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土匪搞基建(93)
可偏偏还有些人,不光私下里贪的多,还做出过谋财害命的勾当,只是做的隐蔽没叫师爷抓出来,却在周大王这里露了原型。
方才周大王话里只说那些没沾人命的,他们这些沾了人命的要如何?难不成要杀头?
蹲在最后的一名捕头浑身发颤,他手里可不止一条人命,强行提高征税银,伙同县里波皮无赖欺压百姓构陷人下狱,哪个被查出来都是要下大牢的。
原周大王来了,他还道不会叫人查出来,可没成想这、周大王只看了手里的册子,就说出这样的话,且目光好瞧不瞧的落在他身上,激的他背后一阵凉意。
今天绝对是他的死期,捕快脑子正一片浆糊,没忍住抬头对上周肆看死人般的视线,一时头脑发热,手里的快刀拔出,左右也是死,能杀了眼前的周大王黄泉路上作伴,也算是值了。
其他跪着的文书捕快可想不到有人敢当场行凶,便是屋里除了周大王一个土匪不剩,谁知道门口有没有人,若是周大王一喊,立马来人,行凶哪里有好果子吃。
就在窦宏等人齐齐倒吸一口凉气的时候,原本还挥刀砍人的捕快已经跪在地上,方才高扬的长刀被周大当家踩在脚下。
突袭之间,周大当家甚至都没站起来,只脚上功夫一蹬凳子就划去一米多,就叫人砍了个空不说还重心不稳正面跌倒。
而周肆也不给人再行动的机会,一踩刀把,叫长刀半扬空后顺手接住,便是一个轻划,正正抵在方要爬起来的捕快脖颈,霎时间喷射鲜血四溅。
窦宏被眼前的变故吓得瘫坐在地上,死、死人了,这是他头一回见着周肆动手,连眼睛都没眨的就弄死了一个活生生的人。
“还有选这条路的吗?”周肆一脚踹开挡路的尸首,手里的长刀还滴着血,如此悍匪的作风,方才叫人想起来眼前过来的不是什么和气商人,是正儿八经的土匪头子,手里不晓得沾过多少人命,竟然还不知死活的上去要喊打喊杀,不是抢着送人头吗?
“看来是没有了,正好你们其余人也没有到要命的时候,乖乖把钱补上,没钱的去后堂等着学规矩,替我做事抵消这部分银子,我不会动你们。”周肆扔下长刀,将手里的册子扔到师爷面前,“这事你来办。”
“是,大当家。”师爷被委派了使命,也代表着整个县衙门班子里还有人能入的了周肆的眼。
周肆一走,窦宏颤巍巍的站起来,“师、师爷,我要给多少银子?”
比起家产,还是性命要紧些,他虽然贪墨不少,但自家也有点家产,全部拿出去夫人那头还有,总不会露宿街头。
“除了田地,大人不必给。”师爷翻看了册子,上清清楚楚统计了每人贪墨了多少,唯一没有窦大人的名字,想来大当家还是念着窦宏在桥头县做的微薄贡献,日后当个闲散家翁也就是了。
“当真?是不是师爷你看漏了,你再仔细看看。”窦宏可不敢信,就刚刚周大王的模样也不像是要饶了他的样子。
“的确没有大人你的名字。”师爷又翻看一遍,的确没有,“窦兄,日后好生在桥头县度日,不再行贿赂之事,大当家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好好好,我日后肯定老实度日,田产是吧,我这就把田地的地契拿过来。”窦宏一副逃出升天的模样,看的师爷也是长叹,总归还是有个好下场,不至于落得晚年流落街头,至于其他人,师爷目光一锐。
他替窦宏管县衙门,不说兢兢业业,但也是恪尽职守,不轻易叫手里的人翻天,没曾想原是他自个儿眼瞎耳聋没能瞧着手下这伙人私底下竟然如此乖张。
不说刚刚死了的捕快,如今剩下的文书捕快,也都没一个干净的,只说罪行没那般严重。
“还愣着干什么,回家去赶紧清点财物,你们也别想着逃,不提往北去就是黑熊寨的大本营,往南容州是什么光景你们比我清楚,老老实实补上银子,日后也不会有人找你麻烦。”
十来个文书捕快面色发白的应是,方才匆匆离开县衙门回家筹钱。
要说衙门里人乱,县里县外局面倒还好,只是换了个顶头大官,人还是土匪再怎样还是抓心挠肝的想同人细细说说。
只是周家再和善,也是土匪出身,谁知道会不会因为他们议论治罪,这底下小老百姓都有一套自己求生的规矩,现如今大户人家都还夹着尾巴做人,他们这等蝼蚁当然也要学会当哑巴。
而比起县里人家,在县外做工的可是闹开了花,本来整日修这修那的汉子忙活时也忍不住说几句,一大早又晓得这么刺激的事,更是忍不住。
“怎么周家就是黑熊寨了呢,我道土匪一个个都没有好人,可周家做事地道,就说眼下修工坊,工钱都是能日结的,中午那顿还带荤,我再没见过这样好的主家,哪里像是土匪行事。”有汉子还是不信,怎么周家就和土匪划上等号了。
“这你就晓不得了吧,黑熊寨私底下也干了不少好事呢,就说咱们黑熊岭从前有多少土匪寨子,去了都是尸骨无存。不说咱们就是外头行商的人也轻易不敢走黑熊岭,可自打黑熊寨起来了,你见那黑熊岭还有出过人命官司吗?”
