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帝为后(71)
容呈抹去了脸上的血,手指微微发抖,"太子被我刺伤了。"孙亭心里一震,"什么?"
容呈轻吸一口气,"也许还没死,我听到太子府里的人要请太医,孙亭,这是你最后的机会,若想太子死透了,就赶紧趁太医到太子府前将他们收买。"
不等孙亭开口,容呈又说∶"不过我劝你,不如将那些太医杀了,换成自己的人,更为保险。"孙亭第一次见容呈锋芒毕露,心里无比震惊。
可此刻容不得他想这么多,如今太子受伤,计划都乱了套,他必须要趁这个机会铲除太子。孙亭稳住心绪,说道∶"太子受伤,这件事肯定没办法善了,我今晚便安排你和予安出城。"
容呈想到关鸿风让自己到渡口等他,低低地嗯了声,他快步回到厢房,推开门,只见予安靠在床头喝药,见到容呈出现,露出惊讶的表情。
予安放下瓷碗,激动地比划了两下动作,"主子,你回来了!"
容呈不安地心在看见予安后渐渐平复了下来,挤出一抹笑,"我回来了。"予安好奇地看了一眼外头∶我听到有动静,是怎么了?容呈没时间解释太多,他说∶"我们该走了。"予安微微睁大眼,比划道∶"去哪?"
容呈深吸口气,笑着摸了摸他的脸,"去一个只有我们两人的地方。"
第72章 你喜欢我
两人连夜被送出了城。
容呈坐在马车里,望着镌刻着长唐城的城墙被远远甩在后头,他放下帘子,看向身旁的予安。予安紧张地握着他的手。
容呈拍了拍他的手背,力道沉稳,令人安心。
予安焦躁的心慢慢平复下来,靠到容呈肩上,闭上眼睛。容呈有一下没一下抚摸着予安的脑袋。他脑子里满是关鸿风出现在侍卫身后的那张脸。
关鸿风到底是怎么找到的扬郡,又怎么知道他在太子府里。这些问题就像缠绕的丝线,抽一缕就让容呈头疼,他索性不去想了。
这回他逃出来,就不打算再回去。
容呈转头望去,只见予安靠在他肩上睡着了,面容苍白憔悴,细看还能看见他嘴唇上的青紫。是那蛇毒残留在体内。
容呈只恨那日没有多刺小信几刀,恨不得用对方的血,来给予安补补身子。马车一路通行无阻,行驶了约一刻钟的功夫,最后停了下来。外头马夫说∶"到了。"
容呈唤醒了予安,牵着他下了马车。
他们此时身处黑暗的林子里,四周死一般寂静,面前有一间房屋,院子荒废,看起来有些破败。孙亭说话算话,替容呈找了个深山老林的房子,还给了他一大笔银子,足够两人下半辈子生活。马夫走后,容呈扶着予安走了进去。
他点了根蜡烛,照亮了黑暗的屋子,这儿看起来像是许久无人居住,地上桌上都落满了灰。容呈搀扶着予安到木凳坐下,到外头院子里打了个点水,把床擦了。夜色已深,两人将就着睡下。
烛火熄灭,稀薄的月光从窗外照进来,温柔地洒在地上。
予安仿佛还在梦中,他忍不住比划道∶"主子,我们真的逃出来了?"容呈摸了摸他冰冷的脸,轻声道∶"以后不用再担心受怕地过日子了。"
予安有些鼻酸,他好几回快要熬不住,以为自己要死在王府,可没想到还能有逃出生天的一日,而且还是和他的主子在一块。予安搂紧了容呈的腰,忍不住抱紧他。容呈轻轻抚摸他的脑袋,"睡吧。"
予安点点头,靠在容呈怀里闭上眼睛。很快,身旁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容呈睡不着,他杀了人,又碰上关鸿风,还有那句"去渡口等朕",心里始终梗着什么,令他难以入眠。不知不觉,就到了天亮,天空翻起了鱼肚白。
予安还在睡梦中,容呈轻轻拿开他的手,给他盖上被褥,独自来到外头的院子。院子里长满了杂草,还有两块荒废的空地。
容呈想,这两块地可以拿来种点菜,以后就不用每日去镇子上买菜了。
想到这,容呈回屋里换了套衣裳,戴上斗笠面纱,拿上点银子,将门掩上,便去了趟山下的镇子。
他到菜市口买了几包菜种,又去了趟墨斋买笔墨纸砚,还有热乎乎的包子和一些菜和肉,不敢耽搁太长时间,便回了山上。容呈回去时,予安已醒了。
他推门而入,见予安眼睛红通通的坐在床上,还以为出了什么事,脸色微变,"怎么了?"
