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我家太子幼崽为何这样 上(241)
他愁苦地捂着脸,有些羞耻地问道:“……有没有什么东西,能够阻止人的……情/欲?”
最后那两个字,哪怕是在心里说话,贾珠也是轻得不可思议。
好像一说出来,就会是什么惊天骇事。
【没有,任何可以遏制的药物,都对宿主本身有害。宿主如今身体素质较差,切莫私下乱吃药。】
【物理上还有一种解决办法——自宫。】
贾珠:“……”
他虽是觉得烦恼,但也没到了要彻底斩断烦恼根的凶残地步!
贾珠当然会为此感到羞耻。
他平日连自渎都不会去做,又怎么愿意接受自己频繁地在梦里与允礽相会?
他哀怨地揉着自己的头发,过了好一会,滚烫的身体总算在夜晚的凉意中恢复正常,这才恹恹地回去休息。
可贾珠在床上翻来覆去躺着,怎么都是睡不着,满心满眼想着都是前几日的事情……
别想,别想……
贾珠催眠自己,拼命找着其他的事情……比如,秦少尚……
说道秦少尚,这个曾经为情所苦的少年郎,却在今年时来运转,与之前颓废的模样截然不同。
——他娶了自己心爱的姑娘。
自从太皇太后去世后,康煦帝便免除了选秀。这对那些有心进入后宫,野心勃勃的贵人们自然是倒霉事,可对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入宫的人,或许有些大不敬,可的确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秦少尚便是如此。
他颓废了很长一段时日,虽在外人面前不曾显露,可私底下却是偷摸着找贾珠哭唧唧过几回。可没曾想,这件事最终峰回路转,他居然能抱得美人归,喜得他就跟个二傻子似的,直到交换八字当天,乐疯了来贾珠家里哭,喝得烂醉在地上睡得四仰八叉,时不时又嘿嘿偷笑。
这又哭又笑的模样,叫贾珠嫌弃非常,却又不能将人赶出去,只得无奈地将房间让给他,他跑去偏房睡了。
第二天秦少尚吐得半死,叫贾珠开始后悔。
早知该连夜打包送回去。
他拖着秦少尚的后衣领给人丢到木桶里冷静去了。
过了两天,秦少尚又人模狗样地上门来,给贾珠亲自递了请帖,他们两人的婚期,就定在两个月后。
一想到那会秦少尚脸上的笑意,贾珠便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真好。
两情相悦的人能在一起,怎么都好。
不过,大皇子的婚期是不是也快到了?他记得府邸快要落成了,等建筑完成后,大皇子便也要开始完婚……到那时候要如何随礼……
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贾珠总算昏昏睡着了。
这回他睡得异常深沉,总算不再被梦境所扰。
可惜的是,他睡得香甜,可他的梦中人……
便不是这样了。
…
毓庆宫内,灯火通明。
太监宫女急忙地来回走动,可声音却是非常轻缓,殿宇内静得不可思议。
允礽大汗淋漓,铁青着脸色坐在床边,那浑身的寒意叫人发颤,谁也不敢去打扰这位看起来犹在梦魇的殿下。
难得一见这位殿下如此暴怒,如同凶煞的玉面恶鬼。
过了好一会,太子才缓缓捂住脸,像是在发抖。
宫人一惊,想动,却又不敢。
他们看不透殿下的神情,便也不知,那不是畏惧,恰恰相反,那是难以遏制的颤栗快意。
他在忍耐。
于一种无名的疯狂里醒来,允礽止不住想要杀人的欲/望,这种想法莫名其妙,却又不是无法压制,因为这时常有之。
——时常。
允礽逐渐意识到,他的梦,那些梦魇,有时未必只是梦。
那或许是某种预兆,又许是另一种可能……
他在梦中所见之人,所看之事,未必不会发展成那般。
只是太子一直将那当做是梦。
因为梦里,没有贾珠。
不管这梦再是凶残,再是怪谲,没有阿珠的存在,便意味着这纯粹是个怪诞的梦。
因为允礽的身旁,不可能没有贾珠。
这是天经地义,也是理所当然。
这是允礽的“理”。
为此,允礽从来都没有于梦境迷失过,纵然再是疯狂怪异,可他始终知道那是假的。
但这一次,在梦里。
在一场杀戮之中。
脏污的黑暗里,滋长着妖异灿烂的花。
纵是怪诞,那个青年依旧在梦中牢牢地吸引住“他”的视线。
在血污晦暗的梦魇里,他第一次看见了阿珠。
……那,也是假的吗?
