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玩游戏(21)
“你这辈子真心喜欢谁吗?姜磊?”
姜磊:“不关你的事吧,林羽。”
林羽恨恨地看着他。
姜磊说:“你爱在这睡就睡。我出去。以后别再给我发短信。我还得删。”
他打开门走出去,不理已经泣不成声的林羽。
姜磊再度坐在车里,他脑海里回荡着林羽最后问他的那句话。
这辈子真的喜欢过谁吗?
当然……
姜磊看着漆黑的街道,漫长的黑夜似乎只过去了一半,天空中全是暗云,一点光也没有。
“姜磊?你怎么来了?”
蒋子叶是姜磊多年的情人了,她不是特别漂亮,但非常善解人意,富有肉感的成熟女性的身体也显得温暖可亲,姜磊不发一语地抱住了她,蒋很了解姜磊了,也不多话,静静地任由姜磊亲着吻着,不一会衣服就被脱在了地上,姜磊压着蒋子叶,蒋温柔地用手环绕住他的肩膀,一下下地抚摸他的头发,姜磊把头埋在了女人柔软的胸部中。
事后,蒋子叶帮姜磊点着烟,若有所思地笑看着他。
“怎么了?”姜磊问,亲了亲她娇艳的嘴唇。
“你好像有点奇怪。”蒋子叶说。
“哈哈。”姜磊笑了一会,说:“我也觉得。”
“好像很烦……”蒋子叶轻声揣测着。
“有点。”姜磊笑看着她:“怎么了?你是不是要来给我心理辅导?”
蒋是大学辅导员,有学生碰上什么心理问题了总找她。
蒋子叶:“我自己都是失败的人生,拿什么来辅导你?”
姜磊搂过她:“什么意思?和我在一起你很失败?”
蒋子叶轻柔地笑着:“对啊。认识你算我倒了霉了。”
姜磊一愣,之前也有人说过这话。
烟灰从手里落下去了他没发现,烫在被单上,蒋子叶手忙脚乱地拍着,问:“怎么了?我开玩笑的啊。”
姜磊:“嗯。最近我认识了一个不错的人。”
“怎么不错了?”蒋子叶感兴趣地问。
姜磊:“各方面不错。唯一就是不太爱我。”
蒋子叶:“哟,这么不错啊。长得漂亮吗?”
姜磊的手捏了一下蒋子叶的胸,蒋娇喘起来,姜磊:“不是女人啊。”
“男人也有漂亮的嘛。”蒋不在乎地耸耸肩膀。
“这样说的话……”姜磊回忆着谈昊的长相:“我觉得他就像我小时候喜欢的那种长相。”
“你小时候?”蒋睁大眼睛。
“嗯,就是很高傲,很难搞,很有优越感……”姜磊笑着弹掉一截烟灰。
“哎,你那时候还是个穷小子啊……”蒋子叶哈哈大笑。
“对啊。”姜磊捻灭香烟,翻身再次压住蒋子叶:“所以特别想征服一些不可一世的……”
“不过,他又不是那种傻逼二代……”姜磊沉醉地吻了吻蒋的锁骨,蒋子叶用食指堵在姜磊的嘴唇上,她说:“别再说了啊。我要吃醋了。”
姜磊:“好。”
蒋子叶抱住他:“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就多想想我嘛”
是你和我打听的吧?姜磊无奈,女人啊……
8
姜磊这一觉仍没睡好,大约快天亮就被医院的电话吵醒,心外科副主任刘国栋出了车祸,凌晨四点半时被送进了手术室,姜磊一看表,手术已经进行了四十分钟。他弹跳起来赶回单位,走时蒋子叶仍沉沉地在睡梦中。姜磊到医院时刘国栋的家属:妻子江淑兰,一个上大二的男孩刘彬,以及一个一直瘫痪靠他照顾的哥哥都在手术室门口焦急的等待。“姜院……”刘妻江淑兰下岗多年了,一直在家担任家庭主妇照顾儿子和大伯,年纪比姜磊大不了几岁,但面相十分衰老,见到姜磊时已经泣不能言,浑身冷战,勉勉强强和他打了声招呼。姜磊安慰了她几句,走到旁边向副院长詹鸿了解事发经过,肇事者是个驾龄多年的老出租司机了,连红灯都很少闯,他死咬住是刘国栋自己过马路时恍恍惚惚,又穿着深色衣服,没开远光灯的情况下根本看不清。
姜磊问:“他这么大晚上在街上干嘛?”
詹鸿嗫嚅地:“老板,我也是刚来,对情况了解的也不是很清楚……”
姜磊挑起眉:“我是公安?你对着我说人话鬼话?”
