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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貌冠天下[重生](58)

作者:岫青晓白 时间:2019-01-06 19:38 标签:强强 仙侠修真 穿越时空 东方玄幻

  江栖鹤耸肩,口吻轻松:“那边放去一个他拿不到的地方。”
  陆云深黑眸凝视他:“你是指虚渊?”
  “我能打开虚渊,天道能开启虚渊,但执掌天镜的连山赫却做不到。”江栖鹤弯起眉眼,“再者,就算他找到进去了,也无法轻易出来。”
  陆云深眯了一下眼睛。
  没时间让他们犹豫,江栖鹤当即从偏门走去院子里,要去尝试把石板丢进虚渊。
  院子宽敞幽静,暮叹花静立在角落,风送清香。阴森的放逐之地骤然从海平面下升起,露出其中一角。
  江栖鹤举起其中一块石板往虚渊抛去,哪知石板的力量竟与虚渊相斥,在触及虚渊之门那刻,被重重弹出!
  “为什么?”江栖鹤微微一怔,眉梢轻拧。
  陆云深抬手抚平江栖鹤眉心的皱痕,轻声安慰他:“约莫……是天道规则束缚吧。”
  狩魂穿杨站在两人身后冷笑:“所以说,事情怎么可能如此简单。”
  “行吧行吧。”江栖鹤敛着眸光,甩了甩衣袖,转身往却邪楼内走去。
  “连山赫以天镜为倚仗,手持部分天道之力,是以如此有恃无恐。”陆云深跟在江栖鹤身侧,手指搭上他的手指,再嵌进指缝,十指相扣。
  江栖鹤“唔”了一声:“所以我们应当从天镜入手,再以灵脉相要挟,以此创造机会。”
  “我却认为我们可以用灵脉的力量,毁了天镜。”陆云深严肃道,“比如以我充当诱饵,引出天罚雷劫,你们趁此毁掉它。”
  江栖鹤不是没想过直接毁了天镜
  天镜在使用过程中会悬浮在半空,这是个可以利用的点,但连山赫能用那镜子招来天罚雷劫,天下少有人能承受住。
  除非让陆云深冒险……
  江栖鹤没经犹豫便抛弃了这个想法,现在陆云深亲口提出,他顿时瞪了这人一眼。
  “我恰巧知晓一个启用灵脉力量的阵法,但要想毁掉天镜,须得用上七州上所有的灵脉,而我们人数不够。”
  陆云深与江栖鹤无声僵持间,一道声音由远及近。江栖鹤认出说话人是琴魔,但没回头,只是反手握住陆云深手腕。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虽然比喻不恰当,但道理相同。”陆云深抬手碰了碰江栖鹤脸颊,温声道。
  “那我们换一下,我来挡天罚雷劫,你去毁天镜?”江栖鹤磨着牙。
  陆云深眸光微闪,江栖鹤别开脸,用鼻腔发出一声冷哼:“舍不得是吧?”
  “七州十二山中,共有十根灵脉,我们需要起码五人。”琴魔不理会两人间的争论,语速飞快。他脚步停在院中纷繁绽放的暮叹花下,身后跟着巧雀,一袭鹅黄衣衫的女子声音清冷无波:“但现在我们总共只有五人。”
  琴魔又道:“在来的路上,我已将你们悬剑山庄其余两位庄主仔细瞧过一遍,修为差了点。”
  “你直言只有十圣才能完成那阵法便好。”巧雀挑眉,掀眸望着身前的人,“可天子胥在半月前失踪,而东陵宴山百年前就没人再见过他……”
  “也不能说只有十圣。”琴魔摇头,但他话还未说完,院中忽又出现一人。
  那人从骤亮的传送阵法中走来,一身灰衣,眼蒙黑布,手持长杖,正是陈一。
  “此阵我亦可出一份力。”少年启唇轻笑,声音清澈。话音落后他抬手扯下黑布,掀开眼皮,露出眼睛。
  他原本的双眼黑白分明,而此时此刻,眸眼中光芒不间断地流淌,就如同倒转着星河的夜幕。

  第61章 春风一剑(三)

  第六章春风一剑(三)
  除去那双眼睛, 陈一变了许多,这并非指容貌上的变化,而是气度与气势。若说在黄泉是流露出的,还带有几分曾经的稚嫩,现下那些稚嫩天真已经全然消失,化为一种久历风霜的睿智。
  他分明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但站在那处, 却犹如一个老人。
  江栖鹤看向陈一的目光渐趋复杂,而石阶之下,狩魂穿杨反手抽出背后弓箭, 虚虚挑动弓弦,目光如鹰般直视他:“这不是前些日子,跟在连山赫身旁的小子吗?”
