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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蚀(52)

作者:水中刀 时间:2022-12-21 10:09 标签:男男 互攻

  经纪人要卫卫作出妥协。
  “不行不行,你们乐队的卖点就是有个女贝斯手,低调是肯定不行的。按我老板的意见,你不光得性感,还得高调,多制造点话题,最好和感情有关。想红就不能太清高,当然,你可以表现得高傲一点,神秘一点,但是该刺激观众的时候,你必须得拉得下脸……”
  冷炽头一次见到卫卫被气得眼圈发红,如果不是给耿京川面子,她早就把桌面上那个厚重的玻璃烟灰缸砸到经纪人头上了。
  对方也看出苗头不对,连忙换了语气:“消消气,别上火,我也不愿意装孙子。但是咱吃的是这碗饭,总不能吃饭砸锅,你说是吧?”
  卫卫盯着烟灰缸不说话。
  耿京川能看出来,她不愿意。那么巴音和冷炽呢?
  前者正在眼观鼻鼻观心,仿佛一切与他无关。鼓手坐在最后面从头忙到尾,没时间搞花活,谁也不会把多余的精力放在他身上。不过巴音的态度也写在脸上,他宁可搬回打工宿舍,也不愿意靠卫卫露大腿赚钱。
  至于冷炽,起先他表现得很正常,还对经纪人笑了笑。不久他就站起来,绕到经纪人身边,解开腰带,一边蹬掉鞋,一边脱了裤子。他里面只穿了条四角内裤,光着两条腿来回走几圈,倚着墙摆了个妖娆的姿势。
  “你看我这腿怎么样?”他在大腿上拍出一声脆响,“脱个毛不比她差吧?你再看看我的胸,不是吹,没有D也有C了。这么好的身材不露,简直暴殄天物……”
  耿京川没想到乐队能以这种方式谈崩——冷炽搂着经纪人的脖子耍流氓,吓得对方差点报警。后来他就那样拎着鞋和外裤走出办公楼,什么话也没说,什么话也不必说。
  耿京川叹了口气,是自己小看了大家。
  “走吧,去吃个饭。”每次他这样说,就是要请客了。其余三人还在琢磨今天是什么日子,他已经选好了地方:“庆祝今天又谈崩一家。”
  卫卫品了品他的话,笑着拍他的背:“你这人啊。”
  从草原音乐节回来,耿京川就感觉冷炽和之前有点不同。可惜除了他自己,没人觉得生活中的冷炽有什么异样。
  此人还是那么不着调,一身艺术家做派,时而正经严肃,时而放浪形骸。尤其是在根据地树海,他总是格外放得开,不仅台风洒脱,衣着也更加大胆。如果让别人说他有什么变化,大概也就是这点。
  音乐公司这一脱让他上了瘾,他索性在台上也不穿长裤,下身只有一条贴身短裤和黑色皮靴。有时他也会在耿京川的逼迫下穿好裤子,裸露的部分就挪到上身,要么是挽着袖子、纽扣开到腹肌的黑衬衫,要么直接袒胸露怀,脖子上只系着个皮革项圈。最离谱的一次是他酒后上台,脑后绑着马尾,身上穿了件缀着金属和皮带、衩快开到腰的黑旗袍,脚上还踩着一双不知哪里弄来的高跟鞋。
  这一身骚得巴音不敢正眼看他,卫卫的表情管理也差点破功,咬着嘴唇才免于笑场。
  更痛苦的是耿京川。
  冷炽的扮相并不扭捏,露在外面的手臂和双腿硬朗有力。他的动作也不模仿女性,实际上,他根本不在意自己穿的是男装还是女装。观众对此相当买账,每当冷炽出场,男的起哄女的尖叫,他投入地演奏时,台下也随之荡漾。
  耿京川的痛苦不是嫉妒冷炽比他人气更高——他完全没动过这念头,而是他自己心中居然也有和观众一样的冲动。
  当冷炽晃着两条长腿,像往常一样凑过来与他合奏时,他突然感到心慌气短,手上差点失了准头。腰间的吉他能遮挡身体的变化,却压不住他的躁动和焦灼。
  论坛上有人评论,冷炽浪骚的时候,耿京川也很暴躁。
  岂止是暴躁,那个时候他感到汹涌的欲望。回来之后,冷炽就很少和他有肉体接触,连暧昧的玩笑都不再开,两个人比刚认识时还清白。但他们的关系没有因此疏远,除了这一层,其他方面照旧亲密无间。
  这确实是只属于他们之间的变化,耿京川很不适应,却无处诉说。他原以为自己可以退回从前,继续在浪荡中释放力比多。
  耿京川试过,无一例外地失败了。
  翻开通讯录,他依然没有联系谁的欲望,参加的酒局也多是素局。即使是荤局,他也当素局来喝,从头到尾色即是空。酒肉朋友笑他“不行了”,耿京川也不辩解,喝完就回家,也带回被酒精撩起的欲望。
  他怀着自己也说不清的冲动推开冷炽的门,后者却只和他聊今天的画,他稍微把话题引向成人,就被对方带回严肃端庄。如是反复,耿京川就不得不和他保持纯洁的友谊。
  可他在台上又是怎么回事?在家里正经,跑到这里放浪?
