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土匪搞基建(254)
于是他和秦家讨价还价一番,把他收的几个干儿子一并带走,不然他杀燕帝逃了,这宫里跟他但凡有点关系的只怕都活不成。
秦家先头是不同意的,因为人越多暴露的可能就越大,奈何忠公公在这点上格外的强硬,以至于秦家不得不调整策略,先让忠公公想法子把他几个干儿子送出皇宫,到时候等忠公公事成出来,直接坐车走就是。
于是昨儿个他便寻了借口把几个干儿子都给调出宫办差了,这会子他手里攥着一包毒药,还没下在燕帝的茶里,也是多年伺候习惯了天威,才叫忠公公干这样大胆的事前,半点底细没漏,换成其他小太监只怕已经吓的两股战战,不打自招了。
“陛下,批阅了一上午奏折,还是先歇歇,喝口茶。”忠公公端着茶水过来,像往常一样劝燕帝歇一歇。
“哼,这些废物,一天到晚正事干不成,向我哭爹喊娘倒是能行。”燕帝也不耐继续看折子,一把将朱笔扔在御案上。
“陛下消消气,接近年底事的确要多一些,各位大人只怕也是分身乏术所以才把折子都递到底下跟前,让陛下评判。”忠公公上前给燕帝拍背顺气,眼睛却不动声色的落在茶杯上,可别气起来把茶杯给摔了。
“无能就是无能,你不必给他们找借口。”燕帝缓了会把气给压下去后,复又问起,“祁州的巡查队伍还没有音信?”
忠公公摇头,“今年天冷,到处在下雪,可能祁州那边也不例外,想是在路上耽误了。”
燕帝眼底升起阴翳,往年动作快的巡按队伍十一月中就会快马加鞭赶回来,即便耽误时候也多是十一月下旬就到了,眼看着这都要入十二月了,巡查队伍莫说人,连个消息都没有。
跟当初宋珲他们入南境后一样,消失的悄无声息,原以为是成王搞得鬼,现在看只怕另有其人,这南境还真是卧虎藏龙,让他大开眼界。
“今年祁州有官员递折子过来吗?”燕帝端起茶水,殿里烧的有无烟碳,可算得上温暖如春,这茶水自然也是不怕冷的,所以送到燕帝跟前的茶水都是恰能入口的热茶。
“还不曾收到。”忠公公低声回应,余光瞧着燕帝缓缓将那杯茶水喝过一半,心下大定,他得跑路了。
“看来除开容州,这祁州也是虎穴龙潭。”燕帝已经打定主意,开春过后无论如何要派遣禁军走一趟南境,成王就罢了,总不能真让南境出一个反贼危害大燕江山。
只是燕帝心里想着,突然胸口一痛,甚至都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止不住的口吐鲜血,然后不敢置信的看向忠公公。
“你……竟敢谋杀皇……”话没说完,燕帝从御座上跌落,仰面挣扎片刻,便了无生息的趴在地上。
燕帝死状极其可怕,七窍流血不说,面容也因为死前极具痛苦而显得格外狰狞,即便是已经见惯燕帝各种模样的忠公公都冷汗直冒。
是啊,太监杀皇帝,自古以来虽然不是头一桩,但前朝的太监能杀皇帝是因为皇帝给了这些太监极大的权利,本朝吸取前朝教训,太监也是不能参政的,被他这样一个没什么实权的奴婢杀了,只怕燕帝死前不甘更甚求生。
“陛下,可别怨奴婢,想要你命的人太多了,不是我也会有别人,我也就是想活条命罢了。”忠公公对着燕帝的尸体嘀咕了几句话,便晓得不能久留了。
殿里伺候的人都被忠公公调开,短时间回不来,燕帝暴毙在殿内,忠公公选的时间也好,要是没有特殊需求,下午什么时候会被人发现都说不准。
趁着这个时间,忠公公准备逃命了,从燕帝寝宫到午门路程不近,忠公公早备好马车一路快马加鞭出去,到一条不起眼的巷子。
忠公公的家产早就收拾好了,带不走的大件也全和秦家换了金子,行李不多,很快几驾不起眼的马车就出了城门。
出城之后,马车是不会走官道离开京城的,燕帝的死发现的再晚,也不会超过今日晚膳的时候,忠公公又失踪,就是个没脑子的都清楚下黑手的肯定是忠公公了。
