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得罪魏国全员后我走上了人生巅峰/狂士楚歌(36)
曹操再次看向郑平,目光幽深沉邃。
在他坦荡地以一个父亲的身份道谢之前,郑平已先一步开口:
“司空,为何摆着一张便秘脸?”
曹操一时之间未能说出道谢之言。
“若司空要从口中排粪,喷洒恶臭之语,请恕衡先走一步。”
曹操深呼吸道:“……你走。”
在一众卫兵目瞪口呆的注视下,郑平再次翩然离去。
郑平走后,曹操脸上的恼意稍退,变作冷静的沉思。
这让原本因为救命之恩,想替祢衡说几句好话,让曹操消消气的曹丕及时合口,观察亲父的反应。
曹操道:“丕儿可还记得为父传授你的用人要诀?”
“记得。”曹丕答道,“最为核心的四字,便是唯才是举。”
曹操点头,平静的神情逐渐变得高深莫测:“你觉得祢衡此人,能否当得上一个‘才’字?”
曹丕只当父亲是在考校之间,略作思考后,认真地回答:“文,龙跃寰宇,当得大才;武,白虹贯日,亦当得大才。”
说完后,曹丕不由心中一动:父亲提到唯才是举,又问祢衡是否当得上“才”这个字,莫非是起了收复招揽之心?
听了曹丕的答案,曹操欣然点头,抬手拍了拍曹丕的肩:“正是唯‘才’是举。祢衡这个‘才’,就交给丕儿你了。”
虚岁十二的曹丕:???
第35章 狂士楚歌
郑平离开后,没有四处乱逛,径直回了营帐补眠。
他刚才送曹丕去主帐,既是举手之劳,也是为了确定一件事。
——今晚的大火是否由曹操自导自演。
他亲自在曹操面前晃荡了一圈,根据对方的一系列反应,得出了肯定的答案。
曹操能在后世成为广为人知的枭雄,并成为三分天下的霸主,确实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魄力。
回笼觉睡到天亮。
因为昨夜的动静,营中所有人都被惊醒,救火的救火,闹事的闹事,平叛的平叛。众将军带着曹操的亲兵连夜镇压营地,曹操本人与他的一众谋臣武将也没闲着,通宵大半宿,又是审理细作,又是制定行/军方案。
等到天亮的时候,所有人都熬着通红的眼,不敢做丝毫的放松。
伙头兵开始支起炉子,搭柴生火,准备早饭。
曹操听着外头的动静,看着营中陪了他大半夜,连口水都没得喝的幕僚们,心中升起少许愧疚。
秋季的早晨稍显清寒,他让士兵备点热汤送来,人手一份,先喝点热水捂一捂肠胃。
不一会儿,早饭的香气飘进营帐。尽管军中伙食简陋,并不算什么美味佳肴,但对操劳了大半夜,腹中早已闹起饥荒的众人来说,这股香气格外诱人,就连挂心军/机的曹操也不由顿了顿话语,爽快地抚掌:
“此事容后再提。兵荒马乱了一夜,该好生休整一番。诸位先陪孤出去共用朝食,回帐好好睡上一觉……”
曹操示意亲兵拉开营帐的门帘,亲自引几人出门:
“我们可要快一些,动作慢了,说不定这第一锅煮好的糜粥就要被旁人吃了——”
曹操说的只是一句玩笑话,本是为了活跃气氛,让这些陪着他大半夜不睡觉,还用脑过度的幕僚们轻松轻松。
但当他踏出营帐之后,这句活跃气氛的玩笑话就被哽在喉口。
伙头兵架起的锅炉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坐在那里喝粥。
离曹操最近的郭嘉见状,不由噗嗤一笑。
“主公说的是。我们慢了一步,还真的被人‘捷足先登’了。”
郑平坐在锅炉旁愉悦地喝粥,顺手取了烙饼,掰碎了放粥里。他的动作不像是在军营中吃一顿简陋的早饭,而像是大家公子在风景优美的山林里郊游。
徐晃与乐进扫了眼郑平,站在曹操身后,没有多言。
曹洪是曹操的从弟,虽在钱财一途上格外吝啬,却是曹操坚实的拥趸。
见曹操神色有异,以为他是因为刚才那句话下不来台。又见击鼓骂曹的“祢衡”神清气爽地坐在这里吃早餐,别说眼袋与黑眼圈,眼中连一根红血丝都没有,不免生出少许愤慨与不平衡。
