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娶妻记(9)
“没有，有的吃就不错了。我在家的时候隔个一两天才能吃到一次菜。大部分都是吃酱。就是炒菜也没你这么舍得放油盐的。”张清竹蹲下把接满水的碗换上空碗，把水倒进一旁的木桶里。因为没钱买盆接豆芽缸里漏出来的水，所以只能先用碗接着，洗脸盆和盛菜的小盆也用上，好在一天只要早上浇一次就成，勉强先凑合着用。
给几个豆芽缸浇完水后，梁汉把家里剩下的豆子放到第五个豆芽缸里，这缸用完就没豆子了。不过等第一缸好了之后，卖了就有钱买黄豆，他也不怎么担心。
收拾好后，梁汉跟张清竹说：“你先看着，我去做早饭。你再帮忙两天，等过两天我买了木盆，你就不用守着倒水了。”
张清竹不在意的说：“没事儿，我就是守着倒水而已。你去做饭吧。”
梁汉正做早饭的时候，听到梁小叔来找他的声音。他忙走出厨房去，便见到梁小叔抱着几个木盆过来了。梁汉忙过去接：“小叔，这……”
梁小叔把木盆递给他：“之前见你缺接水的盆，这两天让人帮着一块儿给你做了几个木盆。我也给你带了些豆子，免得你断了天数。三十斤，你先用着。”
梁汉接过去，这木盆并没有他平时洗脸用的盆大，只是要比盛菜的盆要大一些，口浅，正适合接水，梁汉赶忙道谢：“谢谢小叔。”
“看你客气的。”梁小叔看起来很高兴，他跟梁汉说：“我今天去把定的缸拉回来，顺道买些黄豆回来，明天也能开始发豆芽了。”
梁汉问道：“叔，我还没开始卖呢，还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行情呢，你该等我卖了之后看看情况再决定做不做。”
梁小叔看得很开：“没事儿，这法子肯定赚钱，只是赚多赚少的区别。这大冬天里只要能赚点钱，谁还在乎是多是少？”
梁汉见他主意定了，也不再说什么，便留饭道：“叔，我早饭快做好了，你留这儿吃吧。”
“不了，你小婶做了我的饭了。我走啦啊，记得把东屋里收拾好。”
“行。”见梁小叔走了，梁汉继续钻厨房里做饭。
吃早饭的时候，张清竹好奇的问梁汉：“你小叔要做豆芽的生意，为什么要把缸放你家里？”
梁汉想了下说道：“我想应该有两个原因吧。一是怕我小婶把做法透给她娘家，二是，这豆芽生意要是被村里人知道了，肯定有人很想知道怎么做的，去往他家钻。这发豆芽也不难，被看到了，人家稍微一琢磨，可能就琢磨出来了，放我家合适，没人敢来我家乱窜。”
“那你不该也防着我吗？你就不怕我把方法告诉我家里人啊？”张清竹忍不住问道。
梁汉笑着说：“你会吗？”
张清竹皱眉：“虽然我很想，毕竟我家里缺钱。不过这么做有点不道义。”
梁汉笑着问：“你看这样成不？你家也有驴车，让你哥帮我卖豆芽，卖出去两斤我给他一文钱。如果他们能一天卖出去一缸的话，也能挣个三十几文钱。”
张清竹听着挺高兴，不过：“你为什么不自己卖？不自己卖让你小叔卖也成，你小叔肯定也很乐意做这个活。”
梁汉跟他解释说：“出去卖菜多辛苦，毕竟不知道得跑多少村子呢。能不用出门就能赚到钱不更好吗？至于我小叔，他想怎么卖就是他的事了。”
张清竹觉得梁汉是没救了：“你真行，竟然因为怕吃苦就愿意少挣三十几文钱！”
梁汉笑着解释说：“我在家里又不是图闲着享受，我还可以想些别的方法赚钱呢啊。”
张清竹才不信：“赚钱的方法能是那么容易想的，能有一个就不错了，怎么可能都让你给摊上了。”
“兴许呢，兴许我就能想到呢。反正即使不自己去，我也能挣到钱啊。”梁汉倒没说什么“我也算是给你家一个挣钱的机会”这种话，不然后果肯定不好看。
“歪理。对了，你为什么不直接让你小叔卖豆芽的时候顺便也帮你卖了，你不就省事了吗？”张清竹真的挺好奇，总不会是故意把挣钱的机会给他家的吧。
