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娶妻记(71)

　　刘媒婆看着桌子上的点心，心里满意。也没立即吃，而是笑吟吟的跟王氏说道：“有消息了。”
　　刘媒婆也没故意吊着王氏，见她着急想要知道，便直接说道：“柳家村有个年芳双十的姑娘，和你家四儿子很是相配。我侧面打听了一下，他家也不介意你家清远的年岁。”
　　王氏一听那姑娘年芳二十了，直觉里面有问题。一般姑娘家十六-七岁就说人家了，十八岁出嫁都算晚的了。这个柳家姑娘却到二十都没嫁出去，很难说是好事。
　　她脸上也没表现出来，试着问道：“不知道这柳家的姑娘是个怎么回事？”
　　刘媒婆自然知道她担心什么。她做了那么久的媒婆，这些人家都担忧些什么自然一清二楚：“王妹子别担心。这家姑娘性子顶好，听说勤快又贤惠，模样生的也秀气。之所以留到现在还没嫁，也是有原因的。”
　　于是，刘媒婆仔细的给她解释了一下：“这位姑娘从小有个婚约对象。结果那姓王的人家境富裕起来后，就有些嫌弃柳家。可王家人又不想背负悔婚的名声，加上那家男子在考功名，就一直推说等他考中秀才之后再和这姑娘成亲。就这么把人家姑娘拖到了十八岁。”
　　“结果王家儿子在前年考中了秀才，却被榜下捉婿，娶了富贵人家的女儿。王家还说，他们也不悔婚，柳家姑娘要是愿意，可以嫁去当妾。说什么他们儿子将来是当官老爷的，有个三妻四妾还不正常。”
　　“柳家老太爷见他们王家这么欺负人，一气之下卧床不起，没两个月就去了。柳家是恨死了王家，怎么会把女儿嫁去王家当妾。”
　　“这姑娘也可怜。本来紧着年龄赶紧挑一户人家嫁了也行。结果柳家老太爷一走，没几个月柳家老太太也伤心的去了。孝期加上王家散播出去的消息，着姑娘就彻底耽搁住了。”
　　王氏听后皱眉，刘媒婆虽然没有直说。但因为这姑娘的婚事，老太爷气死了，老太太也没了。加上有心人的推波助澜，这姑娘的名声自然就坏了。一句命中带煞，再加上姑娘的年龄，想嫁个好人家可就不容易了。
　　柳家村是河那边的人家，和他们村子有二十多里地的距离，柳家村的事她也不清楚。她心里也是怕这姑娘命硬，命格不好。所以，就算急着想给四儿子说亲，也没敢立刻答应：“刘媒，你给我几天想想怎么样？
　　”
　　刘媒婆也知道王氏忌讳什么，那姑娘挺好的姻缘没了，本来可以再嫁却又接连没了祖父祖母，说是王家的孽，也难免不让人觉得这姑娘不是个有福气的人。
　　谁也不想把个福薄的人娶进家门。怕坏了运道。
　　送走刘媒婆之后，王氏本想着去找丈夫和几个儿子好好商量商量。四儿子已经二十八了，想找个好姑娘不容易。这个柳姑娘到底成不成，还得听听家里男人的意见。
　　结果刚想出门，便听到小儿子欢快的声音。
　　“娘，我来啦。”
　　一看到小儿子，王氏脸上就露出了笑容：“都来啦，来快进院子吧。”
　　小石头跟在张清竹身边，乖巧的叫人：“外婆。”
　　“哎。”王氏笑的慈祥，“今天是休沐的第几天啊？要是有假可以在外婆这住一天，外婆给你做好吃的。”
　　小石头表情夸张的说：“唉，这次是不行了。明天就得上学了。我下次休沐得让小竹叔早点带我过来。”
　　张清竹一旁笑道：“行。下次咱们来早点。咱俩都在这住，让你梁叔自己回家。”
　　有丈母娘在梁汉也没敢随便胡侃，所以笑了笑。勤快的把车子上的东西往下拿。
　　不过，小石头毕竟是梁汉养的，心里自然是贴着梁汉的：“小竹叔，这可不行，你不跟梁叔住，梁叔会伤心的，他孤单寂寞冷。”
　　梁汉强忍着笑，小孩学话能力果然非同一般。
　　张清竹有些害羞的瞪了梁汉一眼，觉得都怪梁汉平时嘴上跟没把门的一样，什么话都乱说，让小石头给听到了。
　　王氏觉得这说明俩人日子过的和顺，见儿子那害羞的模样，为了免得他难为情，就像没听出什么一样，笑着道：“来，咱们进屋。”然后冲老大家的屋子喊了一声，“蓉儿，小竹他们来了。”