  “他不混去连山赫身边,我也没可能在此时此刻站立于此处。”江栖鹤以若有似无的力道隔空拨开那张对准陈一的弓, 旋即偏头,对陈一道:“盲眼老头将你抓去, 对你进行了某种改造?”
  陈一提着手杖朝江栖鹤走来,“他并非盲眼,只是不想叫外人瞧见眼睛,是以蒙上了一层黑布。”
  暮叹花纷扬似雪, 落在少年发顶、肩头,又被行走间带出的风拂去。他一双眼睛似若银河倒转的夜空,无数道光芒在此间明灭,令人眼花缭乱。
  江栖鹤摩挲着下巴, 瞬也不瞬地凝视这双眼眸,倏地一只手环上他的腰,带着他挪了几步。江栖鹤偏头,面无表情地瞥了陆云深一眼,这时听得陈一继续道:“他没有对我进行改造,而是由我传承了他所知晓的一切,星辰山川,大道天机,无一不详尽。”
  “那你对连山赫了解多少?”江栖鹤不由问。
  “背叛连山一族、欲以天镜行不轨事的贼人。”陈一垂眼看着落到脚边的花,语气平静无波。
  “那我呢?”
  “太清魂、太虚骨,轮回人,天命者。”
  江栖鹤挑了一下眉,又半眯起眼,勾唇轻笑。
  陆云深环在江栖鹤腰上的手收紧几分,声音冷淡:“如此一来,五个施阵的人已凑齐,便由我去引开连山赫的注意,你们设法毁灭天镜。”
  “我去接天雷。”江栖鹤啪的一声拍开陆云深,眸光微凝,语气不善。
  在院子里找了张石凳坐下的巧雀出声:“争来争去没完没了,不如你们猜拳抓阄。”
  琴魔亦是点头:“时间紧迫,这阵法并非一时半会儿能学成的,还是快些做出决定的好。”
  “对于天罚雷劫,我等是无能为力。二位既然争执不下,便把决定权交给老天爷吧。”狩魂穿杨道。
  “说得真对,毕竟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沉默了一阵,江栖鹤语气凉丝丝地开口,视线瞥了陆云深一眼便移开,“摇骰子吧,不过我们不能碰骰子。”
  陆云深:“那要如何摇骰子?隔空?”
  “不,我们喊两个代理人来。”江栖鹤说完,拔腿往却邪楼外走去,“毕竟是陆大庄主的话,做手脚的机会就太多了。”
  江栖鹤在却邪楼外,跟提溜小白菜似的随手捞了两个悬剑山庄弟子,左边那人代表江栖鹤,右边的则代表陆云深。
  狩魂穿杨丢了三个骰子到两人对坐的桌上,先摇点比大小,看谁先谁后,然后才是真正的“对决”。
  “点数大的还是点数小的去挡天雷?”陆云深伸手挠了挠江栖鹤下巴,逗猫让这人把目光移到他身上。
  “当然是点数小的去。”江栖鹤冲他轻哼。
  陆大庄主前倾身子,在江栖鹤唇上啄吻了一下。这个吻带着讨好的意味,柔软温热,让江栖鹤眼睫颤了颤。他脸色稍霁,但仅仅是一瞬,唇角又垂下去。
  “阿鹤?”陆云深又在江栖鹤唇边印下一吻,手抬起来,为他拂去肩头落花。
  霜白衣角随风翻飞,与陆云深银白长发交织在一处,头顶是漫天纷飞的暮叹花,江栖鹤眼眸轻轻掀起,只觉得所及之处,尽为雪色。
  他伸手勾住一绺吹到身前的陆云深的发,丢开、又再勾住,反反复复地把玩,直到不远处的石桌前,两个悬剑山庄弟子摇骰子摇出结果。
  右边那个弟子摇出了小点数。
  江栖鹤颇为气恼地锤了陆云深胸口一拳,转身走开。
  站在另一侧的巧雀踱步过来,目送江栖鹤走远后,将视线移向陆云深:“陆庄主,悬剑山庄可有陨铁、冰魄、兰心……等材料,我可连夜赶制一身抵御雷霆的护甲,这样大家都能放心些。”
  巧雀说出了十余种材料,陆云深直接给了她信物,让她去库房找。
