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踏春(9)
作者:窥花客
时间:2019-07-15 07:20
标签:狗血 虐文
未等传唤下去,万红庵却又牵住他一只手拦道:“不消恁的劳烦,桌案上的五彩奁里便有消肿化瘀的油膏,待小人取来自己涂上便是。”说着就欲挣扎起来,也不管那强撑着的身子左蹀右斜,十分难看。
孟谌单手便将他推进被褥堆里卧着,又拿眼刀剜他一眼,教他安分,自个踱到桌前打开奁匣,端出个盛满白膏的小方盒子,回到榻边。
此后万红庵终于乖觉,赤条条倚着锦枕任孟谌为他上药。莹白的脂膏被抹上皮肤,不多时便被体温化得清透如水,把腰肢染作油汪汪一片,孟谌竟然不嫌,拢着十指在他侧腹推拿揉弄,促发药性。
侧腹的淤痕染了油光更是刺目,赤红青紫在明晃晃的灯火下开成一片,万红庵耳畔似还回响着孟柯人早先的奚落叱骂,一声声尖似利刃,比伤淤处的疼痛更教他抓心挠肝。好不容易驱散回忆,眼前见的是孟谌正垂眸替他耐心抹药的模样,竟似有几分体贴温柔,不知怎的就使他鼻头泛酸,须得十指攥紧被褥,才不使眶子里落下些甚么。
第二十二章
孟谌戎马半生,一双手掌拿刀弄枪惯使过兵刃,自然布满厚茧,摩着万红庵腰侧的细皮嫩肉就似狸奴伸着粗粝的舌头来舔舐,微微刺痛,又有些酥麻作痒。万红庵鼻间酸意未过,心下竟然又生出一阵悸动,不由自主就将手探到孟谌正推弄的手边,与之勾缠起来。
先还只是拿手指在孟谌掌心搔挠,后来愈发放肆,竟攀上一边臂膀,露骨地撩拨起来。孟谌挥开万红庵几回,见这厢仍纠缠个没完,索性腾出个空子将那双作乱的手一把握住,抵在他胸前。怎知万红庵并不甘休,被缚了手臂,又翘起只脚伸到孟谌后头,顺着小腿肚一路上移,落到他胯间去勾勾探探,状似无意的地拨过那沉甸甸的物件。
事做到如此份上,若还有人能庄持出正人君子的模样,只怕不是柳下惠的便是天阉了。果见孟谌就一个猛子压到万红庵身上,厉声厉色道:“你这奴儿好不知趣,不过稍容你几分颜色,怕不是当真以为朕是个怜香惜玉的,不敢办你了?”说着就拿下腹去挨万红庵,一根铁杵果然刚硬勃发,硌得他腿间生疼。
万红庵原只想着同孟谌亲昵,却不料招来这等热火灼身,当下又服软告饶,将一双翦水瞳扑动得十分可怜。孟谌恨恨盯他半晌,终于是从他身上起开,坐到一边:“你腰身不适,总不碍着嘴上的功夫罢。”
见着孟谌将两腿排开,胀鼓鼓的胯间正对着他。万红庵当下会意,趴到孟谌身前,把头凑近那凸起处,尚还隔着布帛,已闻见一股雄浑之气,腥热熏人。他隔着布帛一点一点含吮,只把那处打得浇湿,透出下面黑紫怒涨的形状,才用牙齿叼着布料,慢慢揭开。一根粗壮挺翘的阳茎霎时就窜出头来,直抵万红庵鼻尖。
万红庵对孟谌这尺寸早有预料,只是亲眼见到,还是未免被嚇得一颤。他含住一个龟`头,已稍显吃力,而后半个茎身塞入他口中,就几乎将他嘴巴撑满,再没缝隙。幸喜孟谌倒不强求,未迫他把整根肉具都吞进去。
那小嘴裹着肉茎半含半吐,一时拿了舌头去搔柱头前端的孔洞,一时又吸紧了两颊的软肉套紧柱身,偶尔又拿牙齿轻轻碰了那冠沟,便听得上头传来阵阵粗重喘息,仿佛快意之中又存着压抑。
吞弄半晌,孟谌揪住万红庵头发将他扯开,一股腥浓的精元立时喷薄在外间,仍有几点溅到万红庵面上。
