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鲤风水玄学自营(142)
这时候,船已经靠岸,下了船,是一扇巨大的门,门内便是地府。鱼恒来不及多想,打晕门口的两位阴差就溜了进去。
地府内鬼来鬼往,所有鬼都惊恐地看着忽然闯入的妖怪。鱼恒一路向西,越往西走雾气越大,而这条路的尽头,就是阎王殿。
刚到殿门口,就听到从里面传出的鬼嚎,阴森森绿光笼罩大殿周围,连门口阴差的脸色都是绿的。
两位阴差立刻拦住鱼恒,质问道:“来者何人?没有通行证准进。”
通行证?
鱼恒了没有。
前世他的的脸就是通行证,现在换了脸,通行证也就作废了。他刚要简单粗暴的挥拳头,身后一个悠长的声音制止鱼恒,“刚才都打两个了,再打?我们地府也要面子的。”
鱼恒转过头,身后站着一位戴着金丝眼镜,一副精英模样的男人,地府二把,公孙程。
两位阴差看到公孙程,立刻行了个大礼。
公孙程皮笑肉不笑地,“又见面了,鱼老板。”
鱼恒现在实在没心情和公孙程绕圈子废话,眉眼一挑,“看公孙大人的神色,估计也知道我来做什么,开个价吧。”
公孙程嘴角噬着笑,“不介意换个地方谈吧?”
办公室内,灯光明亮。公孙程坐在办公桌前,翘着二郎腿,喝着咖啡,这要是别人这么个姿势没什么问题,可到公孙程身上,装逼的气息扑面而来。
“若是这次还帮你,你可就欠我两回人情了。”
鱼恒想起公孙程上次帮他在秩序局圆了砸坏鬼车的事。
“大人不妨有话直说。”鱼恒知道公孙程提的条件不会低,毕竟他这两次举动,就是冲着自己要好处来的。
“那我就直说,想要鱼老板一点血,转运血脉实属稀有,我平日里喜欢搞点研究,这不想研究研究转运血脉的锦鲤和普通锦鲤有什么不同嘛。”
鱼恒皱眉,却并未迟疑,“器皿拿来。”
公孙程拉开抽屉,取出一根试管扔给鱼恒,鱼恒冷笑,还有试管,挺专业啊。
白光一闪,鱼恒臂缓缓出现一道伤口,鲜红的血液流入试管。
公孙程注视着眉头不曾皱一下的鱼恒,双拖着下巴自顾的说:“刚准备的,不用客气。之前前那小妖怪来到地府不肯喝孟婆汤闹了一场,我过去查了他人间记录,得知是鱼老板的朋友,就留下了,毕竟猜到鱼老板一定会过来。”
“没想到公孙大人觊觎我的血这么久了。”
鱼恒将半管血扔给公孙程,公孙程麻利的接住,盯着试管里的红色,笑了下,“生意人嘛,我若是也能研究出转运锦鲤,让他给我做转运的东西卖,我岂不是赚翻了?”
公孙程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盒子,一松开,小盒子自动飞到鱼恒。
鱼恒激动地打开盒子,里面静静躺着一个小娃娃。小娃娃样貌和他第一次捡到贺兰时一模一样。
“那就不多留了。”鱼恒收好贺兰的魂魄,转身离开地府。
……
贺兰的魂魄是找来了,可给贺兰重新找个匹配的身体却是难的。鱼恒暂时也没空想帮贺兰报仇了,不眠不休几晚,跑遍整个妖界,总算找到一个合适贺兰复活的身体。
复活贺兰的那日,已经是鱼恒第五天没有睡觉了,一个小时前刚飞了趟酆都,说到复活之术,全界没人比青泉精通。
青泉也就一岁多奶娃娃的模样,窝在若兰怀里吸着指头,奶声奶气的告诉鱼恒怎么复活植物类妖怪,模样十分滑稽。
回来后,鱼恒按照青泉办法,将贺兰的魂魄融合在了他们苦苦找回来的小绿豆芽,当绿光缓缓笼罩在圆溜溜的小绿豆芽身上后,鱼恒这几天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晕倒在楼衍怀里。
楼衍扶鱼恒上床,这几日来他也是睡比清醒的时候少,凡人的身体不比曾经,大大的黑眼圈挂在脸上,显得格外憔悴。贺兰出事的这几天鱼恒很少说话,楼衍默不作声陪在他身边,他知道这个时候鱼恒最需要陪伴。
楼衍轻轻抚摸着鱼恒的脸,目光望向窗外阴云密布的天空,拿出拨通了白初上的号码。
鱼恒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好几天后了。花盆里的小小贺兰已经发了新芽,在鱼恒的头顶摆来摆去。
“老板你醒了……”小豆芽摇晃着绿叶,叹气,“你都睡了好几天了。”
鱼恒听到贺兰的声音时还有几分恍惚,四处看了看也没看到贺兰人在哪,随即反应过来短短几天内贺兰被杀又死而复生,如今的贺兰早已经没了少年的躯体,而是回归到最初的模样从头再来。
一想到贺兰要重新长大,鱼恒既苦恼又庆幸,还好,还好贺兰还活着。
花盆里的小绿芽蔫蔫的垂下了头,声音闷闷地,“都是我不好害老板担心了。”
“都怪我,”贺兰叹气,“如果当时和程子修一起走了,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程子修?”
