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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雀里(18)

作者:二尖瓣狭窄/迟雎 时间:2021-12-22 10:13 标签:年上 青春

  然后他用修长的指拈起一枚粉圆往我嘴里放,两只手指伸进来暧昧地拖过舌面,口腔的炽热让他的存在分外鲜明。不知道是不是裹着的甜酒熔断了我的神经,我就这么含住了他的指尖,犬齿在他薄薄的皮肤上缓慢磨蹭,冰碴在我筘逡義臨灞烏絲劉流紦鍶羓唇角融化,淌下了甜腻的水。
  棠翎轻刮我的上颚,我痒得低叫出声,却还是抬起舌面贴住了他。他退出的时候我甚至还咬了一下,一种无效的强制挽留。
  大脑逐渐缺氧是我判定欲情是否萌发的标准。
  我相信很多人做起爱来和交差没差,可好像无论棠翎对我做什么我都能感到一种原始的性冲动,我不知道我怎么了。
  每当他看着我,我开始觉得一切变得湿润,一切都是湿润,我的嘴,棠翎的眼,半化的凤梨冰,阳台上滴水的内裤,白玛的热带晚风。
  慢慢地,他收回视线,阖眼倒在椅子上,食指跟着台上的鼓点轻敲。
  裤裆又蓬发,弄得我不敢再动作,还听见台上梁山伯叹道“我从此不敢看观音”。
  现在我倒是觉得,无论棠翎是不是菩萨我都不敢再多看他一眼了。
  我们就这么诡异地听了一会儿戏,久到我以为他又睡着了。
  “于真理,我讨厌喝醉酒……”棠翎慢慢开口道,“我觉得我今晚脑子停转了。”
  “没关系。”我含糊答道,“就这样吧,你给它放个假。”
  他今晚讲得最多的字眼就是“讨厌”,衬得他很像个爱憎分明的小孩,我觉得这样的棠翎可爱到可憎。
  棠翎仰头笑了一下:“你知道在自由国看见你的时候我在想什么吗。”
  我张着嘴看他,心跳快让我听不见他说话。
  “我在想,好眼熟,他好像是蓝莲花新来的那个游手好闲的小店员。”棠翎道,“然后我又记起来,在那之前我站在蓝莲花外面的时候在想,好眼熟,他好像是坐着最后一班渡轮来岛上然后对着海骂‘都是狗屎’的神经病。”
  “我还以为自由国是第一次见。”我有点晕头转向,“……你居然记得住我。”
  “好记。皮肤白,头发很黑很顺,说话带些北方调,眼尾垂得厉害。”
  我害臊地埋进他的手臂:“我小时候被人叫流氓兔……”
  棠翎摸宠物那样揉了揉我后勺的发,然后说了句:“于真理,疼不疼?”
  他又补一句:“膝盖疼不疼?”
  我诚实地摇头,末了反应过来又无耻地大力点头:“痛死了。”
  棠翎悠悠地起身蹲在我椅子前,我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他好像是想背我。
  我心想棠翎的脑子可能真的停转了,明明刚刚我们都差点跟着舞狮队环岛竞走了。
  把头放在棠翎颈窝的话,刚好能看见海上的月亮。白玛很大方,擅于招待来客,连这里的日月都比其他地方大得多。
  他家更近,所以我说一道回他家去好了,然后我们倒在同一张床上。睡眠也断断续续,床头闪过两次亮光,我迷蒙着眼爬起来看了看,是他的手机屏幕。
  屏幕上赫然弹出来两条微信消息,都来自同一个人,我不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棠翎甚至都没有给他写备注。
  一条是“是我对不起你”,另一条是“这么久了也闹够了,我会叫人来接你回去”。
  我又想起那条明盏盏的跨海大桥,心就像是被狠握了一下,我转身抱住棠翎,好像我少看他一眼他就会像烟一样散了。
  被我的动作弄醒了,棠翎只用额头抵住我的额头,又轻轻地亲了亲我颤抖的眼睑,我焦躁地咬住了他的下唇,于是我们开始做爱,一切都是那么的顺理成章。
  我埋进被窝里给他口交,含住他尚且温驯的阴茎,仍然尴尬仍然不娴熟,棠翎只无奈地拉起我,让我坐在他身上,那一刻我是相信他只是想亲吻的,但我觉得可能是润滑剂抹得太多了,所以一不小心就能坐下去。
  第一次时的痛感诡异地消失了,今天我被他干得像在发梦,醉酒时的他做爱也像是在做梦,一言不发可显得过于的含情脉脉了。
  肚子里被他灌了好几次精液,有些还没流出来就又被顶了回去。内射总给人熏心的赧然感,导致我都没好意思和他温存就跌跌撞撞地往浴室里跑。
  我没想到棠翎也跟了过来,我们把水放满了一个浴缸。浴缸很小,塞不下完全伸展的两个男人,所以我坐进了他的怀里,他沉默地替我清理,手指没章法地又一阵乱戳,弄得我又开始腿软,我只好趴在浴缸边上,翘起下身讲说还要。
  棠翎不知道是什么慈悲心发作,拍了拍我的屁股说,都成这样了还做。
  我又笑嘻嘻地躺回了他的怀里,他抱着我抽烟,水汽和烟气混在一块散在这个狭小空间里。
  他的打火机很好看,很重,看起来也一定很贵,黑钢色,侧边有两条浅灰金属线。我想用这个打火机点一次烟,所以我问了他一句“我能抽吗”。
  他把湿湿的烟盒拿给我,我点了一根放在嘴里却变得有些局促不安。他的烟呛得多,不如晚上的七星更能让人接受。
  我只吸了两口喉头就一阵发缩,可这时候要开始咳嗽就太没面子了,所以我就这么忍着,脸都憋红了。
  后勺有赤裸的视线,我转过头去一下就望见棠翎莫名含笑的脸。我感觉他在取笑我,于是硬着头皮说:“不好抽。”
  棠翎还是这么弯着眼看我,一副懒得戳穿的样子。可他眼神是飘的,眼尾是红的,我老是在想是不是酒精随着热水循环了他全身。
  “我问你,你知道我是谁吗?”
  棠翎刮了刮我的喉咙,没有说话。
  我耷着眼掐住他的喉咙,却没怎么用力:“上次我说过你第二天装失忆我要杀了你吧,结果第二天你那个样子和装失忆也没什么两样。”
  他迷离地握着我生茧的指尖吻了吻,又沙沙地开口道:“楚楚。”
  “你是楚楚。”
  烟雾或许飘进了我的脑子,把其他无关紧要的东西全部遮住了,我开始觉得世界里只剩下眼前的棠翎,也只该有他。
  上次我有这种想法的时候还是对待低音提琴,所以我清楚丢掉世界的唯一之后会是什么感觉。
  我抱着他的脖子哭,他不明白我在哭什么,但把我抱得很紧。


