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死后我立刻反了(104)
踏出宫殿,我几乎压抑不住自己仰起的嘴角。符克己已经长大,哪怕没有季清霜这件事情,身为一个帝王,他未来也一定容不下我。相比于他这个野心勃勃的继承人,季婉月肚子里的那个无知幼儿更符合我的利益,我本来就打算找机会跟这个孩子搭上关系,谁成想,季婉月先坐不住了。
更重要的是,她透露出了自己的底牌——为了这个孩子,她什么都愿意做。
她既然愿意为了孩子来求我这个毁了季家的推手之一,那么她就也会为了这个孩子去求季家人,一但她成功将季家和我再次绑在同一条战车上。
我以后年年为她上坟,日日在家中供着她的牌位又何妨?
159、
季老丞相死后,大禹国势力重新洗牌,右丞相徐玉阙重新出山,他一改先前老好人的形象,严厉打击复兴的世家阶层,明确地表明自己的政见,连书了十几道有关保留季老丞相十年变革成果的奏章,并详细提出了下一阶段的改革任务,他努力收归与他政见相同之人,拉拢中间派;季家倒台之后,季氏一党的官员被清算,官职大批量地空出,趁此机会,我成功在六部中安插了许多忠于我的官员。
我和徐玉阙联手平定混乱的政局,扩大自己手中的权利,这期间,我得到的好处远比徐玉阙要多。这不是徐玉阙让着我,也不是主子在我背后给我撑腰,而是之前主子为了能够让我除掉季老丞相,主动给我放权。
权利一旦外放,就无法收回。
主子当年外放权利造就季老丞相十年的一手遮天,而今,为了制裁手眼通天的老丞相,他必须扶持起另一个权臣,这个权臣必死无疑,主子会让他走上老丞相的旧路,在自己病死之前彻底铲除这个祸患。
要了这权利就必死无疑,我和徐玉阙都看明白了主子的心思,徐玉阙没敢接,装病去了,而我为了复仇与不可言说的渴望,主动接下了这权利。
往后的余生只能在刀口上舔血。
我不会后悔,没什么可后悔的。就像符克己说的那样,“与人斗,其乐无穷。”老跟比自己段数低的人斗有什么意思,要斗就要跟自己惹不起的人斗,这样才有意思。
我与我那群被处决的手下是一丘之貉,为了巨大的权势,我们愿意漠视风险代价,压上自己的所有,来一局以小博大。正是这种精神让我们从乱世存活了下来,让我们这群出生卑贱的家伙也因此有了裂地封侯的机会,获得了无法想象的财富地位。
这份野心塑造了今天的我们,也决定了我们未来的所作所为。
我会跟我的主子斗到底,看看到底是谁赢。我这权利已经拿在手中了,不交出去主子会一直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他会尽其所能来铲除我;可我若交出了权利,我就失去了自保的能力,主子也会趁此机会永诀后患。
交不交都是一个死字,唯一地差别就是是否能的一个全尸,我不信鬼神,对身后之事没有什么敬畏之心。
所以,我是不会交出权利的,我就是要握紧这烫手山芋,昭告天下,“季”家曾是盖在“李”家上的天,老丞相就是那一撇,没了那一撇以后,李代季氏,改天换地。
我都已经爬到这个位置了,距离最高处不过一步之遥,我不会收手。
能做第一,谁会屈居第二。
160、
拦在我路上最大的阻碍有两个,主子和季清霜。
主子没有彻底清算季家,他放任季清霜保下了近乎一半的季家人,并让活过了清算的季家党羽官复原职,如此一来,虽然季家不复当年的荣光,但仗着旧时的影响,仍旧是朝堂中不容小觑的一大势力。
与跟我有血海深仇的季清霜不同,残存的季家党羽对我本身并无太大恨意,这群活过了血洗的官员都是人精,他们明白主子留下他们的唯一价值就是要利用他们与我为敌,只要他们做得够好手段够狠,不但过往的事情能够一笔勾销,甚至能够趁此机会高升。
为了向主子彰显自己的价值,从早到晚,他们都像疯狗一样撕咬着我与我的手下,立志将我这大奸大恶之人彻底铲除,美名其曰,为惨死的恩师报仇。