“我们这些谋事的人在帐内睁了一晚的眼,为了整个营地的安危劳心劳力。可有一些人,什么也不做,睡得跟死彘一样,一到吃饭的点就跑得最快。也不知他是哪来的脸皮,竟比护城的城墙还厚。”
虽未点名道姓,可谁都能从曹洪这段含沙射影的话中听出他讽刺的是谁。
荀攸不由蹙眉,淡声道:“曹将军,他并非主公的幕僚。”
曹洪听荀攸此言,没再说出更难听的话,但看着郑平的目光仍旧不善。
郭嘉亦笑道:“天大地大,吃饭最大。若不是主公未予放行,嘉定也是在饭点第一个跑来蹭食的。”
曹操像是才注意到几人的交锋,开口打圆场道:“孤还当奉孝有一杯酒足矣。”
又对曹洪道,“你生性刚直,管他人做什么,总不会少了你那份吃食。”
看似在笑着教训曹洪,话中却没有教训之意,只和平地将这件事揭过,试图抹去这次言语争锋。
郑平最开始没有理会曹洪的挑衅,只继续秉持食不言寝不语的风范,慢条斯理地吃完所有早餐。
他取出白帛清理嘴角不存在的污痕,拂去指尖细碎的饼屑,这才缓缓起身,轻声笑道:
“此处离皇城较远,怎会有宫闱怨妇的哭声?”
曹洪不解其意,却能明白郑平是在讽刺他。
他准备予以反击。可横想竖想,他都不知道郑平刚才那句话的意思,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对付。
如果绕开这点,继续用刚才的话题影射郑平——那等于打曹操的脸。曹操刚打完圆场,他要是再拿之前的说事,硬揪着不放,不但显得难看,还是对曹操的不尊重。
顿时,想反击而不能的曹洪脸色憋红,瞪着郑平,说不出话。
他不是不想讽刺回去……可他不知道郑平在骂他什么,想反击也找不到依据。
过了小半晌,曹洪吭哧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说谁呢!?”
郑平掸去衣摆上的一缕草屑:“衡非司马相如,不会写长门赋,曹将军不如换个人哭?”
谁哭了!?
曹洪瞠大眼,还来不及怒斥,从旁边帐中走出来的曹丕精神不济地斜了他一眼。
“从叔一个大男人,大早上哭什么?不像话。”曹丕似是无意中嘀咕了一声,和曹操等人行了礼,绕过曹洪去吃早饭。
曹洪后背一僵,刚想解释,曹丕看也不看他一眼,已经坐在锅炉旁边,取了糜粥吃饭。
“我没……”
他咽下即将出口的反驳,不确定曹丕到底是真的误解了什么,还是在记恨自己不借钱给他的事。
郑平说完那句话,就没再给曹洪眼神。
他走到曹操等人面前,与几个相识的人略作颔首,便对曹操道:
“不打扰司空进食。只是醋味刺鼻,司空纵是再喜爱陈坛老醋,食用前也记得把盖塞紧。若任其散发酸味,熏着人就不好了。”
曹操经历了往日的教训,已深刻掌握了应对郑平的秘诀。
对于郑平的话,他只当做没听到,脸色平静地点头:“祢处士自便。”
见曹操没有和自己互怼,郑平似有所觉,颇感兴趣地扬眉,阔步离场。
曹操已在多次对决中增加了己身防御力。反正这次挨喷的也不是他,曹操索性对郑平的话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假装无事发生,招呼众人吃饭。
等到众人开始食用早餐,曹洪期期艾艾地挨到曹操身边,迟疑而谨慎地询问:
“司空,祢衡那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无他。”曹操眼也未抬,淡定喝粥,“你以后少惹他便是。”省得自取其辱。
经过这个小插曲,主帐附近的人都知道曹营中来了一个“编外人员”,一身常服,每天在帐中混吃混睡,还让曹操无比纵容——哪怕族弟曹洪在此人面前吃了闷亏,也不见曹操有半点维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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