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瘫蛇的小夫郎[种田](12)

作者:小鱼饼干 时间:2023-10-07 06:50 标签:种田文 灵异神怪 轻松 布衣生活

  农家人没吃过啥好东西,一点儿荤腥都舍不得扔,就这鸡血,做成血豆腐放菜里炒上一炒,也解馋。
  可孙婆子都开口了,王墨也不好显得小气:“成,妈妈拿去吧,今儿个麻烦你了。”
  孙婆子得了鸡血,笑得眼尾起了一层皱:“哎哟多谢小公子了,咱别的不会,干活儿可是厉害,您今后有啥事儿了,尽管吩咐。”
  后头的事儿,王墨都会干,他没叫孙婆子帮忙,端着两个大碗进了灶堂。
  灶堂是新收拾出来的,柴火已经砍好了,在角落里摆得整整齐齐;打开水缸的大木盖子,里头水是满的;灶台的角落里,调味料粉齐全,寻常人家不舍得吃的花椒也塞满了罐子;就连盛菜的瓷碗,也分门别类的摞在橱子里。
  王墨想着,吴大爷汤汤水水喝多了,吃不得硬食,还是鸡汤最舒坦,再在汤里加些土豆块子,小火煨上一两个时辰,土豆软软糯糯的带股子鸡汤的鲜,好下口。
  王墨将锅盖打开,锅子挺干净,一瞧就是洗过的,他又涮了一遍,握住锅柄将水倒了出去。
  那大个铁锅,黑乎乎的,王墨个小细胳膊抬得费劲儿,这两下就累得呼呲啦喘。
  洗过锅,鸡肉得用冷水焯上一遍,去去腥味。
  王墨瞧着灶堂的角落里放着把小马扎,该是谁人留下的,他拎过来放到灶炉边,坐在上头,弯着腰生火。
  他想着,这小马扎不高不低的,正好,放屋子炕边上,他就能坐在马扎上和爷说话儿了。
  一想到那场面,王墨心口子砰咚一声响,跳得厉害,他臊得慌,赶紧揉了把脸,口里喃喃:“干活干活,瞎胡想。”
  王墨将小块儿的木柴放进炉膛子里,再塞上干草叶,打火石敲上两下,“呲啦”一声,火苗就燃了起来。
  挺小的一团火,卷着干叶子,王墨瞅着时机,往里头塞了把大些的柴火,扇子一扇,只听“嗡”的一声,火越烧越旺。
  鸡肉焯水,得趁着水冷下锅。
  他站起身,打开锅盖子,将切好的鸡肉一一放进锅子,又趁着焯水的工夫,将大葱切段、姜切片儿、蒜剥成瓣儿。
  不一会儿,水便滚沸了,水面上漂一层血沫子。
  拿汤勺撇掉沫子,王墨将鸡肉捞出来放进大海碗里。
  炖鸡汤可有讲究,炖之前得拿猪油炒上一遍,再煮水炖,鸡肉更入味,鸡汤更香浓。
  以前家里头穷,猪油金贵,舍不得用,到了吴家,猪油都是拿大罐子装的。