徐玉阙不便插手我与季氏残党的斗争,他刚刚以延续季老丞相的政治思想为名,收编了老丞相昔日的同道人,现在他们的磨合得还不够,一旦他对季家残党出手,这群左右摇摆的人很可能会弃他而去,另起门户,所以他不能帮我对付季家残党。他也不能帮助季家残党与我为敌,且不论我们二十多年的交情,单论我如今一人之下的地位,他就不会蠢到为了一个苟延残喘的狮子来得罪另一只老虎。
徐玉阙不会插手,但身为罪魁祸首的主子不一样,他挑拨季氏一党与我相互撕咬,坐山观虎斗。
我现在占上风,但未来就不一定了。主子不断削弱我的权柄,逐渐将之前给我的特权全数收回,季清霜跟符克己勾勾搭搭,密函不断。
目前唯一的破局点就在季婉月的身上,如果她在死之前成功将我与她腹中的孩子绑定,那么一切都还说,我和季清霜一人一个继承人,各凭手段,就看谁能拉拢到徐玉阙了。一旦季婉月失败,我将不得不铤而走险,走上满是尖刀的绝路。
随着季婉月将要临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的身上。
如今,符克己去了边塞,不知归期,皇城之中只剩下这一个皇嗣,还是个血脉高贵的嫡出,如果她生了儿子,几乎是内定的继承人了。
除了极少数的几个人,其他人都认为主子对这个孩子居于厚望。我若趁此机会与这个孩子绑定,那群自诩精明的墙头草很可能会倒向我这一边。对我现在的我来说,我已经不在乎这些人的忠心了,主子随时可能对我动手,我不知道他会启用怎样的底牌,我必须联合所有能联合的人,让更多的利益群体站在我这一边。
以此拖延主子动手的时机,只要能拖到他死。
就是我赢。
朝堂中维持着诡异的稳定,所有人仿佛都遗忘了恩怨与分歧,等待着皇嗣的降生。
在这种热切而又压抑的氛围中。
隆兴十年,秋。
符志日降生了。
皇后季婉月诞下皇长子,皇后季婉月死于产后大出血。
普天同庆,万人同悲。
161、
我气得摔了我那一柜子的瓷器。
生气的时候摔东西是主子年轻时的习惯,没钱的时候也就罢了,等我有钱了以后,还是把这烧钱的坏习惯给学来了。
我鞋底下碾着瓷器的碎片,气得骂娘,好不容易学来的一点涵养瞬间喂了狗。
季婉月早死晚死都行,偏偏刚生出个儿子就死了。更要命的是,她生孩子前把季清霜给叫过去了,死前最后见的也是季清霜。
季清霜已经跟符克己在私底下绑定了,现在闹了这么一出,不管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所有人都会认为这个姓季的皇后临终托孤,让自己的姐姐照顾这个孩子。
这下好了,两个继承人都跟季清霜关系更亲密。
我还玩个屁。
越想越气,我顺道把旁边架子上的玉雕也给砸了。
正在我原地跳脚,深感星辰暗淡、日月无光之时,下人来报:
“季夫人来访。”
季夫人,反应了好一会我才想明白,这是季清霜的称呼,我们现在还是名义上的夫妻来着。
这婆娘现在来见我干嘛?来嘲笑我百般算计终成空?
我在大堂与季清霜见了面,她的亲妹今日身死,她却穿着火红的唐装,红绸窄袍,上面上绣着云纹刺绣。披着锦衣的季清霜端坐在轮椅上,浓重的妆容掩藏了她真实的面容,繁重的珠翠衬得这个妇人华贵非凡。
“李念恩,”坐在轮椅上的季清霜对站着的我伸手,指甲上涂着赤红色的蔻丹,“我们讲和吧。”
季清霜愿意跟我讲和我自然是开心的,不过我们相互捅了好几月的刀子,恨不能把对方溺死在茅坑里,这时候她突然跟我来这茬,我第一反应是:
“季清霜,你脑子终于坏掉啦?”
季清霜挑眉,眼角猩红的妆像欲飞的翅膀,她瞥了我一眼。这一眼不带任何威胁意味,但过往被她压榨的记忆太过鲜明,以至于意识模糊的我下意识地开始乱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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