第16章
  我倒数第二次见到陈无眠是大桥竣工的一周后深夜,她正在画室背后的街角撕着电线杆上的小广告。
  散着一头蓬松的卷发,穿着招待所的劣质浴袍,她的神情和动作都显得有些狰狞。
  当时我只是出来买保险套,而棠翎在家里给我煮面当夜宵吃,吃完打炮,而最近我们几乎每天都是这种生活模式,我想这世界上最幸福的蛀虫可能也不过如此了。
  陈无眠从始至终都没有看到我,只是先把广告撕到地上,离开后却又突然折返回来,一脸惊惶地把碎纸屑往兜里塞,然后又跑去撕另一面墙上的贴报。
  我还以为是什么香港贵妇重金求子的广告,可等她走后我却在另一个电线杆上瞧清了上面的内容。
  抬头写着,贱人小三勾引别人老公,荡妇害死原配不得好死。
  然后下面跟着就是陈无眠做偶像时候的公式照,以及她的介绍,当然,全捡的不好的方面讲。
  我突然想起她口中所说的“避风头”。
  那晚上我想了很久,最后还是什么也没有和棠翎讲,结果第二天才知道原来这事已经传了两三天了,广告铺天盖地地贴满了整个白玛,岛上的人差不离都知道了,除了安心做蛀虫的我。
  陈醒这几天都没有在画室出现,其他老师给我说,他其实是因为怕受到街上人的指指点点,索性脑袋一蒙躲在了家里。
  对此我很难产生共鸣,因为我从不在意别人的评论,反正我做的事再离奇也不过是他们的饭后谈资,别人第二天就忘了的事,我又干嘛要放在心上。
  所以这几天棠翎忙得脚不沾地,这一遭我们才感受到絮絮叨叨的陈醒居然扛下了那么多工作。 Fxshu.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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