  “你不去哄哄他?”琴魔忽然来到陆云深身边。
  “他想独自一人待一会儿。”陆云深道。
  他虽这般说着,但仍是迈开步伐,循着江栖鹤离开的方向走去。
  “今日酉时在却邪楼集合,如何?”琴魔扬声问。
  陆云深头也不回地抬手比了个手势,示意他行。
  *
  执星湖畔轻风暖软,低垂的草蔓随着流水轻轻摇曳,波纹一圈一圈漾开,揉碎水面浮金。
  暮叹花散落纷飞,打着旋儿闯入江栖鹤视线,似若白雪悠然。这人双手抱在头后,躺在湖畔草地上,鞋袜都蹬掉了,脚踝没入水中,任游鱼亲吻。
  天空一片青蓝,白云轻薄且淡,在浓绿枝叶后拉开,牵出丝丝缕缕。江栖鹤咬着嘴里的草外头瞪着这片天空,无端想起从虚渊离开后,与陆云深初遇的那个夜晚。
  银白长发的小孩儿抱剑坐在长街一角,眼眸漆黑深沉,眼底藏着凌厉剑锋。
  要是这一回的他也没有走去洛夜城,也没有与陆云深相逢,那么现下陆云深会在何处呢?
  依旧停留在洛夜城,或者被悬剑山庄的人找回垂云岛?
  失忆的陆云深能否一点点想起从前?
  想起从前的陆云深面对黄泉被毁的状况,又会做出怎样的举动?
  万般思绪涌上心头,江栖鹤睁着的双眼逐渐阖上,鸦黑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神情沉静如水,就似睡去了般。
  过了没一会儿,耳边传来沙沙的脚步声。
  江栖鹤没有睁眼。他感觉到来人在不远处站了一会儿,然后坐到了他身边,捧起了他的一绺头发。
  “阿鹤。”陆云深的声音低沉温和,和着轻柔的流水声与落花坠地时发出的响,让江栖鹤仿若置身在山间静夜里。
  “阿鹤。”陆云深又唤了一声。
  “我能挡住他的雷劫一次,便能挡住第二次。”陆云深缓声道,“你不必担心的。”
  “我才不担心。”江栖鹤嘟囔了一句,不自在地侧过身去,不让陆云深直视他的脸。
  柔和的日光透过树叶缝隙落下,斑驳破碎。陆云深手指从光影间穿过,插.入江栖鹤发间,一下一下地从顶梳到底。
  江栖鹤发漆黑似乌檀,光滑如缎,陆云深黑眸微敛,不错目地凝视这人,唇边含笑,但语气透着几分无奈纵容:“好,你不是担心我。”
  这话听得江栖鹤来气,飞快转身踹了陆云深一脚。
  “我错了,你怎会不担心我?”陆云深顺势抓住这条腿,再欺身而去,手撑在江栖鹤脸侧。
  银白长发从肩头滑下,垂落在江栖鹤身前、颈侧,擦过皮肤时触感微凉。
  “光天化日之下,陆大庄主想要干嘛?”江栖鹤微微眯眼。
  “想要跟你道歉。”陆云深半认真道。
  江栖鹤别扭地“哼”了一声,将陆云深的头发从脖颈旁拂开,一圈一圈缠上手指。
  他微垂眼眸,遮去眼底似水的潋滟色,隔了良久才道:“我是那种小气的人么?既然已经决定好了,我不会再跟你抢这份活。但你要答应我,一旦情况不对就撤开,不许硬撑。谁知道高天梵罗体会不会被打碎?”
  陆云深道了声“好”,江栖鹤掀眸看他,视野中这人低下头来越靠越近,然后吻上他的眉心,抚平皱痕。接着那片柔软温热的唇掠过江栖鹤眼皮,擦过鼻梁,吻开后者微抿的唇线。
  破碎一地的日影摇晃,青草地被压出痕迹,好几处的草遭折断,坠地的暮叹花捏碎成屑,凌乱地混在泥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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