第75章
秦家的婚事低调地举办了,正好是太皇太后离开一年后的月份。
他们只简单邀请了亲朋好友,但碍于女方的家世,来往的宾客还是众多。
贾珠身为秦少尚的朋友,自然也是需要挡酒的倒霉蛋。
秦少尚高兴,哪怕身边好几个朋友跟着拦,他还是喝了不少酒,整个人醉醺醺的。
还是贾珠看着不对劲,凑近他的耳边。“你难道想用这样的状态唐突了嫂子吗?”
秦少尚立刻清醒,找了个借口去喝了醒酒汤,往后的酒水都只管往衣服上倒,能喝进去的不过是十之二三。
贾珠与其他几个朋友就倒霉了些,为了给秦少尚挡酒都喝了不少。
其他人的酒量还算好,贾珠对自己心里有数,在来之前就吃了解酒的药,大部分递过来的酒都没吃下,饶是如此,到了后半段,新郎总算可以离开时,贾珠等人送着秦少尚回去的路上,他的脑袋已经发胀得难受。
拦住了要闹洞房的那些人,贾珠头疼地将他们往外赶,正巧秦家大哥也赶了过来,他是久居官场,威严深重的。
一站在那里,那几个起哄的秦家小子立刻做乌云散,跑得没影了。
秦家大哥一一和他们打过招呼,又看向脸色绯红的贾珠,“今儿时辰都不早,不然就在府上歇一歇罢,珠弟今日可是为了少尚挡了不少酒。”
熟悉贾珠的人都知道他酒量不好,秦少尚中途还一度让贾珠去休息,免得他这弟兄先喝死了。
贾珠揉了揉额角,勉强还留有神智,无奈地笑了起来,“秦大哥,今儿是府上的大喜日子,我留在这里作甚?我府上的车马一直都在候着,不过得麻烦秦大哥找个人帮忙扶着我了,怕是有些脚软。”他说话朗朗,没见半分迟缓,秦家大哥这才松了口,让身后的小厮搀扶着贾珠离开。
方才跟在秦家大哥身后、只与贾珠他们打过招呼的女子缓缓地走了上来,“这位贾公子,对二弟倒是十分之上心。”
秦少尚和贾珠的交好,是府上都知道的事。
“芸娘,今日/你也累了。”秦家大哥捉住这女子的手,轻笑了起来。他一旦笑起,便没有方才在那群小子面前的威严,反倒有些爽朗,“余下的就是他们自己的事了,我们回去罢。”
“你这避而不谈,可就让我心中打鼓,你难道是不喜欢二弟如此?”芸娘熟悉她这位夫君的脾气,忍不住打趣。
秦家大哥无奈,“我怎敢?只是贾珠与太子走得太近,往后,二弟不管做些什么,都容易打上太子的标记。”
甚至于,连带他们这一家,也是如此。
芸娘微蹙眉头,“……可,他们交往之时,怕是没想这般多。”
“是,当然如此。”
他甚至从秦少尚那里听过他们交好之初,居然是为了一口嗜甜的共同爱好,便忍俊不禁,只觉得好笑。
或是为此,他们的交往确是纯粹。
然一旦涉及到朝纲,有太多太多的人不会这么想。他们可会有一肚子自己的“法子”帮忙“解释”,总会有逻辑通顺十倍百倍的说辞,每一样都比真相更为通透。
所谓百口莫辩。
…
贾珠上了马车时,已经快要撑不住,但还是与秦家的人说了几句话,这才彻底软倒在马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