第十一章
  王墨打开瓷罐,里头油膏又厚又白,一股子香。
  他想着,吴家可真是大户人家,猪油随着人用。
  就着热灶,他挖了勺猪油入锅,油膏遇着热,很快就化开了。
  瞧着油温差不离,他将备好的葱姜蒜下锅,翻炒爆香后,再将鸡肉倒进锅里。
  锅铲打着锅壁“噌噌”的响,香味愈来愈浓,眼瞧着鸡肉表面裹了层金,滋滋啦啦的冒着油花,王墨舀了瓢清水进锅子,盖上锅盖,等着汤沸。
  他坐回小马扎上,手肘抵着膝盖,撑着脸,一瞬不瞬的瞧炉膛子里跳动的火苗。
  忙时还好,这一闲下来,他就老想着屋里头的那个。
  王墨搓了搓手,捏了捏耳垂子,又揉了把脸……他不在,屋里头那个怕是不得行,别又尿在炕上,褥子挺难洗的。
  他轻轻呼出口气,缓缓站了起来。
  屋子里,玄鳞也挺臊得慌,他活了千年,做吴庭川也有三年,还是头一回这样、这样难堪……
  他一心成蛟,从来清心寡欲,可方才,那个沉寂到将死的地方却像喷薄了山火,一发不可收拾。
  唯一能动的右手握作拳头,狠狠捶了下炕面,就听“嘎吱”的一声响,屋门开了。
  玄鳞脸色一红,赶紧闭上眼睛装睡。
  王墨走到炕边时,就瞧见汉子那么个模样,眼睛闭得紧紧,浓密的睫毛颤抖得厉害。
  哎哟,咋还装睡呢。
  王墨坐到炕沿上,伸手去摸褥子,还成,没湿。
  他垂着头,轻声道:“我炖鸡汤了,不过还得有一会儿才能好,农家人的做法,不咋好看,但吃着肯定香。”
  见炕上汉子还不睁眼,王墨抿着嘴笑:“哎哟你咋还不醒?想尿不啦?”
  玄鳞一个瘫子,四肢不顶用,耳朵却可灵,王墨那声笑钻进他耳朵里,像狗尾巴草挠颈子似的让他痒。
  再憋不住了,玄鳞缓缓睁开眼,正与王墨四目相接。
  小哥儿眼睛湿润润的,见他醒了,笑眼弯弯:“不装睡了?”
  玄鳞臊得慌,别开头不说话,却听王墨的声音淡淡:“这有啥,你那儿起得来是好事儿啊,说明好生着呢。”
  这么羞人的话儿从王墨口里直白的说出来,玄鳞耳根连着颈侧起了一片红。
  王墨瞧他还不肯理人:“我过来就是想瞧瞧你尿了没有,要是没旁的事儿,我就去看火了。”
  他站起来正要走,炕上那人却忽然转过了头,一双狭长眼静静地看过来。
  玄鳞不想王墨走,可又拉不下脸来说,就那么撇着嘴不说话儿,一副顶傲气又可怜巴巴的样儿。
  “干啥呀?不想我走啊?”王墨歪着头瞧他,“我就去看个火,你有事了就喊我,我听得着。”
  玄鳞唇线拉平,看去王墨。
  挺寡淡的一张脸,还是个男的,却无端的让他心口子直跳,浑身都躁。
  一股子隐秘的、无觉的情意在悄悄滋生,如荒芜的大地,犄角旮旯里冒出了嫩草。
  草尖毛茸茸的,戳人心脾。
  见人真要走,玄鳞急起来,可他寡言惯了,一时也找不出话儿说,结结巴巴的道:“你、你做汤,是给我的?”
  王墨微怔,转而笑起来:“瞧你这话儿问的,不给你给谁啊。”
  他说这话时也没想那么多,就如同他阿姐偷摸给他做好吃食,他满脸欢喜的问是不是给他的,他阿姐也这般回他,还带着点儿嗔怪:“不给你给谁啊。”
  可听到玄鳞耳朵里,却变了个样儿,说不清道不明的,粘粘乎乎、温温软软的情意。
  他心里头欢喜,又强装的不在意,可勾起的唇角却咋也下不去。
  王墨道:“哎呀不同你说了,一会儿汤扑了可不得行。你要想尿了,就喊我。”
  玄鳞垂下眼睫,不大好意思的“嗯”了一声。
  门轻轻关起,王墨小跑着去灶堂。
  还没进门,就闻到一股鲜浓的鸡汤香。
  他到炉灶前,伸手打开锅盖子,一霎间,香味随着热气溢了满屋,汤水已经滚沸,汤面飘着层金黄金黄的细油。
  王墨弯腰瞧了眼火,用铁钩子扒拉了下木柴,将锅盖又盖了回去。
  文火慢炖,得有些时候呢。
  趁着工夫,他将土豆洗了,削皮切作块儿,拿冷水泡上,等到鸡肉六七分熟,就能下锅了。
  又洗了把山枸杞,枸杞子小小的个头,又红又艳的浮在水面上,瞧着很是可人。
  干完活儿,王墨坐回小马扎上,两手撑着脸,看火。
  火苗轻轻跳动,灶上的汤微滚,轻轻挠着锅盖,咕噜咕噜的响。
  他想着,吴家也没传言中那么可怕,这吴家大爷也挺好,比他见过的好些人都好。
  都说村里人老实本分,其实不是,多得是欺软怕硬、蛮横无理的主,稍微有点儿权势的,又仗势欺人。
  这吴家大爷除了打头里挺凶、不爱搭理人,倒也没咋为难过他。
  他以为的那些要打要骂,全都没有,甚至于吃穿用度从来不少,就连他弟王虎也不能日日都吃上的肉蛋,他也都跟着沾了光。
  他想起在家那会儿,吃不饱穿不暖,秦氏动不动就对他又打又骂,他进吴家,和来享福了似的。
  他想不通,这好的人家,他前头的几个干啥要跑……
  灶炉里,火烧得木柴噼里啪啦作响,鸡汤炖到这时辰,香味浓郁,直勾人胃。
  王墨好久没吃过这鲜的东西了,馋得直咂摸嘴儿,可他不敢先尝,只站起身、打开锅盖子往里头瞧了瞧,看样子,还一会儿就能下土豆块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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