万红庵似是浑不在意,附上嘴唇将那尘柄上残余的浊液舔去,粉舌轻扫几下,竟又勾得肉茎一阵搏动。孟谌面无表情,眸色却是一深,当下按住他的动作,将人放倒在榻上,随后自己也躺下与之骈肩。彼时中宵已过,帐内灯影昏沉,几只飞虫撞灯在白绸上投下一片跃动的残影,博山炉内的香已燃尽,尘间万物皆露疲态,唯有室内流动的几许腥浊之气还昭彰着先前发生在这一方天地的激荡。
须臾,二人皆已入眠。睡至半途孟谌觉着怀中钻进个活物,便稀里糊涂地搂住,翌日起身,方觉自己右边胳膊钝麻无力,被个东西压得伸展不开。他正欲发作,才看到是万红庵一颗乱蓬蓬的脑袋搁在他臂弯里,眉眼还未张开,正睡得酣然。
孟谌不动声色,又闭目养神半晌,见朝晖已透进窗牖漫到榻前,方才拿个金丝枕替了自己的胳膊,起身上朝。待到午间宫人侍奉孟谌用膳,一个个面露异色,互相拿眼瞠望,只因不知孟谌今日如何心血来潮,执箸夹物都改换了左手。
第二十三章
拈指又过半月,不觉已残春将尽,步入暑天。
万红庵侧腹淤痕已然痊愈,青红散尽,端的又是一段滑溜溜、雪腻腻的腰肢。只是身上疮疤易愈,心头伤口难消,孟柯人那日的叱辱历历在目,就似根刺立在他胸口,总无端端就引来一阵抽绞。
故以万红庵此后行事都着意避开孟柯人,无论是宫内吃酒做宴,抑或其他甚喧嚣闹腾的应酬处,但凡听闻孟柯人在的,他一律闭门推拒。若碰到那避绕不及的场合,他也躲孟柯人远远的,一见那道身影就悄悄匿进人堆里去,横竖不碍了这冤家的眼。
孟柯人先遇着万红庵还只拿鼻孔视人,对他横眉冷目,从不施个好颜色。后来似是察觉了万红庵有意躲他,只看他远远来了,就要避绕;就是行至近前,也像是没瞧见一般,压根不与正眼给他。那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竟比自个还乖张不少。惹得孟柯人胸腔内没由来生出一股闷胀,很是忿忿,每于日间见到那委委藏藏的身影,总少不得咬牙切齿,一顿嗟啮。
兴是刻意要赌气一般,万红庵愈是不想与他照面,孟柯人就愈是要来会他。也不记着是谁个早先忒气赳赳把那“多看你一眼都是烂我的眼”谩吼得响亮,早抛到九霄云外去了罢。一心就在宫苑四下里循着万红庵的行踪,见他往哪处消遣,就跟闻着味儿似的也要去那处逮他。
每逮着了,孟柯人又要端出那副骄矜自傲的派头,对万红庵挑衅刁难一番。万红庵起初还要红眼,每回把个手儿绞紧,下唇咬出牙印,却只敢怒不敢言,自己生吞了闷气。到后来也习以为常,任孟柯人怎般撩拨,只当是聒雀饶舌,面上云淡风轻、不显喜怒。谁知孟柯人见万红庵如此罔视自己,更是光火,一度夹枪带棒将他贬诋个没完,非要见那白玉似的面上沾染点颜色,对自己做出几分反应,才算作罢。
这天少府处呈来新裁的夏衣,孟柯人换上后往望鹤亭去消闲。但见他一身描金飞鸱的皂罗袍,青猊玉带钩将腰身束得利落,银抹额上的明珠迎着日光闪烁,一路穿花拂柳行来,风度翩翩真个有少年风采。宫人见了也无有不瞻望咨赞,交声逢迎。
孟柯人携几个小黄门往亭内走去,远远就见一抹碧绿的身影正凭栏而坐,观赏着亭外的鹳雀嬉耍。他不自觉理了理衣襟,抻直两边衣摆,方踏步过去。怎待还未走近,凭栏之人忽然起身,掂着衣角就要躲远。
见自己被当个蚊蝇毒虫似的避着,孟柯人不禁又心下火起,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一把揪住万红庵:“鸾镜君好不识得礼节,见人来了,就藏头掩尾。莫不是做了亏心事体,不然怎见着缝儿就钻?”
