”迟潮揉着我的虎口慢慢解释道,“我退学后跟船,他们俩离婚,房子空下来后就被我妈出租了,等我出海回来就过户给我。一开始还没有微信,近几年微信泛滥,她就会把租客推给我,这样房子有什么问题,我都可以直接做主。”
  原来是这样。
  我木然地发呆,思绪游离,好像没有听后感。
  “船上没有信号,大部分时间我与外界都是失联的状态,所以你发给我的消息,我可能半个月、一个月甚至更久之后,在船泊岸的时候我才看见。”
  迟潮又换了张纸巾,还敢嫌我:“哭得。”
  我立刻骂他:“你懂个屁。”
  也不藏着掖着了,全部坦白:“我高中的时候就喜欢你喜欢得要命,现在你换位思考思考我是什么感受?”
  纸巾被我摸索着抢走,我毫无形象地擤了一个响亮的鼻涕。
  迟潮不做声了,但他好像从陪护椅里移动到床边来了,然后拿走了我手里的纸团。
  不打招呼就吻我。
  还把我吻得神魂颠倒。
  为什么我在这时候瞎了,好想知道迟潮是用什么表情来亲我的,想看他喜欢我的模样。
  后脑勺被一只掌心稳稳托着,我被压进枕头里,微微仰着脖子承受迟潮温柔又有点凶的吻。
  我情不自禁地抱到他的肩背上,还是咬他了,含混道:“王八蛋,你也给我哭... ...”
  迟潮被这句话逗笑,唇舌这么亲密地纠缠着,我一下子就察觉到了。
  他稍稍离开我,用手指抹我的脸:“躺着。”
  “要干嘛去?”
  “接点热水给你擦擦脸,再敷下眼睛。”
  我就放开他了,一个人抱着被子瘫在病床里既伤心又开心地发春,等着迟潮来伺候我。
  肚子好饿。
  几点钟了?
  我竖着耳朵听这间病房里一切动静,或许是刚刚情绪起伏过大,此时迟钝地感觉好累,脑瓜子嗡嗡的,有点眩晕。
  “我要忌口吗?”热毛巾贴在皮肤上的感觉真好,我闭着眼小声地喊饿,“想吃鱼,有浇汁鲈鱼吃吗?”
  “有。”热毛巾从我的额头一直擦到脖颈,最后又过了一遍热水,覆在了我疲惫的双眼上,“还要什么?”
  “... ...想来跟烟。”
  “别想。”
  好干脆的回答,不仅如此,迟潮还预告道:“从今天开始帮你戒烟。”
  我张张嘴,觉得骂他可能并没有什么用,于是我赶他走:“买鱼给我吃,还要喝蛋酒,快去买。”
  迟潮领命离开了,保证半小时内就回来,让我乖乖眯一会儿。
  我摸到手机,指纹解锁再唤醒语音助手,我指挥道:“给何祎打电话。”
  “好的,正在拨通联系人何祎的手机号码。”
  电话很快接通,何祎高兴地叫我:“哥!”
  “你刚才跑什么?”
  “迟潮哥给我打手势让我撤退,我当然立刻就滚蛋,把二人世界留给你们啊!但是,哥,他真是房东吗?这么巧吗?你们这么有缘分吗?”
  “... ...挂了,你挂,我看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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