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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貌冠天下[重生](29)

作者:岫青晓白 时间:2019-01-06 19:38 标签:强强 仙侠修真 穿越时空 东方玄幻

  “哦,四公子啊。”江栖鹤了然点头,他听过这个名号,从虚渊出来那天还打伤过一个,“请他过来,大概要花多少时间?”
  “三五日左右。”白无心略略一算。
  “那还是咱们自己来想办法吧。”江栖鹤伸了个懒腰,随之翻飞而起的霜白衣袂似是擦破夜色的蝶,他眸光微敛,话说得漫不经心,“我大概想到了一个招数,但还需要验证一些东西。你可清楚,这破玩意儿反弹的攻击,是术法攻击,还是连同寻常的粗暴劈砍一块儿反弹?”
  话音一落,白无心眼眸中光芒闪烁,“我只试过术法。”
  江栖鹤当即笑起来,抬手招了招,“来来来,有剑吗?”
  寒芒一闪而逝,白无心从鸿蒙戒中取出一把三尺长剑递与他,“铸剑人虽无名,剑却有名,其名‘和雪’,取赤足履雪尘,和雪嚼梅花之意也①。”
  江栖鹤接过,抽剑而出,发现雪亮剑身上泛着些许红色,格外惹眼。
  他抬手试剑,轻轻挽出一朵剑花,光芒炸开在春风清寒的夜里,如若升起的莲华。
  “好剑。”江栖鹤赞道。
  白无心唇角一勾:“反正它于我而言无用,便赠与你吧。”
  江栖鹤笑着道了声“好啊”。
  站在陈一身旁的陆云深回头看了眼江栖鹤和他新得的剑,视线一转,竟对上白无心似笑非笑的眼。
  白发少年藏在袖摆中的手紧握成拳,偏偏对面人还抬起手,一把勾住江栖鹤脖子,拉着他朝阵法那边走,“去试试。”
  江栖鹤注意力一直在剑上,没发现这两人的不对,来到阵法边缘时顺手将剑鞘塞到白无心手上,然后在手垂到陈一面前,轻轻挥了挥。
  “回魂了,你先歇歇,剩下的交给我来。”江栖鹤道。
  陈一“啊”了声,抬起脑袋见得说话人是江栖鹤时,眼里一阵错愕,“春风君,您……”
  白无心适时松手,江栖鹤把陈一从地上拉起来,“是我,先到一边去,睡一会儿或者吃点东西都好。”
  “哦哦哦。”陈一忙不迭起身,“你是看出了什么吗?”
  “什么都没看出。”江栖鹤随口道,“打算来个硬碰硬。”
  陈一吓得差点扑到江栖鹤身上,被白无心眼疾手快拎住,丢到一边。
  “你也过去。”江栖鹤对白无心道,然后唰的扭头,垂眼瞥向陆云深。
  在江栖鹤开口前,白发少年敛着眸光靠过来,手指在他小指上一碰即缩,“阿鹤,我来吧。”
  “我打定的主意由我自己来,去,一边儿歇着去。”江栖鹤朝他努努下巴。
  陆云深掀起眼眸,语气郑重,“我来,我力气比你大。而且,若是这阵法无论什么攻击都反弹,你受伤,也就代表着我受伤。”
  “……”这话点醒了江栖鹤,他还用着别人的本命剑做身体,要是判断出错,攻击反弹过来,枯荣剑估计又得添上新痕。
  啧,这可不好办,江栖鹤觉得有些牙疼。
  这其实是陆云深随口扯出的借口,他压根不管自己的本命剑会不会怎样,担心的只有江栖鹤。
  趁着江栖鹤思索的空档,白发少年劈手夺过这人手上的剑,半搂着这人腰将他放到三丈开外,又飞身回来,不留半分反驳余地,举剑用力朝阵法劈去。
  没有附上丁点儿元气的一剑,仅凭一身力气,亦是震得大地摇晃。
  遍布金光的阵法上倏然浮现一丝裂痕,陆云深眼睛眨也不眨,跟着劈下第二剑。
  

