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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太傅说他不答应 下(197)

作者:白孤生 时间:2022-04-09 10:16 标签:情有独钟 系统 宫廷侯爵

  袁鹤鸣无声无息地张开嘴,“莫惊春不会答应。”他的声音不是气声,甚至只有嘴型,柳存剑只能凭借着这头顶一盏猩红的灯笼,勉强看清楚袁鹤鸣在说什么。
  噗嗤——
  他们听到了刀剑切入肉体的声音。
  噗嗤——噗嗤——噗嗤——
  机械地,如同发泄般不断捅下去的力道,让人不知道究竟是屠夫在切肉,还是真真切切在杀人。这门外的两人相持着,紧绷的气氛伴随着院内古怪的躁动,在诡异的重复声消失后,柳存剑才长长吐出一口气,收回了按在剑柄上的力道。
  以他敏锐的耳力,自然能知道发生了什么。
  又到了什么地步。
  柳存剑:“你焉能知道,此事,是莫惊春不知道的呢?”他也学着袁鹤鸣直呼其名,不再说那些尊称,将一切都摊开来说,“你是清楚陛下曾经的打算,那一夜的密令,就差点送到我的手中。之所以眼下你没有看到京城血流成河,那是因为在暗卫抵达的时候,陛下就已经派出了第二个暗卫。”
  他死死盯着袁鹤鸣的眼,“他只要晚上半盏茶的时间入宫,如今这岌岌可危的局面,就会毁于一旦。”
  这个“他”是谁,他们心知肚明。
  袁鹤鸣的脸色极其难看。
  “袁鹤鸣,你看过的,做过的事情,已经不再是当初的那个人。不要与我说,你到现在才来犯蠢,才来觉得所谓心慈手软是你要选择的道?”柳存剑残忍地说道,“你不会觉得,莫惊春在每一次劝说陛下让步的时候,无需付出代价吧?”
  袁鹤鸣猛地看向柳存剑。
  柳存剑叹了口气,把着剑柄摇头,“太蠢了,你居然事到如今都没有看透。陛下喜爱莫惊春的那份忠贞纯粹,但那位这般偏执的性格,如果不能将莫惊春彻底掌控在手中,怎么能够甘愿?而再是洁白纯粹的白纸,在和笔墨接触那么久后,还能干净如初吗?”
  正始帝巴不得毁了莫惊春。
  那样他才能够彻底地将莫惊春掌控在手里。
  濒临破碎的,压抑的,畏缩的莫惊春,透着可怜兮兮的味道,是美味的猎物,是甘之如饴的毒药,是让正始帝左右摇摆,却也一直没有下手的诡奇之物。
  柳存剑在正始帝的身旁多少年?
  没比刘昊少多少。
  他在成为正始帝侍读的时候,也不过几岁的年纪。
  这么,这么多年下来,他原本以为正始帝当真会毁掉莫惊春。
  可是正始帝没有。
  他眼睁睁看着莫惊春的存在无形地压制住了陛下的残暴和疯狂,跌跌撞撞,拉拉扯扯,勉勉强强地走在一条还算是开明君主的道路上。即便手段有些偏激,手法有些残忍,可归根究底,正始帝还没有掀翻棋盘,仍然被莫惊春按在棋手的位置上,老老实实地下棋。
  或许有的时候,不是那么的老实,但是最起码,正始帝还在勉力做一个好皇帝。
  他改善税赋,他推广新的农具,他在试图让天下百姓都有书可读,他在竭力打压着世家的力量,顺带阻止土地的剥削。他确实掀起了一场战役,但是与此同时,他打破了蠢蠢欲动的野心者的胆子,他在培养水军,他在试图改进印刷术……
  正始帝做的许多事情,都不是他想做。
  只因为他在乎的人在乎,所以正始帝便也在乎了些。
  莫惊春在乎,所以这潜移默化,改变了陛下走向疯狂的可能。
  可既然正始帝能被莫惊春所改变,那莫惊春……又怎么可能不会被正始帝所改变呢?