“我觉得亲戚之间在钱的方面还是不要掺和的好。让我小叔帮忙卖豆芽，我给他钱他肯定不会收，但让他帮我白干，一时还行，长久了就是问题了。何况，我小婶他们对我意见很大，我要真那么做，他们心里肯定不舒坦。”
张清竹觉得他想得不对：“可卖豆芽这生意他们能做，还是因为你的缘故，给你帮忙算什么。”
“你不明白，人心易变，一时可能觉得感恩，时间长了可能就会觉得我用那点恩惠占他们便宜了。我也不想冒那个险，免得跟小叔的那点情谊都给闹没了。”
张清竹眨巴了一下眼：“是吗？会吗？”
“不是说以防万一吗？大家做事都得有分寸。”梁汉跟他说道，“就像虽然小叔把缸放我家，他肯定每天会自己来浇水，不会觉得反正我也浇，就应该顺道把他家的也给浇了。”
“那万一他就是让你顺道浇了呢。”
“嗯……那就顺道浇了。”
张清竹呵呵笑，然后有些觉得意外的说：“总觉得这些话不是你这样的人能说的出来的。”
梁汉笑了笑：“我这样的人？我是什么样的人？”
张清竹笑嘻嘻的说：“横行霸道、仗势欺人、好吃懒做、偷鸡摸狗、一肚子坏水的人。”
梁汉一阵的无语：“……你会的这些不好的词，都安我身上了吧？”
张清竹笑着说：“我又没冤枉你，别人提到你可没什么好话，我这可都是学来的。”
梁汉微笑着说：“好，我努力让你对我改观。”
张清竹咬着筷子，想了想，对他说道：“其实我觉得你好像变了很多，跟变了个人似的，以前你见了我可总不说人话。我就想着，你是不是磕傻了，才跟之前不一样了。”
梁汉无奈的笑：“你直接夸我变好了不就成了，什么叫磕傻了？”
“嘿嘿，我就觉得你以前那副德行要是能变好，除非磕傻了。”
梁汉：“……你还是多吃点菜吧，有空跟人学学怎么说话。”
“什么意思？你想跟我吵架？”张清竹不乐意听。
梁汉连忙笑着道：“哪敢，我就是让你多吃点菜而已，后面的话你就当没听见。”
张清竹放过他：“算你聪明。”
第024章 两文钱都没有！
从东屋里出来，梁汉提了一篮子的豆芽，跟正在院子里玩沙包的张清竹说道：“我去给我小叔家送些豆芽。”
张清竹看向他竹篮里的豆芽，然后问梁汉：“你晚上做豆芽不？”他也想尝尝鲜。
“做啊，你想吃炒菜还是吃面条？”梁汉问道。
张清竹想了下，说道：“我想吃面片，前两天你做的那种特别劲道的面片。”
梁汉有些为难：“我上回是和面的时候加了鸡蛋才能那么劲道，现在家里没鸡蛋，我也没钱了。要不，明天卖了豆芽再给你做？”
张清竹闻言十分惊讶：“你连两文钱都没有？！”他没想到梁汉竟然能穷到这种地步。
对于自己口袋空空如也的现状，梁汉也有些许尴尬。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都买缸和豆子了。”
“行啦，行啦，晚上就吃面条吧。你快去送豆芽吧。”张清竹觉得以这人以往的行事作风也别指望他能存什么钱，对这样的人不能有什么高要求。
见张清竹一副“就不能对你有多高的期望”的表情，梁汉略感郁闷的提着竹篮出门了。其实如果不是因为原主以往的所作所为给人留下的深刻印象，就算他真没钱了，也不会被这么嫌弃。
如今他没钱，人家就会觉得，这么好吃懒做游手好闲的人，家里能存点余钱才怪。外加鄙视一下“日子怎么过的，连两文钱都没有？！”想到张清竹那么嫌弃的表情，梁汉无奈望天：“洗白这工作不容易啊，慢慢来吧。”
梁汉提着豆芽进了梁小叔家的院子，便碰到正巧出来的小婶。或许是因为发豆芽可以使得梁小叔家受益，也或许是看他终于干了件正经事了，梁汉发觉小婶江氏对他的态度热情了很多。起码现在他来，人家会招呼他进屋了。
梁汉把豆芽递给江氏：“豆芽长成了，我给你们拿了些。”
江氏看着篮子里的豆芽一脸的喜色：“哎呦，这豆芽长得可真好。之前就一直听你小叔说发豆芽，没想到还真成了。这可真是件大好事。”其实自从她当家的开始捣鼓这件事的时候，江氏就想去看。