  第32章 万山红遍(十四)

  第四章万山红遍(十四)
  于绝大多数修行之人而言, 交战意味着元力之间的碰撞,少有人会如同凡世武夫一般,拿着刀与人蛮力相撞,这个布下阵法的人大概也没想到,江栖鹤能找准这点,将之突破。
  说来也是很无奈的事,早几百年, 他还没穿来这个世界那会儿,武侠仙侠游戏遍地开花,反弹回避减伤技能数不胜数, 但套路都是那几种,比如回避所有物理攻击,反弹受到的法术攻击。
  是以江栖鹤脑子一转,便意识到了方法。
  那厢, 陆云深对着阵法上的裂痕坚持不懈劈砍,衣袖翻飞、银发起落。
  约莫十来下后, 一声轻微的“咔嚓”响起,金光流淌的阵法断成两半,亮起的光芒熄灭,虚浮倒转的咒文失去了支撑的力道, 颓然落地,消失不见。
  “破了。”
  江栖鹤快步过去,与陆云深并肩而立,垂眼看向骤然下翻的地面, 这道漆黑豁口中,一条通往地底深处的阶梯显露出来。
  “又是这招数,不愧是同一人的手笔。”江栖鹤唇角勾了一下,从陆云深肩旁擦过,先一步走进去。
  “阿鹤,小心一些。”陆云深拉住江栖鹤的手把他扯到身后,再将剑交到这人手上。
  月光照不到的深处,江栖鹤弹指一挥,以元力化出几簇拳头大小的火焰,前前后后飘浮在半空中,将周遭照亮。
  石阶很是狭窄,两旁墙壁异常寒冷,稍不留神触碰到了,会让人以为是撞上了冰块。
  江栖鹤和陆云深走进来后,白无心、陈一还有阿绿也跟着下来,走了没多久,陈一忽然颤着声道:“你们发现了吗?我们走过的那段路已经消失了。”
  “咦?”阿绿猛地往回一看,只见光芒在它身后倏然而止,像是什么遭吞噬了一般,消失得一干二净。
  几人行过的道路化作浓稠如墨的黑暗,虚虚的边儿微晃,好似蛰伏着什么凶狠野兽。
  阿绿被吓得魂都掉了,忙往前蹿,缩到江栖鹤颈窝里,但由于先前发生的一些不甚美好的经历,它爪子一颤,蹬了一脚,利落停到陆云深肩膀上,扇扇翅膀催促道:“我们走快点吧。”
  江栖鹤早就发现了此事,面不改色,但见到这一人一鸟慌慌张张,顿时起了作妖的心思。他勾了勾手指,往陈一脚下扇去一阵风,又轻声道:“黑暗中藏着东西,感受到了没?”
  “什、什么东西。”陈一本就害怕,听到这话腿顿时僵住,垂着的手发颤,带着映在墙上、地面的影也微微抖动。他感觉有什么东西顺着脚踝爬上来,很尖,但力道极轻,擦得皮肤很痒。
  陈一吓得快哭出来,却又不敢低头看,“到底是什么?春风君……你别光说不管啊!”
  “是个……很小的东西,但它应当只伸出来了一部分,其余的还在黑暗里缩着。”江栖鹤语气里带了点迟疑。他也停下脚步,隔着白无心望向陈一,眉头微微皱着,目光从下至上,仿佛随着陈一脚上的“东西”移动。
  “能、能不能帮我……”陈一更不敢低头看了,手抖得愈发剧烈,腿却是一动不敢动,绷得很紧。
  立在陆云深肩头的阿绿也浑身发僵,眼珠子一动不动,瞳孔扩得很大。
  陆云深忽然很轻地叹了一口气,“阿鹤。”
  江栖鹤:“哎……”
  “他们要被你吓死了。”陆云深无奈道,回过身来握住江栖鹤的手一挑剑尖,将戳着阿一小腿不断往上的东西给摘下——那是一根光泽鲜亮的、暗绿色羽毛。
  陈一满脸见了鬼的表情,嘴角一抽一抽的,仿佛在牙疼。
  江栖鹤一点儿没憋,大笑出声,“确实是从黑暗里跑出来的东西,谁让这破鸟边飞边掉毛呢?”
  “江栖鹤,看我不锤死你!”绿羽鸟脸上能看出明显的狰狞,它猛地往江栖鹤所在方向扑去,脑袋使劲撞他下巴,“气死我了!”
