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我家太子幼崽为何这样 上(298)
贾珠从前不曾想过与太子在一处的可能,而到现在,他在明了太子的心意时,自然无比欢喜。
然一切将将要开始,贾珠却也会选择事先将要害排列开——他已经淡然、且主动地套上枷锁,却在踢掉垫脚的凳子时,还不忘让另一个还没上绞刑架的人抓紧最后的机会——快逃。
而这正是贾珠会做的事。
何其傲慢。
他胸腔里燃烧的情愫如此浓烈,几乎叫人窒息,便也为此无视了另一人的渴慕。
同样无法自拔。
太子为此而暴怒。
“阿珠,孤命人准备了一处宅院。连阿玛都不知道在哪里,你可知孤曾想过要做什么?”
方才停下逡巡的手指再度滑动起来,暧/昧地停留在贾珠的锁骨上。
他想将贾珠囚禁在那处宅院,日夜不得见天光,不会有任何人知道他的行踪。
他想将锁链加诸于贾珠的手脚,令他插翅也难飞。
他想剥光阿珠身上任何的衣物,叫他被迫不着片缕,只得与那丝滑的丝绸被褥为伍,令其皮肤的漂亮光泽时时可见。
他想扼住青年的喉咙,恣意掌控他的一切,令他连吐息,连生存都有赖于允礽……
还有更多,以及更多,卑劣不堪的想法。
有一些,是允礽自己渴望的。
有更多的,是被“梦境”所启迪。
梦中的“他”在得到了贾珠后,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杀了背叛他的太子妃——瞧,纵然是夫妻一体,想要勾引她背叛,也不过是轻松之事,只要些许利益,一点已经背道而驰的看法,再加上家族的要求,就能令她悄无声息地背后捅刀——而恰好,“他”在这件事上,倒是有些只属于自己的洁癖。
他身边的位置只得一人,他选择了贾珠,那她就无用了。
而“贾珠”呢,梦中另一个“阿珠”……
哈,当然是不会答应。
他记得那些呻/吟,与痛苦的煎熬。
“他”在熬鹰。
试图碾碎“贾珠”的傲骨。
这样一来,才得以拥有其一切。
可允礽知道,“他”走错了路。
面对阿珠这样的人,与他硬碰硬是没用的。
他的矜傲骨气是藏于骨髓,遇强则强,或许可以轻而易举地杀了他,却绝对不可能叫他屈服于某种力量。他永远会抗争,永远都不会失去希望,永远……
——都会寻求报复。
正如梦中所见。
——错误。
无数个错误,正是梦境教会太子的。
他应该隐藏著那些疯狂的念头。
不被知晓。
无人清楚。
他自然做得到。
哪怕是阿珠……
因为阿珠总是不爱猜忌他。
……为何,他要在这个时候,大肆喷洒着那些隐秘的毒液,好叫阿珠知道那是何其疯狂的欲/望?
贾珠微微瞪大了眼,为着太子吐露的话语。
那些淫/靡残忍,怪异暧/昧的话语,仿佛浸满了浓稠的恶意,却不失卑微的祈求。这如此复杂的情绪,到底是如何在同一时间展露?