“是啊,你去北方没多久程子修要回京城,让我和他一起走,我没同意。如果一开始和他走,我就不会去查符箓回收市场,就不会被杀了。”一说到被杀,贺兰浑身打个哆嗦,太疼了,脑袋从脖子上掉下来时他还有知觉,可是他不能动,不能说话,痛也叫不出来,然后眼睁睁看着杀他那个男人离开。
“符箓回收市场?杀你的人和这个有关?”
小绿芽点点头,“是啊,他说我去了不该去的地方,要杀我灭口,他穿了一身外卖衣服,我以为是送外卖就放松警惕了。唉,不过也是他比我厉害,我打不过他。”
鱼恒分析着贺兰的描述,这个符箓回收市场什么来头?还饕餮外卖有关?
鱼恒坐起身,端着花盆放到窗台上,拿过一旁的营养液给贺兰浇了一些,“你好好休息吧,我出去一趟。”
客厅里,只有一抹红影躺在沙发上,鱼恒走过去问:“楼衍呢?”
红初摇摇头,“不知道可能在睡觉,几天前进了书房就再也没出来过。”
鱼恒推开书房的门,地央一张折叠小床上,楼衍躺在上面睡着。鱼恒注视着楼衍凌乱的头发,发青的眼眶,以及略微憔悴的脸,想到自己疯魔一样的这几天楼衍也没怎么睡。
他来到床边亲了楼衍一下,心里难受,都怪自己疏忽,忽略了楼衍。自己这几天的样子,楼衍又怎么会好受?鱼恒越想越觉得愧对楼衍,楼衍这几天也一定不太好过。
直到一只温热的覆在鱼恒脸上,“别哭了。”
鱼恒才意识到自己哭了。
“吵醒你了?”鱼恒擦了把脸,“回去睡吧。”
坚实有力的臂忽然勾住鱼恒脖颈,鱼恒半个身子压在楼衍身上,脸全数埋入楼衍胸膛。
“贺兰没事了吧?”
听着楼衍略微虚弱的声音,鱼恒眼泪控制不住的往下流,似乎是想把几天前贺兰的死带给他的伤痛恐惧流尽,似乎是想把自己对楼衍的内疚流尽。
楼衍默默顺着鱼恒的背,缓缓闭上了眼。
等鱼恒哭够了,抬头一看,楼衍已经睡着了,这一瞬他是想哭又想笑。
悄悄把楼衍抬回到卧室后,鱼恒才注意到外面的天空和往常不太一样。客厅里红初叼着一根山楂棒,对于从来没吃过这种新奇玩意的红初,时不时地伸出他那条奇长无比的红舌头舔来舔去。
红初是蜥蜴妖,自幼便成为鱼恒的侍卫,对鱼恒十分忠心。当年鱼恒的死对他打击很大,他恨不得拼了自己的命与楼景途同归于尽,但念及自己主子生前爱极了那位冷血无情的楼上仙,到底还是没动,因为他清楚,主子死的心甘情愿,主子也不会希望别人伤楼景途分毫。
这就是傻子吧,后来百年内,他守在主子冰棺前,经常发出这样以下犯上的感慨。
鱼恒坐在红初身边,“外面天怎么了?”
红初把山楂棒舔出啧啧的声响,“你这一觉睡得,都变天了不知道么?”
“变天了?”
“昨天都打一场了,仙界和妖界,势均力敌,也没打出个结果。听说过阵子还要打,也不知道秦渎是不是吃屎了,挑什么事呢,一个妖王不够他坐,非要坐统治界的宝座,也不知道屁股是多大。”红初啪嗒一声,咬断了里的山楂棒。
“我说啊,要不你掺和一脚得了,让秦渎滚蛋?”红初咀嚼着山楂棒,挑着眼皮看鱼恒,“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现在就这么佛系啊?”
鱼恒没说话,起身出门。
……
妖界,日月崖,所有妖界头目的聚集处。若是鱼恒还没有恢复记忆前,这么个地方他想都不敢想,觉得自己去了就是羊入虎口,被嚼的连骨头渣都不剩。
这里依旧筵席着妖界最为古老的制度,胜为王败为寇,力量就是一切。
这个时间程子修正在办公室里写东西,门忽然被踹开,守在门口的两个侍卫四仰八叉地摔在他脚下。
鱼恒携带满身寒气站在程子修面前,目光冰冷,“你知道贺兰被人砍了头么?”
金属的钢尖忽然在程子修里折断,钢水泄了一本子,有几滴还溅到了修长白皙的指上。
下一刻,程子修被鱼恒提住了领子,鱼恒赤红的双眸瞪着他,质问道:“你早就知道贺兰会出事对不对?”
程子修冷静地注视着满身怒气的弟弟,开口:“不知道。”
鱼恒牙齿咬的咯咯作响,“好,很好。”
程子修继续道:“即便知道,我与那小东西非亲非故,又不是我要杀他,我能帮得了他什么呢?”
“你说的对。”鱼恒冷笑,松开了,“是啊,非亲非故,可就是亲人你不也可以眼睁睁看着么?”
程子修笑了笑,“你在说什么?”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鱼恒不再多留,转身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