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杠精从良后(297)
小宋:“这……”
谢深玄:“回去将衣服放进他屋中便是,他察觉不出来的。”
小宋:“……”
小宋几乎有说不出的羡慕。
该死,这么好的事情,怎么就轮不到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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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宫宴前一日时,诸野果然也不曾发现自己的衣服莫名多出了好几件。
到了这日晚上,诸野自玄影卫归家,先去寻了谢深玄,同他传了皇上的口谕,只说明日宫宴之时,让谢深玄穿了他在都察院时的官服再入宫。
这口谕听起来的确很奇怪,谢深玄被贬至太学,虽还留存了都察院内的职位,可无论是朝中之人还是晋卫延自己,似乎都已不将他当做是都察院内的官员来看了,他数次入宫,也均是常服,皇上从未有过任何意见,今日说要让他穿官服去宫宴,那这意思,岂不就等同于是准备让他回朝了吗?
“你去太学之后,大皇子的学业一落千丈。”诸野叹了口气,道,“皇后有些着急了。”
谢深玄却微微蹙眉,反问:“那太学怎么办?”
“现今暂且还不需你归朝,一年之约也不改变。”诸野说,“但一年之后,便不太好说了。”
谢深玄心中却仍旧还是那个疑惑,他如今在太学,癸等学斋除他之外,仍旧没有第二名先生,礼部的诸位大人的确会来帮忙,可若他归朝之后,总不能将癸等学斋直接交给这些来太学帮忙的大人,皇上总该要这学斋另寻一名先生,待谢深玄将学生们的学业情况都一一转交给那人之后,才能放心从太学离开。
“皇上想将严斯玉调往外地,以往太学之事由他分管,今后或许要移交给瑜明兄了。”诸野稍稍一顿,道,“若是都交给赵瑜明,那下一步,便是要对太学动手了。”
谢深玄迟疑道:“……还要改制?”
诸野答:“是。”
谢深玄皱起眉:“他不会又一拍脑袋就做决定吧?”
今年这太学改制已经极为离谱了,他总觉得皇上根本不懂太学究竟是何情况,若照皇上的心意改下去,实在很难说太学最后会变成什么模样。
“如何改制,皇上尚在斟酌。”诸野抬眸看了谢深玄一眼,那眸中似乎略有暗示,因而他稍有停顿后,还故意清了清嗓子,道,“你若是有想法……”
谢深玄登时来了精神,毫不犹豫点头:“我明白了!”
诸野这才绕开了此事,看了看天色,道:“我该去上朝了。”
“今日稍晚些时候,我来接你入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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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午后稍迟些时候,诸野果真从玄影卫回了谢府,来接谢深玄一同前往宫中。
谢深玄已换上了往日的官服,他以往的官服本是绯袍,衬得他的肤色极为好看,倒还令诸野有些怔然,他想着谢深玄说他话少,不够直白,总需谢深玄自己猜测,以至于闹出许多误会,那他今日应当直白一些,将此刻心中所想出口,直接同谢深玄道:“你今天真——”
诸野的话音猛然一顿,万般惊讶看向跟在谢深玄身后,方才艰难抱着一大捆折子出来的小宋。
诸野将后头的话语咽了回去,目光复杂看了看小宋怀中那一沓折子,问:“这是什么?”
小宋还未来得及回答,谢深玄已对他眨了眨眼,道:“今日写的折子呀。”
诸野一怔:“……你写这么多折子做什么?”
谢深玄:“聊聊太学改制嘛。”
诸野:“……”
谢深玄:“多亏你下午的好建议。”
诸野只好深吸一口气:“皇上最近心情不好——”
谢深玄:“同我又有什么关系。”
诸野:“呃……”
见诸野说不出话了,谢深玄这才微微蹙眉,也觉得自己言语过激,或许会令诸野觉得不快,他尽量放缓了些语气,再问:“难道是因为我前日说他的字太丑?”
诸野摇了摇头,道:“封河兄回京。”
谢深玄:“……”
谢深玄差点将此事给忘了。
诸野早同他说过,裴封河这几日就要抵京,可裴封河一直不曾来谢府烦他,他这几日又不曾出门,便干脆将此事忘了个干净。
诸野蹙眉道:“封河兄这几日每日进宫,只同皇上说一件事。”
谢深玄:“他做什么了?”
诸野:“大笑着说皇上输了。”
谢深玄:“……”
诸野:“一日十遍往上,每日都不落下。”
谢深玄怔了怔:“……他就这么无聊?”
“是很无聊。”诸野低声说道,“他入京后便想来见你,被我拦下了。”
谢深玄:“……”
诸野叹了口气:“可待会儿你还是得见到他。”
谢深玄深吸了口气。
“无妨。”谢深玄说,“我已经做好准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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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在宫门之外,谢深玄便见到了许多今夜要入宫赴宴的官员与太学生。
大约是因为这赐婚的消息传遍了朝野,这一路而来,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在谢深玄与诸野二人身上,可不知为何,而今大多数人头上的字迹都已消失不见,除了同严家有所关联的那些人外,大多人头上就算有字,也只是对谢深玄与诸野二人关系的好奇。
这一路走来,甚至有不少人上前同他二人打招呼,连以往谢深玄在都察院的同僚都过来问了好,礼部那几位大人更是有万分激动,赵瑜明干脆一路跟在谢深玄与诸野二人身后,直到他二人进了宫门,将要到宫宴所在之地时,裴封河忽地便同裴麟一道出现了。
他比裴麟的身量要高,同诸野差不了多少,因在宫中,并未着军中的盔甲,穿了便服,面上带着谢深玄极为熟悉的笑,谢深玄一眼看去便觉着要出问题,果真裴封河第一句话也并非是问候,他连同行礼问好都没有,先伸手拍了拍诸野的肩,而后颇为感慨道:“好啊,我终于能赢上一年了。”
诸野:“……”
谢深玄:“……”
这人对赢到底有多执着啊?
可出乎谢深玄所想,在今日这宫宴之上,裴封河其实并没有赵瑜明那么话多,他们几人同桌,裴封河也只是自顾自喝酒,偶尔插上一嘴,要诸野陪他喝上几杯,可诸野今日还需伴驾,他不能在此处多待,很快便折返回了皇上身边去,裴封河又想请谢深玄喝酒,挨了谢深玄几个白眼后,那西域使臣罗伦茨终于醉醺醺过来了,与裴封河勾肩搭背,两人你一杯我一杯喝了起来。
今日的裴封河有些过分安静,谢深玄很有些不祥预感。
不知过了多久,待谢深玄再回过头时,裴封河似乎已醉了七八分,他拎着桌上那颇为精致玉瓷酒壶起了身,摇摇晃晃朝这边走来,可谢深玄心知裴封河这人酒量极好,宫中这点儿甜丝丝的果酒,怎么也不可能将他灌醉成这副模样。
他自然一瞬便明白了裴封河的用意,这不是醉酒,裴封河一定是想借着醉意惹事。
谢深玄正要询问,裴封河却摇摇晃晃凑近他身边,低声道:“深玄,你知道吗,严家那小崽子今天也来了。”
裴封河说话时咬字清晰,可没有一点喝醉了的样子,谢深玄听他说完之后,便皱着眉朝身边一扫,正想看看裴封河口中所说的那“严家的小崽子”,指的究竟是严斯玉还是严渐轻时,裴封河又叹了口气,改口道:“老崽子大崽子和小崽子都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