不过碍于东西都在梁汉家，梁小叔又开口不许她去，她只好一直等着。如今看见真实的东西了，想到自家也能拿去卖，心里喜不自胜。心想着能多一个进项，来年儿子成亲也能办的更体面些。心里高兴，便笑着夸赞梁汉说：“小汉，没想到你竟然能想出法子冬天生豆芽，可真能耐。这以后你也能多攒一笔钱了。等手里有了钱，来年让你小叔帮你去张家提亲，准能成。”
梁汉笑了笑没接这个话题，堂屋传来梁小叔的声音：“小汉来啦？快进屋来吧。”
“哎。”梁汉答应了一声，往堂屋方向走。
梁小叔在里屋炕上坐着呢，他家里屋门前挂了个薄棉被似的厚门帘，这样挡寒气屋里暖和，想要透透气的时候把帘子拉起来就成。他家也有一个类似的帘子，只是觉得还没到那么冷的时候，就没拿出来用。毕竟他体格状火力大，至于张清竹，他要么窝在被窝里，要么在院子里蹦蹦跳跳的，倒也冷不到他。
梁小叔见梁汉进来，便笑着招呼他坐：“来，坐到炕上来。”等梁汉做好后，问道：“我刚才听到，你是带豆芽来了？”
梁汉盘腿坐在炕上：“嗯，豆芽都长得能卖了，给你们拿来做菜吃。”
梁小叔想到那些豆芽就高兴：“你明天就去卖豆芽是吧？”
“嗯，明天带去县城里试试。去城里的食肆问问，看他们要不要。”梁汉说了自己的打算。
梁小叔对于梁汉跟他说起的价格还是有些迟疑：“卖两文钱一斤是不是贵了些？毕竟豆子才三文钱一斤。这一斤豆子可能发六、七斤豆芽呢。”
梁汉倒不觉得定价有什么问题：“放心吧，这个价不贵，一般人家还吃得起。毕竟冬天也没几种菜，这豆芽又只有咱们会发。”
梁小叔想了想，见他已经决定了，也只能接受了：“行，我到时候也卖这个价。你之前跟我说要让张家兄弟帮你卖菜的事，说定了吗？”
对于梁汉把赚钱的事交给张家兄弟梁小叔倒是没反对。觉得能趁机让张家对梁汉改观也好，也能理解梁汉想讨好张家的心思。虽然梁汉倒是没刻意想去讨好张家，不过也确实是因为张清竹才会想把卖菜的事交给张家来做。
“还没，等明天卖了豆芽看看情况再说。”他觉得这事不急，等看了明天卖的情况再说。如果豆芽不好卖，现在的打算也没啥用。
“你心里有打算就好。”
梁汉笑了笑说：“他们不一定会接这个活呢。”
梁小叔想想张家对梁汉的态度，笑骂道：“还不是你之前作的厉害了，把人都得罪狠了。你啊，以后可得好好改改你那性子。”
梁汉学着原主嬉皮笑脸的模样道：“改，我这不正改着呢吗。”
“你这些日子倒是像样了不少。就该得这样，想着怎么正正经经的过日子，怎么把日子过好了。”梁小叔继续叮嘱说：“他在你家住着，记得好好对他，万事让着他点。”
梁汉想到自己因为没钱连鸡蛋都买不起而被嫌弃的事，脸上笑容有些不自然。
又跟梁小叔聊了会儿天，碰到回来的几个堂弟堂妹，不咸不淡的打了个招呼，然后被人嫌弃一下后，梁汉就离开了。临走时手里提着从梁小叔家的借来的小称，明天去卖豆芽用得着。
晚上临睡前洗脚的时候，梁汉跟张清竹说起了明天要去卖豆芽的事：“我明天去县城卖豆芽，回来的时候可能有些晚，早饭、中饭得你自己做了。”
听他要去卖豆芽了，对于这件事也很关心的张清竹说道：“明天我也跟你一起去。我也好久没去县城了。”
梁汉对于他要跟着去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只是：“去县城要早起，你起得来吗？”
张清竹忙表示：“能，我起得来。再说，你把我叫醒不就行了吗。说好了，让我跟着一块儿去啊。”
“好，不过你到时候得老实的起床。”
“放心吧，为了进城我肯定起得来。”
第025章 一起去县城！
因为要去县城，梁汉听到鸡鸣声天还没亮时就起了床。洗漱之后先去把需要浇水的豆芽都给浇了，用的是昨天晚上存放到空间里准备好的温水。之后，梁汉把两缸豆芽豆芽捞出来淘完摘了豆芽根之后放进筐子里。
其中有一缸是七天多，也就是第一天发豆芽的那缸。因为吃了些，便等了一天，想着把两缸一起拿去卖。两缸豆芽用了三个筐子，得有一百二十多斤重。梁汉又把泡好的豆子放到缸里继续发豆芽后，因为还要去小叔家牵驴车，梁汉先把三筐豆芽都收进了空间里，然后出了门。