　　方蓉本来正在屋里收拾东西，听到张清竹他们的声音便把手里的活放下了。刚到门口就听到婆婆的声音，笑着出了门：“小竹来了。呦，一个多月没见，小石头又长高了啊。”
　　张清竹听她这么说，又特意的瞅了瞅小石头，“之前给他画杠是长高了。不过我们老在一起，看着不太明显。”
　　王氏笑着说：“嗯。还是我们这么猛的一见的瞧的清楚。是长了不少，看起来也结实多了。你俩倒是挺会养孩子的。”
　　梁汉笑道：“这小子皮实，吃嘛嘛香，长得快。”这让他想起小石头的小同窗，方云小朋友。那孩子吃饭细嚼慢咽，不急不躁的。他家的这个，狼吞虎咽，旁人看着都觉得吃的很香。
　　小石头很骄傲的说：“我吃的多，长得快，这样就能快点长大了。”
　　方蓉说笑道：“那么盼着长大啊？小小子，盼着早点娶媳妇不成？”
　　“不娶媳妇，媳妇又不能吃。”小石头豪言壮语道，“我赶紧长大就能早点考功名当官了。”
　　前面一句让梁汉心里狂笑：“小子，等你长大了，老子告诉你，娶了媳妇真能吃。”
　　至于后一句，张清竹立刻夸赞道：“小石头真有志气！好好学，将来当大官。”
　　“嗯嗯，我当大官。”
　　088.开店前的准备！
　　方蓉出去找张老爹回来。
　　梁汉他们跟着王氏进了屋子。
　　王氏拿了盘点心出来，跟梁汉他们说：“我昨天刚做枣糕, 你们尝尝。”拿了一块给小石头, “给, 你秀秀姐说特别好吃, 尝尝看喜欢吃不。”
　　张清竹根本不用等他娘招呼，见被切的方方正正的糟糕块, 里面点缀着枣，便伸手拿了两块。一块递给梁汉, 一块咬了一口：“好吃！”
　　他笑呵呵的说道：“娘，来的时候还说让您帮我们做些枣糕呢，我们连糯米都拿来了。结果到家就能吃了，真是太巧了！”
　　梁汉坐到张清竹旁边，也尝了一口他丈母娘的手艺。糯米掺着红枣蒸的, 甜味不重，吃着有些粽子的感觉。因为是糯米做的，吃着很劲道。梁汉觉得味道还不错，这个口味小孩都会喜欢。
　　看了眼吃的高兴的小石头, 以及又伸手拿了一块的张清竹, 觉得或许可以多做点。
　　张清竹又拿了块枣糕递给王氏：“娘，你也吃。”
　　王氏笑着拒绝了：“我刚才吃过了，你们吃吧。”见儿子喜欢的样子，笑着跟他说, “咱家现在宽松多了, 以后想吃什么跟娘说, 娘给你做。”
　　“那可太好了。”张清竹高兴，手里的枣糕还是伸向他娘，“娘你再吃一块。”
　　“不吃了，糯米不好消化。你们也别吃太多，中午再吃不下饭。”王氏笑着道，“小石头可以再吃一块。”
　　小石头听话的点头：“好，我就再吃一块。留着肚子吃外婆做的菜。”然后嘴甜的说道，“外婆做饭可好吃了，比梁叔做饭还好吃。”
　　王氏听着高兴：“等中午外婆给你们收拾桌好菜。小石头想吃什么，告诉我，外婆给你做。”
　　小石头可不好意思点菜，便笑呵呵的说道：“什么都行，外婆做什么都好吃。”
　　一旁的梁汉心道：“还是小石头嘴甜啊。”
　　张清竹笑着说小石头：“瞧你嘴甜的，就会哄你外婆开心。”然后一点都不客气的跟他娘说，“娘，我想吃油饼。”
　　王氏给他一个白眼：“当你是小石头啊，还想点菜？”
　　“娘，你刚才还说我想吃什么你都给我做呢。真是说话不算话。”张清竹立马表示，“我帮忙打下手咋样？”
　　王氏佯装嫌弃的道：“你打下手能起多大的作用。”
　　“想吃油饼是吧？”
　　张清竹猛点头：“想吃！娘，我没有你做的好吃。汉子也做不出你做的味道。”
　　王氏见他想吃，自然会给他做：“那下午你们走晚点。我正好和了面，本来打算下午蒸馒头的，到时候顺便给你做几个油饼吃。”
　　“好！”张清竹高兴的跟小石头说，“今天咱们有口福了，刚出锅的油饼可好吃了。”
　　同样的小吃货，听张清竹这么说，也开始期待中。
　　张清竹不止要吃，还跟梁汉说：“等咱娘做的时候，你去厨房跟着学学看，看能学会不。我是做不出那个味来，看看你能做好吃不。”
　　梁汉自然顺着他：“好，我学学看。”
　　一旁的王氏见小儿子让梁汉学做油饼，梁汉还痛快的答应了，一旁笑吟吟的看着。真是丈母娘看儿婿，越看越满意。