予安一见到容呈,马上扑了过来抱住容呈的腰,险些将他手里的东西都撞掉了。容呈无奈地笑,"做噩梦了?"
予安抬头,扁着嘴,委屈地比划道∶"我以为主子走了。"
容呈哭笑不得,赶紧朝予安赔不是,一来他不想吵醒予安,二来,两人一起去镇子买东西未免太招眼,如今太子生死未卜,还是小心为上。予安搂着容呈的胳膊,用力比划∶以后主子去哪都要带上我。容呈感觉自己带了个孩子,笑着答应了。
他掏出热乎乎的包子递给予安,"吃吧,你最爱的肉包子。"
予安顿时眼睛发亮,手在衣裳上擦了擦,顾不得脏,便把包子抓在了手里∶主子,你还记得?二人在赤国时,常常偷溜出宫买外头的肉包子吃,予安贪吃,一次可以吃上五个大肉包。容呈那会儿常笑话他,便是御膳房里养的小猪惠子都没予安能吃。两人围着脏兮兮的桌子用早膳。
吃饱喝足,容呈拿出在菜市口买的菜种,予安好奇凑过来比划∶"主子,这是什么?"容呈一一道∶"茄子、白菜、胡萝..."予安听得眼睛都亮了。
等这些菜种出来,他们就不愁吃了。
二人来到院子,见容呈卷起袖子,予安急忙拉住了他。容呈是他的主子,怎能动手做这些粗活。
容呈看出予安的想法,轻轻拿开他的手,轻声道∶"我不是皇帝了。"予安眨了眨眼,茫然地看着他。
容呈说∶"如今我们不是主仆关系,你不用伺候我,我也不能让你伺候,我们是两个人在过日子,懂么?"过日子三个字落入耳朵里,予安脸颊滚烫,耳根爬起了一抹红晕,点了点头,不再拦着容呈。
容呈到底没干过粗活,动作笨拙,速度又慢,幸好有予安帮手,他做粗活做惯了,二人翻好了地,把种子播下去,在天黑之前把活做完了。二人都一身大汗。
容呈浑身黏腻腻地不舒服,便去沐浴,他烧了热水倒进桶里,
以前在赤国都是予安服侍容呈,他伺候惯了,这回没想太多,端着淘米水便去了屋子。
他推开门,只见容呈站在木桶前,背对着他脱衣,腰身细瘦,肤白,背上有各种新旧伤痕,在昏黄烛火的映照下有种诡异的漂亮。
予安看得怔住,脸上一热,下面也变得异样。他想退出去,脚步却如绑了千斤石,怎么也挪不动。
容呈敏锐地察觉身后有人,猛地回头,只见予安站在身后,他松了口气,露出疑惑表情,"怎么了?"予安连忙摇头,将淘米水端了过去。容呈看见了,忍俊不禁,"放在这吧。"
予安不敢去看容呈,比划道∶"主子,我伺候你吧。"容呈说∶"你身子还没好,又干了一日的活,去歇着吧。"予安却不肯走,执意要留下。容呈拗不过他,只能让他伺候自己沐浴。
容呈靠在木桶上,热气腾腾升起,缭绕着他的身子,予安站在身后,看着他浓墨似的乌发下露出一小截白皙脖颈,喉结滚动。一股抑制不住的情绪冲涌而出,予安低下头,忍不住在容呈脸上亲了一下。容呈身子一僵,回头看向予安。
予安垂下眼,像是干了坏事被抓住的小毛贼,松了手,转身就要走。容呈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予安咬紧了嘴唇,露出孩子般做错事的神情。
容呈深深盯着他的眼睛∶"为什么亲我?"予安脚尖点地,嘴唇咬了又咬,久久不敢看容呈。容呈若有所思,放开了予安的手,"你出去吧。"
予安却不知哪来的勇气,捧住容呈的脸,这次亲了下他的嘴唇。容呈叹了口气,没办法再欺瞒自己,"你喜欢我?"予安抿了抿嘴唇,犹豫良久,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