詹鸿脸白了一下,迟疑地:“刚问了问他手下人,听说老刘最近对公家怨气很大,有时候夜班都不来值……”
姜磊冷笑:“怨气很大?他怨谁?你还是我?”
詹鸿擦擦额上的汗,你这样问,那自然是怨我,哪个敢怨你?不想活了?
他说:“应该是上次评职称的事让他不满了,全院这么多副主任该提拔的都提拔了,就他一个当了这么多年老二,估计有情绪也不是一时半会了,只是这次偏就倒了霉。
姜磊哼了一声,医院现在的事他也管得不多,精力更多挪到香港的生意上去,詹鸿是医院中生代里比较能说得上话的,除了有些势利眼,过于爱好揣摩领导心思之外,其他能力还是不错,最难得的是这样变色龙似的家伙对姜磊却是忠心耿耿,打心眼里服气姜磊。不过他天生材料有限,只能当二把手,因此姜磊最近也在四处寻觅合适的代理人。
姜磊叱责詹鸿,语气不轻不重:“这是你办的事?”
詹鸿勉力镇定着:“老板,现在不是哪家医院都搞改革么,提不提谁都靠投票,老刘他专业当然过硬,但人缘就……”
刘国栋为人两袖清风,家产绵薄,评职称这中间种种环节,以他那天真刚硬的性格自然是吃不透摸不清,又或者是不屑吃透摸清。
姜磊看着詹鸿:“你人缘很好,专业怎么样?一年亲自上几台手术?几篇论文是谁帮你搞出来的?我不找你你就当万事大吉了是不是?要让那帮没毕业的兔崽子做你的位置吗?”
詹鸿不敢说话,扶眼镜的手打着哆嗦。
姜磊见他着实吓得不轻,神色软和了一下,又着意安抚几句,最后问了问肇事司机能赔多少,情况很不乐观,那司机自己都穷得叮当响,保险公司又各种推诿着,姜磊立即命令詹鸿:医保就不用说了,联系医保局的领导,钱要立即到位,再组织全院捐款,他先当仁不让地捐大头,其他的你们底下人就看着办吧。别小气,聪明人这时候最不应该的就是小气。说到最后,姜磊的脸又沉了下来。
詹鸿点头称是。
姜磊在手术室门口陪了两个小时,最后有个市领导来了他才起身,又安慰了家属几句,江淑兰没止住眼泪,差点哭倒在他身上,一旁刘国栋的儿子刘斌倒是面色冷冷的,透着股少年人特有的不客气。
姜磊走了,詹鸿这才长出口气。
因为刘国栋的事情,姜磊整整忙了一天,完全没有空联系谈昊,到当天下午宣布抢救无效,人没了。姜磊想,这总比昏迷不醒好,植物人的拖累要比死人大得多。他安排江淑兰在一家事业单位挂了编,每月领基本薪水,又帮着联系了丧葬事宜,等能喘口气时,已经过了三天时间。
姜磊回到家,冲了个澡,倒头就睡,心思在谈昊这个名字上一闪而过,实在困得不行,也没精力再琢磨什么,直接又睡了整整十二个小时。
他在梦中迷迷糊糊觉得有人温柔地把手贴在自己额头上,宽慰他做人千万不要太过争强好胜,劳心伤身,那人隐隐约约是他母亲,其实只有一个影子,但他已欣喜若狂,母亲的身影转瞬即逝,忽而他又被人委以重任,那人的面目更是模糊,只是严厉地叱责他,质问他,逼迫他,当他忍不住对那人破口大骂时,那人又一反常态地沉默起来,用痛苦且内疚的目光注视着他,这同情的姿态使梦里的姜磊更喘不过气。
姜磊的梦被一阵手机铃声打断,他一个翻身坐起来,看也没看就接起电话。
“喂?”他气急败坏地说。
“姜磊?你怎么了?”谈昊温和的声音适时地从电话那头传来,姜磊觉得自己的心被奇异的安抚了。
姜磊说:“你在哪里?”
谈昊:“我在人民路这边,XX公园边上,我这有房子,你呢?”
姜磊:“我来找你。”
谈昊说好,又说:“我打电话来是觉得有件事我做得不太好。”
姜磊系衬衫扣子的手停住,他夹着电话:“什么?”
谈昊坦诚地:“我不该到了N市都不和你说。你上次说得对,有时候我是挺怕你的。”
不需要多说什么,姜磊笑了。
谈昊继续,语气轻松:“谁叫你长得可怕?”
姜磊说:“昊。”
谈昊:“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