　　张清竹想到一件事：“娘，我刚才看到媒婆了。是给哪个哥哥说亲啊？成了没？”
　　王氏也没瞒着：“给你四哥说的。今天媒人来给说了个姑娘，情况有些特殊，我心里有些拿不定主意。想等跟你爹和你哥他们商量后再决定。”
　　张清竹好奇：“有什么特殊的？”难道是寡妇或被休掉的姑娘，还有什么牵扯？
　　“小石头，你拿着枣糕去找你秀秀姐吧。她就在村西头的空地上跟人说话呢。”王氏想着先把小石头支走再说。
　　小石头也想找张秀秀玩，还想着待会儿问问秀秀姐在哪儿呢。听王氏这么说，便麻溜的拿了块枣糕跑出去玩了。
　　王氏等小石头走了，然后跟两人说了下柳家姑娘的情况。然后说道：“这姑娘年岁家境配你四哥都合适，就是瞧着有些福薄。”
　　张清竹则意外，觉得那王家简直太差劲了。想悔婚又不想担坏名声，拖着人家姑娘，结果最后弄的竟然气死了人家老太爷。真是太造孽了！
　　“娘，这事坏的是那个王家。柳家姑娘要是脾性不差的话，有什么好担心的。”
　　王氏作为过来人，自然比小儿子懂得更多些，但顾虑的也多：“成亲毕竟是个喜事，有些事毕竟要顾虑些。等跟你爹和你哥他们商量之后再看吧。”
　　一旁的梁汉没有表达什么意见。换做现代，那姑娘就是比较倒霉，碰上个渣，被拖着错过了好的年华。可在这里，那这姑娘的遭遇值得可怜的同时，又会让别人认为这人命里福薄。不然，本来可以当官夫人的，结果没当成不说，还因为婚事死了爷爷奶奶。
　　张清林正陪着妻子散步解闷。蒋莹莹自从怀孕之后孕吐的反应特别大，张清林见她难受，便会陪着她出来散散步解解闷。同时活动一下，等回去后好歹能吃下点东西。
　　等到河堤上走了一圈，张清林便带着蒋莹莹回村，正是半上午的时候，可以回去吃点东西。大夫说，孕吐厉害吃不下，可以每次少吃点，一天多吃几顿。
　　方蓉碰到散步回来的张清林他们，见蒋莹莹脸色好了不少。觉得让三弟多陪着走走的注意还挺有效的，然后笑着跟他们说道：“小竹他们来了。正在家里跟咱娘说话呢，你们也快回家吧。我去找爹他们。”
　　然后又叮嘱两人：“莹莹，走路注意些脚下。清林，照顾好她。”
　　家里好些年没添丁了，大家对于蒋莹莹这一胎可是期待的很，自然是保护的紧。
　　蒋莹莹温婉的笑道：“大嫂放心吧，我注意着呢。”
　　本以为这辈子兴许生不了孩子了呢，觉得老天还是可怜她，让她怀上了孩子。而且，她怀孕后，家里各个都围着转，公婆对她更是好。有过万家的经历，她觉得这些太难得了。
　　张清竹见到他三哥三嫂回来了，忙起身出去，盯着蒋莹莹的肚子看了看：“咦？感觉没有长大啊。”他们都一个多月没见了，以为会长大不少呢。
　　梁汉内心捂脸，伸手拉了拉盯着不停打量的张清竹。心道：“小竹，知道你期待小侄子小侄女，可也得控制寄几啊。那毕竟是嫂子。”
　　王氏见小儿子这幅模样，觉得要不是已经嫁出去了，必须得好好训一训才行。
　　张清林已经习惯了小弟这个样子，要是他哪天变得乖巧懂事，他反而会不习惯。
　　至于蒋莹莹也不在意张清竹这冒失的行为。她知道张清竹是真的很期待她肚子里的孩子。便微笑着说道：“不会那么快。”至于什么时候显怀这种事，她一个妇人家也不好跟汉子说。何况，梁汉还杵在那里呢。
　　王氏开口道：“莹莹，你先回屋休息吧。我给你弄些吃的。”然后喊上小儿子，“小竹，过来帮忙。”
　　………………
　　傍晚的时候，张清竹如愿以偿的吃到了他想吃的油饼。
　　张清竹和小石头加上张秀秀一起蹲在院子里，吃的欢快。
　　张清竹咬着油饼，一边吃一边还挡不住他感慨：“还是我娘做的油饼好吃。”
　　一旁的小石头油饼啃的很欢快：“好吃！好香啊。”还抬头问梁汉，“梁叔，你会做不？”
　　张秀秀得意的跟小石头说：“我奶奶做的油饼最好吃了，哪是那么容易学的。奶奶做的时候，加多少油多少盐可都是凭着感觉来的。以后想吃得来我们家吧。”
　　梁汉看着他们一大两小，捧着圆乎乎的油饼蹲在那里啃。有凳子不坐非要蹲着，真调皮。