贾珠歪着脑袋,慢吞吞地说道:“这个时候,殿下只需要说,是的,你也喜欢我,这就够了。”
太子喋喋不休的话语猛地中断,就好像有人突然掐住了他的喉咙。
贾珠催促,“快点,我很着急。”
他一边这么说,一边有些暧昧地磨蹭着太子的小腿。
好似那些扭曲的不安,怪异的偏执,都不像那么回事。
他身体任何一处都展露出接纳的意图。
那柔美,漂亮,纤长的身躯……
太子无法克制手指落在他身上时的愉悦。我的。他的脑子在疯狂地呓语,恨不得将宿贾珠的每一寸都打满自己的标记。
太子的脸上流露出某种暗沉的渴望,漆黑的眸子紧盯着贾珠,缓缓说道,“阿珠如玉,我心慕之,怜之,爱之。”
那个恶意的微笑再度绽放。
“至死方休。”
在那一刻,他的模样,竟与贾珠在梦境中所见之人,是如此相似。
……是了,他们本就是一人。
贾珠在主动抱住太子的时候这么想,他有些恼怒于自己的身高,却在这个时候踮起脚——他吻住太子的眉心,含糊着嘀咕着,“这是还给你的偷吻。”
他就猜到,那个关于马车的梦,那个吻,的确是真的。
太子的心里仍然在喋喋不休着某种抱怨,仔细听那大抵说是“我的”与“喜欢”两种情绪,并着阴暗偏执的欲/望流淌其中。
可这些暴躁的呓语在贾珠主动靠近时,好像一下子变成了乖巧的小可爱,正软乎乎地蹭着贾珠的手指。
“我的。”
太子再一次,故意地,偏执地将嘀咕着。
他听到贾珠大声地叹息。
然后,是一声无奈的笑声,“你的。”
哼哼。
允礽心中的某处,蓦然地变得安静。
——我的。
第94章
梦。
允礽厌恶地睁开眼。
有些时候,他会期待梦境的来临。
不是对那些暴戾的恶意,而是对那些梦境中显露出来的发展。
允礽已经逐渐接受这个“梦境”里的存在,或许有可能会发生——至少在某个世界。因为,普通的梦,不可能这么连贯,至少在逻辑上存在着相同的惯性。
可今天,至少此时此刻,太子的情绪无比暴躁。
他从床榻起身,无声无息得好似一个幽魂,赤/裸着脚走到门前,猛地打开了门。守在外面的两个太监宫女几乎弓起背——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动静,而后转身跪下,“殿下。”
太子冷冰冰地说道:“皇贵妃怎么样了?”
春华轻声细语地开口,“太医院已经去了两回,可是瞧着还是不大好,应该就是不久的事情了。”
她一边说着这话,一边将脑袋低了下去。
真是便宜她了。
太子厌恶地皱着脸,“孤的鞭子呢?”
他其实知道那东西在那里。
只是太子生气的时候,总是会故意折腾人。而毓庆宫里的宫人们无比喜欢这一点,如果太子在愤怒时不折腾人——那才是真的完蛋。
整个毓庆宫因为太子醒来彻底活了过来,太子取得了他的鞭子,那玩意在他的手上自如得好像他的臂膀,被殿下拿在手里把玩。
只是太子的脸色依旧不好看。
为了刚才春华说的话,也为了,梦。
就在躺下之前,太子的情绪依旧算得上十分之好,甚至是有些飘飘然。
贾珠说喜欢他。
他们接吻。
他们在床榻上暧/昧地纠缠。
当然,许多事情,对两个初哥来说都太早了,他们甚至尴尬得不知道要怎么进行下一步——太子将那件羞耻的事情删除了,不,他不会记得——他发誓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学会那些愚蠢的春/宫/图。
然后,便是这个破坏太子心情的梦。
当然当然,这个梦,自然还是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只是远比之前的事情还要更加一步的,“梦”里的自己和康煦帝吵起来了——他从未见过如此年迈的阿玛,以至于他现在闭上眼,眼前还能再看到他的样子——老皇帝的头发花白,眉头满是皱痕,他站在高台之上,一身明黄色的服饰尊荣华贵,都刻印着挥之不去的权势腐朽。
他记得激烈的争吵。
愤怒。背叛。怨恨。
向来只有最亲近的人,才能够伤害到彼此。
倘若只是背叛“他”的太子妃,“他”自然会毫不犹豫地除掉她,可换做是康煦帝又如何?
“他”敬爱的阿玛,父亲,唯一尊敬的长辈……
皇帝亲手培养出了“他”的野心,又在年迈时倍感威胁,将“他”视同为洪水祸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