  演出结尾,耿京川终于唱错了词,本应是第二段的歌词,他又唱起第一段。好在台下的气氛极其热烈,许多人在大声合唱,歌声盖过了耿京川声音。他连忙拎起麦克指向台下,用互动化解危机。
  接上正确的歌词时,他用余光瞥了一眼冷炽,后者正看着自己的手,貌似在专心演奏。但是他在笑,他的嘴角始终可疑地翘着,耿京川每次回头,都能看到这个画面。
  他的心火烧得更旺了,但另一个声音也在反问他:这一切难道不是因为你?冷炽变成这样,难道不是你的拒绝伤了人?可那种事能答应吗……
  许多声音在他脑中争吵不休,混着无线电般的杂音,使最后一首歌变成了折磨。耿京川全靠肌肉记忆,强撑着完成演出。下台后的琐事一件接一件,他木着大脑应付前来搭话的人,对自己说了什么又听了什么毫无印象。
  他只想快点回家,把冷炽按在床上,继续在草原上没完成的事。他要把他干得彻彻底底,让他再没有一丝精力去向别人释放,他要把同样的折磨还回去——是,要这么做,如果这就是冷炽想要的,为什么不满足他?还要为了所谓“责任感”,让他像庄仲一样求而不得,把他推到失控的深渊吗?
  丝丝缕缕的杂音变成千万人的高呼,让他坚信自己这样做是为了成全对方,只有一个微弱的声音被掩盖在山呼海啸之下,怎么也传不进他的耳朵:
  其实,你不是也很想要他吗?
  冷炽没给他这个机会,回家之后他就把自己关起来。
  如果不这样,他会忍不住打破这些天来的坚持。耿京川的心太软了,为了自己,多没原则的事他都能接受。他越包容,自己的放肆就越卑鄙,越没有尊严。
  这不是冷炽想要的。
  他曾以为爱就是深厚的情感加肉体关系,只不过现实一次次撕裂他的认知。得到和想要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就像不合适的两个齿轮强行组合,只会相互磨损。很简单的道理,是自己一直想不通。
  可想通了又如何?如果靠想通就能放下执念,这世界早就太平了。冷炽在床上翻来覆去,肉体的骚动和灵魂的喧哗都没法用“通透”平息,其实他明白,真正的解决之道是“得到”。
  演出时,耿京川的眼里充满戾气,就像在床上。他总是很抗拒,很愤怒,好像在极力忍耐什么。
  为了乐队,忍耐吉他手的骚扰?那他可真是忍辱负重……
  不,他不是那样的人。
  但他为什么不开除自己,为什么不把自己从这房子里赶出去?
  冷炽的脑子越来越混乱,他的手已经开始动了。粗暴的快感很快冲走杂念,他紧闭的双眼里开始放映耿京川的脸……就是那个眼神,充满攻击性,让人心甘情愿地被他压倒,又想全力地反攻,把它变成屈服。
  他回忆着耿京川射精时短暂的脆弱,高潮便像闪电般劈了下来。
  冷炽一直在努力,不让耿京川成为自己的性幻想,今晚的自慰让一切回到原点。无论多刺激的视频都比不上幻想的力量,何况这幻想里还有记忆的真实。
  他扔掉废纸,望着天花板悲哀地想,也许自己得离开乐队了。
  耿京川推不开冷炽的门。
  他极少遇到这种情况,平时冷炽经常开着门,或者留一条缝隙。房门很隔音,几乎听不到敲门声,所以他们都允许对方推门直入。他又推了一次,感到坚实的阻力,这才确信冷炽真的锁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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