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他觊觎朕已久(86)
林鸿明白了,皇帝是在惩罚他。他何其聪明,一下子明白了始末,立刻认错:“我错了,原谅我好不好?”
“唔。”燕云潇眨了眨眼,“哪里错了?你怎么会错?”
林鸿诚恳地说:“我不该未经允许亲吻你,更不该三番五次再犯。”
燕云潇端盏喝了口热茶,慢吞吞地一笑:“原来你也是心知肚明的嘛。”
林鸿软声恳求:“怎么样才肯原谅我?”
“原谅?”燕云潇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要是道歉就能被原谅,那还要刑部做什么,要大理寺做什么,要京兆尹做什么?”
林鸿哑然。
随即瞪大了眼睛——
燕云潇背对着他站着,解开了腰带。
脱掉了披风。
脱掉了外袍。
脱掉了中衣。
只剩一件单薄纯白的里衣。
林鸿的喉咙上下动了动,咽了咽口水。
然后,燕云潇将手伸进里衣中,解下肚兜,精准地一扔——
肚兜砸在了林鸿的脸上。
淡淡的香味涌入鼻腔,不是熏香,是皇帝身体的香味。
林鸿一瞬间全身发硬,血液汇集至头顶。
皇帝懒懒的声音传来:“喏,跪着吧,忍着,不许碰。”
“朕要去睡觉了。”
他说着便捡起地上的衣服,悠悠然地往卧房踱步而去。
林鸿颤抖着拿下覆在脸上的肚兜,双目充血,盯着皇帝离开的背影,手掌紧紧攥着肚兜。
卧房与茶室仅一门之隔,隔壁先是传来窸窣声,而后声音消失不见。
雨声那么大,可林鸿偏偏能分辨出皇帝细微的呼吸声。
每一次呼吸,对他都是煎熬。
饮鸩止渴。
可皇帝说了,让他不许碰。
林鸿简直恨起自己超群的耳目来。
还有肚兜——茶室明明燃着檀香,可肚兜上的淡淡香味却无孔不入,执着地钻入他的鼻腔。
他跪在那里,默念着金刚经,可并没有什么用处,不由得苦笑:“真是我的祖宗。”
后半夜,雨势越来越大。
燕云潇醒了过来。
他披上件外袍,趿着木屐来到隔壁,林鸿果然还跪着,见他出来,便目露恳求,声音沙哑:“宝贝,我真的知错了。”
燕云潇向下扫了一眼:“舒服吗?”
林鸿顿了顿:“……舒服。”
燕云潇在他对面坐下,倒了杯凉茶:“事不过三,若是再犯,可没有这么简单了。”
“是。”林鸿立刻道,又拿过他手中的杯子,“别喝凉的,我来烧水。”
燕云潇没阻止,只道:“这雨下的,愈发燥热了。”
林鸿将水壶放在火炉上,拨旺了炭火。
他说:“之前你问我有什么爱好,我其实会吹洞箫,技艺不差。”
燕云潇顺着他指的方位看去,南面的墙上挂着一只青色布袋,能看出里面放着管状物。
“不错嘛,怎么没听你提起?”
林鸿眸色深沉:“吹洞箫需要手与口的配合,力道和气息都有讲究,我自小就练,由此练就了上好的口技,舌头尤为灵活,可以吹出不同的音调。”
燕云潇一开始还点头,越听越不对,皱眉放下杯子:“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林鸿意有所指,“皇上要是觉得燥热,我可以为皇上降火。”
他顿了顿,补充:“用口技。”
两人隔着一张案几对视。
霎那之间,四目交缠,试探、交手、过招。
再也没有比男人更懂男人的了。
林鸿轻声又道:“臣会伺候得很好的。”
燕云潇觉得自己是没睡醒,或者雨夜太具蛊惑,竟然不觉得这提议荒唐。
“只要能让皇上舒服,男人女人,又有什么区别?”林鸿说。
燕云潇皱起眉来,这句话似曾相识。
林鸿声含蛊惑:“皇上不信?”