万红庵低眉顺目,十分恭敬,只是仍不拿个眼睛看他:“殿下多心了。小人自知身份卑下,上不得台面,只怕恬颜留在此处败了殿下兴致。”
话虽讲得恭敬,但孟柯人只见那侧向一旁的瞳仁,就气不打一处来:“我脸上是长了个大疣怎的,让你不敢拿正眼瞧我?”
万红庵听得此言果然就将目光直视他,只是那眸子里并不见平日里瞄人的水光潋滟、脉脉含情,反带着几分嗔怨,都不消遮掩。
不等孟柯人发作,在他近旁侍立的一小黄门先叱骂起来:“好没教养的货色,太子恁般尊贵人物,由得你这样瞪的?怕不是你爹妈行事也是这般瞪眼抽戳,才生出你这等眦眼歪嘴的牛眼泡子!”
若只是骂他,随再怎个腌臜龌龊的话头,万红庵也忍得。只是甫一辱及双亲,他便霎时气血上涌,卯足了劲一个倾身朝那小黄门撞去,誓要和他拼个头破血流。那小黄门猝不及防,下意识就一个挥臂,将万红庵掀翻在地。
这势态着实出离了孟柯人的意料,他趋身几步,似是想将万红庵扶起。不待他凑近,万红庵却自顾撑起半身,一个转脸,将面目正对了他。
只见万红庵赤目白脸,嘴边噙住几点血丝,被他一把抹去:“小人自忖平日安分守己,与人为善,虽不曾积下累世功德,却也未曾犯甚滔天罪恶,使诡诈算计。不知怎就开罪了殿下,三番五次刁难折磨?须知小人再个卑微下贱,也是个血肉活人,不是那任着踏践也毫无知觉的泥沙!”虽然那嗓音喑哑微颤,却掷地有声。
孟柯人被万红庵一则话敲打得心头一震,不知为何竟有些气短,却还佯作着镇定,色厉内荏道:“你暗地做下的龌龊事体,自个心知肚明,便是懒待戳破,惯得你还在这乔张致!”
万红庵咬牙蹭起身子,缓缓点头:“是,小人端的腌臜龌龊,横竖一个不知羞的下三滥,自然识得时务,不去碍殿下的眼。也乞着殿下放过些小人,一身下贱皮肉,就是打也怕玷污着殿下的手。”旋即转身离去,给孟柯人留下一个单薄的背影。
孟柯人见人走了下意识想跟,迈开几步,又蘧然止住,眼睁睁看着那一身翠衫随步子上下飘摆,不多时消隐在茏郁的草木外头。
这望鹤亭外的日头还是那般眩目,孟柯人头上银抹额上的珠光,却黯淡了下来。
第二十四章
晚间晓霭在东宫晖春殿外纳凉,听得西南角传来一阵哀嚎啼哭,据说是哪个小黄门失言开罪了太子,正受笞刑。竹篾条子抽在肉上的的声音响亮清脆,半点不拖泥带水,就仿佛见得那肉花儿在眼前赤剌剌绽开。
孟柯人回宫倒早,只是穿着一身鲜妍明艳,通体气势却颓丧失落,活脱脱一只落败公鸡,将身搁窗前一坐便是半晌。约二更天方吹灯入帐,在榻上辗转反侧折腾个没休,闹得枕边的晓霭也难安生。
晓霭借着帐外透来的一点月色端详他黑沉沉的轮廓:“殿下可是有心事?”
孟柯人不应,只是没再翻身。
见半晌没了动静,晓霭以为孟柯人终于睡下,轻舒口气正也要闭目安歇,又听得那边一阵躁动。孟柯人把身扭过来正对了他,目光炯炯地朝他脸上望去:“晓霭,你老实告我,那天说的可全是实情么,万红庵当真对你做下那等下滥事体?”
晓霭迎着他的目光,一时无言,须臾叹了口气,执过孟柯人一只手来覆上自己身际的伤疤:“殿下可是信不过晓霭,当这些疮疤……也是作假的么?”那疤口有深有浅、凹凸不平,光是抚着,也可想见它的主人曾是受了何等摧残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