到时候武德司的人骑快马想要追上马车并不难,唯有走一些不起眼的小道绕远路去祁州,才能避开武德司的人。
“干爹,听那秦大人的话是要安排咱们去祁州,这祁州可是有什么不对劲?”跟忠公公坐一个马车的小太监,自然是忠公公最宠爱的干儿子,因为人机灵还进退有度,要不是断了根,只怕在宫外念书也是有出息的。
“此事不要乱猜,去了自然知道,我不是教过你,这大人物之间博弈,咱们就乖乖当个棋子儿,而棋子儿要是没本事跳出棋局,最好是听话一些,这样出局的时候还能留住性命。”
秦家没有马上杀人灭口就说明人的确是准备送他们离开,只要有活路,忠公公是愿意当个眼瞎耳聋之人,他这把年纪本来就到了颐养天年的时候,听闻祁州气候比京城要好,往后的日子也不会难捱了。
“知道了干爹。”
忠公公的车马队伍出城两个时辰后,原本安静的京城突然乱了起来,最先感觉到不对劲的是京中生活的百姓,因为大家伙像往常一样在街上做买卖,如无意外,等天黑一些便能收摊回去。
但今个儿天还没黑,从皇宫里源源不断的出来了好些人,一个个穿着铠甲拿着长枪,连走路都是用跑的。
京城的百姓见识还是有一点的,眼瞧着禁军这样大批大批的派出来肯定是宫里出了大事,这跟皇帝沾边的事都不是好事,于是一个个还在做买卖的商贩赶忙收摊,连路边开的铺子也多上了门板匆匆回家了。
“江头儿,京城这是发生啥事了?”黑熊寨留在京中的暗探们也被吓了一跳,按说以他们徐头儿在京中布下的罗网,不该有禁军都出动了他们还不知道的情况。
“人都是从皇宫出来的,只怕是宫里出事了。”他们的手暂时还伸不到宫里,所以宫里的消息除开秦家给他们递过来之外,他们自个儿的渠道就要慢上半拍。
“宫里能出什么事动用这么多禁军?难不成燕帝那个老不死的被人杀了?”说话的汉子本意是开个玩笑,不想江庄听到这个猜测,眼底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
“叫咱们的人悄悄去趟秦家打探打探消息,动作一定要隐蔽,之后恐怕是多事之秋,通知咱们的人蛰伏,等这事过了再继续活动。”江庄可是看过大当家给秦家的信的,上次大当家有意要杀燕帝,秦家没作声,也不知道是同意还是没同意,眼下看,秦家真是闷声办大事。
只要消息确凿,他得立刻想法子把消息送出去,不过看眼下京中戒严的模样,恐怕信鸽是不能用了,不然被顺藤摸瓜抓到后果不堪设想。
与此同时的秦家,也被教导了最近这段时日需要低调行事。
“忠公公竟然真的成了,我原先还怕忠公公下毒的事被发现,会供出咱们秦家,我都想着要如何逃跑了。”
“事情即便失败了忠公公也不会供出咱们。”秦大人做事,要的就是万无一失,他收买燕帝身边贴身伺候的人暗杀,可是半点痕迹都没留,重要的证人和凶手已经送走,旁人想要怀疑也怀疑不到他头上。
“父亲是当真送忠公公去了祁州?”按说忠公公死了肯定比活着对他们安全,成大事者必定要心狠,这时候送忠公公去祁州,即便走的小道万一还是落入禁军手里,还是对秦家有威胁。
“自然,这本就是先头说好的条件。”秦尚书令没有杀忠公公可不是因为遵守承诺,当了几十年的官,和朝中各种党派打生打死,要是还如此心慈手软早就死了无数回了,“他活着,比死了更有价值。”
诛杀燕帝的刺客还活着,有朝一日旧案重提,便是最有利的证人,这把锋无论对上谁,都落不到什么好下场。
秦慕之受教,“那咱们是不是要送消息给黑熊寨了?”
“眼下秦家不要擅动,很快黑熊寨留在京中的人自会找上门来,让他们把这个消息送到周大当家手里,比我们安全。”毕竟接下来京中就要为谁继位打生打死了,虽说秦家要明哲保身,不掺和继位的事,但秦家怎么说也是京中不小的一股势力,真要完全摘出去也不可能。