　　所以，他拿了个凳子坐到他们旁边，跟小石头说：“嗯，是挺好吃的。回去做做试试，要是做不了那么好吃，以后咱们就经常来蹭饭。”
　　张秀秀很大方的说：“行啊，你们来蹭吧。”在她看来，家里每次来客都会做好吃的，而且，小叔家一来还会带好吃的。要是常来当然好啦。
　　张清竹自然了解她：“家里来客有好吃的，你当然愿意我们来啦。”他小时候也喜欢家里来客人，还喜欢跟着一起去走亲戚，“过两天我们再来。”
　　“来拿枣糕是吧。小叔，你们家的枣收了没啊？”
　　“明天收。”
　　小石头啃着饼子觉得味道真好，迟疑了一下还是问道：“小竹叔，我能不能带个油饼回家？”
　　张清竹开玩笑说：“怎么，没吃够啊？这个大个的饼子吃完，你晚饭都不用吃了。”
　　“我想给云云拿一个。他给我吃东西，我也该给他带好吃的。”
　　“要给云云啊。不过再热的饼子没有刚出锅的好吃。”然后给梁汉使了个眼色，让他把拿饼子藏到空间里，这样就不用担心凉了。
　　“让你梁叔帮你收着。”
　　梁汉听小石头要给方云小朋友带吃的，又得了媳妇的眼神，便进厨房，打算帮着私藏两个。
　　张清福抱着柴火进来，看到一大两小蹲在院子里啃饼子，边吃边说的热闹。无语。
　　“秀秀，别蹲着吃饭，有凳子呢，蹲着吃成什么样子。小石头也起来，别跟你叔不学好。”
　　俩小孩听话的搬凳子坐，张清竹对着他七哥嘻嘻一笑，一点都不在意对方怎么说。
　　张清福拿他没办法的样子道：“多大人了，就不知道教他们学点好。”
　　张清竹笑呵呵的说：“蹲着吃有啥啊。七哥，你快去吃饼子吧，刚出锅，可好吃了。”
　　“你啊。”张清福笑着说他，“就你这样的，怎么教小孩。”
　　梁汉出来，见媳妇挨说呢，上前笑着转移话题：“七哥。等过个几天我们的小店就开张了，打算请你过去管账。”
　　张清福知道他们有店铺，还要开店做生意。不过让自己管账，笑道：“我大字都不识几个，你让我给你当账房？这主意也忒不靠谱了。”
　　“不会记账也没关系。只要管好钱就行。”
　　梁汉坐下跟他仔细叹了下这件事：“我们做的是小生意，账目也简单。到时候我教给你一个记账的方法，你简单记下每天的收入就行。”
　　然后又给他讲了下自己打算做的生意。
　　张清福想了下，觉得小弟和梁汉都不在店里守着，自己过去当管账的，也能安心些。便答应了。
　　“行，打算过几天开张？需要我帮什么忙？”
　　“日子挑好了，五天后。铺子已经收拾妥当了，牌匾我也订好了，也没多少要忙的。”
　　眼看要天黑的时候，梁汉在张家吃了晚饭后，带着张清竹和小石头回了家。
　　给梁小叔送东西的时候，听到对方说了些关于梁旺发的事。
　　“听说他昨晚是在院子里睡的。这些天大家都不在外面睡了，他本来也是在屋里睡的，突然又去院子里睡，还真挺可疑的。”这也是因为有梁汉的提醒，心里存了怀疑，看到点不同的行为，就忍不住觉得可疑。
　　梁汉听后心道：“别管是不是他，先去诈一诈看看。”
　　天已经擦黑了，张清竹见梁汉还没有回来，心里觉得奇怪：“梁汉怎么喝小叔聊了那么久啊。不知道天都晚了吗，怎么还不回来？”
　　给小石头洗澡之后，让他去睡觉。张清竹在院子里等着，直到天已经黑了，梁汉才回来。
　　见他终于回来了，张清竹放心了，问道：“你跟小叔说什么呢，这么晚才回来？”
　　梁汉进院子就看到一个人影，还以为谁呢。听到张清竹的声音，知道他是在等自己，心里熨帖，声音带笑：“去办了点事。你洗完澡吗？”
　　“都什么时候了，当然洗好了。”张清竹起身，“你也赶紧洗吧。洗完早点睡，明天还得送小石头上学呢。”说着进了屋子，天都黑了，他也困了。
　　梁汉洗完澡后，先确认了下小石头的屋子关死了，然后回了他们的屋子。
　　落了门闩，又上了锁，梁汉进到里屋，见张清竹已经睡了。吹熄了灯，到他身旁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