“你这样一说,好像也是,咱们只晓得黑熊寨名声大,也没想过黑熊寨名声大起来后,过来黑熊岭竟然当真没出过人命。”
“可不是,我还听其他县里的亲戚说,黑熊寨的人还去他们县剿过匪,自黑熊寨的人去过后,他们县里人再不怕土匪下山抢人抢粮了。”有消息灵通的汉子显摆。
“这不是好事吗?咋没听人说过,要是早晓得黑熊寨有这个义名,咱们该是要起个庙给他们送些香火保佑才是。”
“害,这不是从前以为是土匪寨子黑吃黑,哪里想得到是黑熊寨帮咱们,便是有人说这是黑熊寨为咱们百姓做的义举,又有几个信的。便是现在,周家给咱们县里做了多少好事,不还是有人吓的门都不敢出,深怕黑熊寨的人杀了他们。”
这话说出了在场许多汉子的心声,的确要是没有周家十数年在桥头县经营,有个好名声,时下又给他们钱粮,谁敢立马信黑熊寨不会轻易伤害他们。
“要我说,黑熊寨的人来了也好,你看从前他们没露面的时候,不光给咱们做买卖,还替咱们剿匪,如今露面了,也没伤害咱们,以后日子要好过了。”
“是嘞,不说其他,就说棉花,咱们桥头县多少人都受了恩惠,便是我家今年靠种棉花都挣了不少钱,想着明年在辛苦一年,多种些棉,能起一座新房子。”
一说到房子,原还在吵黑熊寨的汉子立马换了话题,不提县里人家,乡里人最大的期望不就是一家人能吃饱穿暖住好吗?
像红叶村,这连着两三年种了棉花,吃饱穿暖已经满足了,还想着的就是盖一间青砖大瓦房,里头能叫一家子挤开不说,冬日里也不怕寒风透过篱笆缝钻进屋,下雨也不怕外头下大雨屋里下小雨,那就是一辈子想也不敢想的好事了。
徐大头远远的听着工地上人嘈杂的谈论,放下心,果然大当家这般法子进驻桥头县,叫桥头县的百姓半点不见抵抗。
时下百姓再愚钝,也知道能给他们带来好日子的人肯定比抢他们血汗的贪官要好,最要紧的问题解决,徐大头开始着手安排人每日中午的时候过来给这伙汉子讲规矩。
————————————
“县里一点都没乱呢,听说好些人还特意上周大王名下的产业打听周大王的喜好,说是准备送周大王东西。”蒺藜一早跟着公子入了桥头县便耐不住寂寞出去看热闹了,这会把看过的热闹一一说给公子听,高兴的不得了。
“只怕送东西是假,要攀上周大王才是真的。”菖蒲哪里不知道人惯是踩高捧低的,如今周大王成了桥头县做主的人,但凡有点想法的都上赶着巴结。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人之常情。”秦绥之并不认为此举不妥,不过周肆大概不喜欢这样投机取巧的家伙,或者说不喜欢以为钱财就能收买他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