他说着,解下了墙上的青布袋,从中拿出紫竹箫,手指按孔,空灵清致的箫声飘出。
箫声穿透了绵密的雨,穿透了沉沉的黑夜,凝练又悠长。足以看出吹箫的人中气之足,技巧之深。
一曲毕,林鸿缓缓地放下紫竹箫:“如何?”
茶室中,灯光熄灭了。
卧房里,烛光轻摇。燕云潇眼尾发红,目光氤氲着水雾,齿关紧咬,双手紧攥着被褥,却又无力地松开。
林鸿想,下棋输了,可他没有输。
他赢大了,赚大了。
他让珍珠渗出了汁液。
天渐渐亮了,雨终于停歇,荷花愈发娇艳欲滴。
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
第56章
燕云潇从小洁身自好,不耽于美色,女人男人都近不了他的身,从未与人行过周公之礼。偶尔一次自渎,也是匆忙潦草,敷衍了事。
那个大雨压荷瓣的夜晚,是他第一回 体验到极致的快感。
林鸿说得不错,吹洞箫练就的口技,确实非常人能比。
吹洞箫还能练就灵活的手,轻拢慢捻抹复挑,万千变化都在掌中。
燕云潇感觉面前敞开了一个新世界。
一开始他自矜身份,不肯发出声音,床褥揪出洞、嘴唇咬出血都不肯叫出声。林鸿便故意施展齿上功夫,逼得他不得不叫出声来。
后来燕云潇便不会忍着不叫了。
他俩连这种事情都做了,还有什么好忍的。
男人的劣根性是一种根植于骨子里的东西,燕云潇最是清楚不过。即使他是皇帝,也逃不过。
有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第十次。
夏季天气燥热,朝廷清闲无事,做这种事简直成了常态。
在暖阁的书案下,在御花园的玫瑰丛中,在小茅屋的菜圃中,在后山的人间仙境中……
甚至,在散朝后的金銮殿中。
散朝后空无一人的金銮殿里,他端坐于龙椅,桌案宽大厚重,遮住了一切。
正在将行未行之时,有官员急匆匆返回。
燕云潇全身上下都绷紧了,血液涌至头顶,手指几乎抠进扶手里去。
偏偏林鸿在故意使坏。
燕云潇面色泛红,眼睛几乎渗出血来。
或许有愤怒,有害怕,更多的却是激动。
看吧,男人的劣根性。
事后,林鸿问燕云潇舒服不舒服。燕云潇狠狠地斥责了他,罚他面壁思过,抄经清心。林鸿受之甘之如饴。
可实际上,或许是因为人人的潜意识中都有背德的渴望,燕云潇觉得那是最舒服的一次。
八月初的时候,林鸿族中的一位长辈去世,他身为族长,要回老家料理后事。
出发前夜,他留宿皇帝寝宫。
燕云潇定了规矩,林鸿每月可以留宿两次,分别是月初和月中。半个月一次,既可以展现他身为人君的恩宠,又能不那么频繁,防止此人尾巴摇上天。
今天本来是燕云潇服食毒药的日子,蓝六昨日便把毒药寄了过来。可消化毒药短则几个时辰,长则一整天。消化后必会筋疲力竭,林鸿难免会问起,燕云潇并不想透露。
况且,现在他手握大权,再无人能加害于他。他难免升起了惫懒心思,不愿再忍受毒药带来的剧痛。
所以他没有服毒。
这是自七岁那年服下秘药后,第一次没有在月初服毒。
当晚,林鸿留宿寝宫。
燕云潇轻喘着松开攥着被褥的手,双目渐渐聚焦,问道:“你去几天?”
“十天半月。”林鸿在他身边躺下,笑道,“你舍不得我吗?”
燕云潇没有说话,他在思考。
换做过去,要是一个男人提出为他做这样的事,他是绝不可能接受的。非但不接受,还会大发雷霆,嫌恶不已。
可现在,他不但同意了,但颇为乐在其中。
林鸿于他,确实是不同的。
至少再也没有人和他如此亲近。
见皇帝没否认,林鸿眼里闪过一丝激动,压低声音道:“放心,我会尽快赶回来,照顾我家宝贝的漂亮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