等一切都收拾妥当，豆芽筐在车子上绑好，用草垫子包好以免冻了，然后去叫还在呼呼大睡的张清竹起床。
进了屋，见张清竹睡的正香，坏心眼起了的他，把冰凉的手捂到对方脸上。受到冷的张清竹“啊”的叫了一声，醒了。
梁汉连忙缩回手趁对方发火之前说道：“快起床，别忘了今天还要去县城呢。我东西都收拾好了，还想睡的话带着被子可以在车上睡。”
张清竹反应过来不打算跟他一般见识了，赶忙穿衣服起床洗脸。梁汉则拿了条薄被子出去了，顺便还提着作为伪装的篮子。他昨晚偷摸着把吃的收进了空间，现在拿出来还是温的。等着路上饿的时候，再假装之前就一直放在篮子里捂着。
因为能去城里，张清竹还挺兴奋，在车上坐好后就催着梁汉启程。
梁汉回头叮嘱他说：“筐子里流出了些水，你注意些别沾到身上了。”
用被子把自己裹好靠在车框上的张清竹：“哦，我注意着呢。你快赶车吧。”
“好，你继续睡吧。”梁汉便专心赶车。
天还黑着，这个时间点还比较冷，大部分的人都还在睡梦中。冻手冻脸冻耳朵的梁汉，觉得这么冷的天，以后要是真得每天起那么早，赶那么多路，他肯定受不了。确实该把这份工作让别人做，而张家也合适，毕竟儿子多，可以轮流着出去。
当来到城门外的时候，梁汉看了看东方升起的太阳。觉得应该差不多有八点多吧，相对于这里的时辰表示，他还是更习惯二十四小时的计时法。想到时间，脑子里最直接的就是几点，也因此容易说漏嘴。前两天他在跟梁小叔说话的时候，就顺嘴说了一句：“看样子都快十二点了，该做午饭了。”梁小叔还有些奇怪十二点指的是什么。
进了城之后，张清竹便问梁汉：“梁痞子，你想好去哪里卖豆芽了吗？你可别忘了，要去菜市摆摊得交摊税，你可连两文钱都没有。”
梁汉笑着说：“劳您提醒，这个我还是很清楚的。”
张清竹问：“那你打算去哪里卖？难道你是准备拉着豆芽走街串巷的卖？确实也可以。”
梁汉说道：“不是，我想先去食肆里问一问。如果他们要的话，咱们就能卖的快些了，兴许中饭之前还能赶回家了。”
张清竹觉得这注意不错，很感兴趣的问：“这倒是个好主意，先去哪一家？”
梁汉很光棍的表示：“我对这城里不是很熟悉，一路走吧，遇到食肆就进去问问。”
两人并没有走多少时间，就遇到一家食肆。因为还不是中午，门开了，但里面没什么生意。梁汉把驴车在不远的地方停好，跟张清竹说：“得麻烦你在这里看着了，我带些豆芽过去问问他们要不要。你帮我的忙，等我卖了钱给你买好吃的，怎么样？”
张清竹不在意的说：“嘁，别把我当孩子哄。不就是看会儿车吗，还要你用东西贿赂我啊？快去吧。”
梁汉笑呵呵的说：“就知道你最懂事了。”
张清竹佯装嫌弃的摆摆手：“滚吧。”
梁汉面带笑容的提着篮子进了食肆。
正在擦桌子的伙计看到他进来，以为他是要吃饭，忙笑着打招呼说：“客观快请进，您想吃点什么？”
梁汉忙笑着道：“你不用忙活了，我不是来吃饭的。你家老板呢，我有些豆芽菜，想问问看他要不要。”
“豆芽菜？”伙计好奇的瞅了一眼，一脸稀奇的说：“还真是豆芽啊，这么冷的天竟然还能发芽，真稀奇。”
梁汉说道：“嗯，劳烦小哥帮忙叫一下你们老板来。”
“等着，我帮你喊他。”伙计去到通往后厨的门口冲里边喊，“老板，出来一下。”
不一会儿出来一个胖乎乎的中年男人，瞧着模样对方即是老板又是大厨。男人出来问伙计：“叫我出来什么事？”
伙计指了指梁汉：“这人说是有些豆芽菜，问你要不要。”
“豆芽菜？”老板看向梁汉，“你真有豆芽菜？”
“真的。”说着把篮子放到桌子上，“你看看。”
老板走过去看了看豆芽：“不错，冬天里能发出豆芽来，你肯定用了什么法子。我之前还以为冬天那么冷豆子发不了芽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