  江栖鹤笑着任它闹,白无心却皱着眉将阿绿一抓,丢去后头。
  他扫了眼陆云深抓着江栖鹤不放的手,语气微微泛冷,“栖鹤,我们换一换位置,前头便是放置灵气媒介的地方,我担心有危险。”
  江栖鹤又不是傻子,当然能看出来白无心和陆云深之间不对付,虽然内心猜测的原因是这两人气场不和。他反手一拉陆云深,将陆庄主扯到自己身后,然后又把白无心换到自己身前。
  这样一来,顺序就成了白无心、江栖鹤、陆云深、陈一与阿绿。
  “好了,领头羊,就看你的了。”江栖鹤轻拍白无心肩膀,弯眼笑道。
  白无心也冲他笑了一下。
  陆云深默不作声地勾住江栖鹤手指,目光寸寸地将之描摹。
  这是用他本命剑化作的躯体,手上尚未结出经年的剑茧,光滑且嫩。
  一根又一根,陆云深将他的五指都搭在江栖鹤指上,嵌入指缝,轻轻挂上去。
  “你做什么呢?”江栖鹤半眯起眼回头,鸦羽似的眼睫在眼下投出大片阴影,深邃诱人。
  “没做什么。”陆云深手上力度加大,紧紧扣住江栖鹤五指。
  江栖鹤晃了晃手,“陆大庄主,你这还叫没做什么?”
  “我们以前不都这样吗?”陆云深掀起眼皮,一双眼眸漆黑湿润,“在洛夜城时我就一直拉着你。”
  江栖鹤板起脸来:“那时候你还小。”
  “你说我七八百岁了。”陆云深道。
  “……”江栖鹤气得笑了,“你知道什么叫男男授受不亲吗?”
  “但不是陆云深与江栖鹤授受不亲。”陆大庄主口吻认真严肃,“而且我们都抱过了,你主动抱的。”
  江大爷发现自己有些说不过陆大庄主,白眼一翻:“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脸皮这么厚?”
  闻言,陆大庄主偏了偏头,“毕竟你连以前都记不得。”
  陆云深死死抓着江栖鹤的手不放,江栖鹤怎么甩都甩不脱,饶是如此,两人的步伐未曾缓慢过半分。
  剩下的路不长,白无心忍着狂跳的额角走到尽头,振袖一挥,沉声道:“就在这座石门后。”
  石门看上去很厚实,白无心试了一下没有推动,但江栖鹤刚将手放上去,门就缓缓后退,自觉开了。
  江栖鹤颇为狐疑地进去,他方踏过一步,面前身后便成了两个世界。
  此时此刻,他脚踩在被高山围起来的谷地中,身旁河流静谧蜿蜒。放眼望去,巍巍高山连成一片,春花绵绵密密织就成毯,绚烂红艳,如同天降之火。
  “并非传送阵法,此处乃独立空间。”白无心跟着走过来,环顾四周后,朝被繁花簇拥着的高塔遥遥一指。
  江栖鹤也望向那塔。
  这是一座很干净的塔,仍有些泛红的檀木折射耀金光芒,飞檐斗拱精致雅趣,琉璃瓦生辉,光晕散在白日之下,亮盛夺目。
  “有没有觉得似曾相识?”江栖鹤轻声开口。
  陈一三两步走到江栖鹤身后,抢答这个问题,“是……城主府中那座?”
  “是,此塔与城主府中的塔一模一样,不过这一座,仿佛是刚建成的。”江栖鹤点头,“小叶紫檀最初呈红色,经过时间淬炼,才会漆黑透亮。”
  “灵气媒介就在塔内么。”白无心道。
  江栖鹤眸光一转,手上剑尖指地,“那便进去吧。”
  虽然两塔外表如出一辙,但内里布置极为不同。
  城主府的古塔庄严又肃穆,像是为了缅怀什么,此塔就随意多了,盆栽、插花胡乱修剪,桌椅、屏风、立柜随意摆放,连“美”这个字都不讲究,全然是凭兴致,或者寻方便。
  江栖鹤绕着盘旋的阶梯往上,还颇为认同这种做法:“人嘛,就是要这样随便,不然老是循着规矩做事,这树该这样修,那花该这样剪,多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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