  这本就是相融到一处的扭曲。
  若是硬要撕开一半来检查,到那最后,这黑与白的中间,只会是看不透的灰色。
  “啊啊啊啊啊啊——”
  又一道惨厉的叫声响起来。
  刺激得人的头皮发麻,让袁鹤鸣不自觉哆嗦了一下。
  这些时日接连下雨,到底是让春日的气温下降了许多,这是一桩好事。只是夜间就比平时难熬些,这让袁鹤鸣不自觉地将衣裳扯得更紧,无奈地叹了口气。
  “我不希望他会为此痛苦。”
  袁鹤鸣有些仓皇,叹息着说道,“他痛苦了太多年,为那些无谓的,无关他的事情而忍受挫折。陛下敬重永宁帝,可先帝待莫惊春却异常刻薄,他已经为那些和他没有任何干系的事情,浪费了将近十年。”他的声音变得有些苦涩。
  “你说得不错,莫惊春或许改变了一些。”袁鹤鸣摇了摇头,“此事他或许是早就知道,或许是不知道,或许是默许,也或许是因为交换,让陛下不要那般残暴的交换……但这都改变不了,他在清楚此事后的内疚和痛苦。”
  袁鹤鸣紧蹙眉头,“他就是这么个蠢货。”
  袁鹤鸣并不是为了所谓的心慈手软而试图去阻止此事,他只是想阻止莫惊春将罪责压在己身的可能。
  柳存剑的嘴唇扭曲了几下,表情变得有些阴郁。
  好半晌,袁鹤鸣才听到柳存剑喃喃地说道:“和那位走到今日这步,这样的痛苦……”是永远都无法抹除的。
  正始帝和莫惊春的情爱,从始至终都笼罩在这层恐怖的压抑下。
  只不过在这份扭曲漆黑的疯狂中,唯一可以独善其身的,也只有莫惊春。
  至少他一直都在挣扎。
  挣扎着不完全跌入陛下那一处永夜般的黑暗。
  身后这处偏僻的宅院内,响起了接连不断的痛苦呻吟,仿佛在那其中,有一头恐怖疯狂的恶鬼在追逐这他们。时不时,袁鹤鸣会听到那穿透头皮,让人胆颤心惊的求饶声,只是在最后,都会变作听不清楚的呓语,然后便是销声匿迹。
  不知到了几时,袁鹤鸣只能勉强感觉到,可能是过去了一个时辰?
  又或者是半个时辰?
  身后那道薄薄的木门,忽而“吱呀”一声地被打开。
  袁鹤鸣被吓到,猛地跳窜了起来。
  而他意识到,柳存剑也猛地往外倒退了一小步。
  袁鹤鸣在心里舒服了。
  这小子方才说了那么多大话,可实际上这份压抑,不也同样笼罩在他的头上吗?
  面上再是淡定,这岂非也是表露在言行中。
  袁鹤鸣借着这短短的时间分散着自己的注意,然后这才看向眼前站着的男人。他本该是穿着一身大红的衣裳,淅淅沥沥的血滴不断从袖口滴落,就像是袖袍已经沾饱了血色……不,那不是红色的衣裳。
  袁鹤鸣惊恐地发现,那本该是一件素白,或者是浅淡色的长袍,只是接连不断地染上了猩红,所以看起来就像是真正的红裳。
  用血染红的。
  红裳男人从怀里掏出一条折叠好的手帕,那手帕也染着斑驳的血痕,但他却视若无物,平静地擦着脸上溅落的红血。他的语气没有任何的情绪,冰冷得像是从雪山拔出来的冰块,脆冷得让人生畏,“去将郑天河带到京兆府。”
  柳存剑猛地反应过来,欠身说道:“如果是将他送去京兆府的话,陛下可是要……”
  一份用血染红的诉状丢到了他们的身前,尽管这上头血迹斑斑,但还是能看到,那其中间或盖着的血手印。
  也不知道红裳男人究竟染上多少层血红,只见手帕已经被猩红污染,可是他眼皮下,仍旧有一处冰凉的血红没有擦去。他也不去管,将手帕一起丢在身后的宅院,踏出步来,滋呀——
  这一回,是靴底发出的古怪声音。
  就像是这靴子曾经踩过不知多少层油脂的东西,如今走在地上,总是会发出一声声奇怪的脆响。但是男人依着非一般的身体掌控力,如履平地地行走着。
  袁鹤鸣看着陛下勾起一个血腥的微笑,话里却没有半点笑意。
  “见到这份诉状的时候,京兆府尹,会知道该怎么做。”
  “喏!”
  柳存剑立刻领命而去。
  在他转身的时候,十来个人悄无声息地出现。
  在他们现身之前,袁鹤鸣压根感觉不到有任何人在周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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